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所以你怎麼想的？」苗苗見戚月一直沒回，便停下來問她。

戚月的思緒還在次卧裡面的人身上，苗苗的詢問讓她回過神來，她道：「我對上綜藝沒什麼興趣。」

苗苗勸道：「我覺得上綜藝也挺好的呀，吸引了粉絲，對你之後的事業發展也有幫助。而且公司和平台給嘉賓的報酬也很客觀。」

戚月還是搖了頭：「不太喜歡家裡每個角落都放著監控。」

而且她現在也不缺錢，每個月有兩筆固定的費用打進來，再加上她自己工作賺的，她往後十年就算不工作也能過得很好。

苗苗有些可惜，但明白戚月不願意說再多也沒什麼用。

她點了點頭：「行吧，不過拍攝的事最快也要二月底，你要是改變注意可以和我說。」

戚月嗯了聲，苗苗又開始說起過幾天簽售會的事，但她剛起了個頭，就聽見從次卧房間裡面傳來了響動聲。

苗苗看過去，疑惑道：「剛剛是什麼聲音？」

戚月不知道謝聽白再搞什麼名堂，她面不改色道：「應該是風吹倒了什麼東西，我等會去收拾就好了。」

她說著，手機又震動了兩下。

戚月又問道：「我簽售會要穿的衣服，依舊是你們給我準備嗎？」

話題一下子就跑偏了，苗苗收回目光說道：「嗯呢，我已經幫你看好了，到時候館內有暖氣，就可以穿漂亮的仙女裙了！」

戚月一邊回應著，一邊又將手機解鎖。

【謝聽白：戚老師，聊完了嗎？】

【謝聽白：我水喝的有點多。】

他委婉的表示自己可能需要上個廁所。

戚月目光掃過茶几上他還未喝完的那半杯水，暗自深吸一口氣，又打斷了苗苗的話：「我突然想喝咖啡了，你不是要去印刷廠嗎？咱們一塊下去，邊走邊邊說。」

苗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也行，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戚月起身道：「走吧。」

苗苗卻疑惑道：「你不換身衣服嗎？穿著睡衣就出去？」

屋子裡的暖氣足，但外面還是很冷的，更何況戚月穿的還是薄睡衣。

戚月輕咳了兩聲，強裝鎮定道：「要換的，你坐著等我會兒。」

她拿著手機鑽回了主卧，用最快的速度換了身衣服，然後拿著鑰匙和苗苗出門了。

等電梯時，給謝聽白髮了條她們出門的消息。

二人站進了電梯，苗苗說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又道：「對啦，你昨天吃瓜沒？」

戚月的目光還在屏幕上，下意識的問道：「什麼？」

【謝聽白：戚老師，一杯拿鐵加奶，謝謝。】

她給謝聽白回了條消息過去。

【7yue：自己買。】

她將手機鎖了屏放進口袋裡，一旁的苗苗便道：「謝聽白的事啊，你不知道？」

「……大約知道。」戚月腦袋轉過彎來了，這兩天到處都在說謝聽白的事，苗苗會提起，她應該早猜到的。

苗苗道：「聽說悅聲一直在壓榨他，解約了也挺好。」

「壓榨？」戚月將著兩個字重複了一邊。

她想著家裡那尊大佛，左看右看，也不像是被壓榨過的樣子。

苗苗聳了下肩：「不過這種瓜也就看個熱鬧，畢竟不是當事人，也不清楚到底為什麼。」

戚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

戚月提著咖啡回來的時候，謝聽白也正好從廚房出來。

他將圍裙解開放在了一邊：「那人是你編輯？」

戚月將外套脫下隨手丟在沙發上，手裡提著兩杯飲料放在了餐桌上，「是。」

謝聽白已經將碗筷放好，看見兩杯飲品，伸手自己拿了杯出來，喝了口，卻不是他記憶中的味道。

謝聽白看了眼標籤，熱巧克力。

他放下熱巧克力，抬眼問道：「戚老師，我點的好像是拿鐵。」

戚月也喝了一口她那杯巧克力：「我不是說了，自己買。」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隻蝦，蝦殼已經剝好了，可以直接入口。

謝聽白道：「你脾氣倒是一點沒變。」

戚月點了下頭，嘴裡嚼著蝦肉，想了想卻又補充道：「但你不覺得我善良很多了嗎？」

善良？

謝聽白輕挑了一下眉頭，總覺得這兩個字放在她身上有些不搭邊。

戚月卻非常好心的給他夾了一個蝦肉在碗里：「不然你不僅喝不到熱飲，房租不是八百而是八千噢。」

謝聽白沖著她豎起了大拇指，恭維道：「這麼一看，確實善良了不少。」

善良的戚月沖著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

*

晚飯後，戚月泡了個澡出來，她給自己臉上敷了張面膜，躺在躺椅上正準備找本小說來看，屏幕一跳，有電話進來了。

戚月輕抿了下唇，從躺椅上做起來，清了清嗓子而後才接起了電話：「媽。」

電話那頭的吳婭嗯了聲：「吃飯了嗎？」

「吃過了。」

「馬上就要春節了，你來M國，我們一起過年。」電話里的吳婭語調很冷淡，彷彿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戚月垂下眸，也冷淡了些：「不了，今年有工作。」

