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倫敦動物園

6倫敦動物園

珀西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星期日，完美的晴天，最適合用來配置歡欣劑，其次適合泡圖書館。

格林德沃在目睹斯內普留參考書目的暴行之後，立刻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門。

「看來英國的教育行業還沒有完全走向滅絕，」他摸了摸下巴，「讓我看看所謂的『禁書區』是不是裝滿了和你們報紙一樣的一坨狗屎。」

但事實證明，霍格沃茨的圖書儲備名不虛傳。

格林德沃挑三揀四的聲音很快變成一陣陣「咔噠咔噠」的暴力開鎖聲，他變成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人幽靈的模樣。

說起禁書區，珀西曾經悄悄在夜遊時試圖順走一兩本禁書。

但一排排施著強力魔法的鐵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一本破破爛爛封面上畫著鼻子生龍痘闖男巫的破書一看到學生來就扯著破鑼一樣的嗓子逼迫人讀他。

「我會配置世界上最偉大的魔葯！乖孩子，快把我拿下來，這鐵鏈子要把我勒死了…小混蛋，我警告你，你敢不幫我，我就，啊————」

禁書區的竊竊私語是常有的事，但撒潑可太討書厭了！

有了格林德沃的開鎖咒，珀西毫不客氣的用魔杖指著男巫腫脹的鼻尖威脅，他可以選擇現在閉嘴，或者永遠閉嘴。

平斯夫人開學回來時或許不會發現最角落的瘸腿桌子被墊高了一點？

它的鄰居們，則極為熱情地為拯救它們耳朵的珀西推薦著他想要的書籍。

《高深魔咒理論》、《魔咒溯源》、《黑暗的藝術》…

讓珀西驚訝的是，格林德沃給他布置的書單並非清一色的黑魔法理論，這可能和禁書區涉及到真正禁用魔法的書仍然少得可憐有關，大部分書仍然是純理論研究或者普通、稀有魔咒的拓展應用。

「我以為你會偏向更…生僻一些的內容？」

珀西輕輕翻開面前老舊的《守護神咒的高級應用》，泛黃的書頁發出清脆的嘎吱聲，這本書屬於禁書唯一的原因就是守護神咒學校不教吧？

似乎沒什麼危險。

生僻，珀西本來想用的詞是邪惡，但他無意冒犯自己的老師。

「你的意思是『黑巫師』只能使用黑魔法么？」格林德沃諷刺地笑了笑，「很深的偏見，在我掌權的時候就存在，但幾十年後竟能愈演愈烈，多虧了英國有如此明智的魔法部。」

「事實上，『黑巫師』這個稱呼就是一種污衊，弱者對強者的污名化，胡說八道！你不會認為鄧布利多完全不會黑魔法吧？沒準你的父母年輕時也研究過，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人們叫它『黑』魔法，只不過是因為他們自己無法控制這股力量罷了。絕大多數人不行，不代表具有天賦的非凡的極少數不行不是嗎？如果你征服這股力量，又有誰能約束你如何使用它呢？」

「平衡，才是關鍵。」格林德沃一字一頓地說。

平衡。

珀西把這個詞默默記在心裡。

他翻開面前咯吱作響的書頁，很快沉浸在其對守護神咒深刻的見解和大膽的創新上。

從翔實的歷史到不同施咒手勢的變化對咒語效果的細微差異，再到守護神咒的的應用：驅趕黑暗生物、到傳遞信息、再到輸送魔力…

「巫師不能控制他們的守護神是什麼，但傳說中，中世紀的強大巫師甚至可以使自己的守護神實體化，讓他們為自己而戰。實體化的守護神可以複製巫師正在使用的魔法，

直到能量耗盡…」

「更有傳言，守護神咒可以治癒黑魔法造成的傷害。雖然沒有確切證據證實這一點…」

「守護神是情緒健全的產物。健康的，這意味著不包含殺戮、背叛、欺詐等事件引發的快樂可以使守護神變得強大。而厭惡、憎恨、嫉妒等情緒會使守護神變得畸形，在超過某種限度后殺死守護神。這也就是黑巫師無法召喚守護神的原因…」

