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地府新人（1）

地府？

竟然連地府都弄出來了？

秦濯目光微詫,心裡卻對這個傳說中的地方充滿好奇,他正要觀察四周，發現身邊有兩男兩女。

從這幾人的表情來看,他們無疑都是玩家,可偏偏裡面沒有宋瑜。

秦濯心裡忽然生出一絲不妙，他掃了眼四周，暫時壓下不妙的感覺。

——或許就像上個副本那樣，宋瑜的初始身份和他不同，所以和他在不同位置。

這是一間不算寬敞的辦公室,規矩擺放著八張辦公桌，辦公桌上卻凌亂地堆著大量的東西，或文件、或零食，極具生活氣息。

這裡就是地府？

就在秦濯感到疑惑時,身後倏地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

「都是新來的？」

玩家們紛紛扭頭看去,只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合上辦公室的門，朝最裡面的那張辦公桌走去。

不同於以前見過的鬼怪或是活人npc,這中年男人氣質非常獨特，明明面頰泛著不健康的青色，它周身的氣質卻又格外周正，光是看著就非常令人信服，有一股正直凌然的氣勢。

在中年男人經過身邊時,玩家們都主動為它讓出道路。

站在最邊緣的秦濯打量著這位地府正式工,眼神晦暗不明。

中年男人走到最前方的辦公桌后,它隨手抽出幾份文件,又走到幾個玩家面前，「現在，你們在我這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新人。只有等你們完成這份任務，才能轉正。」

「等到那個時候，我才會問你們的名字。」

它一邊說著，隨手將文件發給玩家。

一共五份文件，每個玩家一份。

秦濯拿到那份文件后翻開看了眼，發現這是一份極其簡陋、像是剛剛列印出來的通緝資料。

沒錯，這是一份通緝資料。

第一頁上是一張血腥猙獰的男性面孔，它面容鐵青，雙眼暴凸，眼睛裡布滿紅血絲，死死地盯著照片外的人。

秦濯:「！」

她在這個副本里不會是待通緝的罪犯吧？！

想到平時遊戲明裡暗裡針對宋瑜的行為，秦濯越發覺得有這種可能，迅速將資料往後翻。

他翻閱的動作惹得中年男人額外地掃了他一眼，視線在他身上停頓了兩秒，這才挪開，說到:「你們每個人手裡都有一份惡靈的信息，它們都是死後犯下累累罪行卻還逃脫在外的罪犯，而你們的任務就是抓住它們，把它們帶回地府接受審判。」

抓鬼？！

其餘玩家們聽到這話，面色各異。

他們遇上鬼怪只有逃跑的份，這次居然要他們去抓鬼！

中年男人並不在乎這些新人的反應，繼續說到:「你們要記住，這些惡靈的手段極其殘忍，是非常危險的存在，在實施抓捕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謹慎，確保自己的靈魂安全，如果靈魂尚存，地府會儘力幫你們投一個好胎，如果魂飛魄散——」

說到這裡，它停頓了一下，抬起右手指向右邊窗戶，「看到對岸那些花了嗎，我們只能剪一朵花，算是祭奠你為維護陰間秩序付出的一切。」

窗戶外面是一片長河，這河裡不知道沉澱著什麼，河水呈現出血黃色，河上飄蕩著灰濛濛的霧氣，透過霧氣隱約能看到在河對岸有著一排鮮紅的花，那紅色太過顯眼，哪怕透過霧氣都能窺見那艷麗的色澤。

石蒜，梵語中別名為曼珠沙華，同時也叫做彼岸花，開在忘川河岸邊。

所以，窗戶外的這條河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

就在秦濯打量著窗外的景物時，中年男人突然清了下嗓子，「咳…我知道讓你們這群新人去對付這種窮兇惡極的惡靈是在強人所難，但是地府職員是那麼好當的嗎？如果有人覺得太難、想退出，現在就可以走了。」

聽到這話，玩家們全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開玩笑，要是轉身走了，這不就被淘汰了嗎？

見五名新人都沒有退出的意思，中年男人眼底掠過一絲滿意，它剛要開口，就聽到一聲清朗溫和的聲音問到:「抱歉，請問地府最近只招我們這樣需要一線抓捕惡靈的新人嗎？」

中年男人目光一轉，落在秦濯身上，後者微笑著詢問道:「是這樣嗎？」

不知道是秦濯對鬼怪特有的吸引力，還是秦濯那張極具迷惑性的皮囊，中年男人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你說的沒錯，地府其實早就已經滿員了，只有這個崗位需要新人。」

