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反正都已經完全踩中了波本的雷點,那還不如乾脆點把計劃繼續進行下去,於是,赤井秀一就從頭開始講起道:「一個多月前,我的身份在組織當中暴露了,原因是有一名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潛入到了我們的總部當中,從FBI的資料庫里竊取到了所有卧底人員的情報。」
這個描述過於耳熟,但是安室透當然知道自己並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兩人也都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是波本所做,於是在心念電轉之間,傳說中零組的負責人也冷靜了下來,眼底劃過了一絲銳利的冷光,在蘇格蘭的消息傳來之後,為了安全他最近可沒有做過任何值得被組織所懷疑的事情,那究竟是誰在試探他,那就是一條值得思索的問題了,「這條消息是誰交給你的?」
你知道是誰在想要陷害我?
草草把身上的傷勢處理好,赤井秀一意味深長的摸了摸下巴,「把這條消息交給我的是誰並不重要,重點是潛入者的身影被諸多FBI的人員共同目睹,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說清楚潛入者的確切長相,而且就算先不說潛入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說他能夠潛入的這個問題…」
無法確定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究竟是誰,安室透皺緊了眉,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抱臂看著受傷倒在地上的黑髮男人,以一種全然是防備性質的攻擊性姿態來面對著對方。
他可不相信面前這個在組織里堪稱是臭名遠揚的男人,能夠這麼好心的過來提醒自己,而且就算是,安室透也不想要接受對方免費的消息。
「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純白高潔的FBI高層居然被給滲透了?」
日本公安嗤笑了一聲,整個人的狀態都在表達著他濃重的不爽,「所以現在希望能夠得到我們這邊的幫助?有話快說,至於其他的就別想了,我才不會跟FBI一起合作。」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不,我想要說的並不僅如此,通過已經暴露出來的線索,我們找到了組織在FBI內線的聯絡人,然後在聯絡人的手中,我們得到了一張可能寫有組織在各國情報組織裡面收買的人員,以及在政商界中所扶持的人員總名單的磁碟。」
知道了對方所擁有的重要籌碼,降谷零身為日本零組的負責人,知道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絕對不能再感情用事,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恨恨的咽下一口氣來,壓制下自己此刻所有不該有的情緒。
畢竟安室透知道對方現在對自己談起來這個,就意味著赤井秀一對自己有所求,那這件事情就還有的談。
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瞳色冷淡,男人眯起眼睛來,擺出徹底的談判姿態,「你需要日本公安來幫你做些什麼?」
但赤井秀一卻好像完全不懂得交涉的最基本條件一樣,針織帽男人碧綠色的眼眸帶著十足的誠懇,「我不需要日本公安幫我,波本…我需要的人是你。我不相信日本公安,但我相信你的能力。」
黑髮男人的臉上滿是真誠,「波本,我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優秀!」
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讚美而感到開心,安室透此刻的心情反而因為對方對日本公安的貶低而格外的火大,就好像不小心吃下了——外皮是糖,但內在卻裹著格外糟糕的——東西一樣十分的噁心。
面色難掩扭曲的看著對面戴著針織帽的男人,安室透臉上十分的嫌棄,深呼吸一口氣后,他也懶得再跟對面這多長了一張嘴的男人廢話,「所以你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赤井秀一好像並沒有發現安室透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臨界點上,針織帽男人還在試圖想要讓對方再冷靜一些,「你應該也得到了有關未來我們需要合作的消息了吧?」
「美國FBI高層和日本警察總部已經決定要成立——對組織日本聯合辦案行動處了。」
針織帽男人又委婉的表達了一遍他們的合作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不要被不必要的情緒給影響到理智。
