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二十三.六.六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寫日記,內容從穿越的六月四日那天開始,記錄我這十年的人生。原因可能是我昨天做的那個夢,老實講,那個夢一醒來就忘記了。所以更多的原因是柏莎。
日記上的文字用的是阿弗斯文,這會寫的時候柏莎正好奇地看著我,問我這是不是阿弗斯文,要我教她,說她以後要去阿弗斯找姐姐。我告訴她,等我寫完就教。
日記本和筆是從阿伊那裡要的。今天狀況好了不少,我就起來把剩下的中級下冊抄完了。教材上說的是學完中級就可以正常和阿里爾本人交流了,高級是為了考證。希望不是騙我。
學了差不多12課,正好是半本的量。見我沒什麼大礙,柏莎就跑去黑板上畫畫了。她真的很有天賦,昨天留給她的四個形狀她都可以畫到和我差不多地步了。
我必須承認,在畫畫這方面,我完全不適合。
想著她也許需要更好的條件來釋放天賦,而我也需要另一個本子來寫日記,我喊了聲阿伊。
我很慶幸柏莎現在看不懂阿弗斯文,不知道阿伊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阿伊再一次把我拉到了意識空間,問我這次有什麼事情。
「第一個願望,我想要兩套用不完的筆和本子,一套是畫紙加帶橡皮的鉛筆,一套是日記本加圓珠筆。」我很正經地把自己的第一個願望用在了這裡。
這沒什麼,我不在意這些。想著以後更有能力了許更大的願望什麼的,我可只有十年,十年能從一個沒有身份的底層人活成什麼樣子?能許的願望恐怕十年後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阿伊聽后一臉不解,「啊?」
「這個也辦不到嗎?」仔細想想也是,我現在哪裡有做兩套紙筆的能力。
「不是不是,」阿伊擺擺手,「你這跟要兩條麵包有什麼區別嗎?」
「但要求是用不完……」
阿伊打斷道:「這個用完再送你一個不就等於用不完嘛?」
全新的思路……燒糊塗了嗎,居然沒想到這點。
「那,可以嗎?」
「哎呀小問題,我都不想把這個算在要求里,」她雙手抱胸,「就當送你的好了。」
「做紙筆是現在的我能力範圍內的嗎?」當時我這麼問道。
「嗯……這個能力範圍是很抽象的,沒有具體概念……」她絞盡腦汁給了一個同樣抽象的答案,「對了,就像你們阿弗斯的成語愚公移山,從主觀來看,人不可能移得動山的,但從客觀來看,他確實做到了。可以理解嗎?」
我點點頭。
兩套紙筆憑空出現在了柏莎眼前。
「好……厲……害……」她瞪大眼睛嘴巴,「布……拉……庫……會……魔……法……嗎?」
我沒有解釋,只是分出一套她的份,「這是給柏莎畫畫的,筆像這樣……」我用鉛筆畫痕,用橡皮擦掉。
「哇……」她驚喜地接過,抱在懷裡,「布……拉……庫……好……厲……害!」
莫名的,我也開心起來。
我教了她很多,像是結構、比例、主次、透視……至於排線,雖然我入門的第一節課老師就讓我練,但我自己覺得這個不是多麼重要,就沒告訴柏莎。
她有些沒太聽懂,畫的還很有進步空間。換成我那素描老師,會直接指出哪裡不行,然後上手幫忙改。經歷過這些的我覺得那樣教的不好,教育不應該只單純提出問題,還應該告訴學生怎麼解決問題,以及解決問題的思路。
就像不能光告訴孩子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而不告訴他怎麼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以及為什麼要成為一個優秀的人。
我常年這麼吐槽那些只有死知識沒有活腦子的老師。初中那會還因為教育理念和老師大吵一架。現在我的思路依然沒改,只是不願意再說給別人聽。沒有長輩會願意接受一個後輩的建議,同輩也是一樣。
柏莎畫的都有一個特點——沒有主次關係,所有花都是主,沒有次。缺乏焦點。
我問她,「為什麼要這樣畫?」
她說:「因……為……都……喜……歡……」
也對,柏莎畫畫只是出於興趣,既不用考試也不賴以為生。畫自己喜歡的沒有什麼問題,我不應該在這種小事上糾正什麼,讓她畫的太拘束可不是好事。我要教的就只是怎麼才能畫得更好。
有事做的情況下,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柏莎點上了蠟燭,對著電量不多的手機里的照片畫畫——都是些系統壁紙。我從來沒拍過照。
見她沒有要睡的意思,我道了聲晚安后就鑽到地上的被褥里睡覺了。我已經好多了,不用再睡上面的床了。
我總是按時睡覺,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