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般來說，古代王侯地宮的入口都是十分隱秘的，當靈柩被葬入地宮后，最後一位封陵的工匠就會用特製的工具拐釘鑰匙，啟動地宮巨大石門后的自來石，將地宮永久封閉。

為了讓死後的人不被打擾，地宮的入口處一般都會被修建得十分牢固。除了用磚石壘砌外，有的還會用鐵水澆築。當然了，地宮入口的隱秘性也是相當重要的，這十分考驗建陵者的智慧。要麼是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地方，要麼是外表偽裝得十分逼真之處。

因此，要找到地宮的入口，除非有知情人的指點，否則是相當困難的。

當初孫殿英盜挖清東陵時，為了找到慈禧地宮的準確入口，也是一邊搜尋坊間傳聞的圖紙，一邊派人四處尋找守陵人和建陵工匠。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名知情人，從而找到了慈禧陵寢的地宮入口，它居然就位於眾目睽睽的明樓旁側琉璃照壁下面。

此處如果不是經歷歲月侵蝕一定相當的氣派堂皇，按照規制而言寶城、明殿、碑亭等一應俱全。不過，在這幾百年間，熱帶氣候對其影響，使其地面建築損壞嚴重。

桑以明記得歐陽先海曾經說過，要找到地宮必須按照其規律來，必須先從寶城開始尋找。四人於是開始分工，趙家兄弟負責警戒，一是防止日軍追擊而來，其次是防備當地原始部族。而桑以明與陳志旺則負責尋找地宮入口。不過，經過兩天掃雷般的細緻勘探后，依然找不到入口的蛛絲馬跡。正當精疲力竭之時，陳志旺突然在離地面五多米高的寶城城牆上，發現了一個直徑約半米的洞口，難道這就是地宮的入口嗎？突然而至的驚喜，讓他們興奮起來，桑以明等不及趙家兄弟的到來，就讓陳志旺放下到繩子到洞口觀察，找到了洞口下方有一個類似門劵的建築，在經過其查驗后，確定它就是地宮的入口。

在桑以明下來的時候，陳志旺發現了一根鐫刻著文字的石條，上面清晰地寫著隧道門，這表明，已經找到了地宮的隧道入口，相比此地正是雲南王真正的墓穴。

兩人經過半天摸索，找到了一條磚砌的通道，它位於兩面牆體之間，由南向北彎曲延伸，這就是通向地宮的第一條隧道，這條隧道正是當年棺槨經過的地方。

不過，要想進入地宮，必須還要找到第二條隧道，因為第二條隧道的盡頭，是保護地宮的最後一道牆體金剛牆。

於是，兩人決定繼續向前探，經過猶如迷宮的空間后，發現金剛牆。一道橫貫南北由磚砌起的大牆橫亘在兩人面前，它高近十二米，厚近五米，厚實的牆基上堆砌著七七四十九層城磚，真像一個威武的金剛，把守著地宮的大門。兩人在仔細查看金剛牆后，發現了牆中央是一個圭形的磚砌門券，沒有用灰漿填縫。這應該就是金剛牆的封口，它的後面一定就是地宮。

不過，兩人在短暫的興奮之後，就被莫名的緊張籠罩了。因為金剛牆後面究竟有些什麼，桑以明與陳志旺心裡都沒底。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飛刀、暗箭、毒氣、陷阱之類的機關暗器呢？

兩人戴上防毒面具，輕鬆地抽出了圭形門劵上的第一塊牆磚。他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住磚孔。暗箭、飛刀倒是沒見著，只聽到哧哧的冒氣聲，一股難聞的氣味從磚孔里涌了出來。許久之後，氣體逐漸減弱。

桑以明說道：「老陳，我們必須把這些牆磚全部拆掉！」

陳志旺點了點頭：「看來也只能如此。」

陳志旺將趙家兄弟找來，

經過一天的努力四人才將剩餘的牆磚全部拆除，一條黑洞洞的通道印在眼前，趙世宜自告奮勇去探路。經過商量過後，決定還是由陳志旺先進去。於是陳志旺待上防毒面具，端起槍，拿上手電筒向裡面走去。好在他什麼都沒碰到，反而找到了兩扇潔白如玉的巨大石門，這就是定陵的最後一道門地宮門。這道數百年前的漢白玉石門，高五米，寬三米，雖塵封於地下數百年，依然晶瑩剔透，熠熠生輝，莊嚴威武。

