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 9 章

江崇煜冷著臉,不吭聲。

郁小年舉了下手中的罐子,笑盈盈說明來意:「南州哥,我來給你送兔子肉。」

忽地,想到南州說要給她抓只雄兔,配成一對,生一窩兔崽崽。

她怕他誤會自己辜負了他的心,就解釋了:「是這樣的,南州哥,那兔子總亂跑,我怕養不好,就給殺了。」

南州不在意這點小事,只知道她來給自己送兔子肉,是想著自己呢,心情那叫一個好。

「小年,你這兔子肉來的正是時候,我正吃飯呢。」

他笑著請兩人進了屋。

屋裡擺設簡單。

一張木床,一張桌子、一張置物架。

桌子上一盤餅子,一碟花生米,還有一壺酒。

江崇煜環視一圈,更加不屑了:果真窮啊!老鼠來了,都得哭著走!就這還敢覬覦他的人?真不知誰給他的勇氣!

南州沒留意他的微表情,目光都在郁小年身上。

看郁小年盯著自己的食物,就很不好意思:「我不餓,就簡單整點東西吃了。其實我廚藝還行的。」

他怕郁小年誤會自己是個懶漢,不會照顧人。

「要不我去炒兩個菜,你跟江哥留下一起吃?」

說著就捋了袖子,要去廚房。

郁小年把罐子放到桌子上,也要去幫忙。

江崇煜見他們夫唱婦隨的樣子,氣得肝兒疼。

他及時拉住了郁小年的手,強勢道:「送完了,回家!」

郁小年不大情願:「回家做什麼?南州哥這裡多熱鬧,你們同是男人,還能一起喝個酒呢。」

按著她的想法,男人間喝喝酒,聊聊天,感情就出來了。

她能感覺他不喜歡南州哥,沒準了解多了,就喜歡他,也能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她算盤敲得嘩啦響。

江崇煜一點不配合:「我不想喝酒。我就想吃兔子肉。我們回家吃吧。」

他開始尋找借口:「小年,我今天修了一天的東西,很累了。萬一在這裡喝醉了,他不方便,我們也不方便。」

南州聽了這拙劣的借口,直接說:「沒什麼不方便的。江哥你要是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江崇煜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你這身板,背得動我嗎?」

不等南州回答,郁小年先說了:「背得動的。南州哥可有力氣了。他還背過野豬呢。三四百斤那麼大一隻。」

江崇煜聽得皺眉,掃了眼郁小年,目光涼涼:「你當我是豬?」

他不苟言笑的時候,眸子寒湛湛的,看起來特別有威懾感。

郁小年跟他目光相觸,心裡一抖,下意識賠笑:「打個比方嘛。」

她跟江崇煜越相處,越有距離感。

偶爾會怕他。

「我不喜歡這個比方。」

江崇煜看出她的怯意,並不喜歡她害怕他,便放緩了語氣:「小年,聽話,回家吧,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郁小年見他這麼說,也確實不想給南州添麻煩,就點了頭:「好吧。」

她看著滿眼期待的南州,抱歉地笑笑:「對不起了,南州哥,我們還是回去吃吧。」

南州不忍她為難,便道:「好。我送你們。」

他沒有挽留,送他們出門。

郁小年出門的時候,無意一瞥,就瞧見了門后掛繩上的粗布衫。

「南州哥,你這衣服怎麼了?」

她問著,便扯過衣服,仔細看袖口撕裂的口子。

南州看了一眼,解釋道:「啊?好像是進山的時候被樹枝刮破了,不礙事的。」

郁小年是個勤快的,看到衣服破了,便手癢了:「上次我留在這裡的針線呢?你拿過來,我給你縫縫。」

南州一聽,餘光看著已經走出屋子的江崇煜,也沒客氣,就尋了針線給她。

江崇煜已經走出了屋子,回頭看她給南州縫衣服,心裡頓時燒起一團火:「你在幹什麼?」

他立刻返回,去拉郁小年的胳膊:「走!跟我回家!」

郁小年正忙活,被他這麼一拉,也急了:「別動!別動!我正紉線呢!你快放開我!」

她掙開江崇煜的手,看他臉色冰寒,忙安撫:「就一會,我動作快,兩三針就好。」

江崇煜:「……」

是兩三針的問題嗎?

他真是要給她氣死了!

南州無視旁邊生氣的男人,眼裡只有郁小年。

他滿眼真誠地看著她,溫柔道:「小年,真是謝謝你。你人美心善手又巧,以後誰娶了你,那真是天大的福分!」

這夸人的話,誰不喜歡呢?

