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C-六百三十七
進城了。
他們的目的地在港口。
在城市南邊的海域，那兒停著很多船。
貨船、游輪，錯綜紛雜。
他們的船，是一艘死氣沉沉的『大鋼板』，足可與三千萬噸的貨船媲美。
正午時分，陳懷義和郭秀珍上了船，她始終不曾離開男人半步，一直緊緊的拽著他、攔著他，好像生怕他會跑掉，她應該是太恐懼了。
這艘船，除了高層上的一排窗戶之外，其餘地方，幾乎完全是封閉式。
跟普通的船不同，它沒有正常的船窗，就是那種圓形的窗戶。
跟隨周博士的腳步進入船艙前，陳懷義還挺猶豫，因為這地方的氣氛，讓他產生『沒入』感，好像進了裡頭就再也出不來似的。
周博士在招手：「年輕人，跟上。」
不跟上也得跟上，還有兩名持槍的人在身後督促著。
「小陳，這裡就是我們工作的地方。」
他在一個寫有【C-637】的紅色鐵皮牌旁邊止步，用食指輕輕敲了敲：「這個，就是我們的招牌，我們是C-637實驗部門，專門研究這個世界上最無法解釋的事。」
陳懷義：「我……我會給這艘船造成損害么？我是說，我……我變成怪物之後，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我會破壞很多東西的。」
「這不用擔心，因為我們的防範工作做的很好，你看到的這些隔板，都是經過特殊材質鍛造的，比普通的鋼鐵要硬十倍以上，機槍也不能穿透。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個卧室，我會不定期的給你做檢查，每天至少會注射一針，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
「可我還是覺得……」
周博士搭著他的肩膀，寬慰道：「你太緊張了，認為自己會毀了這艘船么？」
「我……」
「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他們仍在這一層，沒去別的地方。在下一個拐角處的盡頭，周博士用手在鐵板牆上帶綠色英文字母的標籤上摁了一下，跟著，面前這塊鐵板就被分開了，朝兩旁撤去。
厚度三十公分的鋼板內，是玻璃屏障。
一片墨黑色。
周博士拿起了對響機：「打開118號艙室的燈。」
亮了！
裡面可真白，白的跟太空站一樣。
陳懷義貼近了……
似乎，裡頭什麼也沒有嘛，空間也不大。
【噠！——】
一個長條狀的東西，吸附在了他們面前的玻璃窗上！
這東西的頂端，是個吸口，帶粘性，濕答答的。
陳懷義被驚的後退一步。
隨後，長條體的主人，就從上方落了下來！
它是人。
從它的五官就能看出，它是個人，還有人的頭髮。
它的四肢，比人類強壯許多，肌肉、血脈，全都暴露在白色皮膚的表層，膚色已經不重要了。
它在嗅什麼，嘶嘶嘶地，朝這邊望，腦袋不規則的歪斜。
陳懷義：「這是……」
還能記得『噠』的一聲，他去陳兆寬家裡的時候，離開之時，就聽到過這種東西。
周博士靠在他旁邊，肩並肩的解釋著：「這就是另一個石頭引發的危險，它的狀況跟你類似，但也有不同之處，你的思維比較正常，而且身體的變化程度也很緩慢。我初步認為，你的身體里，可能存在著一種抗體，對這類奇異生物的感染，具備很強的抵觸作用，
這也是我希望你能配合的最大原因。」
「這個東西……我的意思是，這裡頭的『人』，他會不會自己跑出來，撞破門窗。」
「也許吧，船上有自動警報器，還有自動防禦槍械，有強效麻醉彈。哪怕恐龍來了，我們也能麻醉它。不用擔心這些，先去給你做個身體檢測，我得看看你身體的各項指標。」
去了上層的一間寬敞的實驗室。
和陳懷義期待中的實驗室不同，這個地方沒有穿白大褂的人物，一個都沒有。
有的是兩張床、三個電腦顯示器、一些玻璃試管。
很乾凈，卻沒人。
周博士指著床：「你躺上去，我給你取血化驗。」
他還吩咐門口的兩名槍手，出去、然後帶上門，這裡不需要他們了。
陳懷義：「這裡就你一個人？」
「我一個就足夠了，因為我做的事，平常人都做不來，這是世界上最特殊的研究部門的……一部分。」
「為什麼會是船上？」
「問題不錯，改天我去問問總部的人，看他們是不是考慮給我換個地方。」
說著，他的針筒已經扎入了陳懷義的胳膊。
「周博士，我現在好像對水沒那麼急迫了，不應該啊，我之前一直都很需要水的，而且，我的身上好像沒有那種特別滑嘰嘰的感覺了。」
「藥物，我們研發的藥物起到了作用，這足以說明，你們村的那顆石頭，跟我們之前遇到的石頭，完全來自同一個地方。」
陳懷義：「同一個地方？究竟是哪裡？你說過是四維空間。」
他們相互對答，郭秀珍跑去看那些玻璃試管了，興緻不小。
血液在周明生手裡晃動著，被他倒入了一個很細的管子里，貼上了標籤。
他開始給陳懷義測量血壓，給他解釋疑難：「四維空間，只是我們的猜測，算是我個人的猜測吧。因為我真的無法解釋那些石頭是從哪兒來的，它們怪異、令人恐慌。這個事件波及到的地方很多，但我只負責自己的這部分。你……嘖。」
「怎麼了？」
「你的心率很快，每分鐘心跳是283次到295次之間，你自己沒感覺么？」
「有這麼快？！」
心電圖給出了答案，上頭的數字就是周博士所說的數字。
絲毫不差。
「你很緊張？」
有點緊張，但不是很緊張，初來乍到，總是不容易適應的。
陳懷義：「我會死么？」
「哼，你不是不怕死么？現在想活了？」
「不知道，人都會死，我就是不想死的太痛苦、太窩囊了。」
「你的心率很快，但除了這點之外，身體各項指標都比平常人更加健康，你的體格，現在接近了人類進行特殊訓練的極限，肌肉組織、骨骼強壯程度……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我現在可以肯定一點——你正在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