時間流逝，但珀西在如饑似渴的閱讀中絲毫感覺不到飢餓，要知道比起損失一頓午飯，錯過這本書中的一行才是最大的遺憾！

「嘭！」

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像一支箭矢一般裝載珀西身旁的玻璃窗上。

那隻倒霉的貓頭鷹被撞得暈頭轉向，獃獃的盯著珀西。它似乎用了好幾秒才想起把掉在冬青木叢里的信撿起來。

珀西意猶未盡地合上書，指導這隻有點呆的貓頭鷹從專用的小窗里飛進來。

「魔法部的信！」在看到熟悉的M加天平后珀西立刻清醒了，如果要追究昨天的事，他的大腦飛速思考著符合邏輯的對此，無論如何自己假裝不知道。

有人用奪魂咒控制了他！

或者是該死的復方湯劑，拿到他的頭髮在消除記憶輕而易舉，拜託，他還只是個准四年級的可憐學生好不好。

「他們讓我立刻去倫敦動物園處理一起魔法事故！信上說逆轉偶發事件小組和隱形特遣小組記憶註銷部的人都有緊急事件要處理，記憶註銷指揮部會儘快派人支援。」

珀西：？

到底要多緊急的事件才能讓一個理論上連幻身咒和障礙重重都不會的學生去處理魔法事故！

魔法部現在一個正常的成年僱員都沒有嗎？讓自己的倒霉老爹去也比自己合理吧？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哈利震驚地看著面前巨大的緬甸蟒，他翠綠色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可思議。

老天！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緩緩點頭的巨蛇，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能和蛇說話，有點恐怖…

但是想想德思禮一家人，這條蛇看起來有禮貌多了，起碼它沒有寵著自己大喊大叫，強迫自己穿大象皮一樣的衣服，還燒掉那些屬於他的信！

「我能理解，我也沒見過我的父母。住在這一定無趣極了，還要忍受那些醜陋的臉靠過來…」

「滾開，」達力像一頭野豬幼崽一樣蠻橫地衝過來，把瘦弱許多的男孩一屁股擠坐在地上，「爸！媽！快來！蛇動了！」

接下來就出現了珀西幻影移形過來時出現的那混亂一幕，哈利坐在地上，眨眼間，保溫箱厚實的玻璃消失了。

達力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摔進人造雨林的泥坑裡，更讓他驚恐的是那條看起來就很兇的巨蟒正慢吞吞從他手邊爬過去。

他的汗毛此刻甚至都能接觸到那些滑膩的鱗片，平日里張牙舞爪的大塊頭男孩嚇得尿了褲子。

而在他起身時，更是一頭撞在重新出現的玻璃上，發出響亮的咣當聲。

乾瘦的佩妮姨媽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哈利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幹得漂亮！

這一定是那位蛇先生的神奇本領！

男孩的笑容很快僵在臉上，弗農姨夫環抱雙臂，一雙眯縫眼在他堆滿了肉的臉上幾乎消失不見，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是你搞的鬼對不對，小雜種，我就知道！」

哈利已經認命似的閉上眼，等待著力道幾乎能打斷他肋骨的一拳…

什麼也沒發生。

更離譜的是，他磕磕絆絆地從地上爬起來，所有他身邊的人都好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簡直就像電影里那樣，有人暫停了時間。

下一秒啊，以他為中心，所有人就像被按下了倒放鍵。

弗農姨夫的拳頭以一種反重力的方式收了回去，達力從水池中被拽回拉，他的褲子在迅速烘乾這，這讓哈利有些許失望。

蛇先生也退回了保育箱了，最後，破碎的玻璃拼接在一起，裂痕消失后甚至反射出一抹亮光。

「一忘皆空（Obliviate）。」

他聽見身邊的紅髮少年輕聲念出一句發音怪異的話，緊接著，世界好像復活了，身後一群來賣檸檬水的童子軍女孩又開始嘰嘰喳喳。

「爬行館門口見。」

那個少年消失了。

這太奇怪了，哈利記得最開始他身邊明明是一位身材佝僂的老婦人。

但他並沒有過多猶豫，即使是鬼也比跟德思禮一家待在一起好！

「剛才跑過去的那個孩子背影有點像哈利，」弗農姨夫揉了揉他的眯縫眼，「真晦氣！我一定是眼花了，他現在一定乖乖地呆在壁櫥里，那也別想去。」

「巧克力還是香草？」

哈利驚奇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他穿著一件印著奇怪logo的灰色短袖和漿洗地發白的牛仔褲，短袖上的圖案很像某個球隊的標誌，但哈利不知道那個球隊會有這麼多種代表動物，有獅子、鷹、獾…以及蛇。

但那頭耀眼的紅髮讓哈利一下子就看見了他。

「抱歉，但我沒有錢。」他們每個月只給我二十便士，男孩抿了抿嘴，眼神暗淡下來。

「雙球的，謝謝！」珀西笑了笑把冰淇淋遞給哈利，從皮夾里拿出一張的5英鎊紙幣，「別在意。」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驚訝？我以為你會有很多問題想問？」

