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地府新人（2）

「你沒受傷吧？」

宋瑜仔細檢查著秦濯的衣著,看得出來，他為了進副本特意換了衛衣和深色長褲，除了頭髮有些凌亂,身上倒沒有明顯的外傷。

見他確實沒有受傷，宋瑜稍稍鬆了口氣,一抬眼正對上秦濯亮晶晶的眼眸,眼眸里是純粹的喜悅和熱切。

宋瑜心一軟,臉上不自覺帶出幾分笑意,「我晚上睡迷糊了,它叫我進副本，我沒反應過來直接拒了，後來才想起來不對勁。」

她真是在公寓里過得太安逸,連聽到副本聲音都沒反應過來。

「我怕你自己進了副本，沒想到你真進了，而且還什麼都沒帶上，我擔心你一個人遇到危險——」

話還沒說話，秦濯忽然傾身抱住她的肩膀，清冽乾淨的氣息帶著暖意將她籠罩。

宋瑜:「！」

秦濯低頭埋在她的肩膀上,沒忍住蹭了蹭,「真好,你來找我了。」

這依賴的姿態讓宋瑜心臟猛地一跳,她攬住秦濯的後背,安慰地輕拍了拍,「是不是有人故意欺負你了，還是有鬼欺負你？你跟我說,我現在就去幫你報仇！」

她就知道,以小啾啾這可口又漂亮的姿色,只要稍微離她遠一點，就會有不長眼的東西想來啃他兩口。

那是它們能啃的嗎？

得虧她來得夠快，不然小啾啾肯定會被啃得連渣都不剩！

秦濯依賴地蹭著她的肩頭，「你如果不來，我肯定會被欺負。」

那就是現在還沒被欺負？

宋瑜心臟落回到原處，「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嗯。」

直到熟悉的清冽氣息染得宋瑜面頰微熱，她才反應過來，抬手按住秦濯的肩膀，「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秦濯:「！」

他乖巧地鬆開手，直起身子，直視著宋瑜的眼睛，「我這不是想你了么。」

「我們才幾個小時沒見？」

儘管嘴上這麼說著，宋瑜還是沒忍住揚起笑容，她目光飄忽地飄向一側，看到那輛黑色轎車，宋瑜陡然回過神。

「對了，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聽她開始問正經的話題，秦濯心中遺憾，他乖巧地回答說:「我現在是地府的實習生，要求我去陰域的陰牌樓抓一隻惡靈。」

任務地點在陰域？

那還好！

如果她這次沒有趕過來，秦濯完全可以打著「秦先生」的名號去借力打力，不過這個假設不存在，她已經找到他了。

「陰牌樓啊，正好阿林在外面等著呢，上車吧，讓它把我們送過去。」

宋瑜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就聽秦濯問到:「阿林是誰，遊樂場給你配備的司機？」

她點點頭，解釋說:「就是先前被木偶人阿奎打了腦袋，後來跟阿州搶活沒成功的那個。」

這麼一說，秦濯立刻想起那個激動得恨不得當場暈過去的司機，他笑著調侃道:「這次總算讓它得償所願了。」

說著，他從車頭前方繞過去，正準備上車，被宋瑜叫住:「你往哪走啊，坐後面就行了。」

他坐在後面？

秦濯頓了下，「要是讓阿林看到你給我開車，那成什麼樣子了。」

「你都是藍顏禍水了，還怕這個？」

宋瑜睨了他一眼，「再說了，到時候是阿林開車，你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話，等會兒還要換位置，太麻煩了。」

