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鬥氣

澤勒悄無聲息的接近約書亞，「結束了。」澤勒在心底宣告了自己的勝利，然而，接在他抬起匕首，往約書亞脖頸接近時，約書亞猛地轉身，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澤勒的右手腕，終止了澤勒匕首的攻勢，經過那麼多年的森林夜跑，要是被這種簡單的偷襲暗算了，約書亞可沒臉出去找師傅了。

澤勒對自己的潛行術很有自信，自認為必定成功的一擊被對方輕易破解，澤勒一開始非常震驚，但多年的冒險生涯，什麼陣仗沒見過，過硬的心理素質幫助他立刻冷靜下來，他知道拼力氣兩個自己都不是約書亞的對手，他鬆開右手，左手迅速接過匕首然後刺向約書亞抓住自己右手腕的左手，如此一來，約書亞必然要放開自己。

約書亞確實放開了他，不過不是單單的鬆手，而是鬆手的時候順便把他往左甩了出去，澤勒在空中調整了一下姿態，堪堪平穩落地，「媽的，跟你們這種一身蠻力的處不來。」他這種盜賊職業的，主要以潛行偷襲為主，更何況對方還是力量如此剛猛的人，正面對敵實在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不過他也不是毫無機會，他默默調整氣息，約書亞發現對手的氣息變了，澤勒發動了攻擊，反手握著匕首正面向約書亞襲來，速度奇快，一息之間就突破到約書亞面前，約書亞不閃不避，右拳聚起內力一個沖拳往前打去，澤勒一個閃身躲過，來到約書亞側面，趁約書亞舊力用竭新力未生之際，右手的匕首划向約書亞，這招雖不致命，但必要見血，澤勒自知攻擊力不行，正面對敵時多靠身法和速度打游擊，靠「刮痧」消耗對方體力和分散注意力，再伺機一擊命中對方要害，終結對手。

眼見匕首要划傷自己左臂，約書亞催動左臂經脈內的真氣，強化了左臂的肌肉強度，澤勒的匕首劃開了約書亞的制服、內衣，他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刀鋒接觸肉體的感覺，但是奇怪的是，尋常能切開皮膚的力道，這次卻沒有成功割開皮膚，澤勒內心疑惑卻不敢再停留，一擊命中就趕快拉開跟約書亞的距離，拉開距離后，澤勒檢查了一下匕首的刀刃，果然沒有血跡，奇怪。

雖然沒有受傷，約但是書亞解開手臂防禦強化狀態后，針刺般的疼痛還是出現在本應是傷口的地方，好在還能夠忍受，對於澤勒突然的實力暴漲，約書亞提出了疑問：「你會鬥氣？」

「不錯，我的鬥氣主要是強化速度和身體靈活性，加上是風屬性的鬥氣，非常適合我的戰鬥風格，我把我的這種戰鬥方式稱為遛狗。」

「遛狗，嗯，那就來看看到底是誰遛誰吧。」終於跟鬥氣高手對上了，又是以靈活性見長的，正好摸一下自己輕功的底，想到這裡便運氣使起輕功往澤勒襲擊過去，一步三米，兩步就來到剛拉開距離的澤勒面前，澤勒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閃避，再一次拉開距離，可是還沒輪到他喘口氣，約書亞又湊了上來，兩人在庭院里你追我趕，主要是澤勒跑約書亞追。

圍觀的吃瓜群眾只能看到兩個人影在寬敞的院子里繞著圈賽跑，看不明白不要緊，看個熱鬧也行，「約書亞少爺看上去跑得不快，但是步幅極大，一步頂人家四五步呢。」「那個猥瑣的傢伙也不賴啊，那腿跑動的頻率好快，晚上回去會不會腿酸啊。」「他們這是怎麼算的啊，跑得快的贏？可是也沒說清楚規則啊，老闆，你到時候可別耍滑頭啊，敢黑我的賭資我把小安妮拐回去當兒媳。」「你個老六，滾。」

澤勒越跑越快，

他的腿部開始泛起青色的光芒，這是澤勒在催動鬥氣引導風元素往澤勒腿上聚集輔助的表現。

約書亞的族人為了破解修鍊不出鬥氣的困局，祖上富貴時曾經花大力氣研究過鬥氣的相關理論，這個世界充斥著元素力量，人的每一次呼吸，吃的糧食中都含著元素的力量，但是一般人感受不到這股力量也無法運用，因此需要通過不斷的修鍊身體，提高身體的感知來體悟這股元素能量，引導體外的元素力量與自身體內的元素之力共鳴，進入自己的身體，並且不斷強化身體，形成一個良性循環，這個世界的武者根據鬥氣的強度分為初級武者，中級武者，高級武者：

