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弈
「你自己都會忍，不知道替為師忍忍，本來為師也不用被罵後面幾句的。」
徐源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這老頭真的是老子嗎？怎麼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啊，徐源調動自己為數不多的西遊記知識，捫心自問：
西遊記里是這樣的嗎？
怕不是遇到了一個假老君？
「弟子錯了……」才怪……你自己不也給禹賺了一個坐騎嗎？！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用煽風煉丹來羞辱敖丙！
見徐源認錯，老子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只要聽不到我罵他，就完全不會輸……徐源心中吐槽。
過了一會兒，徐源猶豫了一下，下定決心問道：
「弟子還有一事不明，道祖是開天闢地之人，為什麼會讓他說出寧願西天坐蓮台也不願意給您煽爐啊？」
「西天如來佛祖當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有人心悅誠服也很正常。」老子自然地回答道，似乎連他都很敬佩西天如來佛祖。
徐源吞下所有問題，靠在鐘乳石上思考。
「怎麼？你後悔拜我為師了？」老子開玩笑道：「那你也可以去西天靈山拜佛求經的啊。」
徐源搖搖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既然已經拜您為師，不會再拜別人。」
老子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你乃是天生神聖，我只不過是指引你幾步罷了，不會妄稱汝父。」
徐源用僅剩不多的西遊記知識回憶，在西遊記里，好像就是佛比道要厲害一點……吧？
又回憶了一下九九八十一難，什麼青牛精，金角銀角，羅剎女火焰山，還有……
「話說，剛才那個是幌金繩吧？」
「對啊，怎麼了？」
「那您可得放好了。」
「那是自然，真當師傅是老頭子了？」
看到他如此自信滿滿的樣子，徐源只是笑笑……老頭，你以後可別太荒謬！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會兒，老子掏出之前老龍王送的大禮之一——百川棋盤。
看樣子敖廣確實下了血本，這百川棋盤置於一個紫金葫蘆里，老子輕輕撥開葫蓋，裡面藏有一葫蘆的清水，清水像是一條絲帶，從葫蘆嘴裡流了出來。
清水彷彿擁有生命力一般，在老君和徐源之間凝結成一盤圍棋棋局。
這清水鑄成的棋局，宛若水晶，棋子一黑一白，皆是通透空靈，不染塵埃，徐源看著這個棋盤在自己的面前鋪陳開來，很快露出一絲難耐的神情。
——因為他不會下棋。
象棋他會，圍棋是真的不會啊，而且作為一個小鎮做題家，不會下圍棋很正常好吧！
「師父，我不會下圍棋。」徐源坦然說道。
「不會下正好，我並非要你下棋，而是要看你的心境，你想下到哪裡就下到哪裡。」老子笑著輕輕捋須說道：「為師先讓你九子。」
徐源顯得十分難受，他糾結了一下，輕輕點了棋盤上最中心的一個點——天元。
先來一手，天地大同！
只聽得啪的一聲，一枚晶瑩剔透的黑子落入棋局中心，整個棋局水波蕩漾，氣勢宏大，透明的棋局彷彿一面水鏡，透露出殺伐的氣勢。
徐源下完后，抬頭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太上老君，只見他依然微笑著看著徐源，眼神中還有鼓勵和讚許之情。
徐源繼續下棋，又連下了四子，連成一條線，馬上開心道：「哈哈師父，我贏了。」
老子：「？」
「師父，
我下的是五子棋，你瞧，五個子連成一條線就算贏。」
太上道祖難得皺起眉頭，斥道：「哪裡來的邪門歪理，旁門左道！」
老頭子，輸了就急了吧？……徐源在心中笑道，但是嘴上說：
「是師父叫我隨便下的。」
太牛逼了吧我也，可惜沒有朋友圈，否則非得發一個今天下棋贏了老子，V。
太上道祖搖搖頭，說道：「棋有規則，我不想用規則束縛你的本性，可惜你的前生也已經被下了規矩，我還是教你棋局規矩吧。」
說罷，就開始說什麼是氣，什麼是圍殺，什麼是應劫……看似簡單的兩三句話聽得徐源雲里霧裡，戴上了痛苦面具。
「好了，你已經學會了，來和我對弈吧。」老子笑著捋須道。
徐源：「……」
徐源猶豫了一下，只好硬著頭皮，又下了一手天地大同。
然後看著老子的臉色又下了幾步。
「不錯，天元倚勢。」
這也能誇？
待到下完了九子，老子出手，只是落到了不起眼的小角落。
可是他這一步，直接斬落徐源一半棋子的氣。
眼前的水晶棋局上，彷彿出現了百川奔涌之勢，宛若戰場一般。
好傢夥，這老東西下棋帶特效？
但是在棋局之上，徐源也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化身是一個不足而立的青年男子，拿著一個類似於農耕時期的道具，徐源並沒有種過地，此時卻一眼看出這個東西叫做耒耜。
手持耒耜的男子面對百川奔流，巋然不動。
徐源深吸一口氣，不禁又緊張起來，若要讓這個男人對付百川，怎麼可能？
得多點幫手才行。
徐源心中計定，又連下數子，而含笑的老子，手中的白棋竟然真的像水一樣的利萬物而不爭。
徐源繼續著自己的計謀，不一會兒給這個男人找了不少幫手，男人帶領著無數族人，手持耒耜，面對山呼海嘯毫無懼色。
趁著這時老子尚且在上善若水狀態，徐源連忙控制這男子帶領全人民，累壩築堤，建立安全的方向，保護族人，所有人同心奮力，爭先恐後。
噼里啪啦之間，百川匯聚的棋盤上立刻多了無數黑白子，黑子儼然佔了上風。
徐源心中鬆了一口氣，下了一子，竟然吃掉老子的白子。
男人帶著族人到河道的下游疏通河道。
他想了一會兒，還覺得不夠保險，便又和老子連下了數子。
男人又開始和族人在河道上游種滿樹木。
老子眼前一亮，不由得讚許地點點頭。
「善，善，善。」
竟是連道了三個善字。
徐源沒有理他，大腦在飛快地轉動，冥想了一會兒，最後又讓大部分的族人遷居內陸，讓老子的百川再也傷害不了族人。
「哈哈，看來你已勝券在握。」老子笑著說道。
徐源不敢自大，面對自然，他保持敬畏之心。
「那麼就到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