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可饒恕咒
4不可饒恕咒
面前帥氣的中年人突然舉起的魔杖，一連放出一打鑽心咒，暗紫色的魔咒在空中亂飛。
握住接骨木魔杖的手隨意地將對面傲羅發出的咒語挑飛。
珀西給自己加上一個幻身咒，從地鐵站巨大的立柱後面飛身閃出，他像幽靈一樣徑直穿過幾個身著黑色風衣的魔法部官員，魔杖直取面前的中年人。
「鑽心剜骨（）！」
自己數天來一直被摁在地上折磨，像癲癇一樣抽搐的樣子浮現在腦海里，而格林德莫的聲音就在旁邊飄忽不定地羞辱他。
魔杖尖端的耀眼紫光陡然加粗，向著格林德沃急速飛去。
最前方几個魔法部官員無力躲閃，殘破不堪的鐵甲咒搖搖欲墜，飛速前進的強大咒語徑直穿過了他們，在即將接觸到格林德沃的一剎那。
那個男人「倏」地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珀西只看見一雙異色瞳孔居高臨下的注視自己。
接骨木魔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出數根像鋼絲一樣的紫色魔力束，閃著暗黑色電弧的魔力源源不斷的從胸口、大腦、四肢同時匯入。
最終，聚集在心臟。一直要被捏爆般的苦楚遍布全身。
熟悉的痛苦如潮水般襲來，在蝕骨之痛中珀西的意識登時有些麻木，腦海中充滿突如其來的困意，他想要繼續換手，但白蠟木魔杖卻脫手而出。
魔杖落地，地面出現一圈圈海浪似的波紋。
痛苦也忽然消失，只留下珀西站在此時已變成一間舊教室的有求必應屋裡躬身喘著粗氣。
「恢復藥劑飛來。」
珀西強忍著極端眩暈感，將淡藍色的苦澀藥劑大口灌入嘴中，又取出一小瓶歡欣劑淺淺抿了一口。
內心深處一股破壞的狂暴衝動終於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由藥劑轉化出的充沛魔力，像清涼的泉水般慰藉著因魔力透支而無比焦渴的細胞。
根據格林德沃的描述，咒語根據本身的潛力也可以分為五個層次：普通、精湛、傳說、史詩、禁忌。每一階又分為初級、中級、高級。
鑽心咒勉強算是傳說初級，按照格林德沃的話來說就是清清小兵，他的精神體一邊說這話一邊朝著珀西不懈的翻了個白眼。
「我不像某些人，喜歡當幼師。」
指導了珀西咒語和施咒手勢之後，魔咒一揮，就從腦海中扯出一條銀亮亮蜘蛛絲般的記憶，把珀西丟進去挨揍。
老頭兒全身上下一張嘴最硬。珀西小聲嘟囔著，內心忍不住腹誹。
要是伏地魔知道自己推崇為「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的鑽心咒在初代黑魔王這裡得到的評價是『便宜好用』，估計當場要氣的吐血。
十天以來，他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次格林德沃的鑽心咒，雖然對方已經放了一個太平洋的海，但每天浸泡在渾身刺骨疼痛中的訓練讓他終於在鑽心咒上開了竅，三天前發出了第一發反擊。
這個學習速度算得上相當不慢，要知道，大多數巫師一輩子也施不出這個咒語。
關鍵在於，使用鑽心咒需要施咒者內心具有非常純粹的怨恨，而就像守護神咒所需的極端純粹的快樂難以感受一樣，如此大的怨恨是普通人難以承受的。這或許也和他們精神力不足有關。
而珀西，和所有活了兩輩子的人一樣，精神力自然先天異於常人，後天對魔葯的練習更加強了他的精神力。
於是乎，
就在被格林德沃的瘋狂碾壓下，他某些時刻甚至懷疑格林德沃就是太久沒用魔法想給他炫炫技，而他出於對每天給有求必應屋的地板人肉擦地的厭惡，用出了第一發鑽心咒。
