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片廢墟中

路上，宋天不知咋的就跟在左牧身後一起走了。

不過好在，宋天在和左牧閑聊完之後就十分安靜，還保持有一定的距離。

所以，左牧也不在意宋天的跟隨。

甚至，左牧還有時間邊走邊思考先前選擇題發放的神級功法。

這部神級功法，雖然左牧只看了過場動畫，但是裡面透露的信息還是很多的。

首先是關於左牧所遇到的，神話降臨地獄模式開局，這一點倒是沒辱沒『神級功法』這四個大字字面意思所告知的上限。

不過也是，『神級功法』都出現了，選擇題提到的致命危險，怎麼可能如此平平無奇。

不來點毀天滅地的動靜，都對不起所謂的『神級』功法好吧！

不過，那些突然出現的異種，或者說是那些奇形怪狀，巨大無比的巨獸，實在對不上『神級功法』內靈能環境下進化的那些生物。

畢竟，按照『神級功法』傳達的概念，在靈能環境下進化的生物，就算有巨大化的情況，也不過是能力所帶來的巨大化。

這和地球遭遇的災難對不上，所以可以排除整個地球發生的變化是熵文明所帶來的影響了。

那麼，還有其他的信息么？

左牧不由自主的集中注意力，看著自己意識前的那本金色捲軸。

左牧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點開。

現在什麼情況都還不明朗，便連生存都還未完全保障，左牧覺得暫時還沒有必要思考發展的問題。

左牧知道修行肯定會為他帶來改變，但那畢竟還是未知的東西，還不如先解決自己當前最要緊的問題，等有了時間再慢慢了解修行，那也不遲。

再說了，『神級功法』，這玩意聽起來確實唬人，但一聽就知道不可能是速成的東西。

如果按小說說的那樣，『神級功法』就是可以讓主人公快速升級，快速擁有自保能力的強力法門倒還真挺吸引人，但是……

誰家『神級功法』先給個過場動畫的啊！

功法開頭按理說，不應該就一段文字，說什麼『道可道，非常道……』之類玄乎其玄的東西么？

甚至，功法一背，盤膝一練等級就可以蹭蹭蹭的往上沖，這才叫神級功法好吧！

可是，咱手裡的『神級功法』它就是有過場動畫？

特立獨行，鶴立雞群，咱就是整點不一樣的。

你說說，這『神級功法』能和網傳的一樣么？

絕對不一樣啊！

所以，左牧覺得，至少在自己穩定下來之前，還是選擇穩妥一些更好。

左牧相信自己的選擇，也就沒有過多猶豫了。

腦海中思緒一轉，瞬間回到之前危機結束后自己胡思亂想，耳邊響起囈語的情景。

這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啊！

左牧剛想到這裡，緊隨其後便想到了解決辦法。

可是，就在左牧想擴張思考的那一刻，跟在左牧身後的宋天突然恍然大悟般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左牧直接從思考中斷開，一臉茫然：

「啊？」

什麼你就知道了！

左牧回過頭，就看到宋天正一臉激動的看著他。

然後，宋天似乎是等他轉過頭之後，這才想起雙方可能還沒那麼熟，但因為他已經轉過頭，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表情訕訕的說道：

「剛剛不是閑著么？

我也不想太過悲觀，就瞎想……哦不，

是好好想了一下當前所遇到的事。

你看哈！

很多時候，往往從現象中就可以看出答案。

就比如地龍的出現。

按先前的情形分析，大學城是從中心開始，突然向上凸起，然後凸起範圍開始向外擴散，邊緣的土地更是受到了擠壓一般，出現了地動和裂縫。

按這些已知信息分析，地龍就像是一種不佔空間的東西，在吸收了足夠多的營養后，突然長大了一般，所以地面上沒有任何徵兆的，在九點過後突然向上凸起，一路衝上了近……好吧，我也不知道多高的高空。

總之，我們兩人眼前的小坡更是完美對應上了這個猜測。

所以說，地龍可能真的是長起來的！」

宋天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如果假設成立。

那麼……

這東西又是誰布置的呢？

正好就在人口密集的區域，真要說是這個世界自然演變的產物，打死那隻地龍我宋天也不信啊！」

說到這裡，宋天一副激動的總結：

「所以說，肯定是有外星文明降臨了地球，然後投放了這些物種，給我們文明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宋天說完，左牧沉默了。

