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斬首

楓葉城大獄『盜齒』的青石路面上，有很多用刷子和水都刮洗不去的血痕，而正對著牢獄大門的，正是每個死刑犯都聞風喪膽的行刑台「盜齒」，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有個女子在「盜齒」之下劫囚犯，人沒帶走，跟她有關係的所有人，一個不留，往後都葬身於此。

往後為警示世人，便把一顆那個女子的牙齒鑲嵌在了行刑柱上，作為一個象徵，就是劫囚犯者不得好死。往後有段時間人們把想劫囚犯的人叫「盜齒」，而這個皇朝的當今君主在二十年前改朝換代后，便沿用「盜齒」之名於這所大獄，直至至今。

今天，在處刑台前，密密麻麻得擠滿了圍觀的群眾，而離處刑台不遠的各間二層三層酒樓上，更是座無虛席，佳肴滿桌。

而與此同時，在麵館，偶爾有人吃出蟑螂腿；小酒館，有人在酒罈中看到不存在死蟑螂。

布料店前，有百姓說衣服料子不對，懷疑以舊充好，要掌柜給說法；糧米店有百姓抬著米袋說米袋底下有部分的米不是米，是麥糠，要掌柜賠錢。有小朋友為了一串糖葫蘆的錢，故意躲起來，好讓其他人去他家，找他家人說他家孩子被人抱走了，讓他家長報官……比比皆是，類似的事情在很多地方上演。

酒樓三層，青衣男子對著窗外街道里發生的事情喃喃說著：「這本錢也出的太多了吧，不至於鬧成這樣吧？」

旁邊被稱為「將軍」的中年男人說道：「希望不是雷聲大雨點小，還沒大打出手，就虎頭蛇尾草草了結了，那就白費那麼多人花錢趕來，買票看戲。」

……

「這道『楓葉一點紅』，真是不錯呢！」白面男子邊吃邊點評著，沒有詩詞歌賦，也沒有咬文嚼字，對於好菜，美味，就只有」真是不錯呢」五個字，簡潔明了。

葉晚：「已經開始亂起來了，差不多了。」

段武：「嗯，速戰速決，爭取快點離開這座楓葉城。」

白面男子：「『盜齒』那邊應該會更加熱鬧呢，真是遺憾了。」

葉晚：「過去送死嗎？」

白面男子：「……」

……

「什麼人？再走近一步，我們就不客氣了。」龐邊宅邸後門的護衛警告說。

「【鬼泣】」

一個黑色的手掌像切豆腐般切開了剛剛說話的那位護衛的脖子，頭已落，身體還維持站立的姿勢，同時鮮血從脖子里噴出來，是的，跟噴泉一樣，噴出來。

「你們……」

話音未落，第二個頭顱也已經落地。

旁邊有人看見這一幕，都遠遠得跑開，太亂了，街道亂，衙門亂，連家門口都這麼亂。

三人進去，正對著五名護衛。

為首護衛：「不用留手。」

「【浴血*刀……】」

「【浴血……】」

……

段武和白面男子甩著手上的血，連多看一眼的時間都沒，就徑直往龐邊的那間屋子而去。

跟在背後的葉晚：「剛剛那個領頭的，已經紅到快發黑了，可惜了。」

段武：「那一步哪有那麼好過，正如我們想再往前那一步。」

裡屋，房間內瀰漫著草藥的味道，更夾雜著金錢的味道，因為裡面的傢具擺設，飾品裝潢，都突然一個貴字，不，應該是文化氣息。

龐邊聽到外面的響動，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原本是想偷偷溜出去，找衙門，但是好死不死，那個死囚在這兩天處刑，

本來楓葉城平時人手就還好，到緊要時刻，人手都往那些有權的地方去了，有錢在這個世道，沒有衍生者活得開啊。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躲在暗室的龐邊緊緊咬著牙，捂住自己的嘴巴。

葉晚：「人不在，看來有暗室或者密道了。」

白面男子：「我來吧。」

「【鬼泣*白面*蝠語繞樑】」

【白面*蝠語繞樑：類似於蝙蝠的超聲定位，但並非聲波，而是一種能量傳遞，通過對第一次信息的接受，對比第二次接受到的信息，找出差異化，從而找出不同，確定目標】

「有細微的波動在這個方向，這堵牆。」白面男子兩隻手掌蓋住兩隻耳朵同時眼神看著前方如是說。

段武一個蓄力，一拳打穿了這堵牆壁，旋即看到了，蜷縮在角落的龐邊。

……

「盜齒」前方，三隊人馬分三個方向攔住圍觀群眾，這次處刑由這位大名鼎鼎的楓葉城東區獄長來舉行。他看著頭頂上的太陽，再看看圍觀的群眾，最後看著被綁上處刑台的死囚，嘴角微微揚起，高喝一聲。

