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宴席散后,柳嬤嬤將沈蓁送下台階便令阿冉送她先行回去樨落院。

偏偏沈蓁駐足在原地忽然將人給喚住,隨即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風反手披在了柳嬤嬤的肩上。

柳嬤嬤面上略微詫異,「晚上風大,姑娘還是自己披吧……」

沈蓁容不得她拒絕。

「嬤嬤,郎君不喜歡別人做那些不乾不淨的事情……」

她替柳嬤嬤耐心地系好帶子,話中卻是一番若有所指的意味,「且我也不喜。」

許是撞見過柳嬤嬤私下舉動的阿冉和她說過什麼,沈蓁今夜也隱約地察覺出一絲不太尋常。

柳嬤嬤知曉她向來不喜這般不折手段的作風,霎時板下臉孔,語氣微嘲。

「姑娘覺得那位夫人真會無辜?」

沈蓁不言。

柳嬤嬤道:「那姑娘,今夜我們便換個方式如何?」

……

這廂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

知虞剛走出去還沒多遠,絮絮便立馬在她耳畔悄聲說話。

「方才有婢子說,郎君和沈姑娘一塊走到了那亭房中散步說話,夫人現在過去,恐怕不太方便……」

和柳嬤嬤約定好的說話地點竟然意外地被沈蓁和沈欲給佔據了。

知虞略微詫異。

他們怎麼會在那裡……

酒意使然,讓她心裡莫名生出一股酸意。

男女主這會兒也許都只需要忙著交流感情你儂我儂,可她卻要累死累活扛起反派大旗做盡壞事。

也只有打工人心裡才清楚,做壞事竟也不比做好事要輕鬆。

又累又被人瞧不上,還隨時容易丟了小命……

知虞揉了揉腦袋,發覺今夜酒意上頭,現在想這些自憐自艾的東西未免也太不是時候了。

「這附近還有別處沒有?」

既不能露天,也不能太過於隱蔽。

這樣的地方很快便被想到。

「芸蘇,你先回去吧,我與夫人還有要事商量。」

一直不怎麼被待見的芸蘇在香殊苑裡幾乎都被邊緣化了。

今日好不容易跟著主子出來一趟,但很快又被絮絮趕走。

她咬了咬唇,似乎情緒失落的轉身離開,但沒多久,便又謹慎地偷偷跟回。

期間絮絮將這消息告訴知虞,知虞便瞬間瞭然,柳嬤嬤派來的眼線之一正是芸蘇。

她仍舊盯著自己,就說明今夜的事情註定要上演一場。

待轉移了地方,絮絮和其餘隨行的仆婢便被刻意留在了外頭。

知虞步入室內目光茫然地掃過四周陌生的環境,只在角落裡瞧見了一盞落地燈亮。

裡頭隱約傳來水聲,看見牆上斜長的黑影也可以看清一個男人正在倒茶的舉止。

知虞知曉那是絮絮找來的可靠天閹之人。

對方家中急需錢用,也願意配合。

她微鬆了口氣,這才上前去掐滅了屋中唯一一盞亮光。

吹滅蠟燭是與對方約定好的信號。

許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陷入黑暗的瞬間腦袋也跟著眩暈了陣。

某個剎那,知虞都有種不知身處於何地的飄忽,接著再重新想起自己要做什麼。

大抵是隨著時間推移,酒的後勁越發明顯,知虞隱約間都覺醉意大過了理智。

只餘下丁點的意識提醒她自己必須要做完這件事情。

腳下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暈暈陶陶。

起初走上前去還躊躇要如何與他開始演戲,偏偏摸黑上前,知虞被那桌腿一絆,便撲到對方跟前。

她疼地抽了口氣,見對方扶都不扶一把,手腳規矩到近乎冷漠。

她面頰微熱,察覺是自己忸怩矯情,撐起身索性順勢坐在對方的膝上,伸出雙手臂將他脖頸輕輕纏住。

躲在暗處的芸蘇緊張地盯緊,雖看不清楚什麼,卻能聽到夫人今夜嬌到幾欲滴水的嗓音,聽得人耳廓都一陣酥麻。

借著窗外月色照進來的模糊剪影,幾乎要將兩個人的身影融為一體。

唇瓣不經意間蹭過對方,美人柔聲道:「你果然在這裡呢……」

她的手指似乎不慎碰到哪裡,讓他瞬間握住她的手腕。

大抵是沒有控制力度捏疼了細腕,瞬間讓懷裡的美人發出了輕顫聲。

軟膩語氣中含著潮意,嗓音如泣如嗔地抱怨一句,「你弄疼我了……」

那副綿綿嬌媚的模樣,簡直是想逼得人把她弄得更疼。

專註力都集中在曖昧的對話中,自己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耳中和旁人聽到的效果自然不同。

知虞也不太清楚自己表現出來的效果如何。

但既要辦好一件事情,自然要盡善盡美地去將它完成。

她只當自己做的都還遠遠不夠,又輕輕握住男人的手掌,主動按到自己不盈一握的腰側。

身體前傾時幾綹碎發也落到對方頸窩處,隨即揚起微熱的面頰,唇瓣貼著他的耳垂呼氣如蘭。

「要這樣抱……」

繼而更加得寸進尺,綿軟地開口命令對方。

「不許再把我弄疼了呀……」

昏沉的腦袋擱在對方的肩上,知虞似乎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男人裹在她腰上的手臂原也規矩任由她擺弄,接著卻忽然微微一動,指腹隔著面料摩挲出一串突兀的珠鏈。