「哦哦，是，是的，」哈利立刻停下手中挖冰淇淋的動作，這太沒禮貌了，他磕磕絆絆地道謝，一面又確實有些擔心手中的冰淇淋化掉，畢竟，這很可能是他這個暑假唯一的一個冰淇淋，「你是怎麼做到那些…」

「魔法？」

「嗯，超級酷！」男孩發出由衷的讚歎。

珀西本來還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得太多，但看到一隻眼睛周圍有著玳瑁鏡框般花紋的漂亮虎斑貓匆匆鑽進草叢，對方傲嬌地用眼神暗示夾在百合花花壇里的一個信封后，就沒什麼顧忌了。

Anyway，他預感自己下個學期的變形課可能會為斯萊特林多加上幾分。

在瘋狂鋪墊了霍格沃茨有著和數理化完全不同畫風的有趣課程、米其林極致體驗的開學大餐、友愛和諧的四大學院以及超乎想象的魔法，順便帶孩子吃了頓漢堡薯條之後…

珀西終於在哈利快要冒出小星星來的眼神中拿出了早就該屬於他的那份通知書。

「我是個巫…!」

哈利不得不在珀西的挑眉中注意到周圍人異樣的表情，「…烏鴉嘴。」

他簡直開心地快要冒泡了，這是他近11年來最開心的一天，而且他的未來一片光明，只要再熬兩個月就會有人接他去學校。

更棒的是，他交到了一個朋友。

而且珀西告訴他，他的父母並非死於車禍，他們是對抗惡勢力的英雄（複雜的伏地魔問題珀西決定還是留給海格）。

珀西只比自己大四歲，他卻能做到這麼多難以置信的事！魔法真的太神奇了。

鑒於哈利沒學過隨從顯形，珀西慷慨的表示可以打車送她回女貞路，「沒事，部里會給我報銷，別替他們省錢。如果我是你，剛才在紀念品店就多拿幾個。」

哈利擺弄著手中的大角鹿模型，靦腆地笑著搖搖頭。

「對了珀西，你是那個學院的啊？誒？」

女貞路的街道上空空蕩蕩，白天成群結隊的貓頭鷹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不遠處傳來佩妮姨媽的訓斥聲，如果不是手中的模型，一切都像一個美好的夢。

「真沒想到你人這麼好，多麼貼心。」格林德沃不咸不淡地說，他一進寢室就從戒指里飄出來，這讓珀西難免有些懷疑下午他早就忍不住想出來嘴自己兩句。

「…不是，他有點像我弟弟。」

天色漸晚，地牢里靜悄悄的，隱約能聽到公共休息室的壁爐里傳來旺盛的火焰「噼啪」聲，偌大的城堡彷彿空無一人，他和格林德沃彷彿被時間拋棄的幽靈，在灰色地帶遊盪。

珀西用羽毛筆沾滿墨汁，開始每周的例行回信。

他向弗雷德和喬治鄭重表明，自己絕對百分之一萬不會幫他們買蜘蛛軟糖寄回家裡，也不會再開學之間給每個樓道扔上大糞蛋。

絕無可能。除非他們兩個讓自己馬上當上級長，最晚開學！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寫下這封會被嘲諷為「世界上最無趣」的信時，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暖笑意。

「羅恩·韋斯萊？我不知道你這麼幽默。」

「不像么？」珀西狡黠地笑了。

時間不等人，他還有好幾封信要回復，「順便，我一直覺得您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一個著名的海盜，他改行之前當過理髮師。」

——「阿不思，你能聽到嗎？你根本想不到魔法部的人能做出些什麼！所有正式僱員集中在海關，就是因為福吉任滿三年慶功會上裝飾用的鳥蛇蛋里有一枚活的！我從沒見過這麼傻的主意！他們讓韋斯萊去處理波特的魔力暴動！原來我們已經可以取消四到七年級了！」

——「別激動，米勒娃。嗯…或許，我們可以讓他把通知書轉交給哈利？雖然還沒到哈利的生日，但我們已經派過一些貓頭鷹了不是嗎？」

——「阿不思，你確定？！韋斯萊先生毫無疑問是近年來最有天賦的學生，但出於某些考慮，或許他並沒有那麼合適…我可以通知迪戈里，如果需要的話。」

——「我相信韋斯萊先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或許，可以請你留在周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