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重現(1)
「快醒來!喂喂!這位同學!」
儘管我眼前一片黑暗,但是我還是能感受到劇烈的晃動,既然能感知到,那說明我並沒有睡得有多沉,外面正有人在呼喚我的話,不及時醒來估計會惹麻煩吧。
我張開眼,眼前一位穿著像學生的男生在我面前淚流滿面地看著我,臉上的淚珠不停地從臉頰掉下來,從鼻孔流出來的青色液體滑到嘴巴上。
一見到如此噁心景象的我立馬推開了眼前的男生。
我推開他,發現我周圍還聚集了很多人,大多是學生裝扮,一個個的都面露難色地看著我,他們是在擔心我嗎?沒什麼必要吧……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啊。
「阿秋,你醒了?」
一個扎著麻花辮的可愛女生擠過人群,蹲下來激動地看著我,我自然是不認識她……那她為什麼叫我阿秋呢?我根本不知道我叫什麼,明明我還可以從他們的體型以及穿著知道他們是學生,這種常識性的事物我還記得。所以我想可以以此斷定,我說不定是失憶了。
我用力推開那名女生,說道:「你們是?我又是?這裡又是?」
被推倒的那名女生沒有生氣,反而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們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裡,不過,這裡都是我們的同學哦!我們每天都歡樂地一起在學校里生活!」
「陳苗說得沒錯,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你。」
先前淚流滿面,滿臉鼻涕的男生用手帕擦乾淨了臉,擔心地說道,陳苗是那名女生的名字嗎?我能記下來嗎?
「哈哈,我就說林秋怎麼可能就那麼昏迷不醒,你小子,可是我們班的智力天花板!」
身材碩壯,體型彪悍的一位男生把我從地上抓起來,讓我站在地面上。
站立這種事,雖然不知道昏迷的多久,但是站立肯定還是可以的吧。
欸?
雙腿的肌肉像汽車的引擎熄火了一樣,沒有給我支持一點動力,使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欸——林秋你咋回事,連站都站不穩了?」
「不是,是完全沒有力氣,」我緩緩爬起來,難堪地看著那位彪悍的男同學,「以及,我好像失憶了,我並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林秋』。」
「欸,那有什麼關係,你還是我們的同學啊,你說是吧,陳鶴?」
說著那位男生用手肘頂了頂身邊略顯羞澀的女生,那就是陳鶴吧。
陳鶴擺出一副「你別用手肘頂我」的厭惡的表情,隨後與我視線重合那一瞬間,她立馬轉移到陳苗身上,說道:「你沒事吧,陳苗,林秋那傢伙,真是不懂輕重。」
大家見我醒來,便各自散去,不知所措地圍在陳鶴何苗旁邊,焦慮不安地議論起來,此時,有人向我搭話。
「既然失憶了,那就重新認識一下吧?」先前我醒來第一個碰到的男生走到我旁邊,很是無奈地向我搭話道,「我叫李奕,多多請教,我們兩個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哦!那個體型魁梧的,你叫他『毛哥』就好了,至於陳苗和陳鶴,是我們班的班長和副班長,不過成績都沒有你好就是了。」
李奕說著露出燦爛的笑容,仔細一看,他長得蠻陽光的,這種說話方式我也能接受……
「嗯,我是叫林秋是吧,現在我們是在哪?」我環視四周,四周都是密密的竹林,我們好像就在竹林的入口,另外,我還發現了,其實圍在我身旁的同學除了那幾個,就沒有幾個跟我搭話的,好像很怕我,
「還有……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很高冷呢,」李奕說道,「就像是冰山美人那一類型的吧。」
「你在說什麼,我是男的吧。」我捂了捂額頭,話說從剛剛醒來到現在,我就感覺頭很痛,是什麼東西啊?我該不會被卡車一類的重物創傷過頭部吧。
「說點正事吧,在這裡的都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全班一共是三十二人,但是現在在這裡的只有三十人,」李奕微笑著說道,彷彿這兩個同學的失蹤跟他毫無關係一般,「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據我們的觀察,這竹林里好像有人居住,我們可以從遠處的外面看到向上升的煙。」
說著,他指著天空中飄著的濃煙。
「那不是挺好嗎?」我回頭眺望著竹林的外面,想要去那邊查看,」你們先去竹林里吧,我還有些事要做。」
「阿秋老是做些不明所以的事呢,不過我也關不上就是了,那麼就按照你說的做吧。」李奕溫柔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這件事確實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想要去竹林的最外面看看,他們都是焦慮不安地圍坐一團,即使是昔日的同學,遇到危險也不會有什麼凝聚力,雖然我應該事失憶了,但是他們畢竟是我失憶前的同學,那麼我就有義務去讓他們團結起來。
「嗯,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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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就是這樣,拜託林秋走在隊伍對後面了,你應該沒事吧?」經過李奕對這次計劃的詳細說明,在場的三十位同學都應該明白了這次計劃的主要內容,當然,他們不會知道我會中途脫隊去調查竹林的最外面,李奕也不會知道。
「我沒事。」
「不對!這樣一點都不關愛傷員!」站在李奕旁邊的陳鶴扭頭向他說道,「明明林秋才剛剛醒過來吧?」
李奕不爽地嘆了口氣,隨後冷靜地看向我。
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不會讓任何人阻攔我。也許是陌生人的因素,也或是失憶后對每個人都無所謂的態度,我想我能夠堅定地說出能夠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我不是「林秋」。
「吵死了,臭婊子,我想幹什麼管你什麼事。」
我故意壓低聲音對陳鶴說道。
陳鶴先是詫異地與我對視數十秒,隨後像是抓狂似的往竹林里跑去,我敢打賭,她活不久。
大家雖然騷動了一會,但是都沒有很在意陳鶴的蹤影,大多數都認為等一下可以找到她,先讓她發泄一下情緒好了。
於是乎,我順利地在隊伍行進的過程中逃了出來,我沿著隊伍剛剛開闢的道路返回走,走了差不多快要半個小時才回到竹林入口,現在是白天,所以一路上可以說是暢行無阻。
我走出竹林后便一直向我所認為的外面走去。
不算很惡毒,甚至算是溫和的太陽照在我身上,因為在路上太過無聊我甚至開始回想剛剛走進竹林時的事。
現在會想起還真是遲鈍,我竟然沒有發現在路上以及有很多被觸發過的陷阱,以及前方隊伍傳來的呼喊聲。
是在喊什麼來著?