郁小年紅了臉,抬起頭,羞澀一笑:「真的?」

她笑起來,黑溜溜的眼眸像是明亮的星辰,因為羞澀,眼神又怯怯的,看起來乖乖軟軟的。

南州心裡一動,很想去摸摸她的頭,但礙於江崇煜在場,就忍住了,重重點頭說:「自然是真的。」

他們目光對視,畫面濃情蜜意的緊。

江崇煜看得兩眼噴火:「郁小年,你好了沒!」

他有心拉她走,但她手裡拿著針,怕她扎到自己,只能催促。

「好了好了好了。」

郁小年用牙咬斷了線,抖了抖衣服,遞給了南州。

「走!」

江崇煜不容兩人告別,就拉著郁小年離開。

南州皺眉看著他們相牽的手,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儘快完成任務,帶郁小年離開這裡。

郁小年被江崇煜拉著走。

男人很用力,攥得她手腕疼。

「煜哥哥,你弄疼我了。」

她痛得甩開他的手,甩了幾次,才終於甩開了。

江崇煜被甩開,也沒再去牽她的手,而是板著臉,訓斥道:「你還知道疼!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知不知道男女大防啊?不僅不避諱,又是送飯又是給人縫衣服,你這麼上趕著討好一個男人,不覺得害臊嗎?這要是讓別人看見,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你以後怎麼辦?」

郁小年不以為意,為自己辯駁:「只不過送點吃的,補件衣服,怎麼就不害臊了?我也給村裡其他人做針線活啊。這有什麼?那、那兔子還是南州哥送來的呢。我做了給他送一些,不是應該的嗎?」

江崇煜:「……」

他聽著她的話,一時無話反駁。

但他就是不允許:「若是村裡其他人,我沒意見,唯獨這個南州就是不可以。」

郁小年不理解,皺眉詢問:「為什麼南州哥不可以?煜哥哥,他可以的!南州哥不是別人,我將來要嫁給他的。」

江崇煜越聽越刺耳,偏還不能表明自己那陰暗的小心思,只能低喝:「你聽聽你說的話!你是想氣死我嗎?」

郁小年見他生氣,就很不理解:「你為什麼生氣?」

江崇煜:「……」

他又被問住了。

他怎麼能說——他貪圖她的美色,一想到她跟別人成親,就氣得想殺人!

郁小年見他陰沉著臉沉默不語,想了會,猜到了原因:「煜哥哥,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嫁給南州哥啊?」

似乎只能是這個原因。

江崇煜冷哼著點了頭:「嗯。」

郁小年心思單純,信了他的關心,笑盈盈道:「謝謝煜哥哥。不過,你不用擔心,南州哥也來了半個多月了,經常幫村裡人做事,誰家缺錢用了,問他借,他出手也大方,是個樂善好施的人。總之,人品沒的說。」

她也是考察過的。

南州相貌好,脾性也好,打獵更是好手,如果她能嫁給他,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她所求不多,吃飽喝足,衣食不愁,男人待她好,就足夠了。

江崇煜見不得她誇其他男人,冷聲挑她話里的毛病:「才來了半個多月,能看出什麼?他一個外鄉人,之前做什麼,有沒有犯事,看年齡也二十多歲了,家裡是否娶妻,為什麼來這裡落腳?這些你都知道嗎?」

甚至南州是真名嗎?

他想著南州那張臉,總覺得熟悉,雖然想不起來,但直覺不是個簡單的獵戶!

他向來直覺准,從軍多年,靠著直覺,好多次死裡逃生。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郁小年不知他所想,聽他那麼問,確實發現自己還不夠了解南州。

不過,不了解,那就多了解好了。

「這不就要辛苦煜哥哥了嘛?」

她扯扯他的衣袖,放軟聲調,撒著嬌兒,暗示他去打聽這些事。

江崇煜看著她撒嬌,心裡還是受用的,就假意應承了:「嗯。我會去打聽,但好事多磨,你且穩住性子。」

少去見那男人。

這話他忍住沒說。

「好。我聽煜哥哥的。」

郁小年討好一笑,模樣乖乖的。

但看他面色冷淡,不像積極的樣子,還是小聲提醒了:「煜哥哥,是這樣,趙大娘跟我說,村裡好多姑娘都想嫁給南州哥,連東橋村都有呢。所以,你能不能——」

江崇煜知道她是催促自己儘快行動,又氣了:「我剛說穩住穩住,你看看你性子!」

郁小年總被他斥責,也是不高興的,嘟著紅艷艷的嘴唇嘟囔:「我是能穩住的,但趙大娘說,好男人是稀缺貨,得搶的。」

江崇煜聽她還想搶南州,心裡恨鐵不成鋼,又酸得冒泡泡。

明明前不久她還兩眼放光看自己,這才多久,就滿眼別的男人了?

他感覺要嘔死了!

「搶什麼搶?你聽趙大娘的,還是聽我的?」

他心裡氣悶,忍不住說:「這個趙大娘怎麼那麼多事啊?這麼多年,都教了你什麼東西?」

郁小年不滿江崇煜這麼說趙大娘,便為趙大娘說話:「煜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趙大娘?你忘了趙大娘以前對咱們多好了嗎?」

趙大娘也是個寡婦。

她比江母還可憐,是個沒孩子的。

也因為沒孩子,從小對她跟江崇煜就很好。

有很多次江崇煜調皮搗蛋挨了江母的打罵,都是趙大娘來勸的。

江崇煜自然沒忘記趙大娘的好,也沒想說趙大娘的不是。

只他心裡生氣,不痛快,一時就口不擇言了。

這會聽郁小年的話,也沒說什麼,沉默著往家的方向走。

待走到了家門口,他才回頭看她一眼,目光幽暗,語氣帶著幾分嘆息:「說到底,郁小年,還是因為你沒把我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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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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