知虞懵了下,不待她反應,外面便傳來一陣急切地腳步聲。

這時她的心跳才開始加速起來。

可面上仍分毫不敢露出緊張,只微微抬起些角度,將紅唇貼在對方的頰側,務求那一瞬的捉姦效果直接拉滿。

在燈亮起的瞬間。

嘈雜的腳步聲幾乎就在身後,緊接著便是僕婦們亂糟糟的聲音。

知虞立馬應景地回眸,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態。

「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偏偏這一行人看她的目光時卻比她還要不可置信。

櫻唇緊張地舔得潮丨濕,烏黑柔發下的白凈臉頰看著是純得不行。

可雙臂藤蔓般糾纏著別人的脖子,嬌軟無骨地坐在旁人腿上,腳尖幾乎都夠不著地。

「我什麼都沒做……」

慌亂無措的解釋順勢就從口中緩緩溢出,聲音都有種染上情念的酥麻。

可對面的眼神仍然和知虞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隱隱察覺到這點后,知虞終於注意到她們驚訝的目光並不在自己身上。

反而全都一致集中在她的身後。

於是也不由順著她們的目光回頭看去,便看見了被她坐在懷裡的玄裳男人。

對方一手捏著灑了一地水的杯子,另一隻手卻穩穩扣在她的腰上,面上神情頗為捉摸不透。

知虞瞳孔驟地一縮,當即要從他懷中站起身,卻又瞬間被自己親自拖來圍在腰側的手臂所禁錮住。

重重地跌回在男人膝上時,珠鏈擠壓的瞬間幾乎讓知虞險些失控。

「嗚……」

及時地將羞恥聲音含糊地隱沒於唇齒間。

她扶著他的手臂緩了許久,眼角染上些許潮丨紅,顫著唇瓣,幾乎都發不出聲兒。

「郎……郎君……」

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自己坐在沈欲懷裡撩撥著他的驚悚畫面,是知虞從未想象到過的——

原身都鬥不過的柳嬤嬤到底還是棋高一著。

發覺這樁事情被心底善良的沈蓁察覺,她不便於將潑髒水的事情做得過於明顯,索性將計就計,故意巧妙的讓知虞送到沈欲面前。

讓沈欲親眼看著她「有個相好」的事實,這隻怕比任何拷問都要更加無可抵賴。

「姑娘看見了吧,她自己被郎君當場捉了個正著,所以姑娘根本不需要對這種腌臢人產生分毫愧疚。」

柳嬤嬤不慌不忙地收了自己布置的眼線和人手,在被人察覺之前全身而退地一乾二淨。

今日雖有算計郎君之嫌,但為了姑娘這又如何?

對方不過是老夫人手底下奶大的孩子罷了,如今再是權勢,也一樣得仰仗著她老人家的鼻息。

……

昏暗深沉的夜色中,燈籠被家僕滅了個乾淨。

漆黑的天幕下,月色好似也逐漸暗淡不明。

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知虞便直接被人捉住細腕拖進了院子。

一路上,渾噩的酒意早已在方才那一幕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對方面無表情地讓所有下人退下,隨即便一言不發地將她拖起。

是因為怕她當眾丟了他的臉,所以,所以……

在被推入房間里時,知虞才隱隱察覺到沈欲今夜不同於以往的眼神。

溫柔的眉眼,似笑非笑。

可幽沉的黑眸下卻像是凝結了陰戾般,與唇角柔和至極的弧度違和得讓人心尖微悚。

她腦中想起的唯一細節便是他指腹無意中摩挲過她裙子下珠鏈時,便忽地生出幾分突兀的舉動。

察覺出他的眼神不對,想要後退躲開幾乎是本能。

可她早就禁錮於男人的掌心裡,根本沒有分毫掙脫的資格。

將掌心下的柔弱女子用著近乎粗暴的力度推搡到榻上。

彼此的力量懸殊毫無疑問。

解開衣裙的步驟太多,所以一隻略帶涼意的手指直接觸到了知虞柔軟的後頸,隨即捏住那嬌貴的面料,毫無憐惜的意思撕開一道裂口。

於是那身特意為柳嬤嬤準備的荒唐物什,便徹底招搖惹眼的暴露在沈欲的目光之下。

沈欲闔目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她方才的嬌香嫵媚,極盡妖妍。

一舉一動彷彿都生怕男人會對她產生丁點的手下留情,會不能將她當場生吞活剝。

沈欲居高臨下地掐起她柔嫩面頰,俯身時語氣仍然平靜徐緩地問道:「告訴我,你今晚原本想勾引的人,是誰?」

那雙幾欲擰出水的霧眸輕顫了瞬,身下的美人反應過來后卻只知驚慌倉促地遮掩。

纖弱的雙臂顫抖抱住胸前,勉強兜回險險滑墜的衣襟。

可遮不住雪背上觸目驚心的一道細金鏈子,也遮不住順著白膩腰肢纏繞的鮮紅寶石。

隱秘地沒入更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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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主角是不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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