秦濯愣怔了下，他欲言又止，一對上宋瑜的眼神，他忍不住揚起嘴角，「行，那這段路就麻煩宋瑜小姐開車送我了。」

他很懷疑以後又會出一部新電影，關於「秦先生」是如何恃寵而驕、作威作福。

一想到那個場景，秦濯乖乖地坐到後排。

嗯，他喜歡。

……

阿林蹲在叉路口的草叢后，緊盯著通往地府的那段黃泉路的盡頭。

吃過上次因為說廢話、導致即將到手的機會飛了，它直接蹲在遊樂場大門口，只等著宋瑜小姐進來，第一時間去開車。

果然被它蹲到了！

而且最讓人激動的是，宋瑜小姐這次要去的是地府！

那可是惡靈禁地，陰域里的鬼怪就沒有一個敢靠近地府，只要出現在那就會被立刻抓住，經過審判后投入地獄。

地獄誰不怕啊？

可偏偏宋瑜小姐要往裡闖，她可是憑藉著斬殺靈佛聲名鵲起的惡靈啊——一進地府怕是要加緊審判、直接投入地獄第十八層！

每每想到這裡，阿林既激動又擔憂，它無法接受宋瑜小姐會被打入地獄備受折磨的結果，可身為宋瑜小姐最忠實的魚食，它永遠支持宋瑜小姐的一切決定！

「——兄弟，你蹲在這幹嘛呢？」

阿林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發現是一顆圓溜溜的腦袋。

那顆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阿林身旁半米處，好不容易才滾正，它瞅了眼前面的路，「喲，那邊是地府啊，你不會在這等人吧？」

「去去去，一邊去！」

阿林嫌棄地往一旁挪了挪，「你別把我暴露了！」

腦袋越發好奇，它往阿林腳邊滾了滾，「誒，你是怕被無常們抓了吧？既然這麼怕，你蹲這幹嘛，裡面到底什麼人啊，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蹲這裡等著？」

這裡是黃泉路上的y型分叉路口，而它們所在的位置就是黃泉路通往陰域的那個岔路口上，地府無常們最喜歡到這來蹲守，只要看到陰域這條路上有鬼行走，一抓一個準！

至於為什麼不去陰域抓，陰域里全都是作惡的鬼怪，看到無常們自然會聯合起來反抗，別說抓鬼了，連能不能安全退出陰域都是個問題。

「這點風險算什麼，那是我的神靈、我的信仰！」

聽到阿林激動成這樣，腦袋忽然感到迷惑，「你的神靈……那得是惡靈吧，惡靈往地府闖——你確定它還回得來？」

這年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惡靈都敢往地府闖了？

「你懂個屁！」

阿林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它氣急敗壞道:「她當然能回來，是她親口跟我說，讓我在這裡等她，她等會兒就回！」

「這麼狂？！」

腦袋難以置信，它在這條路上混跡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到惡靈敢這樣說話。

這是完全不把地府放在眼裡啊！

阿林與有榮焉地揚起腦袋，傲慢地哼了聲:「她有張狂的資本！」

腦袋:「……」

這個模樣——

「你是魚食？」腦袋試探著看它，語氣卻十分篤定。

從沒有哪個惡靈的追隨者能像魚食那樣傲慢張狂，一副自家大人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樣子，整個陰域只有魚食一家！

沒想到它能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阿林一改先前不耐煩的態度，目露欣賞，「你很有眼光！」

腦袋:「……」

就現在這個姿態，說你不是魚食誰信啊！

不過，另一個重要信息引起了腦袋的注意，「你剛才說，宋——」

察覺到阿林陡然變得陰冷壓迫的眼神，腦袋立刻改了口，「我說那位大人，她去地府了？」

宋瑜小姐居然敢去地府，難道她已經狂妄到要直接乾地府了？！

聽到這個尊稱，阿林這才收斂了幾分，它應了聲，一邊透過草叢向遠方張望，「當然，是我開車送她來的。」

「這是為什麼？」

腦袋越發不能理解，好端端的，怎麼有鬼敢和地府對上？

別以為地府里只有那些無常，如果真有鬼敢去地府鬧事，都不用那些大佬出手，光是地府里的幾個小官員就足夠弄死它了。

阿林瞪了它一眼，「那位大人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那是我們這種小鬼能夠探聽的嗎？」