這麼說來，這是地府中唯一具備極高風險的崗位。

秦濯禮貌頷首，「我明白了，謝謝您的解釋。」

「不用客氣。」

中年男人眼神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惋惜，它移開目光，「很好，既然大家都留下，那我就當你們都對這次任務充滿信心了。」

「現在，我帶你們去領取裝備。」

……

而與此同時，聽到靈所說的話，宋瑜愣了下。

地府？

那是什麼地方？

宋瑜對此一無所知，但是有一個方向至少比沒有方向強得多。

「我現在就去地府找他！」

匆忙換了一身衣服，宋瑜拿起獎勵的陰域鑰匙，在腦海中定位怪誕遊樂場的位置。

一扇門憑空出現在宋瑜面前，這是一扇無法辨認出材質、通體漆黑的門，原本散發出虛幻的光澤。門板上沒有把手、裝飾，只在正中間有一枚小小的鎖孔。

宋瑜嘗試著把鑰匙插入鎖孔，輕輕擰動。

「咔噠。」

門應聲而來，不等她推開門，那扇門已經悄無聲息地滑向外側，透過門縫能看到與現實的溫暖陽光截然不同的陰冷色調，猩紅與慘綠相互交織，照亮了那扇熟悉的冰冷鐵質大門。

是怪誕遊樂場。

「！」

這扇門竟然真能把現實和陰域連接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宋瑜心裡生出一股難言的情緒，她沒來由覺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胡思亂想什麼，小啾啾還在等我！」

宋瑜連忙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徑直跨入陰域之中。

在跨越的瞬間，陰冷刺骨的風迎面而來，宋瑜在風中聞到了一股極冷的血腥氣味。

她抬腿走進怪誕遊樂場，視線往陰暗處輕輕一掃，一道眼熟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凝結，它面容慘白、嘴角開裂至耳根，猙獰又怪異。

裂嘴鬼面帶笑容，臉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意外，「宋瑜小姐，晚上好，您今天過來，是要取走您的武器嗎？」

在拿到那把電鋸之後，它就發現這電鋸來自紅陽肉類加工廠。

把阿州叫到跟前來詢問以後，裂嘴鬼才知道宋瑜去了陰魂商場、亡靈影院和紅陽肉類加工廠。

據阿州所說，宋瑜小姐去前面兩個地方時倒是心平氣和，但等到去紅陽肉類加工廠，她一進去就大開殺戒，抓著裡面的員工一通亂砍。

裂嘴鬼懷疑是加工廠的老闆腥臭不小心得罪了宋瑜小姐，否則宋瑜小姐沒理由去找紅陽加工廠的麻煩，更不用說還從裡面搶回一把武器。

等等，有沒有可能，宋瑜小姐是為了測試這把電鋸的鋒利程度，所以隨手抓員工砍鋸？

「——我是來拿武器的，不過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趕在裂嘴鬼的思緒滑向更恐怖、更放肆的方向時，宋瑜開口打斷了它的思緒，「你知道地府在哪嗎？」

裂嘴鬼:「？！」

裂嘴鬼臉上的笑容一僵，表情空白了兩秒，連說話都磕絆起來:「您、您想去地府？」

「嗯，你知道地府在哪嗎？」

宋瑜平靜的態度頓時讓裂嘴鬼起了一身冷汗，她居然敢去地府！

在陰域停留的鬼怪就沒有一個敢去地府的，那可是真正的陰司，被地府的公職人員抓住是要判刑下地獄的！

裂嘴鬼突然覺得嗓子有些乾澀，即便它的嗓子早就失去了那些活人才會有的生理機能，可在這一瞬間，它還是忍不住吞咽了下。

「我知道地府在哪，可您怎麼突然想去那，地府對鬼怪的審核極嚴，您要是去了……」

剩下的話，裂嘴鬼沒敢說完，怕它一說完，就被宋瑜一拳打死了。

宋瑜可是鬼怪屆鼎鼎有名的惡靈，光是殺靈佛那一項罪名就足夠她判個十八層地獄了，她怎麼敢去地府？！

宋瑜眉梢輕挑，「無所謂，我只要知道地府在哪就行。」

裂嘴鬼:「！」

不愧是宋瑜小姐，連地府都敢闖！

「我這就為您準備專車，您的武器馬上送來！」

等了一分鐘不到，黑暗中走出一名身穿工作制服的員工，它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把猙獰的武器。

