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斯克·羅爾與『侏儒老人』
「混蛋，這麼大的極品精石失竊，竟然都沒跟我彙報！」
斯克·羅爾臉上烏雲密布。
他收到的消息是洞窟發現有大量原能精石，其中高階原能精石滿地滿牆都是，還有一些零散的碎屑無法判斷品級，但明顯比高階原能精石濃郁很多。
因此，他才確認這是一條新的極品精石礦脈。
之所以沒第一時間採取正確措施，是因為不同的極品精石礦脈彼此間，也有著巨大差異。
有的極品精石礦脈原能枯竭，蘊含凝膠精華的可能性極低，而有的則原能聚霧、甚至直接凝液成膠！
二者雖同為極品精石礦脈，價值卻是猶如雲泥之別，因此不可以一概全，需視情況而做出心態上和實際行動上的改變。
如果對方提及這塊被竊走的極品精石，那斯克·羅爾早就動員整個荊城可動員人力將四周山林及所有道路封鎖，而不是帶著區區二十個屬下來勘察了。
雖然地棘的成員單體實力不俗，可實力再強，在缺乏人手的時候也無濟於事。
如此大的極品原能精石，誰要是說裡面沒有凝膠精華，斯克·羅爾是第一個不相信！涉及到凝膠精華，又怎麼能掉以輕心？
「可惡，這下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斯克·羅爾咧著嘴巴，向洞外寒聲大喊道：「廉娜，你速度去荊城召集人手，以荊城為中心向外搜索，一旦發現有超過一米的東西，不論形狀，通通翻出來檢查一遍！」
「封鎖所有道路，對行人進行搜查，凡是礦石一類的東西，一律繳獲！若有反抗者，當場擊斃！」
「是，屬下這就去！」
洞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聲音，正是斯克·羅爾統轄的兩支地棘小隊其中一支小隊的隊長，廉娜的聲音。
「疏忽嗎？」斯克·羅爾停下身形，呢喃自語道：「還是蓄謀已久？」
向他彙報的是荊城的一個巡邏軍兵長，若是被敵軍滲透說些避重就輕的話，也未必不可能。
「哼！」想到這裡，斯克·羅爾冷哼一聲，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解決精石失竊的問題。
念已至此，只見一道無形的氣場以斯克·羅爾為中心向外傳遞，當下他冷笑：「凝膠精華的氣息感知不到，可極品精石的氣息卻難以掩蓋。在荊城這種小地方，就更不可能！」
「偷盜者，千萬別讓我找到你，若是被我找到了……哼哼！」
「嘩！」
氣場再次向外傳遞，凡是被氣場波及的飄雪，都彷彿在空中停滯了一剎。
氣場由強而弱向外傳遞了五百米，最終才消散殆盡。至於所及範圍之內的所有信息，全都湧入斯克·羅爾的腦海中。
「沒有？」
斯克·羅爾身形連續三次閃爍，已經出現在五百米之外。隨後原能氣場再度向外擴散。
「還是沒有？那就繼續找！」
刷！刷！刷！刷！刷！刷！
斯克·羅爾的身影在雪山中到處閃爍，所過之處強勢的原能氣場來回激蕩，只要是被掃過的事物，其樣貌和氣息，都齊齊在斯克·羅爾的腦海中浮現。
「嗯？」探查中的斯克·羅爾突然停下，看向雪地里的一頭死去的野豬。
那頭野豬心臟處有一道明顯的洞口，顯然是被利箭一箭射穿的。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頭野豬的血液，竟然有八成都不翼而飛！
不過斯克·羅爾也沒太在意，
接著一個閃身就離開了這裡。方才他也只是在探查的過程中發現這一異樣感到好奇，才在這裡稍微停留了一會而已。
「額……」兩分鐘后，斯克·羅爾面前又出現一隻死去的野雞。那隻野雞和之前的野豬是同樣的死法，皆是被一箭射穿了心臟，同樣，血液有九成不翼而飛。
「奇了怪了，誰沒事將獵物射殺，只取血不割肉？」斯克·羅爾左手摸著下巴的鬍渣，覺得有些奇怪：「那頭野豬龐大不好拿就算了，這隻野雞卻是不重啊。」
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斯克·羅爾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於深究，於是他搖了搖頭，轉身一閃，又消失在原地。
當然斯克·羅爾不是真的消失在原地，而是他瞬間爆發的速度，超過了人類肉眼可見，所以才有了彷彿消失在原地的假象。
「喝！」一個身形宛如侏儒的駝背老人，正盤膝坐在一個山洞裡修鍊。他大喝一聲，聚集在四肢上的原能迅速消散。如此狀況，顯然，他是連原能入體都沒能做到。
「噗……哈哈哈哈！」
斯克·羅爾肆意嘲笑的聲音忽然響起，已然不知何時出現在山洞中。
「啊啊啊，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駝背的侏儒老人面對突然出現的斯克·羅爾明顯一驚，爆喝的同時手舞足踏，顯得極為慌亂。
「哈哈哈……」斯克·羅爾不理會他，一邊嘲笑著一邊俯下身去，欲要撿起腳下枯草邊的碎片。
