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說起來，你們也要參加那個什麼IH大賽嗎？」
飯桌上，紗柚看著正在慢吞吞挑著碗里米粒的研磨，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研磨抬眼略有些詫異地與紗柚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旁邊的媽媽就搶答道：「當然要去參加啊！不以全國大賽為目標的運動社團，不是健全的運動社團！對吧研磨？」
健全……倒是沒有那麼嚴重。
而且IH是全國高校綜合體育大會，跟全國大會雖然差不多但是也有微小的差別，比如說名字……
「就像媽媽說的那樣。」研磨淡定地咽下心中小小的吐槽，點頭認可孤爪媽媽的說法，還不忘誇獎道，「媽媽好厲害，知道得好多。」
孤爪媽媽捂臉：「哎呀我當年也是我們運動社團的啦啦隊主力呢，這些都很簡單的啦。」
紗柚和研磨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情，姐弟倆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
紗柚很好奇：「媽媽你之前是啦啦隊的嗎？從來聽你說過呢。」
研磨也追問道：「媽媽從前是哪個社團的啦啦隊啊？」
「啊，從前我們學校好像什麼比賽我們都會去應援一下的。」孤爪媽媽摸著下巴，陷入了回憶，「不過我記得我當時好像是特別喜歡網球部來著……」
「網球部？」紗柚扭頭去看默不作聲喝湯的孤爪爸爸，「爸爸當初是網球部的選手嗎？」
孤爪爸爸嗆了一口。
在紗柚看來，身為啦啦隊主力的媽媽跟運動社團成員的爸爸戀愛結婚這種事，就跟言情劇里的生活定式一樣。
「噗，他才不是呢。」孤爪媽媽笑吟吟瞥了老公一眼，「他當初是歸家部的，超級自閉，內向得很呢。」
……
原來如此，戀愛定式被打破了。
紗柚：「啊我懂了，研磨完全遺傳了爸爸呢。」
研磨：「喂，我才沒有自閉。」
收拾碗筷的時候，紗柚才想起經過剛剛父母愛情小事打岔，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要問研磨的事情。
她重新跑到研磨的房間門口，隨意地敲了敲門，雖然沒得到任何回應，但她還是鬼鬼祟祟地將門推開了一條縫。
研磨早就習慣紗柚的襲擊方式了，他正盤腿坐在床上打遊戲機，敲門聲響起的時候他就已經扭頭看向門口了，如今正好跟門縫后的紗柚對上了視線。
「……」研磨無言，「怎麼了嗎？」
「那意思是你們要去參加IH啰？」紗柚興緻勃勃地睜大眼，追問道。
她原來不是隨口一問啊。
不過她到底是從哪裡聽說IH快要舉辦了來著的？她本身不是對運動毫無興趣嗎？
研磨的腦內閃過許多的想法，但很快重新回了神，點頭道：「嗯，會先參加預選賽的，如果預選賽順利突圍的話，就會參加在中心體育館舉行的IH大賽。」
「誒，還有預選賽啊？」
「嗯，每個地區都有代表隊伍，東京的話大概是三隊左右。」研磨盯著遊戲機上閃爍的畫面，雖然覺得紗柚問的是常識，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只有成為這三支隊伍的其中一個，才能跟別的地區突圍的強隊交手。」
紗柚發現了他特別的解釋方式。
「別的地區的強隊？」紗柚挑眉，「有你關注的隊伍嗎？」
「……沒什麼。喂，你為什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你不是完全不喜歡運動嗎？」研磨索性將遊戲機放下，胳膊杵在自己盤起的腿上，眯著眼看著紗柚，「為什麼忽然問這些？」
紗柚無視了他的問題，繼續好奇地問道：「那你知道梟谷嗎？」
「……？」研磨擰眉，「木兔前輩的隊伍？你從哪聽說的這個隊伍？小黑跟木兔前輩挺熟的，而且我們音駒也算是梟谷排球聯盟的隊伍，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參加梟谷組織的集訓……所以你為什麼會對這些感興趣啊？」
紗柚聳肩，順口說道：「我打工地點的有個學妹是梟谷的學生，她說她IH的時候會去給梟谷排球隊加油來著，邀請我一起呢。」
研磨垮下臉：「你還真夠閑的。」
「什麼嘛，我還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跟梟谷對上的可能，萬一到時候我還能順便看看你的比賽呢……」