「看你。」

二人都沉默了起來，直到聽見了電話那頭，一個小孩用不太熟練的中文喊著吳婭媽媽，吳婭才道：「那你忙吧。」

「嗯。」戚月正要掛斷電話，那頭的吳婭語調像卻變了些，她喊了一聲寶貝，戚月愣了一下，緊接著電話就被那頭掛斷了。

原來不是喊自己。

戚月垂眸看著通話記錄，也就兩分鐘而已，大部分時間還在沉默中度過。

她吁了口氣，重新躺下，躺椅慢吞吞的搖著，戚月沒了看小說的心思，但總覺得自己該找點事兒做。

戚月想了想，又切換到了小號微博，全心全意的沉迷在互聯網世界里。

隔壁房間。

謝聽白正和鄒星路約時間，他準備去拿自己還沒拿完的東西。

約好過後，退出聊天框過後才看見戚月幾分鐘前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他點開看了看，是幾張截圖。

上面某個營銷號說他是因為拒絕了某個大佬千金求愛，所以被封殺了，現在大家都接了消息，不準發任何和謝聽白有關的事，就連以前發的，大家也都刪除了。

這營銷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自己也是頂著壓力給大家解釋的。

要不是謝聽白是本人，他都要被糊弄到了。

【7yue：霸道千金愛上你？】

但總有不聰明的。

謝聽白手指動了動回道【少看點偶像劇。】

沒一會兒戚月又發來了消息。

依舊是截圖。

不知道她從哪兒翻出了一張模糊的聊天截圖，但依舊能看清楚聊天截圖再說什麼。

說謝聽白在某個飯局上，沒有給某個大佬敬酒，還說了很多大佬不愛聽的話，惹的大佬不高興了。

【7yue：這個一定是真的。】

【謝聽白：何以見得。】

【7yue：因為我覺得這個很合理。】

畢竟這個新聞像是謝聽白會做出的事，他的嘴一張，一米之外無人能敵。

戚月忍不住輕嘖了聲。

謝聽白給她回了六個點。

還不是？

戚月想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理由，她洗了把臉，還是將消息發了過去。

【7yue：難道是你們家……但我也沒聽見什麼消息啊。】

對方沒回了，戚月打了個哈欠，給自己的臉拍了個水，簡單的護膚了下，就聽見自己的卧室門敲響了。

她走過去開了門，謝聽白穿戴整齊的站在她卧室門口。

戚月道：「你要出門嗎？」

謝聽白卻糾正道：「是我們要出門。」

戚月眨了眨眼，不懂他的意思。

只見謝聽白輕笑了聲，他垂眸看著面前的戚月，一字一句道：「帶你去謝氏大樓看看有沒有破產。」

戚月被哽了下，嘀咕道：「沒有就沒有嘛。」

但謝聽白卻不容拒絕：「換身衣服，我在客廳等你。」

說完就轉過身走向了沙發，戚月將門合上，總歸也睡不著，乾脆就換了身暖和的衣服和謝聽白一塊出了門。

戚月看著沿途的景色，她道：「去哪兒？」

謝聽白道：「拿東西。」

戚月又扭過頭看著他：「你自己去拿不就好了？非要叫我一塊出來。」

「你不是無聊？出來做個苦力，回去累了好睡覺。」謝聽白語氣隨意，他開著車拐了個彎，很快眼前就出現了別墅小區。

戚月反駁道：「我事情很多，怎麼會無聊。」

「你不無聊會看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料？」謝聽白覺得自己還算得上了解戚月的。

戚月輕哼了聲，但還是沒反駁他的話。

謝聽白將窗戶搖下，在門衛那刷了個臉，門衛便放了杆子讓他開著車進去。

戚月看著周邊的獨棟別墅，這裡的房價可不便宜，之前戚月也來諮詢過，買是買得起，但她又覺得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有點冷清，也就放棄了。

戚月道：「你回家拿東西？」

謝聽白停在一個沒亮燈的別墅外：「鄒星路家。」

戚月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這個鄒星路是誰，謝聽白的發小，她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好像還和他見過一面。

謝聽白道：「要不要一塊進去。」

戚月將車窗搖下了些，聞言搖了搖頭：「不了，懶得動。」

謝聽白也不強求，將車子熄了火，留下了車鑰匙便下了車。

戚月百般無聊的用手機玩著消消樂，直到一束光從車后照進來，她回頭透過後玻璃看了眼，什麼也沒看見，她吸了吸氣，沒在意。

不過沒一會兒，她就聽見有人敲了敲她的車窗，戚月扭過頭看去，車窗其實只開了一點縫隙透氣。

戚月覺得外面的人很眼熟，她還沒什麼反應時，就聽見外面的男人倒吸了口氣：「我靠。」

戚月：？？？

對方看上去似乎很驚訝的樣子，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趕忙道：「戚月，你在我家門口乾什麼？」

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戚月就明白對方是誰了，她將手機放下，推開了車門下了車。

晚間的氣溫有些冷，戚月下了車還打了個寒顫，她禮貌道：「你好，謝聽白過來拿東西。」

鄒星路啊了聲，他扭頭看向自己的家，才發現裡面開了燈。

他本想問問她和謝聽白怎麼遇上了，但話還沒問出口，他突然福至心靈，大膽開麥：「你和謝聽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