侏儒老人面色一變，他的膽子也是夠大，竟然抓起旁邊的短箭，就朝斯克·羅爾全力擲去！
斯克·羅爾笑容一僵，手如閃電，自右臂化作殘影之際，竟是向射至身前的短箭，屈指一彈！
「咚。」
一股恐怖的力量撞擊短箭，短箭就此回頭，向侏儒老人的腋下爆射，然後穿過，整支短箭沒入石壁！
「……」駝背侏儒老人已是冷汗直流，稍顯僵硬地撇過腦袋向石壁看去，發現石壁上多出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嘶……」
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驚悚之餘，侏儒老人身體也開始不自覺摩擦，速度奇快地縮到山洞角落，然後露出滿是驚恐的眼神，警惕著斯克·羅爾。
斯克·羅爾伸出食母二指互相摩擦，在指尖上正有一處白色的磨損痕迹，應該是剛才指甲與短箭撞擊造成的。
「嘖嘖嘖。」他看向駝背的侏儒老人，有些意外道：「沒想到啊，老傢伙，你以前應該是練過飛鏢之類的東西吧？」
「是，是練過飛刀。」侏儒老人急忙點頭，只是他看向斯克·羅爾的目光中，原本十足的驚恐沒有一點消逝跡象，反而隨著心臟加劇起伏和跳動，變得愈發濃烈。
「唉，我最見不得小孩和老人用這種眼神看我。」斯克·羅爾嘆息一聲。
接著，他撿起腳下的極品原能精石碎片，然後走到侏儒老人的面前，蹲下，盯著侏儒老人，說：「一般情況，我是不會追責老人和孩子的。可惜，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我問你，這塊原能精石碎片，你是從哪裡得到的？」說到這，斯克·羅爾說話的語氣都不一樣了。
「咕嚕……」侏儒老人內心一涼，咽下一汩唾沫，仍是口齒結舌道：「這，這是我爺爺給我的，這是我的傳家寶。你……你還給我！」
說罷，他竟然用手去奪，這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就是初生牛犢也不過爾爾；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真的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
但這種人，也是往往連自己是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你這個老傢伙！」斯克·羅爾臉色微沉，右手一收，便避開了侏儒老人的爭搶。
侏儒老人的行為顯然讓斯克·羅爾有些生氣，只見他輕輕下壓食指，一股恐怖的重力便憑空降臨。這股恐怖重力目標明確，直接將侏儒老人壓在地上，再起不能。
「額……」侏儒老人只感覺背上有一噸的行李，被壓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斯克·羅爾盯著侏儒老人的眼睛，沉聲道：「這塊精石明顯是剛從一塊完整精石上碎裂下來的，你所謂的祖傳根本不成立。」
「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耍小聰明了，那沒有意義。你最好配合我，不然、我也不能保證接下來會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比如....」斯克羅爾頓了頓，說：「杳無人煙的山林某處隱蔽到幾乎不可能被發現的山洞裡一個老人突然去世。在接下來的數月里他的屍體可能都不會有人發現。不過沒關係，我估計那個老人的屍體從有到無的全部過程……不會超過三天。」
「畢竟山林里，好客的蟲子和老鼠……到處都是。」
斯克·羅爾說得如沐春風悠然自得。侏儒老人聽得卻是面色蒼白雙眼將翻，渾身哆嗦個不停。
見侏儒老人這般哆嗦，斯克·羅爾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後，整個事情回歸起點。
斯克·羅爾好心提醒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最好如實回答我。記住，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機會，我建議你想清楚了，或者想明白了再回答。」
看著被重力壓在地面上匍匐的侏儒老人，斯克·羅爾將極品精石碎片送到他的面前，說：「我問你，這塊原能精石碎片，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撿，撿，是我撿的！」侏儒老人立刻回答，語氣十分肯定，且沒有絲毫遲疑。只是他依舊戰慄，哆嗦沒有削減。
「想清楚了？確定要改口？不再是你的傳家寶啦？」斯克·羅爾問。
「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它就是我撿的！」侏儒老人急道。