「……好好好，你說的對。」

腦袋只覺得自己是腦抽了，才會希望從一個魚食身上打聽到什麼消息。

誰不知道魚食是最瘋魔的，一個個瘋狂熱衷於把自己餵給宋瑜，甚至連魚食內部都還有鄙視鏈，認為對方不配成為魚食。

聽聽，這是正常腦迴路能幹出來的事嗎？

「那我先走了，兄弟你繼續等吧。」

腦袋說著，咕嚕嚕地滾出草叢。

阿林掃了它一眼，發現它居然朝著地府的方向滾過去，下意識睜圓了眼睛，還沒來得及張嘴詢問，就聽到遠處傳來熟悉的引擎轟鳴聲。

「！！！」

宋瑜小姐回來了！

阿林青白的面色漲得發紫，它激動地看向黃泉路的盡頭，只見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飛馳而來。

真的是宋瑜小姐，宋瑜小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它的腦海中幾乎已經開始想象宋瑜小姐在地府殺進殺出的帥氣場面，兩腿一抖，一個不小心直接從草叢撲了出去。

在路上滾得正歡的腦袋才滾了兩圈，就察覺到黃泉路盡頭有車衝出來，而且車速還相當快。

它下意識就要往路邊滾去，防止被車輛撞到，沒想到那車幾乎是瞬間就呼嘯而來，直接佔據了它的全部視野！

「等等——」

「咚——」

黑色轎車以一個急剎停在了岔路口，黑溜圓乎的東西被車頭撞得倒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滾落在十米開外的黃泉路主路上。

落地時還彈了幾下，又滾動了兩圈，這才停下來。

宋瑜開門下車，她狐疑地看向十米開外那顆黑乎乎的圓形物體，「我撞著什麼東西了？」

看到她完好無損地走下來，依然是那樣的柔弱可口，甚至連一根頭髮絲都沒有亂，阿林激動地躥出來，「沒什麼，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個皮球！」

皮球嗎？

宋瑜又抬眼瞅了那東西幾眼，發現那玩意的確沒再動，便把它拋到腦後，轉頭對阿林說:「我要去一趟陰牌樓，你開車吧。」

「誒誒、好！」

阿林興奮得滿臉發紫，它主動為宋瑜拉開後面的車門，目光不經意掠過後排座位時，它的話陡然頓住:「您上——」

這不是秦先生嗎？

秦先生怎麼會坐在後排？

難道，宋瑜小姐是去地府找秦先生？！

阿林那顆膨脹到恨不得要尖叫的心臟當即碎了一半，它是萬萬沒想到，宋瑜小姐居然是為了秦先生才隻身闖地府！

雖然宋瑜小姐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可是她怎麼能這樣，為了區區一個情人，連地府都敢闖！

這不是戀愛腦嗎！

——可是宋瑜小姐隻身闖地府，連一根頭髮絲都沒亂誒！

這句話立刻粘好碎掉的那一半心臟，甚至還為阿林的心臟套上一層堅不可摧的盔甲。

瞧瞧，什麼叫無敵！什麼叫惡靈！

人家根本不怵地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地府攔我一下試試。

阿林為什麼會成為魚食，它就是崇拜宋瑜小姐這睥睨陰域的勁啊！

連地府都不放在眼裡，這不是更迷人了嗎！

「恕我失禮了，原來您是去地府接秦先生。」

阿林眨眼間就調整好自己的表情，熱情而不諂媚，「秦先生晚上好，我是阿林，今天由我為二位提供專車服務。」

秦濯親眼目睹了阿林的眼神從震驚到破滅再到煥發出更加璀璨明亮的光彩，他忍著笑出聲的衝動，矜持地微笑著:「你好，麻煩你了，阿林。」

他都能大致猜到這阿林到底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不麻煩、不麻煩，我的榮幸！」

阿林將手放在車門上方，防止宋瑜進去時會不小心撞到頭。

等宋瑜坐好，它這才關上門繞到前方準備開車。

阿林剛上車準備出發前往陰牌樓，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剛才是宋瑜小姐開車，秦先生坐在後排。