正是宋瑜交給遊樂場保管的電鋸。

這把電鋸被保養得極好，握把處磕磕碰碰所掉的紅漆都被仔細填補好，先前被弄得滿是血跡的鋸條被擦洗得乾乾淨淨，鋸齒部分閃爍著鋒利的寒光，一看就是被用心打理過。

它們甚至在握把處安裝了軟墊，讓她能握得更加順手。

宋瑜滿意地拎起那把電鋸，「很好。」

這怪誕遊樂場真是來對了，不僅能幫忙刷積分帶人，還能當活地圖確保接送，現在更是打磨保養武器一條龍服務，簡直划算死了！

就在宋瑜欣賞這把乾淨鋒利的武器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滑到怪誕遊樂場外。

「宋瑜小姐請上車！」

這邊宋瑜剛剛上車準備前往地府，秦濯卻在中年男人的帶領下拿到了所謂的裝備——一把銀色的鐐銬。

看到這行文字描述時，秦濯略微沉默了一瞬。

其中一名短髮女孩忍不住開口:「沒有武器嗎？」

「雖然我很想給你們發武器，但是你們缺乏訓練。」

中年男人無奈攤手，「如果在追捕過程中導致罪犯魂飛魄散，這會是嚴重的失職行為，所以地府禁止給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新人配備武器。」

玩家們:「……」

怕罪犯魂飛魄散，不怕自己人魂飛魄散？

大概是幾名玩家的眼神太過明顯，中年男人領悟了他們心中所想，解釋說:「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魂飛魄散是眨眼間的事情，根本不會感受到痛苦，這些罪大惡極的惡靈們都是要下地獄、備受折磨償還罪孽的，如果讓它們魂飛魄散，這是對它們的獎勵，地府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玩家們:「……」

行吧，你說的都對。

既沒有傷害鬼怪的武器，也沒有限制它們的裝備，他們甚至連自保的辦法都沒有。

儘管他們早就習慣了全球進化的任務要求送死，但這麼明目張胆地送死還是少見。

秦濯已經記住通緝信息上的全部內容，他詢問道:「所以，我需要把『剖客』帶回地府。」

秦濯不帶任何負面情緒的理智言語讓中年男人心中讚歎，它點了點頭:「沒錯！」

它看向其他玩家，「關於這些惡靈出沒的位置，文件上已經標明，只要你們能把對應的惡靈帶回地府，就能獲得轉正的機會。」

「行了，你們加油干吧，三天之內把惡靈帶回來，如果三天之內沒完成，視作淘汰。」

中年男人說完，轉身走了。

餘下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秦濯率先開口道:「介意讓我看看你們手裡的通緝信息嗎？」

那名個子瘦高的男生看了秦濯兩眼，「我可以和你交換看。」

秦濯毫不介意地把那份關於「剖客」的通緝文件遞過去，後者見狀也遵守諾言，把自己那份交給秦濯看。

翻開這份通緝信息，第一張照片卻是一個面無五官、只有一張厚厚肉皮的女性鬼怪。

不是宋瑜。

秦濯又和其他幾名玩家交換通緝文件看，剩下三名玩家對他持有懷疑態度，不肯給他看，他退而求其次，「那你們通緝的鬼怪叫什麼，這個應該可以告訴我吧。」

文件信息不能給看，名字還是可以說的。

「我要抓的這個叫『肉山君』。」

「是個女鬼，名字叫『幽魂』。」

「看起來像影子，說是叫『墨色』。」

全都不是宋瑜。

這個結果讓秦濯既失望又疑惑。

既然通緝的惡靈之中也沒有宋瑜，那她現在到底在哪。

難道，她沒有進入這次副本？

秦濯陡然想起一件事，他晚上看書太晚遲遲沒有入睡，接到副本匹配通知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那個時間點，宋瑜怕是都睡著了。

她很可能根本沒有進來。

想到這裡，秦濯揚起禮貌客氣的笑容，「我知道了，謝謝。」

先前開口想要武器的短髮女孩疑惑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那個樣子明顯是在找人，問題是這五份信息都是惡靈的通緝資料，怎麼可能會有他認識的，難道他找的是鬼？

「沒什麼。」

秦濯隨手把通緝資料丟進物品欄，他連玩家們的名字也不問，轉身往外走去，「我先走了，你們自便。」

等他稍微走遠了些，有玩家嗤笑了聲，「裝模作樣。」

說話的是一名剃著圓圓寸頭的瘦削男人，他沖著秦濯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餘下的三名玩家，「我叫黃舟，怎麼稱呼？」