「這就對了嘛。」斯克·羅爾微微點頭，道：「要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得到極品原能精石，那還得了？」
「我說的對吧？」斯克·羅爾看向侏儒老人一臉戲謔道。
「啊？什，什麼極品原能精石？」侏儒老人聞言雙眼獃滯，彷彿根本沒聽說過什麼極品原能精石。
聞言斯克·羅爾眉毛一跳，開始正式打量眼前的侏儒老人。
然後他發現，這個老人除了一把年紀才一階，就沒什麼特別的了。如果有，那隻能是他的身體特別矮小，還有雙手特別長、雙腿特別短且乾癟，直觀點的感覺就是……脆弱。
如果再加上一點，那麼只能是他的指甲縫裡，塞了不知道多少泥土，以及一些不知名污垢。
整體而言，就是非常邋遢。
這樣的傢伙，別說是不知道極品原能精石，就是說不知道低階原能精石，都不難理解。
顯得憐憫地搖了搖頭，斯克·羅爾決定不再戲耍侏儒老人。
「嗯……沒什麼。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斯克·羅爾掂了掂手中的碎片，看向侏儒老人道：「既然它是你撿的，你又當做寶貝一樣護著，那麼你對撿到它的時間和地點、印象肯定很深刻。」
眼神轉為陰沉，斯克·羅爾補充：「別說什麼忘記了，或者類似的廢話。我趕時間，如果你不想后一秒變成屍體，那就立刻、馬上，帶我去！」
侏儒老人如夢驚醒，也不再思考極品原能精石是何物，他一股腦急忙回答——
「是！是！是！我現在就帶你去！」
畫面一轉，侏儒老人帶著斯克·羅爾出現在一處森林小路上。
森林小路的兩側是樹林，樹高枝繁葉也茂，加上積雪七成覆蓋，若有敵人藏匿其中，絕對是個絕佳的埋伏地點。
斯克·羅爾心生警惕，原能氣場悄無聲息地散開，衝擊向兩側森林。
二人踩著小路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侏儒老人在前方引路，指向一處空地，說：「我今天早上在這片森林打獵，先是打了一隻野雞，然後打了一隻野豬，最後碰到一隻落單的大雁，運氣好給它射了下來。」
「然後就是去撿大雁的路上，撿到了你手裡的這個東西。」
侏儒老人盯著斯克·羅爾手裡的精石碎片，眼睛里藏不住的渴望蠢蠢欲動了幾番，總算是冷靜下來。
瞧著斯克·羅爾不屑一顧的表情，侏儒老人繼續說，聲音有些激動：「這個東西很奇怪，裡面有很多原能，而且非常濃郁！在它的旁邊修鍊淬原決，我感覺困擾了我大半輩子的淬體二階，輕易可以突破！」
侏儒老人說到突破淬體二階時是要多自信就有多自信，可是知道他連聚原都難以做到的斯克·羅爾卻是十分清楚，若是沒有足夠的天賦，就算有再多極品原能精石，進階也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
一個連聚原都顯得吃力的傢伙，能修鍊到一階都不知道是幾十年堅持下來的奇迹。如此天賦，與其奢望憑藉極品原能精石突破到淬體二階，還不如洗洗早點睡覺，夢裡什麼都有！
「原來那頭野豬和野雞是你射殺的，怪不得你一身血腥味。」斯克·羅爾之前就有所猜測，這回侏儒老人親口承認，他也算是了卻了一件耿耿於懷的不解之謎。
侏儒老人陡然一驚，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這一異樣被斯克·羅爾察覺，他回頭看向侏儒老人，疑惑道：「你怎麼了？」
「沒，沒怎麼。」侏儒老人連忙搖手，同時又後退了兩步，顯然是在害怕什麼。
「嗯？」斯克·羅爾眼神一凝，步步逼向侏儒老人，而右手已經探入腰間槍袋，從中取出一支外形精美、呈銀白色的大型左輪。
14.6毫米口徑的槍口一經現身，侏儒老人立刻雙手高舉，怪叫聲連綿：「別別別別別，別殺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你在怕我？」斯克·羅爾槍口頂著侏儒老人，逼問道：「為什麼？」
侏儒老人艱難地說出了他的顧慮。
「我，我把你人帶過來了，你說好了要放我走的……」
此話一點就明。
「奧！原來是擔心我殺你滅口啊。」斯克·羅爾聽明白了，隨即嚴聲厲喝：「你竟然敢懷疑我斯克·羅爾的承諾！？你當我斯克·羅爾是什麼人？我會騙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
斯克·羅爾說著越來越激動，幾乎就要到動刀動槍的地步。
「我不是殺了一隻野雞么……」侏儒老人小聲說話，想讓斯克·羅爾聽到又怕他聽到。
以斯克·羅爾如今的身體強度，這點聲音自是逃不出他的聽覺，不過他當做沒聽見，說了聲——
「滾吧。」
侏儒老人一愣，頓時醒悟過來，如蒙大赦，轉身就跑。其身法扭捏無常，速度奇快無比，很快就消失在雪幕中。
侏儒老人逃著離開后，斯克·羅爾將目光看向左側。
在那皚皚白雪覆蓋的森林中，正有一塊極品原能精石碎片躺著。並且，時刻散發出極為濃郁的原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