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走一步，看一步
天下蒼生，三界萬族，最為重要的便是氣運二字。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亡靈魔皇清楚，雖然他僥倖保住性命，但修為和威嚴都已經在那場戰鬥中被打狗棍所滅，成為了魔族十萬年歷史的一環。
但是他的野心極大，一生都渴望著率領魔族席捲三界萬族，取代仙界執掌眾生權柄，獨斷天下蒼生的生死，不甘心就這麼退出修行界爭雄的舞台。
所以這些年來，亡靈魔皇一邊吸收極北之地的天地靈力，始終吊著自己的最後一口氣。
一邊用自己發現的一具魔族高手的屍體，加之利用凶獸檮杌的魔氣，煉製出了自己此生最完美的作品——乾坤魔皇。
亡靈魔皇希望藉助這個傀儡，再一次主宰整個魔族，讓自己恢復昔日的修為和壽元，並且幫助他完成主宰蒼生的野望。
並且他也清楚，自己最大的阻礙，便是天命註定的新任魔皇，方牧塵。
所以這些年來，亡靈魔皇一直利用乾坤魔皇為媒介，暗中命令魔族三天王，一定要除掉方牧塵，以絕後患。
沒想到這三個廢物竟然如此不中用，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都未能得手，真的任由他活在今天，並且成功遁入魔道。
現如今方牧塵成為天魔，代表先前的預言已然應驗。
他這個昔日的舊魔主，便只有奄奄待斃的份兒了。
「我在這冰天雪地不見天日，整整數百年的心血，竟然也敵不過天命二字？」
「老夫不甘心，不甘心！」
亡靈魔皇怒目圓睜，連連用拳頭錘擊著牆壁，卻反而震得他自己口吐鮮血，爆體而亡。
正當他萬念俱灰，意圖斬斷身上連接著的這些吸收天地靈力的管子，終結自己性命之際。
身後卻傳來一陣盈盈笑聲，「昔日叱吒風雲的亡靈魔皇，竟然淪落到這般田地。」
「真是世事無常，命運多舛，令人唏噓萬千啊。」
亡靈魔皇微微一怔，艱難地轉過頭。
只見正是身穿一襲青袍，女王氣場十足的步婉奕，不緊不慢從洞外走進來。
而在步婉奕身後，跟著六名遮蔽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
正是她改造之後的新任混世六魔君——天魔穆寒、魅魔辛雯、力魔羅不疑、法魔祝天龍、祝飛虎，以及血魔虛蒙上人。
「你是何人？」
亡靈魔皇眯著眼睛，忍俊不禁笑道，「老夫在這極北之地孤守五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除冰蛟雪熊之外的活物。」
「是嗎？那我還真是無比榮幸。」
步婉奕淡笑著說道，「連昔日魔主的藏身之處都輕而易舉地找到，看來我的搜魂之術已經達到至臻入化的地步。」
「老夫現如今已是日薄西山，枯朽老木，還有什麼好榮幸的？」
亡靈魔皇微微嘆了口氣，面露滄桑之色，嘶啞道，「想取我性命，還是想奪我魔心，都請便吧。」
「哈哈哈，不愧是曾經的魔族之主，果然氣魄過人！」
步婉奕頓時忍俊不禁，隨即不緊不慢說道，「不過，你猜錯了。」
「我並不是來殺你，而是來幫你的。」
「幫我？」
亡靈魔皇微微一怔，面露狐疑之色，「你能幫我什麼？」
「當然是幫你完成你的野望，讓你成為繼續統領魔族的幕後領袖。」
步婉奕笑著說道:「而我所希望得到的，只有一個。」
、「那便是借你之力，殺了方牧塵！」
……
順利成為天魔之後，方牧塵不需要再施展踏雲之術。
直接一段接著一段瞬移，無需損耗半點真元和魔氣的同時，速度還迅捷異常。
從南疆到東海，只消半個時辰便可抵達。
莫說是踏雲之術，即便比起自己最得意的化鵬之術，速度都要快上兩三倍。
「成為了天魔，恐怕從今往後，我都無需再用得上這《自在逍遙大神行法》了。」
方牧塵重重嘆了口氣，自嘲般苦笑著連連搖頭。
命運就是這麼一個反覆無常，讓人無法揣測的東西。
上個月的這個時候，他還在暗月冥鎮，與師叔及眾道修合力共同對付魔族天王天瓏，還用雷術滅殺了上百魔兵。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光景，他卻已經如《萬世魔主錄》上預兆的那樣，成為了魔族的最後一任魔主，牧塵魔皇。
如若師叔、宗主、孫師父，見到他現在的模樣，恐怕會傷心得落淚吧……
不過，有一點讓方牧塵稍稍感到些許慰藉。
那就是他雖然已經入魔，但可以壓制住天靈魔元的力量，將體內的魔氣轉化為真元，隨時切換回人族之軀。
在魔族狀態下，他的修為達到神通境巔峰，精通天魔道魔功，更擁有魔主獨掌的魔氣化兵之術。
而回歸人族狀態下，他便仍和從前一樣，修為回歸龍魂境五重，容貌也恢復原狀，看不出絲毫端倪。
若是往後只能以魔頭的狀態行動，那才真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那樣的話，非但太玄宗肯定回不去，整個修行界都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去凡人王朝？那般恐怖的力量必然會引起各國君王的忌憚，雖然對他構不成威脅，卻也會讓百姓們永無寧日。
去仙界？
九重天上仙人林立，更有對他密切關注的上古五帝。
若是去了仙界，他便等同於是主動自投羅網一般。
即便終日躲在雲中城閉門不出，也早晚必會被神明發現。
「不過即便能維持原狀，也總不可能永遠偽裝下去。」
方牧塵滿臉苦笑，喃喃自語道，「也罷。」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眼下，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個時辰光景，方牧塵便返回化清峰。
經歷了先前的內亂之後，眾弟子漸漸回歸從前的正常生活，開始重新每日著手修鍊，處理宗門的大小事務。
丹醫堂，司徒雪晴正率領數十名女弟子，傳授她們丹道醫術。
見方牧塵經過從門外，她頓時面露喜色，急忙站起身來，「方執事，你回來了！」
「怎麼樣，此行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