研磨翻身下床，在紗柚越發心虛的聲音中，握住了門把手。
「『順便』？」研磨將門拍上門框，「多謝好心，但我還是覺得你太閑了，是兼職不夠忙嗎？」
房間門在紗柚面前被關上，砰的一聲，差點撞上了她的鼻尖。
「這個臭小子……」
紗柚心有餘悸地後退了半步，不甘心地對著門叫道：「幹嘛我就隨便問問嘛！我兼職很忙的你以為賺錢那麼容易啊！再跟我犟嘴你生日禮物我就不送遊戲卡帶給你了！給你送雞胸肉套餐哦！」
門后自然不會有回應。
紗柚氣呼呼地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
「紗柚親，今天也超級可愛啊！」
「多謝您的誇獎，主人大人，這是您點的蛋包飯。」
紗柚將托盤上的蛋包飯取下，輕巧地放在客人的桌上，沖他一笑：「請慢用哦。」
「那個那個，紗柚親，」客人搓著手，向紗柚遞出了卡片，「我已經集滿五次點數了，可以兌換一個紗柚親的番茄醬簽名嗎？」
紗柚接過集點卡，檢查了一下點數，笑著點頭：「哎呀，當然可以了。想要寫什麼字呢？」
說著，紗柚拿起了旁邊的番茄醬瓶，在蛋包飯上規劃寫字的地方。
客人有些害羞：「可以寫『親愛的』嗎？……如果為難的話……」
「完全沒問題。」紗柚彎腰，「那就寫『親愛的』吧。」
這種事她這段時間做了無數了，她流暢地在蛋包飯上寫上了「親愛的」的番茄醬字樣，甚至還在最後附贈了個小小的愛心。
「希望您能滿意，主人大人。」紗柚放下了手中的番茄醬瓶，對客人綻出個笑來。
客人的臉都紅了：「謝謝謝謝，紗柚親，如果我集滿二十次點的話，合照對象也可以選擇紗柚親嗎？」
「當然啰，是我的榮幸。」紗柚笑容不改，對客人握拳以示加油，「期待著您的選擇。」
「嗚嗚，我會努力集滿二十次的！」
紗柚抱著托盤，掀起門帘進了后廚。
理佐正坐在後廚的小桌邊休息，看到紗柚進來，哼唧道：「啊啊，真是不甘心，這個月的人氣獎金難道要發放給紗柚嗎？可惡，明明一直以來都是我……難道現在小惡魔人設不吃香了嗎？」
戀姐正在檢查冰箱，聞言笑著扭頭說道：「因為理佐你這個月請假太多了，紗柚出勤多人氣自然高，之前你全勤的時候人氣可是超級火爆的哦。」
「哼，男人。」理佐翹著腿，搖頭道，「變心得太快了。」
戀姐看著放下托盤后正蹲下將后廚垃圾袋紮起來的紗柚，滿眼都是欣慰：「不過紗柚適應和學習得也太快了，我記得綾香和由美剛來的時候，適應了好長時間呢。」
理佐撇了撇嘴，注視著紗柚，在後者抓起垃圾袋想要出門扔垃圾的時候，忽然伸出手指著她問道：「喂，紗柚，你為什麼這麼如魚得水啊？是交過很多男朋友所以很懂得控制男人嗎？」
……控制男人……
普通的女僕店員會這麼說自己和客人的關係嗎？
不過理佐走的一直是小惡魔路線，性格也不算是溫柔可親，倒是情有可原。
「不，前輩。」紗柚誠懇地回應道，「我是母胎單身。」
空氣似乎凝滯了幾秒鐘。
「誒——？！」
「真的假的騙人的吧？！」
戀姐和理佐同時發出了震驚的大叫，惹得正在大廳走動的綾香也掀開門帘看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麼呢？聲音好大，外面都聽到了。」
紗柚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我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女子學校念的書，大學也沒有參加任何社團，完全沒有認識異性的途徑，沒有交過男朋友很正常吧？」
理佐滿眼同情：「那我下次遇到不錯的男人給你介紹。」
呃？重點是這個嗎？
「……謝謝好意，不用了，前輩自己也是單身吧？」
「當然是我自己不喜歡的才介紹給你了啦！」理佐攤手，理直氣壯地炫耀道，「而且我現在有發展對象。」
戀姐無奈地補充：「紗柚你以為她最近為什麼請假那麼多啊。」
啊，完全沒有察覺到。
話題到此為止，紗柚拽著垃圾袋打算出門，以防萬一還是對理佐強調：「我現在完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多謝前輩的關心。」
「誰管你啊——還有為什麼你都叫她們叫名字，只叫我前輩啊？」
「因為尊敬。」紗柚忍不住笑了，「我去扔垃圾了。」
理佐接受了紗柚的說法，甚至還很滿意：「哎呀，知道了，去吧去吧。」
紗柚出門，將垃圾袋送到了巷中的垃圾收容箱中。
拍了拍手正打算折回後門，忽然從巷外傳來聲音。
「孤爪……？」
嗯？這個聲音是……
紗柚一頓，抬頭往巷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