江南小公子
李淳風站在樹林中間,忽然向前衝去,一刀劈開放在大樹樁之上的柴火。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被著一大捆柴火就向山上走去。
路過一個小鎮時,鎮里的人都在和李淳風打著招呼。
「淳風啊,你上官大哥身體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啊?」
「好多了,習武之人,身體恢復的很快的。」
李淳風笑著回應著熱情的村民以及想要給他介紹媳婦的大爺大媽。
李淳風加快腳步逃出了大爺大媽的包圍。
說實話,在李淳風眼裡,這群當媒人的大媽們比那些所謂的武林豪傑厲害多了。
吱呀,李淳風推開茅草屋的大門,上官帶刀已經在院子里練刀了。
「上官大哥,歇一會吧,我去熬粥馬上就好。」
「那可不行,再沒有解決南宮家的餘孽之前,我是不會偷懶的。」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茅草屋內不再是上官帶刀一個人練習,而是和李淳風兩個人對拼。
「不夠快,出手再快一點。」
「抓刀的手要穩,在和其他人交手時,一旦武器脫手,幾乎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上官帶刀說完,突然想起已經死去的南宮唯一,愣了一下神。
「今天先這樣吧。」
李淳風看著神情突然落寞下來的上官帶刀,心裡明白他是又想起自己被殺害的家人,便不再打擾他。
………
大齊王朝,江南道赤峰州府。
「你聽說了嗎?昨天那個採花賊梁君子被咱們的小王爺給抓住了。」
「是嗎,聽說那個採花賊輕功不是一般的好啊。」
「那有什麼,小王爺出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沈隨心聽著周圍人對自己的讚美,心裡樂開了花。
手中摺扇拍了拍前面書童的肩膀「聽見他們是怎麼誇你家少爺的了沒?別一天到晚哭喪個臉,少爺我不會幹沒把握的事。」
書童扭頭,欲哭無淚的盯著他「公子,你倒是為民除害開心了,我呢,這次回去,怕不是我要被夫人給除掉了。」
沈隨心一臉不屑「一個婦道人家,你怕什麼?」
摺扇敲打著書童的腦袋「有少爺我給你撐腰,不許慌。」
書童捂著頭,滿臉悲憤的看著沈隨心。
「少爺每次說的很好,結果夫人一出來就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沈隨心突然叫道「小心。」
一把拉著書童的袖子,讓書童擋在自己身前。
「李牙,下次看著點,衣服弄這麼臟,少爺我會嫌棄你的。」
李牙一臉無奈的搓著被弄髒的衣服,心裡想著「等這次回去了,一定要向夫人告狀。」
「少爺,你說剛才那個騎馬的傢伙是誰啊?」
沈隨心躺在搖椅上打盹,聽到這話,迅速坐了起來。
「對啊,這個傢伙我以前沒見過。不行,欺負了我朋友,我必須找他要個說法。」
李牙連忙放下手中的衣服,將沈隨心按了回去。
「少爺你還是乖乖躺著吧,一件衣服而已,洗洗就好了。」
沈隨心無奈道「你這傢伙,就是脾氣太好。」
………
李淳風作勢要敲門,還是放下了手,昨天夜裡已經說過了,上官大哥肯定還記得。
轉身去拿了自己已經收拾好的包裹,向著山下走去。
上官帶刀醒來以後,一個小女孩給他端來一碗水,接過碗的時候,
上官帶刀指尖碰到女孩的手,問道「李淳風走了?」
女孩脆生生的說「淳風哥哥早上走的,讓我不要叫醒你。」
又朝著灶台裡面添了一把柴火。
「我爸媽被強盜殺了,淳風哥哥讓我來照顧你,他說上官叔叔可以保護我。」
上官帶刀將喝乾凈的碗放在一邊,摸索著要下地。
「上官叔叔,你要幹什麼,和采雲說就好。」
「我去拿個東西,馬上回來。」
采雲在後面悄悄跟著上官帶刀,怕他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上官帶刀憑藉記憶從一堆樹枝中摸出一把木刀。
「采雲,你過來。」
采雲彷彿做錯事被發現一樣,扭扭捏捏的走到上官帶刀面前「叔叔明明看不見,怎麼知道采雲跟著你呢?」
上官帶刀笑道「小采雲這麼認真的小姑娘,怎麼會讓叔叔一個瞎子自己亂逛呢。」
「小采雲,你不是說要照顧我嗎?這是你淳風哥哥之前練慣用的木刀。」
「叔叔看不見,所以你自己照著它的模樣,再做一把小一點的,怎麼樣?」
采雲瞪大雙眼,看著木刀「好呀好呀,上官叔叔一定是要教采雲武功了,采雲以後就是女俠嘍!」
………
沈隨心聽著隔壁房間傳來的呼嚕聲,確定李牙已經睡熟了。悄咪咪的打開房門,李牙的房間在他房間前面。
沈隨心一隻手扶著牆,將鞋脫了下來,又換另一隻手,脫下另一隻鞋,掂著腳從李牙的房門溜過。
終於到了一樓大堂,沈隨心這才鬆了口氣。
「沈公子,不知深夜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一旁突然傳來聲音,嚇了沈隨心一跳。
眯著眼睛朝那邊仔細一瞧,原來是掌柜的在算賬。
隨手從一旁拿過一壇杏花釀,又拿過兩個小酒杯,坐到了掌柜的對面。
「掌柜的,夜裡太過悶熱,實在睡不著,不如陪我沈某人喝幾杯?」
