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刁難

余偉文接到通知后，心想：現在離下午放學還有二節課時間，我這一去，豈不是成了群龍無首，總不能宣布自由活動吧？

余偉文正在左思右想間，悠忽，龍飛在他的腦子裡閃了一下。

隨即，一個報復性的念頭在余偉文的腦海閃現——

劉文龍，你不是要壞我的規矩嗎？你不是要大石壓死蟹，指定這個龍飛進一1班，還要任命他為班長、學習委員嗎？我何不藉機把剩下的時間交給他，看他如何震得住這幾十個非同小可的尖子生！

余偉文想到這裡，不由得為他剛才閃念間崩出的這一想法暗自叫好起來。

他重新回到三尺講台，扶了扶眼鏡，看著角落處的龍飛，心裡道：「龍飛呀龍飛，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是龍還是蟲？」

「同學們！現在有一事宣布：剛才王組長來，是通知我到教研室開會，因此，老師不能繼續與你們上課了。下面，就由龍飛代上。至於上什麼課，就圍繞上午古詩文大賽的內容吧。」

龍飛一聽，趁余偉文剛要步下講台之際，立馬站了起來，說道：「余老師，要我代替您來上課，這樣不好吧？」

「你是班長，你不來誰來？」余偉文摘下眼鏡，混濁的雙眼透著威嚴，那眼神，分明在告訴龍飛，他的權威，不容挑戰。

余偉文此舉不是在刁難龍飛嗎？

而龍飛，他又豈有不知？

龍飛在心裡罵道：「余偉文，你不是要刁難我，要我代替你上課嗎？你不是指定要講古詩文大賽內容嗎？你這是成心想出我的洋相！我就知道，他剛才宣布我做班長時，那聲調，那表情都不是發自內心的，別人看不明，難道我還看不明嗎？」

龍飛暗下決心：「你越刁難我，我越要充分表現一番，這樣才能對得起暗中助我之人，也好藉此立威！」

余偉文離開課室后，龍飛站起來，用手整理了一下頭髮，抖了抖上裝，發覺上衣有一陣女人香水味，這才想起中午在大南山的事。

但「仕緊馬行田」，此時，龍飛也顧不了那麼多，行出座位，瀟洒地步上講台。

龍飛在講台上一站，立即引起一陣議論聲：

「嘩！班長好帥啊！」

「帥有什麼用，只怕是金玉其外……」

「他身上好似有女子用的香水味。」

「不是吧？我倒聞到是汗味。」

「……」

「咳咳，」龍飛效仿了一下余偉文，輕咳了二聲，「好了，大家都別議論了，先聽我解釋一下這香水味。」

「啊，班長承認了是香水味。」坐在前排的那兩個女生在交頭接耳。

龍飛朝她們行了個注目禮后，坦言地把今天上午交卷后誤去大南山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未了，龍飛坦蕩蕩地說：「我想，這就是我身上留下的香水味。」

「班長，怪不得我交卷出來，到處都找不到你。嘿嘿！原來你是和學姐出去登山。」肥仔冬大大咧咧地說。

與鄭倩倩同桌的那個叫朱曉燕的女生，湊近她的耳邊，悄悄地說：「班長，我看見他和高三級那個司徒和冼小莉行出了校門。」

「知道了。」鄭倩倩向朱曉燕擺了擺手，示意台上班長看過來了。

朱曉燕抬頭往台上一看，正好與龍飛的目光相碰。

當她趕快避開時，龍飛已沖她開口，第一個拿她開刀：「與班長同桌的這位同學，請你站起來說說，這次古詩文大賽出的試題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來，