好像是「這是陳鶴嗎?」「腳掌被刺穿了」「啊啊啊啊啊」之類奇怪的叫聲。
我低著頭邊發獃便走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地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雜亂的腳印?」
我下意識沿著腳印的前方看去。
我還是我嗎?正常人,不,即使是以前的我,眼前突然出現兩具屍體也是會震驚甚至是畏懼吧,但是我現在內心毫無波瀾呢,明明目睹到了死人,為什麼我非但不會逃跑,反而會湊上去細細觀察呢?
我看著以及被染的模糊的雙手,一臉無奈地跪了下來,對著那兩具屍體磕了個頭,滿含歉意地說道:「抱歉,我沒能治癒你們,我把我自己的眼球留下來給你們吧。」
「我現在就向你們贖罪……」
責任是一個人具有的特殊品質和值得誇讚的能力,所以,如果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那麼就要自我反省,這種自我反省應該是正確的,至少我是這樣想的,我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妄想給一個死人治療?
等我回想過來,能感覺到的具有左眼的劇痛和雙腿的疲麻。
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脫離隊伍嗎,不不,是又什麼東西干擾了我的正常思考和常識,所以我才會像這樣神志不清地像個行屍走肉般活動吧,影視片里喪屍會走路,我也會走路,所以我們來交朋友吧。
許久,我獃滯地看著離我大概200m的高牆,它從綠地上突兀地生長起來,就像是剛剛才出現的東西,我估摸著這高牆大概有六十米高,但是厚度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提問,你是誰?」
帶有調皮語氣的幼兒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正要回頭看清聲音的主人的時候,我的視線突然驟然下降,我倒了下來,看著與我平行躺著的下半身,我才感覺像鮮嫩多汁的牛丸炸裂開來般的爆裂痛感。
你是誰?我驚恐地看著我的下半身,它會像蜥蜴斷掉的尾巴那樣重新長出來嗎?
「林秋同學,回頭看是不行的,就像是上課老師抽問你,而你身後的黑板報上就寫有問題的答案,老師是不會允許讓這樣子的是發生的,所以,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我的腰的橫切面好像流出什麼東西……
「幫……幫我……塞、塞、塞回去,我……我、就、就告告訴你。「
「好啦好啦。」
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暗淡,我逐漸只能看見眼前嫣紅的鮮血還在川流不息地流淌著。
我能感覺到身上的每一處地方,每一個器官都在唉聲嘆氣地自艾自怨,訴說著主人的不理智和反常識性。
「謝謝。」
「怎麼棄權了,你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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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惚間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正在劇烈搖晃著。
我睜開眼,眼前是一個滿臉鼻涕淚水的男生,我感到無比熟悉,但是我又回想不起來他是誰,我為什麼又會回到這?
頓時,我下半身傳來一股涼意。
「噫————」
我不滿地推開眼前的男子,趕忙查看我的下半身是否還在。奇怪……我怎麼會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行為?誰會一醒來就檢查下半身是否安陽無恙?
「阿秋,你醒了?」
我看著眼前熟悉的女生,詫異地微笑著,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眼神去看著她。
「阿秋,你怎麼了?」
不對勁,根本不對勁,那看上不像假的。
「陳思……拜託你,去檢查班上的人數,是否為32人,求你了。」
我一下子用力抓住陳苗的雙手,陳苗嚇得向後倒了下去。
「林秋你在做什麼?!」
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雙手,像繩子一樣緊緊地把我的雙手捆綁起來,我轉頭一看,發現是毛哥,我看到毛哥,便想向他求助,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總是感覺我一定要挽救那兩名同學的生命。
「毛哥求求你了!把全班人都叫過來吧!」
「你在發什麼癲?!不要對女孩子做那種事啊!她手都紅了!」
「這些不重要!求你了!求你了!把32名同學全部叫過來吧!!」
我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毛哥磕頭。
最後我的眼前又變得一片漆黑。
「這傢伙情緒太激動好像休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