有了第一位開口，玩家們終於開始自我介紹、討論這次的任務。

剛剛離開裝備室，秦濯迎面遇到一名地府員工，他笑著攔在對方身前，「你好，請問你知道『陰牌樓』這個地方在哪嗎？」

「陰牌樓？」

那員工皺了下眉，但看到秦濯身後的裝備室，它眼神浮現几絲憐憫，肯定是新來的實習生。

看到秦濯這渾身上下都透著可口氣息的模樣，員工在心底直嘆氣，這幹什麼工作不好，非要來地府求職，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儘管滿心不忍，員工還是開了口:「陰牌樓在陰域，你沿著奈何橋逆著隊伍方向走，會看到黃泉路，沿著黃泉路走到分叉路口的時候，往分叉路口走，那條分叉路走個十來分鐘就到陰域了。陰域很大，裡面魚龍混雜的，非常危險，我建議你最好是找同伴一起。」

像他這麼可口的，怕是剛到陰域就給鬼怪吞了。

陰牌樓竟然在陰域？

秦濯眼眸微動，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謝提醒。」

「哎，不用客氣，大家現在也算同事，能幫就幫一點。再者說了，我也只能做這點事了。」

員工遺憾地嘆了口氣，它搖了搖頭，越過秦濯繼續往前走。

秦濯順著通道離開辦公樓，辦公樓立在忘川河的河岸上，越過辦公樓前面的草坪，能夠看到草坪下方三米左右建著一條僅容兩人通過的水上窄橋，窄橋上滿是遊盪排隊的靈魂，這條隊列相當長，沿著忘川河延伸到茫茫霧氣中消失不見。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奈何橋？

就在秦濯探著腦袋張望時，橋上的鬼魂似乎有所察覺，紛紛抬頭看向上方。

一時間，秦濯成了鬼怪們的視線焦點，察覺到那些視線，他揚起嘴角，勾出漂亮友善的弧度。

鬼怪們看著他的笑容，有的扭過頭繼續沿著橋走，有的則繼續盯著他看。

秦濯指著隊伍末端的方向，趁機詢問:「你們好，請問你們都是從那邊的黃泉路過來的嗎？」

大多數鬼怪沒有理會的，但個別幾位還是熱情地回答他的問題。

「對啊，那邊就是黃泉路，你問這個做什麼？」

「哪個鬼不是從黃泉路來的，那是唯一能夠進入地府的路徑。」

「……」

「這樣啊。」

秦濯恍然似地點點頭，他又問到:「那你們之中有來自陰域的嗎？」

話音剛落，原本還不願意搭理他的鬼魂們紛紛扭頭看來，那眼神就跟看到有人不穿衣服就到街上亂跑似的。

先前熱情回答他的鬼魂惱火道:「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我可是身家清白的鬼魂，根本不會去那種混亂無序的地方！」

「就是就是！」

「陰域里的鬼魂都是要下地獄的，我們這樣乾淨的鬼魂可不會幹違法的事！」

「沒錯沒錯！」

陰域是混亂無序的地方？

那裡不是還有怪誕遊樂場、陰魂商場和亡靈影院這類休閑娛樂的場所嗎？

這個信息有些超乎秦濯的預料，他連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陰域是這種地方，我還當那地方魚龍混雜，只是很混亂而已。」

「那可不是混亂能夠形容的，除了一小部分不願意投胎的，陰域里大部分鬼魂都是身負罪孽、需要償債的，它們一進入地府就會受到審判。這種鬼魂能是什麼好東西？」

「說的對啊！」

第三次聽到附和的聲音，秦濯忍不住瞥了那道鬼魂一眼，後者卻絲毫沒覺得不好，看上去還興緻勃勃的。

「原來是這樣。」

秦濯向那位好心解答的大哥道謝，這才順著奈何橋朝黃泉路的方向走去。

走了近兩百米，草坪綿延的綠意逐漸消失，兩側的環境變得昏暗起來，地上的黃沙逐漸增多。

就在秦濯觀察左右的環境時，引擎轟鳴的聲音飛速的由遠及近地衝來，他抬眼朝前方看去，只見黃沙的盡頭處冒出拇指大小的黑斑，幾乎是眨眼間，那玩意穿過漫天黃沙沖向他。

那是一輛黑色轎車。

黑色轎車死死衝刺的模樣讓秦濯想起了宋瑜，當初宋瑜開車就是這樣喜歡把油門踩到底。

秦濯側身想要給這輛車讓路，然而視線掃過透過擋風玻璃時，他意外地看到一張熟悉的漂亮臉蛋。

那是宋瑜？！

他差點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沒等他仔細觀察對方的模樣，那輛轎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他的面前。

這猛加速猛踩剎的動作真的很像她……

秦濯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亂跳起來。

與此同時，駕駛位的車門推開，熟悉的身影從駕駛座走了出來。

「小瑜？！」

秦濯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喜，他忍不住捏緊了手指，努力剋制著用力抱住她的衝動。

——她今晚應該沒有進入副本，可她還想辦法找到了他！

這難道不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