這兩天，隨著格林德沃愈發「殘忍」，珀西的鑽心咒也有了明顯的進步趨勢，隱隱已經邁入了2級。
「別得意的太早，韋斯萊。這種程度的鑽心咒就連那些從未接觸過黑魔法的蠢蛋傲羅們也能用的出來。這跟不算不上鑽心咒，只能算是「看起來像」鑽心咒的無規則魔力波動。」
「給我衝上…點？」
格林德沃乾巴巴地指了指此刻已經有些暗淡的紅寶石戒指。
「好的，格林德沃先生。」
充電！
珀西在心裡默默吐槽，充電難道不比鑽心剜骨好記，格林德沃只在從各個角度表達對麻瓜的不屑罷了！在他聽到這個新詞源於麻瓜界后就再沒念對過！
大量的魔力湧入戒指，在珀西魔力的支持下，格林德沃的精神體變得不再縹緲，剩下的魔力則儲存在戒指內。
這樣，格林德沃只需操控他體外的魔力就可以藉助他的記憶構建一個相當逼真的環境，供珀西練習。
而珀西自身的魔力總量也隨著一次次的精疲力竭有顯著的提升，短短一周，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魔力總量上升了1/4左右。
「怨恨，孩子。用心感受你的情緒。其他人（尤其是鄧布利多）是否一直在教導你壓抑，寬容？理解？原諒一切？把怨恨深埋起來！」
「庸人的想法！」
「沒有負面想法會讓你更強大？不，恰恰相反，這隻會讓你變得更脆弱！一點點負面情緒就可以使多少普通人奔潰，想想吧，他們主動放棄了一半的高深魔法。」
「釋放你的情緒，孩子，展示你自己，看看真實的自己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珀西猶豫了，格林德沃是對的。
自己調動的仇恨是虛假的，片面的。他或許可以暫時欺騙自己的魔杖，卻永遠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老舊的瘸腿課桌上還放有一星期余量的歡欣劑，假期的學校沒有了費爾奇自然也沒有宵禁，這是他通宵完成斯內普的緩和劑任務時給自己順手配置的，反正學校里藥草充沛。
有人照顧溫室斯普勞特教授高興還來不及，貴重藥草都許他隨意取用，怎麼會擔心缺少幾根不起眼的椒薄荷呢？
他之前看過不少設定，多是在同人，說在哈利·波特的唯心世界觀里黑魔法之所以不可饒恕，是因為情緒造成的惡劣影響無法抵消。
這和意志堅定不堅定根本不在一個層面，就好比說每天能堅持跑五千米的人你不能說他不會因為朋友的背叛而破防吧。
如果這樣的話，情緒的力量是否可以被情緒而抵消呢？
即使不能，現在也到了賣出關鍵時刻的一步了！珀西隱隱感到，自己能否成功地用出第一個真正的黑魔法或許會影響自己整個魔法生涯。
格林德沃看著面前少年的眼神陡然變得堅毅起來，在那雙清澈的藍眼睛中，他看到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悲傷、掙扎以及決絕。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少年用魔杖輕點戒指，念出開啟幻境的咒語，瘦削的身影隱沒在記憶的迷霧中。
珀西發出的魔咒明顯比之前迅猛了很多，粘稠的黑紫色魔力從魔杖尖端滾滾噴出，向魔鬼網的藤蔓版攀附在每一個格林德沃的衣角上，但立刻被無情的灼燒、切斷。
少年再一次被重重扔出記憶。
喝恢復劑。喝歡欣劑。戒指充能。走入幻境。
濃稠的魔力上跳躍著紫色電弧，像一隻巨手向格林德沃撲來。
割斷。把人扔出去。
……
可塑之才。
饒是格林德沃也忍不住暗中點頭，短短三天就摸到了3級鑽心咒的邊緣。這一發鑽心咒下去，按照他觀察的目前英國佬的戰鬥力，一個中等水平的成年巫師也會直接失去戰鬥力。
魔法的2級到3級，乃是一個質變，如果2級描述的是能夠穩定的用出魔咒，那麼3級就是開始理解它。理解魔力在自身和敵人的運作原理，這才算是開始深度地學習這一魔咒。