宋瑜小姐竟然紆尊降貴給秦先生當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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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陰牌樓的路上，秦濯把那份文件遞給宋瑜，「就是這個。」

宋瑜翻開文件資料，就見照片上的男人嘴角捲起猙獰的弧度，下顎微收，雙眼微微向上翻，彷彿正不懷好意地盯著照片外的人。

這是在看她？

宋瑜拿著文件輕輕移動，照片上那人的眼睛也隨之移動，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她看。

還真是在看她！

宋瑜頓時來了興趣，伸手去戳那隻眼睛，後者卻沒有任何反應，露出的另一隻眼睛依舊怨毒、充滿惡意地看著她。

宋瑜:「……」

行吧，就是一張普通照片，只是能動而已。

她心裡的興趣打了折扣，一目十行地掃完文件上的信息，宋瑜隨口問到:「阿林，你知道剖客嗎？」

「剖客？」

正在開車的阿林聽到她說話，立刻坐直了身體，「我知道剖客，這傢伙從來不敢在陰域對其他鬼怪動手，只敢在黃泉路蹲守那些想要前去投胎的普通鬼魂，它不僅酷愛欺凌弱小，還會故意折磨它們，陰域里的鬼怪都很瞧不上這種垃圾。」

不論在人間還是陰域，只敢欺凌弱小的東西都會被瞧不起，這也是宋瑜小姐會受到追捧的原因。

人家從來不挑對手，無論是靈佛、喪命醫生還是黑月牙，又或者是鬼宅、加工廠的普通牲畜員工，她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才是真正強大的惡靈！

這讓阿林有些奇怪，「您怎麼會問起剖客？」

說句不太好聽的，就以剖客那臭不可聞的名聲，能從宋瑜小姐的嘴裡說出來，那都是剖客積了八輩子的福。

不然，就剖客也配？

宋瑜抬眼，透過後視鏡對上它的眼睛，她漫不經心道:「好好開車。」

阿林:「！！！」

是它逾矩了！

阿林連忙集中注意力開車，再不敢分神去探聽她的事情。

陰牌樓位於陰域的東南方向，用阿林的話來說，這陰牌樓是陰域里的貧民窟，只有像剖客那樣的過街老鼠才會住在這種垃圾眾多、污水橫流的地方。

車齡在陰牌樓前停穩，宋瑜制止了準備下車給她開門的阿林，「不用了，你就在車上等著。」

說著，她戴上解脫面具，一旁的秦濯也將遊魂面具戴上。

看他們當著自己的面戴上了面具，阿林心中一陣激蕩——宋瑜小姐在它面前偽裝，這表明宋瑜小姐信任它啊！

對阿林的想法一無所知，宋瑜拎著電鋸下了車，秦濯跟在她的身後。

陰牌樓是一棟老式公寓樓，整個建築的外形方方正正如同牌位，所以又被稱為陰牌樓。

根據文件上的信息所說，剖客就住在401號。

「我實在是不理解，這地點都查出來了，它們為什麼不自己過來抓。」

宋瑜搖搖頭，她跨過那些散發著惡臭的污水，踩著較為乾的地面進入陰牌樓。

「這應該是某種共識。」

秦濯被這股惡臭熏得下意識皺眉，他緊隨其後，一邊解釋說:「地府更像是與陰域達成某種共識，只要陰域的鬼怪不對黃泉路上想要投胎的鬼怪動手，它們就允許這些鬼怪躲在陰域里不去投胎。」