所以，你說了這麼多，除了『震驚！』『我彷彿發現了真相！』之外，還有什麼用？

如果說，你只是想讓我心裡感受到一種沉重，那麼你成功了。

確實，如果說是人為，或者說是外星智慧生靈所為，可信度就高了。

也正因為可信度高了，所以這麼一想也就更恐怖了好吧！

想想咱的選擇題，再想想選擇題選完后，送的那個神級功法……

哦，這你可能不知道。

但是，想想神級功法。

那麼，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而能夠把一個巔峰文明舉文明之力創建的產物搞到手……

這，背後的水未免也太深吧！

你搞個陰謀論，咱這神級功法還要不要啦？

而且，這麼遠的東西咱們想那麼多幹嘛！

無論是背後的外星種族還是陰謀啥的。

沒達到一定高度的話，不說能不能接觸到那個陰謀。

就說接觸到了，咱們可能連躲都沒那個能力躲啊！

所以，在其位，負其責，謀其事。

想那麼多幹嘛？

左牧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沒忍住給激動的宋天潑了個冷水：

「宋天……兄弟啊，你有時間想這些東西的話，還不如多想想咱們接下來需要什麼，已有什麼以及去往何處來的實在。」

說完，左牧便繼續前進了。

「啊？」

宋天撓了撓頭，最後也想明白了，心中一陣后怕，突然又想到什麼，連忙跟上左牧，接著又說了一句：

「至少世界不平凡了，說不定咱也能修行成神成仙了啊！」

左牧聽了這句，眼睛一動，心中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是啊！

可以修行了。

就在我的腦海當中。

只不過，在足夠強大之前，我不能有絲毫透露。

左牧想到這裡，已路過破敗不堪的道路，一步踏上被地龍擠壓而變高的坡頂。

抬頭前望，左牧二人就這麼站在支離破碎的大地上，觀看著半邊空蕩，半邊如同沙漏般，朝大學城中心凹陷的廢棄城市。

這一刻，左牧二人竟也感受到了一種歷史的沉重。

如果人類尚存，這將是必然載入史冊的一幕。

當災難降臨時，曾經的繁華在瞬間化為過眼雲煙。

人類是多麼的脆弱啊！

如果沒有拯救寧陽，將異種驅趕的藤蔓異種，這個城市究竟會毀滅成什麼模樣？

寧陽是幸運的，出現了藤蔓這個保護神，將整個城市庇護！

但是……

如果這個災難真的是全球性的。

那麼，那些沒有保護神的城市，還會有人存活嗎？

要知道，對於那等強大的巨獸而言，哪怕那些巨獸沒有針對人類，不喜好殺戮，單單隻是巨獸們正常的生理活動，便足以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

人類能做的，似乎只有祈禱不要碰到那些巨獸了吧！

左牧看著看著，最後深吸一口氣，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踏上已經坍塌破碎，回大學城的路。

…………

…………

大學城，主要有一所大學兩個學院，其中那所大學名為寧陽市工業大學，學院則是京都大學寧陽研究生院以及寧陽科技大學商學院。

左牧和宋天的位置是寧陽科技大學商學院方向，商學院外的麻織社區，這裡曾經是一個城中村，因為建設大學城的緣故進行了改造。

進入麻織社區，能看到七八層樓高的農民房塌成了一堆，將進去的路堵住。

路上有一些帶血跡的泥石，在兩旁倒塌的農民房上方，還能看到一兩具身體被掩埋，露到外面晃動的部分殘軀。

「嘶，這也太慘了吧！」

宋天低聲念叨了一句，隨後看著雖然倒塌但是依舊留有過道的農民房廢墟，不知想到了什麼，嘗試著喊道：

「還有人嗎？」

沒有任何回應。

左牧聽到宋天的聲音，也就沒有喊了，而是不做任何停留，目標明確的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只有跟著左牧前進的宋天在那裡喊著，期待著某處廢墟中還能出現一聲回應。