掌柜的連忙端起酒杯「沈公子放話,小人豈敢不從。」
半壇酒下肚,沈隨心已經和掌柜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胡兄,沈老弟有一事相問。」
掌柜的放下酒杯「但講無妨,我老胡一定幫沈公子解決。」
「今日我與我家書童在街上遊玩,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在鬧市中橫行,我想打聽一下,此人是誰?」
掌柜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三分。
「沈公子,您說的是許家大少爺吧。」
掌柜的就彷彿有一肚子怨氣一樣,抱著酒罈說道「那許文明,仗著自己爹是赤峰州府的巡使,在赤峰州府內是橫行霸道。」
沈隨心是越聽越氣,心中立刻燃起不平之火。
「如此囂張,難道就沒有人管管他嗎?」
掌柜連連擺手「他爹是一州最大的官,誰管的了?再加上赤峰州府本來就地勢偏遠,離咱們江南王府那是十萬八千里啊。」
掌柜的越說越起勁。
「沈公子,不是我說,那許家其他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欺男霸女的事都沒少干。就單單你胡老哥我的這家酒樓,他們就整整賒欠了半年的酒錢。」
沈隨心嘆了口氣,看向窗外「該有人管管了。」
胡掌柜卻沒聽出他的意思「早該有人管了,誰能管的住呢?」
看著醉倒在桌子上的胡掌柜,沈隨心下定決心要解決這個許家。
就當是為民除害好了。
「公子,咱們這一大清早的急匆匆趕路,這是要去哪啊?」
「赤峰許家。」
李牙手裡的剛買的燒餅掉在了地上,嘴的合不攏了。
「少爺,你終於想起來你是江南道的小王爺了!」
李牙興沖沖的跑到沈隨心的前面「少爺,咱們去許家幹嘛,吃好吃的還是去辦公事啊?」
沈隨心用手將他扒拉到一邊「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你少爺我就沒幹過正事嗎?」
李牙滿臉無辜的揉了揉額頭,又追了上去。
「少爺,你倒是和我說說嘛。」
沈隨心目視前方,腳下一刻不停「殺人。」
什麼?李牙覺得自己幻聽了。「少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誒。」
沈隨心再次加快腳步「我要去許家,殺人。」
李牙連忙抱住沈隨心「少爺三思啊,好歹也是一州之長,不能說殺就殺啊。」
沈隨心停下來將自己昨天聽胡掌柜說的都告訴了李牙。李牙滿臉震驚,從小在江南王府長大的他並沒有見過如此殘害百姓之人,而且還是一名地方大員!
李牙再次問道「可是,憑少爺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殺的了許家那麼多人?而且這赤峰是許家的地盤,以他們的性子,如果逼急了,說不準…」
「你是說…很有可能!」
沈隨心分析道「我這次出門只帶著你,憑白無故找上門去,而且還是要滅他許家,許家不可能承認我的身份,說不定還會趁這個機會就我除掉。」
沈隨心拉著李牙往酒樓走去。「咱們從長計議。」
………
「富食居」李淳風背著包裹看著眼前的酒樓,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剛坐下來,一個跑堂的就往李淳風桌子上放了壺茶水。
「小二,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的端上來,再拿半斤燒餅。」
「得嘞」店小二立刻準備飯菜去了。
李淳風打量著酒樓的大堂,果然和當年自己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了。
小二端著李淳風點的飯菜走了過來,卻在半路被一桌子人給攔住了。
小二哈著腰問道「幾位客官,你們這是?」
其中一個人拍著桌子罵道「老子們在這等了快半個時辰了,你這菜還沒有上來,你說什麼意思?」
「您幾位再等等,我馬上去后廚給您催菜去。」
那人站起來直接將小二手上要給李淳風端過去的菜拿走了。
「催什麼催,大爺們肚子都快餓扁了,這些東西我就先吃了,就當是你孝敬我的。」
小二一下子撲在那些菜上面,用身體護住「各位大爺行行好吧,這些菜能抵得上我大半年的工錢,你們要是吃了,我就活不下去了呀。」
那人直接用手將小二的頭按進了菜盤子里。
其他幾個人看著這一幕無情的嘲笑起來,小二拼了命想把頭抬起來卻被死死的按住。
「兄弟,這事做的不太地道吧。」
一個漢子擋在李淳風面前「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打擾大爺們的心情?」
李淳風攤開手,搖了搖頭「我不算什麼,但是你們搶的是我的菜。」
漢子獰笑道「搶了又怎麼樣?」
舉起拳頭在李淳風眼前晃了晃「沙包大的拳頭你見過嗎?不想挨打就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