這個解釋讓宋瑜腳步一頓，「真的假的？」

「這是我的猜測，但是你想呀，作為陰間的秩序管理者，如果地府有心要查，它會允許陰域存在嗎？還是在黃泉路的分岔口上。」

秦濯若有所思道:「我先前還看了另一個玩家拿到的通緝信息，他要抓的鬼怪同樣是像剖客這樣，蹲在黃泉路口上，殘害了三十一隻想要前去地府投胎的鬼怪。」

這種會主動前往地府的鬼怪，要麼乾淨清白沒犯過事，要麼任命受罰只想投胎，其中前者居多。

太過乾淨就代表著沒什麼怨氣，在以怨氣分實力強弱的鬼怪屆，這種就是最好拿捏的、最好欺負的弱小。

「你說得有些道理。」

宋瑜想了想，的確是這個意思，「不過地府都容忍了，那阿林它們在怕什麼？」

「地府容忍你躲在陰域里，但是你去地府就意味著投案自首，地府該抓要抓。」

兩人聊天時，已經順著樓梯上到四樓。

這樓道窄、走廊也窄，最多容納兩人並肩行走，牆壁上不知沾染的什麼污漬，大片的黑色臟污，大量的牆皮脫落，就像是斑駁醜陋的創口。

宋瑜剛進入走廊，看到的第一扇門上方就掛著「401號」的門牌，她看了眼髒兮兮的門板，直接用電鋸的鋸片敲擊大門。

「開門！」

等待了十秒鐘，宋瑜繼續敲門，把門敲得震天響。

「快開門！」

宋瑜正想著是否該用電鋸把門鋸開，她忽然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她身上。

宋瑜敏銳地朝著視線來源處看去，對上了一顆充滿紅血絲的暴凸眼睛。

那是一扇玻璃窗，深色看不出花紋的窗帘合攏著，那顆眼睛就藏在窗帘合攏的縫隙處，死死地盯著宋瑜看。

它就是剖客？

就在宋瑜看到那隻眼睛時，窗帘微微一動，那顆眼睛消失在縫隙後面，直到窗帘停止擺動，紅眼睛都再沒有出現過。

宋瑜皺眉，她也不管這傢伙到底開不開門，直接舉起電鋸砸向窗戶玻璃。

窗戶玻璃應聲而碎，「嘩啦」一聲炸得滿地狼藉。

宋瑜打開電鋸，沖著窗帘一鋸橫了下去，深藍色的窗帘頓時短了一大半，露出後方面容震驚倉皇的男人，它的右手拿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刀。

面容青白瘦削，只是神情沒有照片來的陰冷狠毒，反而寫滿了恐懼驚懼。

「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剖客哪見過拿著電鋸橫衝直撞的場面，當即嚇得差點連刀都握不住。

「抓你去地府接受制裁！」

宋瑜手中的電鋸一甩，刀刃應聲而斷，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一鋸嚇得剖客下意識丟開手裡僅剩的刀把，它轉過身就要化作怨氣逃出去。

看它的動作不對，宋瑜眼疾手快抓住它的后衣領，隔著窗戶把人硬生生地拽出來，「想跑？」

無法掙脫的力道勒得剖客差點沒斷氣，它急忙伸手想要掰扯宋瑜的手，手腕上忽然一涼，清脆的聲響頓時讓剖客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它連忙把右手舉到面前，突如其來的重量讓它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是鐐銬，是地府的鐐銬！

無常來抓它了！

剖客眼底閃過一絲決絕，它狠下心，抬起右手猛地撞向還在震顫著的電鋸，如同熱刀切黃油，右手齊手腕處直接切斷。

它寧可死在這裡都不能被帶去地府，去地府是會被打下地獄的！

「啊——」

劇烈的疼痛讓剖客難以忍受地發出痛吼聲，捧著剛剛恢復自由的手腕，剖客盡全力調動體內的怨氣，準備直接崩散趁機逃走。

然而一秒、兩秒，它體內的怨氣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

就在剖客震驚到無以復加時，宋瑜神情複雜地關掉電鋸，「好小子，夠狠！」

為了不戴上鐐銬，連手都不要了！

宋瑜把電鋸遞給秦濯，剛騰出手，她就握成拳捶向剖客的小腹。

「那就把你捶個半死不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