看著地上死狗一樣的珀西，格林德沃指揮著裝有歡欣劑的小瓶飄到他面前。
面前的少年卻好像看不見似的，直接無視了瓶中蕩漾著愉悅光芒的淡金色藥劑，靜止走向戒指。
格林德沃本要制止，他深知剛接觸黑魔法的人走火入魔會有多可怕的後果。
但敏銳如他，立刻發現了珀西精神立場的變化。
少年的精神立場處於一種凌厲的攻擊狀態，他能從中感知到頗為驚人的情感濃度。而在珀西體內，他的魔力也發生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改變。
珀西冷漠地藏在陰影中，看著遠處正在暴打傲羅的黑魔王。
在他眼裡，黑魔王臉部的肌肉正詭異的作動著，面前英俊的中年男人像喝下復方湯劑般迅速變得臃腫猥瑣，最終定格在一個挺著啤酒肚，穿大碼BOY短袖，腰間別一串鑰匙的中年人。
他看見地面迅速塌陷，湧出大量清水立刻變為一座泳池，那座他前世一直央求了很久，終於在期末得到年級第一后和父母弟弟一起歡天喜地前往的小鎮水上樂園。
原本用鋼鐵支架固定住的天花板忽然開始出現裂縫，大量石灰粉末和似乎是牆皮的碎屑咯吱咯吱地脫落，泳池中嬉戲的人們當然無從察覺。
巨大的天花板頃刻間脫落，一個和珀西長相神似的十歲男孩一邊嗆水一邊掙扎著從水池中擁擠的人群間向岸上擠去。
他離岸邊只有兩三米的距離時，一塊裸露著電線一樣鋼筋的天花板砸中了他，人們爭先恐後地從旁邊或者上面驚恐的翻越者新障礙物。
「老子都開了三家了，從來沒他媽出過事，真晦氣。」
沒人能弄清是因為撞擊還是溺水。
「二十萬，私了吧，說了是意外，人都已經沒了，我們能怎麼辦？」
「鑽心剜骨（）！————」
一道近乎純黑的光束髮出破空之聲，無比迅猛地沖向面前的男人，像一隻扭曲的怪手一樣在男人面前展開，每一束魔力都靈活地在男人身上遊走著，像無數吞噬靈魂的小蛇從他的皮膚上鑽進去。
男人發出凄涼的慘叫聲，用力地抓撓著，最後戛然而止。
隨著魔力耗盡，珀西臉色慘白地向後栽倒下去。
他彷彿在一張黑色的大網裡不斷下墜，落在一層層蛛絲般的黑網上，網立刻碎成石灰般的粉末和他一同墜落。
他感到無比噁心，憎恨和厭惡混合在一起，最終轉化為復仇的暢快。
他想要再來一次！體內蓬勃的魔力彷彿也在呼應著，他們渴望又一次，再一次的復仇！
珀西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一張潔白柔韌的軟墊上，無邊無際的白色羽毛向上浮動著，向一朵朵發光的蒲公英飄向頭頂層層疊疊的黑色蛛網和遙遠處晦暗的天光。
此時，格林德沃正忙著給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喂下大量的恢復劑和一整瓶歡欣劑。
不讓人省心的小鬼！
他隨手招來施過無痕伸展咒書包中的所有藥劑，一字排開。
目光在一瓶翠綠色的藥劑上停留片刻后，平靜地取出幾滴無夢酣睡藥劑，餵給眉頭緊鎖的珀西。
少年一個翻身，抱住大號毛絨玩具一樣的信天翁守護神。
要是珀西醒著，恐怕會震驚本來是淡藍色光芒組成的守護神怎能被人手接觸到。
格林沃德繼續給守護神注入一些魔力，確保信天翁不會在珀西醒來太早前消散。
把少年從有求必應屋運回斯萊特林宿舍花了他不少功夫，畢竟不是自己的魔力，多少有點太貧瘠了，等終於進入地牢精神體的顏色都黯淡了幾分。
他把少年撂在床上，罕見地躊躇了一下，確認四下無人之後，指揮著繪有大面積院徽的墨綠色緞面被子裹住了珀西。
自己的學生有一頭紅色半長發和淡藍眼睛，這不是一件讓人討厭的事。
戒指紅光一閃，寢室中只剩下少年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