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審
三
很快,經過調息,我漸漸平靜下來。這才感覺身上一陣陣的冰冷,好傢夥,這還不得凍感冒啊!
蹬蹬蹬,正當我提起褲子往上套的時候,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頂上傳來,接著一個身影從頂上的缺口處滑了下來。甫一落地,立馬從腰間抽出一個東西對著我,而後呵斥一聲:「人民警察,現在馬上抱頭蹲下!」是個女警,那
個姿勢明顯是端著手槍。
我去!我腦子一下空白一片,條件反射地扔下褲子抱頭蹲在了地上。
隨著女警滑入地宮,有更多荷槍實彈的警察跟著滑了下來,大有瓮中捉鱉的氣氛。
一時間好幾支手電筒的光都掃在我身上,照得我得不用手把眼遮住,太刺眼了。「把手放下,正面對我!」那女警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不似普通女子般嬌
美又不似鄉野村婦般粗野,弱三分溫柔似水,亮三分英氣逼人,這樣的聲音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緩緩把手放下,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槍口,我渾身一震直接坐在了地上。雖然我平時也玩CF什麼的但這畢竟是第一次見真貨,慌得一批!
「哼,有膽來盜墓沒膽對槍口,你是不是男人吶!」女警嘲諷道。嘿我這暴脾氣,我眯起眼睛仔細看向了她。
真漂亮。月眉細且長,杏目威含霜,瓊鼻似鵝膽,朱唇世無雙。再換身鎧甲,整個兒一個花木蘭在世,要不要這麼帥啊!
「雨荷」一聲亮如洪鐘的男聲自女警身後傳來,女警愣了一下立馬收槍站好
俄而,一個寬大的人影緩步走來。「陶隊!」那叫雨荷的女警對著來人敬了一禮。陶隊點點頭,隨即看向我,我與他對視,感到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這是一個有著張國字臉,濃眉大眼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他緊抿著厚厚的嘴唇,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把衣服穿上,跟我們走。」我如釋負重,剛剛真是大氣也不敢喘啊!
十多分鐘后,渾身仍是濕淋淋的我戴著「金剛鐲」稀里糊塗地被帶進了警車中,馬上就要進局子里去了。更令我想不到的是,陶隊和那位叫雨荷的女警竟和我同乘一輛車。
「喂警察小姐,沒必要這麼盯著我吧,我很帥嗎?」我問道。一上車,那女警就坐在了我的右邊,一瞬不瞬地盯著我,還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哼,就你,自戀狂。像你這樣無恥且不自知的人,就是我們人民警察的重點關照對象。告訴你小賊,落到姐手裡你就自認倒雷吧!」她一臉正氣,驕傲地教訓著我。邊說還邊翹起嘴角,簡直不可一世。
嘖嘖嘖,我立馬痛心疾首地說道:「哎呀,真是流年不利。那麼警察同志,小人我想知道您的大名,以後去好好改造並以您為傲。」
「好說,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封名雨荷。封是一封信的封,雨荷是夏雨荷的雨荷,記住了!」封雨荷更加豪邁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引得陶隊看了過來。
「雨荷啊,你說的太多了,去喝水。」陶隊指了指前坐上掛著的一瓶礦泉水。
封雨荷頓時臉紅,她哪能聽不出話里的意思啊,於是狠狠瞪我一眼扭頭看向了窗外。她兩腮鼓起的樣子讓我呆了許久,我沒淡過戀愛自然也不清楚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不多時,我便被押送到公安局關進了審訊室。嘿,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折騰一晚上結果把自己折騰進局子里來了。
審訊馬上就開始,儘管我什麼都沒做。
又過了約摸十幾分鐘,封雨荷手提筆記本同陶隊走了進來,我看著他們,一言不發。
「姓名、年齡。」陶隊問。
「楊益,多多益善的益;年齡二十四。」我平靜地答道。
「小夥子年紀輕輕做什麼不好,非做這不法勾當。」陶隊搖著頭,嘆氣道。
「陶警官,我要說我不是盜墓賊您能信嗎?」我認真地看著陶隊,不放過
他臉上的一絲表情。
「呵,鬼才信!」封雨荷冷道,結果被陶隊喝了一聲又才悻悻地低頭記錄。
「我的布包在警方手裡吧,你們翻看一下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了。」我又道。
陶隊沉默下來。
「哦對了,千萬別讓人下水,裡面有不幹凈的東西。」作為一個玄修,我還是
提醒了一句。
「嗯,這個倒不用你操心,這是我們份內。」陶隊點點頭。封雨荷不解地
看了陶隊一眼,正欲說些什麼卻被陶隊一個手勢堵在了嘴裡。
「昨晚十二時,有人向我們舉報說發現落鳥山有巨響傳來,疑是盜墓行為。據勘察,現場的大坑確實系炸藥爆破所為,我們從大坑底部缺口處下去后就發現了你。你對此有何解釋?」陶隊板起臉來問道。
「我能問一些關於舉報者的事情嗎?」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行,因為我們也不清楚。」陶隊又道。
「那你們查看我手機了嗎?那上面有個號碼,你們撥打打試試。」我抓往最後一絲希望。
陶隊示意讓人進來,門外立馬進來一個年輕警察把我的手機遞給了陶隊——之前放布包里來著。交待密碼后,陶隊翻找到了那婦人的號碼,可誰知打過去竟是個空號!我頓時確定,這是被人家下套了。
「前天,我收到一個委託……」我把事情的原委一個時間段都不差的說了一遍。審訊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封雨荷埋頭做記錄,陶隊則緊盯著我似是要看入我的體內,看出我話的真偽。我也直直地與陶隊對視,反正我問心無愧,怕個什麼!
好一陣的沉默,陶隊終於再次開口:「那麼……」吱,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駝著背的身影緩緩走進審訊室。封雨荷和陶隊全都站了起來齊齊喊了聲「吳老。」神情尊敬,看來是個人物。
那姓吳的駝子腳上穿著十方鞋,身上卻是一身黑色唐裝。枯瘦的臉上蓄著黑白相間山羊鬍,嘴下垮好似收債地主般面露不爽。他不徐不急地走至桌前,將手中提的東西往桌上一扔發出咔嗒地聲響。
「你,是個修玄的?」駝子沙啞乾癟的聲音著實讓我渾身難受。
「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