地宮門後面被一根沉重的自來石頂住，來的時候胡國光按照甘正洋來信的吩咐自製了拐釘鑰匙，桑以明拿出來成功打開了地宮門。

桑以明掃視三人：「我們來的時候是七個人，經過千辛萬苦來到這裡。此刻只剩下我們四人，裡面有什麼危險，我也說不清楚，如果你們不願意進去的就請站出來，在這裡等進去的人出來。」

三人沒有動，桑以明下定決心說道：「那好，跟我來吧！」四個人再次戴好防毒面具，拿起手電筒陸續走進地宮。

地宮門裡面相當寬敞空闊，整座山居然都被挖成巨大的空殼。當他們說話時有不斷的回聲響應，令人難以辨別說話人的方向。四壁開鑿山體而建，石壁上是大量的彩色壁畫，都是關於雲南王與成吉思汗的故事。

桑以明說道：「大家都小心一點。」四人越往裡面走牆上壁畫越詭異，甚至都已經是脫離現實的內容，竟是鬼神演義。『哦嗚......』一聲怪異的長鳴打破寂靜，四人緊張起來，紛紛拉動槍栓。

「媽的！」陳志旺大吼道：「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的！」沒有回答，只是聽見黑暗中有細碎的跑動聲音，桑以明舉起手電筒檢查四周，照亮處並沒有什麼異常。

「都在吧！」桑以明問。

「我哥不見了！」趙世炯吼道，桑以明與陳志旺心裡一沉，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趙世炯大喊道：「哥！哥！趙世宜。。。。。。」除了迴音什麼也沒有。

「桑隊長，我要回去找我哥，他是不是與我們走散了！」

「不行！」桑以明說道：「我們不能分開，要找我們一起回去找！」於是三人向回走，然後回去的路很奇怪，居然好像並不是來時的路，走了差不多三個小時，就看見趙世宜躺在地上。他被撕碎了，四肢，頭顱，身體被扯的七零八落，內臟到處都是。趙世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淚已經控制不住，他想過這次來野人山，可能與大哥都回不去，可是他沒想到大哥會這樣死去。

桑以明看著趙世宜的臉，眼睛因驚嚇而凸出，嘴巴張的很大，整個臉都是扭曲的。陳志旺說道：「我們在離開印度的時候都有了心裡準備，現在最重要是走出這裡，擺脫這個局面，因為我們還不清楚襲擊趙世宜是什麼。」趙世炯將大哥的遺體稍微整理后，三人重新向前進發。只是此刻他們耳邊時刻有細碎的聲音，趙世炯拉動槍栓，大吼一聲：「我草你媽！」隨即子彈毫無目標的傾瀉而出，回應而來的也只有射擊的迴音。

「好了！」桑以明說道：「我們繼續走。」趙世炯抹掉眼淚，說道：「桑隊長，我哥。。。。。。我哥！」桑以明說道：「放心，我們會找到殺害你哥的兇手。」

三人繼續在黑暗的通道向前，而通道慢慢開始變窄，前方卻透著一絲光，又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個方形的出口。走出去時，桑以明看了看錶，沒想到表居然停了。

而這裡並沒有如他們說想，這裡並沒有任何棺槨一類的東西，而是一處天然洞穴，洞穴四周有許多洞口，至少有一二十個。桑以明回到出口，想尋找點蛛絲馬跡，可是毫無線索。

「陳老哥，你瞧！」趙世炯指著牆面喊道：「這是不是寶石？」

陳志旺走近一看，果然整個牆面被鑲嵌著無數色彩斑斕的寶石。他用匕首撬了一塊下來，仔細觀察也不知道是什麼寶石。桑以明接過來，看了看，他不敢相信手中這個寶石居然是天然的藍鑽石。此時他出奇的冷靜，將鑽石遞給陳志旺說道：「老陳把這個收好！」陳志旺將其放入包中，就在趙世炯想要再撬一塊下來的時候，聽見山洞中傳來『呼呲呼呲』的低吼，而且這吼聲越來越響，然後那些山洞中眨眼間衝出來幾十個人，他們一排排將三人圍住，他們身披獸皮有男有女，他的眼睛憤怒的盯著三人。