直到某一刻，左牧突然間停下步伐，看向旁邊。

這時，還在喊著的宋天以為左牧發現了什麼，也不再呼喊，而是隨左牧停下了腳步，看向旁邊。

那裡，只是一堆廢墟，除了破碎的招牌，能看到一個『腸』字之外，什麼痕迹都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那是一家腸粉店。

是沒多久之前，左牧曾在這裡吃過早餐的那家腸粉店。

左牧默然片刻，最後在兜里搜索著，只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五元錢的紙幣，投到那個『腸』字之上。

「你這是？」

宋天看著左牧這一連串操作有些茫然，有點不清楚，在貨幣體系已經不復存在的現在，左牧還投五元紙幣是為了什麼。

左牧沉默著，最後回應道：

「或許是愧疚吧！」

天災人禍，左牧哪裡知道，自己即將遇到的致命危險是範圍性的呢？

所以……

自己是運氣好，或者是選擇題早已做好的安排，正好逃到兩處災難之間的安全區。

至於腸粉店的人，雖然不知道災難發生的那一刻結果如何，但他終究還是有些愧疚的。

哪怕喊了一嗓子也更舒服啊！

可是，他當時除了逃跑什麼都沒做，為此連腸粉錢都沒付……

總之，也許就是這種想法吧！

左牧自己也不太清楚。

自然也就無需解釋。

只不過，左牧這麼一說，宋天倒是更茫然了。

愧疚？

五塊錢的愧疚？

宋天腦海閃過了一個關於左牧和腸粉店老闆女兒因五元錢加肉加蛋腸粉結緣，不得不說的故事。

就……

離譜！

非常奇怪好吧！！！

宋天有些凌亂，直到隨左牧離開都還是蒙的，腦海中朝著某個奇奇怪怪的方向想的越發深入……

反倒是左牧，沒走多遠便到了他心目中早已想好的目的地。

就是左牧曾經住的地方，不過現在已經被毀掉，淪為一片廢墟。

左牧先試探著走上廢墟，以免塌空出現危險。

等左牧確定這片廢墟非常實，不會塌空之後，便計算著找了個位置，開始向下把殘破的磚塊和凝結的水泥塊搬開，其中還有鋼筋和鋒利的稜角，左牧非常小心的做著搬運的工作。

這時，宋天已經將腦海已經構思好的那個因『腸』結緣的故事從腦海劃去，走向左牧的同時問道：

「這裡有啥嗎？」

左牧頭都沒抬，只是回應了一句：

「這裡是我原來住的地方，有個東西落這了。」

這不是回答，更像是非常自然的陳述，這說明左牧並沒有回復的心思。

「嗯？

你不是學生么？

咋住這兒！」

宋天發現了盲點。

「是啊！」

左牧說著：

「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我就沒住校，而是在外面找了個地方住！」

「哦！」

宋天瞭然，沒有繼續問是什麼特殊原因，而是問道：

「話說回來，你現在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啊？大的還是小的，要不我幫你一起找？」

宋天一邊問著，一邊又開始發散思維了。

什麼東西會讓左牧想要第一時間找回來呢？

情書？

和家人們的最後一張合照？

或者說……

真就扯淡點，是一個充電寶！

宋天腦海中做著思維風暴，左牧只是抬頭看了宋天一眼，同時應了一句道：

「是一個小東西，對我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

至於幫忙就算了，我不過是試試看能不能找到。

畢竟是個小東西，大概位置我還知道，要是一起找的話，翻亂了反而麻煩。」

宋天聽了左牧的話，一邊想著這小東西可能是啥，一邊也放棄了加入尋找，而是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這倒也是，那麼我還是再去逛逛吧！

這大學城邊緣看起來收損沒那麼嚴重，我相信肯定還有人活著，之前也許只是昏過去了，才沒聽到我的呼喊。」

說到這裡，宋天又想到了他們此時的必需品，補了一句道：

「另外，我還要去找一些食物和水，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個晚上可以落戶的地方。」

左牧擺擺手，邊找自己的東西邊回了一個字：

「行！」

宋天剛準備撤，卻聽左牧突然又接了一句，對宋天說道：

「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宋天轉身一看，卻見左牧還在那翻找著他的東西，瞬間笑了，轉身就走。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