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喝葯
陽谷縣有西門氏,經營藥材。與太爺交往頗深,又放官債,家資甚豐。有人言,西門氏在陽谷跺跺腳,地皮震三震。又子名慶,好結交,甚有商賈頭腦,人稱西門大官人。常走街串巷,偷香竊玉,頗有風流名聲。
某日,至清河縣訪友,路經一牌樓,竟被一晾衣桿砸了頭,正欲發作,抬頭見一二八女子,生得是柳葉眉如岱山,桃花眼似春水,腰如水蛇風擺柳。頓時便沒了魂,半晌,欲招呼女子,那女子竟自顧還了窗。訪友之意全無,魂不守舍呆了良久。
吃了盅酒,索然無味,滿腦子全是那女子妖媚身影,想著就慾火焚身。心中愈發難耐,心中打定主意,要拿下那女子。正發獃,耳邊就有王婆聲音響起「大官人這是失了魂魄?莫不是惦記昨日那女子?」西門大官人正色道「家中也有妻妾無數,只是絕無她那般嬌媚撩人,想想就撓心撓肝。王婆可知那是何家女子,竟如此出挑?所能……」王婆打斷了他,道「大官人莫要打她注意。她乃武都頭大嫂潘金蓮是也。那武都頭甚是勇武,於景陽岡打死過白額調睛大蟲。」「哦?還有這等英雄人物?不過只是個都頭,使些銀錢,也就把他弄走了。讓他縱有擒龍之力也發揮不得。」「老身知曉大官人手眼通天,使些手段,那小娘子焉不乖乖就範。只是千萬莫讓那武都頭知曉,那廝兇惡成性。」西門大官人知王婆有法子,便遞去紋銀三十兩道「拿去吃些酒,謀划謀划。不可強開。」說完躊躇滿志離開這個。王婆眉開眼笑接下銀子。
且說潘金蓮,在家中燒水沐浴。自見了那武都頭,便意馬心猿,整日神遊太虛。一想起英武身影,便全身燥熱。「大嫂,俺回來了。」武大憨厚喊道。「回來便回來,嚷嚷作甚?今日炊餅可賣完了?」「一個不剩,全賣完了。」「好啊!那明日多做些,趁生意好。多積蓄點銀子,也好置個產業。租住人家房屋,終究不是個事。奴家也在王婆那裡接了些針線活,賺些銅錢。」
次日,武大剛出門,潘金蓮便來到王婆處。「武家娘子,你先在老身這裡吃盅酒,老身出去買些花線好用。」正說話,西門大官人便在門外喊道「乾娘可在?」話剛落音,人便進了屋。「老身去鋪子買些東西。這是武家娘子,你陪她吃盅酒,老身很快就回」。說著,朝西門大官人使個眼色,便反手鎖門。「咦?不是昨天那娘子么?你的杆子讓我驚魂未定啊!」西門慶嘿嘿笑道「小娘子,你如何賠償於我?你看,我心依舊撲通撲通直跳。」說著,抓起潘金蓮春蔥般手就伸進胸膛,兩眼朦朧看著她。潘金蓮也不拒,只可憐楚楚望著他。西門慶見她不拒,心知有戲,便一把摟住,嘴巴拚命往其懷裡拱。片刻,屋內便春色盎然。
「砰」一聲,門竟開了,王婆見二人已成好事,便佯怒道「你們竟干出這般齷齪之事,老身這就報官。」西門慶忙道「乾娘,且莫報官。我與武家娘子一見鍾情,都是自願。」說著,又一鈿銀子悄無聲息進了王婆袖中。「武家娘子,可曾受到脅迫?可要報官?」那潘金蓮感銷魂蝕骨,那跌宕如潮之感武大從不曾給過,幾次亦不嫌多,怎能報官。「並無受脅迫,金蓮亦自願。」王婆哪還不知是甚情形,便道「切莫漏了行跡。」
行跡自然不漏,武大出門,潘金蓮便出門於西門慶廝混。那武大亦聽聞自家娘子些風言風語,只是不理。心道,這是嫉妒自己娶了如花似玉的娘子,看不得自己好。
這日,
武大剛要回家,小乞丐就在武大耳邊說了什麼,武大先是搖頭,后竟然面帶怒色。旋即,也不賣餅,直奔家中。推開門,正撞見西門慶與自家娘子行那苟且之事,勃然大怒道「你這狗賊,竟敢欺辱我家娘子,見官去!」就揪著西門慶手臂要去見官。西門慶也不慌張,慢條斯理穿戴整齊,跟著武大與嚶嚶哭泣的潘金蓮來到縣衙。