初級武者指那些感悟到了鬥氣，能夠簡單的運用鬥氣強化自身的速度、力量、反應，就像澤勒那樣，構成了這個世界的武者金字塔的底層，80%的初級武者會在這個層次停留一輩子，至於那些沒感悟鬥氣的則連武者都稱不上，屬於金字塔下面的沙子。

中級武者則能夠鬥氣外放，在體外形成一層鬥氣鎧甲提升防禦力，用鬥氣提升武器的質量，他們已經可以在各國的軍隊中擔任千夫長之類的官職，或者在各個勢力內部擔任幹部。

高級武者能將外發的鬥氣實體化，大幅提升自身各種屬性，能外發鬥氣發出遠程攻擊，屬於金字塔尖的人物，是各個國家的柱石一般的人物。

以上三個層次沒層還可細分為上、中、下三階，高級武者之上還有傳說中的聖級強者，據說他們從各自的元素屬性中領悟出元素的真諦，構建出獨屬於自己的領域。

每每想到這些，約書亞就無比鬱悶，自己能用內力打出遠程攻擊，是不是也能算個高級武者了，可是自己又不能用真氣護住全身提升實力，遠遠不如中級武者，很難衡量自身真實的實力。他現在也大概明白為什麼自家的人感悟不了鬥氣了，自家祖先是巨龍，天生肉體強悍，對體內元素力量的感知閾值很高，搞得自己的後代對體內的元素非常的不敏感，自然就很難感悟元素力量。而自己小弟馬克選擇修習魔法說不定歪打正著能夠成功，因為魔法師主要是鍛煉精神力感悟外界的元素，引導元素之力構建魔法，就是不知道老祖宗遺傳的精神力強不強，要是強的話自家說不定能出個藍袍法師。

約書亞一邊開著小差一邊追逐著澤勒，澤勒額頭上布滿汗水，他已經全力催動鬥氣，奔跑過程中腿部已經拖出青色的殘影，但是依舊甩不開身後那個討厭的傢伙，每次以為甩開了，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張討厭的俊臉咧著嘴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他嘗試奔跑的時候一個錯身急停，企圖騙約書亞超過自己的時候再從背後追上突襲約書亞，沒想到約書亞越過他后立刻一個違反常識的原地轉身重新面對著自己，自己只得後退轉身繼續逃跑，嘗試過各種方法后，澤勒終於崩潰了，他停了下來，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你贏了，我認輸。」

約書亞停了下來，臉不紅氣不喘，彎腰看著地上的澤勒：「怎麼，不溜狗了?」

澤勒苦著張臉：「是小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口出狂言，我才是被遛的。」這場比試他輸的心服口服，作為一個以靈巧和速度見長的盜賊，如果這兩樣都輸給對方了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掙扎了。

「這裡場地太小，施展不開，回頭有機會了我們到野外再盡興地比一次。」約書亞現在得意極了，憑藉輕功自己完敗了一個以靈巧和速度見長的初級武者，而且自己只使出五成功力便輕鬆獲勝，他相信就算比試力量，自己一樣不會輸給初級武者，說不定自己有中級武者的實力呢，不行不行，不能驕傲自滿，容易栽跟頭，這邊不還有一個現成的「試刀石」呢嗎？

「摩根先生，就剩你了呦，要是贏不了我你們可就要去吃幾天牢飯了。」

「牢飯我倒是很久沒吃過了，還怪想念的。」摩根漫步走向庭院中央，澤勒已經退至一旁，羅恩萊恩兩兄弟此刻也已經醒了過來，摩根先生知道約書亞手下留情了，他只是想找個合格的對手驗證自己的實力，摩根對約書亞的印象不壞，出身貴族卻平易近人，實力出眾但出手極有分寸，有少年的意氣風發又不失沉穩，摩根很喜歡這個少年也知道這位少年因為家族的關係修鍊不了鬥氣，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幫助這位少年多多體悟鬥氣之道：「約書亞，武者的實力劃分其實非常粗疏，同級之間差距極大，即使同樣是初級武者，初級上階的武者對下階和中階武者也是實力碾壓的存在，澤勒只是今年初才體悟到鬥氣的，不過剛剛跨過初級武者的門檻，我已經感悟鬥氣十餘年，說來慚愧，也才堪堪達到初級上階，連中級武者的門檻都沒摸到。」摩根沒有在約書亞的名字後面加上少爺或者先生之類的尊稱，此刻，他視約書亞是需要自己用盡實力打敗的對手，此刻的約書亞真正贏得了這位冒險者的尊敬。