「時辰已到，行刑！」

話音剛落，劊子手舉起那把不知道砍掉多少人腦袋的「了願刀」，一個蓄力，一個巧勁，就往死囚的脖子上砍去。

「【鬼泣*沖吟*聞其聲】」人群中一個其貌不揚的布衣男子，瞬間「黑衣」環繞，以迅雷之勢，震開旁邊之人，略過護衛，長劍直刺劊子手。

【沖吟*聞其聲：以最快速度，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的走位以及出劍做出攻擊，重點在「快」】

刀劍碰撞，衣擺飄搖，刀勢被阻，隨即長劍后挑，為死囚解綁，再一個轉身，劍尖略過兩個獄卒的脖頸，劊子手反應過來，一個馬步立定橫刀在前。

「【鬼泣*了願*平生不知寒】」，一抹刀光如初升太陽的海平面，肅殺，又未見溫度，橫斬劍客。

【了願*平生不知寒：了願刀，平生不知砍過多少人頭，今生不如願，望地府閻王能成全，刀快，刀猛，刀力沉】

「【鬼泣*沖吟*一心一劍】」，猶豫黑色的子彈出膛，直擊迎面而來的刀勢，刀勢與劍勢碰撞，讓原本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兩具護衛屍體，被一片一片割開其衣服，然後是肌肉。血水混雜著肉塊，又混雜著碎布，向四方散去。

【沖吟*一心一劍：劍之初心，是為本真，將我之劍道溶於一劍】

劊子手嘴角溢血，死死盯著眼前「黑衣」劍客，從對方的眼神中只有平靜如水的冷漠，還有那一絲不宜察覺的溫情。

在「黑衣」劍客拔劍救人之際，牢獄方向兩位獄卒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朝著死囚的方向衝去，原本還是暗青色的獄卒服，隨著腳步不斷往前，慢慢開始變成一件「黑色」的衣服覆蓋。

「【鬼泣*數字6*日星月耀】」

「【鬼泣*數字9*月星日耀】」

【數字6*日星月耀：日如手，月如腳，體術的靈光乍現】

【數字9*月星日耀：月如手，日如腳，不需靈光也乍現】

兩道光猶豫兩條火龍，糾纏旋轉，不拖泥帶水，直轟死囚。

看到兩位獄卒不正常的舉動，一東一西兩個方西，都同時出現一個「黑衣」人，

東邊的胖子掄起那把」噸位「錘，「【鬼泣*噸位*古錘不需打】」，一錘迎二龍，不多言，不肥胖不遲疑。

【噸位*古錘不需打：不需帶動風，不需帶動氣，不需裹挾千鈞力，只因千鈞之力已在古錘中】

「一隊，放箭，二隊投槍準備！」一個兵卒喊到。

西邊「黑衣」瘦小女子，手拿楓葉，笑臉看向搭弓射箭的兵卒。

「【鬼泣*楓葉*紅漫天】「

【楓葉*紅漫天：範圍較大的防禦性技能，每片楓葉落下之時，都會阻擋來犯之物，浴血境大力一擊可破，鬼泣境只需隨便一拍】

弓箭如落雨般射出，楓葉如秋風落葉般掉落，每一片都碰到了箭矢，所有兵卒以為會輕而易舉穿過楓葉，但是並沒有，所有碰到楓葉的箭矢，或者箭矢碰到的楓葉，都如撞到了實牆，沒有了前進的動力緩緩下落。

下落到地上的不止有楓葉和箭矢，還有一個胖子和一條「火龍「。

胖子翻了幾個跟頭然後艱難爬起來：「早知道不減肥了，連兩條排骨都拿不下，氣死胖爺我了，這回丟臉丟大了。」

倒地的那條「龍「口吐鮮血，沒有倒地的那條，看著倒地的哥們，又轉頭看向死囚方向的劍客。一口憋屈的鮮血在口中想吐不吐不出來。在他想要拿匕首，來一個遠程偷襲的時候，後面傳來獄長啪啪啪的掌聲。

獄長：「把你們三個都拿下，作為魚餌，應該還能釣出更多的大魚。」獄長轉頭看向遠處人群散開讓出的一條通道，中間緩緩走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