我們一起探討，好嗎？」

「我……我不記得了。」朱曉燕順從地站起來，緊張得有點口吃。

「不要這麼緊張嘛！我又不是余老師。」龍飛從講台上走下來，「我把前10道試題先念一遍出來，你們對號入座選答案，你們說，好嗎？」

「龍飛，我沒聽錯吧？你能把前10道試題念出來？我看你是吹水吧！」朱偉雄首先站起來發難。

剛才那些妒忌龍飛當班長的同學跟著起鬨：「小心把牛皮吹破了！」

「憑什麼他龍飛做班長？」

陳日偉這個人，雖然長得墩厚老實，但心胸狹窄、妒忌心重，鬼主意多。這時，他站起來說：「我們姑且不論龍飛是不是在吹牛，先聽聽他是否念得出來。大家說，好不好？」

「好！」附和者眾。

「嘿嘿！」陳日偉陰沉地冷笑一聲，心裡道，「龍飛，你就等著出洋相吧。」

鄭倩倩坐在那裡，注視著龍飛，在為他捏著一把汗。

龍飛在台下行了一遍后，重新回到台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放射出智慧之光，在整個課室巡視著，最後，停落在陳日偉頭上，朗聲說道；「聽好了！一、判斷題，1、成語『周公吐嘯』，說的是周公輔佐成王治理天下……A《短歌行》B《觀滄海》C《龜雖壽》。」

龍飛念完后說：「選A的同學，請舉手。」

台下，只見鄭倩倩等10多個同學舉起了手。

「好！請把手放下。」

「選B的同學，請舉手。」

龍飛話音剛落，只見台下大部分的同學都舉起了手。

「剩下沒舉手的，是選C《龜雖壽》啦？」

「是，班長。」

「選A《短歌行》是對的。」龍飛不容置疑地，「下面，2、……」

龍飛念完了前10道試題后，台下絕大部分同學都用欽佩的眼光注視著他。

只有陳日偉等幾個自持高人一等，且有點背景的同學頗為不服，在台下回憶著，相互對照著，企圖找出龍飛那道題念錯了。

結果，都相互地對望著，搖著頭。

陳日偉那雙眯絲眼骨碌一轉，竟然說：「龍飛，前10道試題算是無誤。但是……」

龍飛平和地：「但是什麼？直說無妨。」

陳日偉猶豫了一下，說：「龍飛，你還能繼續念……念以下10道試題否？」

陳日偉話一出口，立即遭到鄭倩倩等一班同學的反擊——

「陳日偉，那能對班長提這樣要求的！」

「這分明是在有意刁難人嘛！」

「龍飛，你究竟能不能？」陳日偉看了龍飛一眼，又問。

「好，我再念下面10道試題。」龍飛咽了咽口水，繼續地念：「21、晏殊的《浣溪沙》中，「無可奈何花落去「的下句是：A似曾相識鳥歸來，B似曾相識雁歸來，C似曾相識燕歸來。」

龍飛一念完這題，目光像閃電一樣射向陳日偉，直呼其名：「陳日偉站起來回答問題：A、B、C，你選的是？」

震懾於龍飛那銳利的眼光，陳日偉不由自由應聲站了起來，看著龍飛，說：「我……選了A。」

龍飛將臉一沉，眸鋒如劍，「錯！應該選C……」

「……」

直至龍飛又把10道試題念出來，這令陳日偉與不少同學都對龍飛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龍飛以超人的記憶力征服了陳日偉和大部分同學。

這次，輪到那個調皮的朱偉雄給龍飛出難題：「班長，你能不能將試卷那100道試題都念一遍呢?」

鄭倩倩轉過頭，登了朱偉雄一眼：「能這樣要求副班長念的嗎?」

朱偉雄把舌頭伸出，再縮了回去。

龍飛看了看朱偉雄，微笑著說：「朱偉雄，你要我全部念一次，是嗎?我看能行。」

鄭倩倩有所懷疑地看著龍飛：「你真的能全部念出來?」

「行!你們聽著，41、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當龍飛念到第89道試題時，只覺得口乾舌燥，想渴水，便自然而言摸了摸褲袋。

嘿！好傢夥，當他摸到褲袋裡還有楊梅時，口中便生津止渴了。

龍飛咽了咽，那正發育著的男子突出的喉頭上下抽動了一下，恰好被坐在前二排細心的鄭倩倩收入眼內。

「啊，班長念了一堂多試題，肯定口渴了。」鄭倩倩便站了起來，以一個班乾的口吻，說道：「同學們，現在休息10分補水。」

她宣布完后，第一個步出了課室，到飯堂打開水去了。

龍飛以感激的眼光看著鄭倩倩的背影，內心充滿了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