「太爺,這廝欺辱我家娘子,請太爺做主。」武大指著西門慶道。太爺瞥了武大一眼,又上下打量西門慶,道「你可有欺辱人家娘子?」西門慶鎮定自若道「不曾欺辱,我西門慶需要女子,何須欺辱?我見武家娘子甚為可憐,便安慰於她,奈何未把持住,別犯了個錯。」太爺正欲發怒,被師爺一個眼色止住,道「可有不曾欺辱之證據?」西門慶正色道「這確有。採取過安全措施,怎算欺辱?」太爺接道「那就不算欺辱。可是這也有傷風化。你須賠償原告銀五十兩,以做精神損失。」武大心道,竟然是安慰我家娘子,亦有安全措施,便不算欺辱。接了五十兩銀子,帶著潘金蓮高興回家了。
一日,武大正賣餅,幾個衙役不由分說拿了,道「西門大官人告你恩將仇報,還勒索銀五十兩。速速去衙門,待老爺審斷。」大堂上,太爺坐於「明鏡高懸匾額之下,好生威嚴。「武大,西門慶安慰你家娘子,你竟然誣告於他欺辱你娘子,後有勒索銀五十兩。這幾日,西門慶因名譽受損,竟得了肝鬱之正。他告你誣告,勒索。你可認罪?」武大心道:自己確不應該誣告西門慶,他見娘子可憐,加以安慰,我竟好壞不分,竟然告他,實在不當人子。一番分曉,戰戰兢兢道「確實不該。武大認罰就是。」太爺嘆氣道「西門慶看你不易,只要你在塘報撰文道歉,也不追究其他。只是,本官容不得半點苟且。今判你坐監半月。你可服?」武大慶幸西門慶不深究,待出獄后定完好好感激。便開心道「武大認罰。」太爺揮揮手,二衙役便把武大投於縣牢。
沒了武大這礙眼的,西門慶日日與潘金蓮在王婆家,武大家顛鸞倒鳳,真是羨煞旁人也。
嬌喘吁吁的潘金蓮心有不甘道「偷偷摸摸總不是辦法,大官人想想法子。」西門慶正嫌不過癮,道「待他出來,便有法子。牢里不好動手,須給那縣令個面子。只管放心。我家世代經營藥鋪。有種葯,可讓他死了神不知鬼不覺。那是種讓人慢慢無力,變得肌肉,最後滴水不下之葯。即便仵作也分辨不出。」兩人在床榻定下了這殺人之計。
半月,武大出獄。潘金蓮梨花帶雨道:「這牢飯真不是好吃的。以後做事,切莫莽撞。看你瘦得。我去藥鋪買些補藥與你補補。」武大見娘子情深意切,甚為愧疚,道「就依娘子,那葯莫要買太貴,還要置個產業。」
可憐的武大,吃的補藥竟是毒藥。可謂最毒不過婦人心。不到實日,便枯瘦如柴,奄奄一息,喝葯也十分艱難。「大郎,該喝葯了,這劑喝了,便好了。」武大哪有力氣張嘴,潘金蓮便撬開牙關,強行灌下去。一刻不到,武大便沒了氣息。見大事已成,便拍了拍巴掌。西門慶閃身進了屋內,摟著潘金蓮,會心一笑,就在武大旁邊開始盤腸大戰。待天黑,找兩個下人,用麻木裹了武大,扛到郊外樹林去。
淳于修鍊已有兩月,醒來,鋪開神識,驗證修鍊成果,正見西門慶兩個下人挖坑要埋武大。便一個瞬移而至,麻袋之之中那矮子,竟還有心跳。一揮手,弄暈兩個下人,一道罡氣直度去武大體內,兩刻,武大毛一聲猛咳,一口黑血噴涌而出,竟然醒了。神識一探,便知了前因後果,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娶了那般艷沒女子,不被害才怪。要說你有些家資有些人才也好,可偏偏你生得矮丑,又無錢無勢,怎不遭殺身之禍呢。」武大迷糊道「我那娘子賢淑,如何會害我?定是那西門大官人記恨我誣告無他。只怪武大腦子愚鈍。」淳于被武大之天真爛漫驚到了,很是無語。「你知道就好。快快離開這裡,莫要回去,否則性命不保。去找你家二郎。我這裡有些銀錢,只管拿去。注意藏匿行蹤。」武大也知道厲害,接過銀子,道聲謝,就隱於夜色之中。武大走後,淳于又一番手印,在兩個下人身上做了手腳菜離去。
兩人醒來后,道「這回替大官人辦了漂亮事,賞賜定然不少。又可去幾次怡紅院了。」一邊說一邊幻想著離開了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