看到赤井秀一居然還敢用不贊同眼神來看著自己,用好像只有他自己才是正確的那一方的態度來居高臨下的勸誡他,安室透現在就想跳起來用動作來告訴對方,自己情緒真的激動起來時究竟會做出些什麼衝動行為。
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頭朝下的從摩天輪上扔下去了,赤井秀一在安室透臉上越發和善的笑容的催促下,才終於止住話頭說到了重點,「通過我所追查得到的信息,能夠解碼那份資料的密鑰,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蘇格蘭的手中。」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微闔,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牙根緊咬,手握成拳,hiro的事情真相居然會是這樣…怪不得組織和公安兩方會同時封鎖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深深地看了一眼赤井秀一,安室透的眼睛當中帶著些許對方看不清楚的情緒。
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來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安室透背對著黑髮男人從摩天輪內部的樓梯處走下想要離開,但在消失之前,組織里以狡詐敏銳而聞名的情報人員擺了擺手,眼角眉梢帶著滿滿的決然,「你說的事情我會去調查清楚,如果密鑰真的曾經在蘇格蘭手中…」
安室透的嗓音停頓了一下,「聯繫方式還是原來的那個,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在那之前…阿卡伊,你可別給死了啊。」
說完后,金髮黑皮的情報人員就準備消失在赤井秀一的面前。
但在兩人分別之前,這個還深受重傷躺倒在地上的男人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決定要暗示一下波本有關於他身邊的人的問題。
「你知道這段時間在你身邊的綠川景是什麼人嗎?」
聽完了對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出的話,安室透的眼底帶上了一絲詫異,金髮黑皮的男人嗤笑一聲,神情中的冷色漸消,「只是在蘇格蘭離世之後,我收養了他的孩子罷了,這還能夠有什麼好說的?」
欲言又止了幾秒鐘后,赤井秀一最終還是決定放棄去探究波本,蘇格蘭,綠川景還有琴酒三個人之間那神秘莫測的情感問題了。
畢竟波本作為失敗者的那一方,在蘇格蘭已經離去的現在還要戳對方的痛點,無論從哪種角度上來說,都很不明智,而且作為琴酒方的合作者而言,透露出太多不該說的消息,也不是什麼正確的行為。
保證在最後行動時,所有參與的人員都不會有問題就可以了。
這麼想著的同時,赤井秀一還有些惋惜,明明都是各國情報組織里萬里挑一出來的人選,怎麼卻偏偏在情感方面這麼不理智呢?
要是都能夠像他一樣在處理自己感情問題上那麼清爽,說不定在處理組織的問題上面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糾結。
畢竟人無完人,赤井秀一也可以理解,不過在某些時刻,黑髮男人偶爾也會有著屬於他自己的疑惑。
蘇格蘭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是怎樣的男人才能夠讓組織裡面的這兩個精英卧底都對他神魂顛倒?
不管這是不是蘇格蘭所使用的手段,僅僅只是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就足夠赤井秀一也想要去接近探究了。
可惜…
頭戴針織帽的男人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通知琴酒那邊計劃已經順利進行后,才稍微放鬆一點的準備從這裡離開。
雖然受了重傷,但赤井秀一卻並沒有通知FBI的成員過來援助的打算,畢竟他們身為外方前來日本作戰,也不好在別人的國家做出過多的動作。
在蘇格蘭的事情上請求波本的幫助,一方面是對方本土作戰,在尋找蘇格蘭留下的東西的這件事情上,勢必會比無法在日本動用太多人員的FBI更具有優勢,而另一方面,
以日本公安零組的隱秘性來說,在無法確定人員安全性的現在,在處理這件事情上面,想必也會比他們更加從容。
赤井秀一捂住自己的傷口,慢慢來到了早就已經聯繫好的醫生門前,為了安全而拒絕接受麻醉針,神經在持續的疼痛中已經逐漸麻木,醫生的動作像是隔了一層玻璃一樣無法被感知清楚。
黑髮男人感受著自己的皮膚宛如破布一樣被縫合的痛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而這也是他會選擇將這則重要消息告知于波本的另一部分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