「媽的！」趙世炯怒道：「肯定是這些人殺了我大哥！」說罷拉動槍栓，正要射擊卻被陳志旺制止。

「我們先和他們聊聊！」陳志旺說道。

「聊個屁！」桑以明端起槍，手指扣動扳機，子彈瞬間傾瀉而出。部族民前面一排被掃倒，鮮血刺激到這些人，他們反而不懼怕叫喊這握著長矛沖了上來，而且數量越來越多，殺都殺不完。扔出手雷，炸起一陣血霧，而回應而來的是弓箭，三人不得不就地尋找掩體。

「我快沒子彈了！」趙世炯喊道。

桑以明將兩個彈夾扔給他。

「少爺，你果然有存貨！」陳志旺喊道。

「這是他哥的！」桑以明並沒看兩人，而是一邊說話一邊射擊：「都省著點！」誰也沒料到這些原始民數量如此驚人，重重疊疊衝來，而這些人的弓箭射的很准，陳志旺的左肩挨了一箭，所幸這箭上並沒有毒。

湯普森由於開槍的聲音嗒嗒嗒地似打字機，也被戲稱為芝加哥打字機。而桑以明他們手中的M1928A1型以擁有恐怖的火控範圍而聞名，現在幾乎是血液內臟肚腑飛濺的滿地都是，鮮血快流程了河。

「我操！我操！」陷入瘋狂的趙世炯宣洩著怒火。

桑以明扔出手榴彈，一聲悶響，原始民又被炸死幾個。趁著喘息之機，三人開始交替點射，原始民開始有所懼怕。

一個頭上插著孔雀羽毛的原始民一聲大喝，只見剩餘的人停止了進攻，他們去拖拽受傷的人，沒想到趙世炯站起身大吼一聲，五發子彈又打死了三個。那個原始民頭領一聲大喝，只見其他人放下傷者隨即向洞內退去。

「阿炯！去補刀！」陳志旺說道。

趙世炯抽出腰間匕首上前開始檢查，補了幾刀后喊道：「這有個女人，活著！」

陳志旺皺了皺眉喊道：「殺了！」

趙世炯此刻憤怒依然未有宣洩，他看著手臂受傷的女人。這女人一臉驚恐，相貌也還說的過去。

「媽的！算你倒霉！」說罷一手揪起女人長發拖到一處斷壁處，只聽見撕扯之聲，后聽見女人求饒之音。桑以明本想去制止，卻被陳志旺攔住，說道：「就讓他發泄一下，畢竟他大哥才慘死！」

「老陳，這樣做，我們與那些日本鬼子有什麼區別，可以殺掉她！但是不能去強姦她，你明白嗎？」桑以明吼道。

「少爺！」陳志旺說道：「這事，今天我們就當沒瞧見！」

桑以明怒道：「不行！」

陳志旺長長一嘆，走到一具原始民屍體面前，在他身上好像取下什麼。他再次來到桑以明面前，攤開手，赫然是一枚中國軍人的帽徽：「少爺，你看！」

「這個！」桑以明拿過帽徽。

「我猜的沒錯，-這些原始部族應該襲擊過路過野人山的國軍。」陳志旺說道：「所以，我們就讓阿炯發泄吧！」

桑以明低下頭，不再說什麼，而是靠著牆休息。

十幾二十分鐘后，趙世炯系著皮帶走了過來，看到陳志旺說道：「陳大哥，我把她手腳都打斷了，你要不要。。。。。。」

陳志旺搖搖頭，說道：「不需要！」

「那好！」趙世炯返回去抽出匕首，抵在那個可憐女人的咽喉上，隨著匕首劃過，她脖頸出流出滾燙的鮮血，不一會就煙氣了。

看著志氣滿滿的趙世炯，桑以明暗自而想，以後絕不與此人同行。

陳志旺握著槍走過去，看見身無片縷的女人屍體，說道：「阿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要認為我們會一直縱容你。」

趙世炯說道：「陳大哥，我聽你的！只是這個女人早殺也是殺，晚殺也是殺！」此刻陳志旺從他的眼神裡面絲毫看不出兄弟遇難的悲傷，反而看到是心滿意足的表情，而且這個人正在用帶血的匕首撬牆上的寶石，連續撬了幾塊放進包里。

「少爺，這個人我們要小心！」陳志旺小聲在桑以明耳邊說道。

桑以明點頭道：「我現在在想一件事，就是日本人怎麼那麼了解我們的行程？」

陳志旺看著趙世炯的背影，心裏面瞬間有了想法。

「趙君！お疲れ！」桑以明這兩年很用心的學習過日語，此刻他想試探趙世炯。而趙世炯愣了一下之後，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撬寶石，然而他的嘴角卻微微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