摩根左臂持盾自然下垂，右手伸直長劍直指約書亞：「我在自由都市十餘年，有幸見識過自由都市劍聖穆拉特先生的招式，自己也瞎琢磨出一點門道，請賜教。」說著挺劍向約書亞刺去，平平無奇的一招，約書亞一個側身便輕易躲過，提拳運氣一拳打向劍身，摩根橫劍改刺擊為橫劈，約書亞不敢硬接，撤拳往後撤了一步，避開橫劈向自己胸口的一劍，但是摩根的劍再次轉劈為刺，再一次刺向自己胸口，摩根的速度雖不及澤勒，但是手持長劍，更長的攻擊距離彌補了速度上的差距，約書亞固然可以再一次用速度拖垮摩根，但是他方才已經通過與澤勒的比試驗證過自身輕功的強度，如過這一場還是靠輕功取勝而不是堂堂正正正面擊敗摩根，這場比試於他而言就失去了意義。

約書亞抽出掛在腰際的長劍，因為威爾不擅長用劍，約書亞跟他學的也都是些拳腳功夫，並沒系統的練過劍術，是以劍並不在約書亞的常用武器清單里，這柄劍只不過是他作為巡邏隊長的必要裝飾罷了，他一直有想法去打一副拳套和臂甲或者去裝備店裡買現成的，但是城裡的鐵匠打不了拳套這種高級貨，賣的臂甲又太低端了，不合約書亞心意。他本來準備去圖林城碰碰運氣，不過他覺得這事也不是很緊急，所以一直拖著，一拖就拖出事了，現在總不能拿一雙肉拳去硬接對方鋒利的劍刃吧，約書亞只得用這把「儀式」劍，左支右絀地防禦摩根地進攻。

摩根的劍勢如綿綿細雨，攻勢連綿不絕，每一招之後都有后招，變幻莫測，約書亞想起了師傅說過的一句話，水無常形。約書亞只能憑藉多年苦修練就的反應力和靈活身法躲避對方的進攻，-是在躲避不了的就用拙劣的劍招架開，不過說約書亞的是劍招，實在是過分抬舉他了，不過是憑本能在抵擋對方的進攻罷了。

剛才的「賽跑」吃瓜群眾們看不明白的，現在的比劍他們可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於劍之一道他們也是門外漢，但是吧，看看摩根，劍招精妙劍勢凌人，再看看主場作戰的約書亞，顧頭顧不了腚，沒有劍招亂舞一氣，倒像是馬戲團里出洋相的小丑。高下立判，壓了冒險者的賭鬼這時候來勁了：「約書亞少爺，我奶奶拿著擀麵杖都比你舞起來瀟洒。」約書亞平時跟他們嬉皮笑臉慣了，換個領地敢這麼嘲笑領主的侄子，明天就得到中央廣場領一頓皮鞭。「笑屁啊，約書亞少爺要是輸了，丟的可是我們提爾特倫的人。」康斯坦斯家對待領民向來仁厚，是以領民對提爾特倫的歸屬感很強。觀眾里不少人都提約書亞捏了一把汗，還有人大聲為約書亞加油。

聽著大家的加油，約書亞覺定拼一把：「師傅總說一力降十惠，試試看。」見摩根又一次舉劍劈向自己，約書亞挺劍上前，這一次他要靠力量盪開摩根的劍，論力量，約書亞有自信不輸摩根，果然奏效了，伴隨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摩根感覺手臂一麻，暗道：「真是個怪物，我已經用鬥氣強化手臂力量和肌肉強度了，居然都吃不住他的怪力，他到底怎麼練出來的這一身力氣。」

摩根的長劍果然如約書亞設想的那樣被盪開，中門大開，就是現在，約書亞一劍刺出，勝負已分。

「到此結束了，摩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