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杯咖啡
安妮塔將貼紙貼在紙杯上,送走面前最後一位顧客,她拿起抹布將檯面擦乾淨后,沖洗好抹布,把抹布晾在水池旁架子上,安妮塔伸手在圍裙上將水漬摸了個乾淨。
做完這一切,安妮塔才慢慢說道。
「彼得,水就要溢出來了。」
「哦!」
彼得整個人顫了一下,像是這才驚醒一般,連忙伸手去關水龍頭,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彼得再眼疾手快,也還是有部分的水溢出了小池子。
「你還好嗎?」安妮塔從工作間拿出拖布,將水漬拖乾淨。
笑了笑,安妮塔打趣彼得,「看來我們今天的狀態都不怎麼好啊。」
彼得沒有像以往那樣,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摸著頭懇求安妮塔別扣工資,反而是整個人還是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中。
聽到安妮塔的調侃,彼得小幅度的搖著頭,將接萃取咖啡液的杯子沖乾淨放到一旁,回了句,「是嗎...我感覺我的狀態還好。」
「真的嗎?彼得,剛剛那個人要的是巧克力冰沙,但你做成了巧克力摩卡冰沙,你多加了一份咖啡。於是我們只能重新給對方再做一份。」
「然後是下一個客人,他要了一杯紅茶拿鐵,用我提醒你嗎?紅茶拿鐵是不用加咖啡。」
安妮塔將兩杯液體放到彼得面前,「現在你要為此負責,選擇一杯來解決。」
好在咖啡店不是一直有會客人,還能抽空休息一小會兒,安妮塔拿出手機界面調出音樂界面給店裡換了一首輕鬆的純音樂。
安妮塔也沒有催促,安靜的看著彼得選擇了冰沙的那杯,她才伸手拿過另外一杯。
直到彼得端起杯子將冰沙喝下,冰冷的液體順著食道划入胃部,一路刺激著感官。
彼得這才看起來好了許多,「我很抱歉。」
「只是兩杯水而已,而且就算道歉你也應該向顧客道歉,慶幸的是他們都離開了,只有我要將這杯加了咖啡的紅茶喝下去。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格外想念我的提米。」
彼得被安妮塔的話逗笑,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跟著安妮塔一同打趣,「為什麼,因為他是人類版本的全自動咖啡機嗎?還是可以強行續航到24小時的那種。」
「有12小時就夠了,另外12小時我需要他在床上休息。」安妮塔攤開手,「不過我也不是刻薄的人,如果他願意,另外12小時,我們兩個在夢裡繼續喝咖啡也行。」
彼得囧了囧臉,露出一副你們夠了,別再秀了的表情。
簡單的打趣讓僵硬的氣氛慢慢趨向緩和。
彼得將冰沙放在一旁,就著滿是冰水水珠的手用力的搓了一把臉。
「好多了。」彼得說。
安妮塔適宜的問,「怎麼了?是送外賣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嗎?」
畢竟物種都還講究多樣性,雖說大多數的時候遇到的客人都很好相處,可安妮塔在店裡都能遇到多樣性的客人,難保彼得送外賣時候也會遇上更奇怪的人。
儘管安妮塔覺得,以蜘蛛俠的能力可以一拳一個小朋友,不過那是蜘蛛俠並且按照彼得的性格和工作的原因,跟顧客起衝突的可能性不大。
可若是還是發生了口角憋在心裡也還是難受。
安妮塔都想好了,要是彼得說真有這種情況,她就在彼得說的時候在他一旁幫腔。
「大概是吧。」
出乎意料彼得說的模稜兩可,他靠著檯面手中的小動作不停,一會兒摸摸頭髮,一會兒又揉揉後頸。
彼得肩膀塌陷,語氣頹廢,「我...安妮塔,我不知道這事我該怎麼說。」
「我好像搞砸了一些事情。」
————
時間倒退回之前,咖啡店樓上、基地內。
「彼得,對於我問你的問題,你已經想了3分50秒了。」提姆抿了口咖啡,「恕我提醒,你現在還是咖啡店員工。」
說完提姆轉頭看向康納,語氣平淡日常就好像再說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我就覺得這整件事都不對,看來我找到突破點了。」
康納抓了一把餅乾塞到提姆手裡,墨鏡后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你最好多吃點。」
最好是全部塞進嘴裡,把嘴堵住吧。
只不過現在這種場景康納也沒想到,原以為是發現者的彼得搖身一變,反而也成了其中的一環。
「彼得,不用著急。」康納坐到彼得身旁,拍著彼得肩膀安慰他,「想不出來就先下去上班吧,如果你想好就在用暗號上來,反正是提姆的錢...咳咳,我的意思咖啡而已,提姆不會拒絕的。」
知道在這麼說下去肯定會被紅羅賓來一下氪石打臉,康納果斷轉了話題,「沒關係,我們晚上在討論這事吧。」
「我晚上要先下樓回去一趟再回來。」提姆忽視康納的眼神打斷道。
提姆正視彼得。
「彼得,聽康納的話,你先回去,不要著急放鬆下來,回想你這段時間的所有有可能的可疑細節,但你要記住我這句話,研究和實驗的發生都不是你的錯,不要讓自己陷進去。」
「換個思維角度去想這件事,抱著慶幸和僥倖的心情去想這件事。就算你有可能是被算計后才發現了斯塔滕島受害人的屍體,但你在發現的時候這件事已經發生了。」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我們能做的就是在現在和未來阻止他們,以此我們才能拯救更多人。現在你先回去吧,時間長了安妮塔那邊也會擔心你的。」
「我知道了。」彼得點頭,「謝了,提姆。」
康納將彼得送出門,照例先在外賣程序上給咖啡店打了個好評。
他坐到提姆身邊,看著電腦上彼得從咖啡店門外走進咖啡店裡的身影,才出口說道,「很會說嘛,小羅。」
提姆沒理會好友的調侃,他反問康納,「你覺得幕後的主謀想做什麼?」
「他的目標是彼得·帕克,還是蜘蛛俠?」
這應該是個不用考慮就能回答的問題,彼得·帕克是蜘蛛俠無疑,可知道蜘蛛俠是彼得·帕克的人並不多。
「金並?」提姆繼續問。
金並若是能猜到蜘蛛俠的身份也無可厚非,能操控整個北美地下的男人思維必定是異於常人的。
「我不這麼覺得。」康納否認。
一是彼得自身對於自己秘密身份也十分看重,除了他們知道外,就連彼得兩個好友中,也只有內德·利茲才知道,內德還是無意間發現的。
二是推測和直覺,只要不涉及到金並這個男人的雷區,他才不會將人放在眼裡,更對於一直攪亂自己生意的蜘蛛俠、夜魔俠、X戰警也好,金並的態度一直都是殺了就好。
這就說明,金並在這個時候是不在乎這些超級英雄的真實身份的,他需要的是超級英雄的消失。
「但這次牽扯到了他的兒子。」
康納道,「我知道,提姆,但你想如果金並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俠,按照他的性格他會做些什麼?」
「他會直接殺了彼得。」提姆頓了頓,「還有彼得的家人,任何和彼得接觸較深的人。」
「正是如此,小羅。我們就當是金並知道了彼得身份,然後將他引到斯塔滕島和蜥蜴博士戰鬥。但金並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做的目的和他想要達成的結果完全相反了。」
金並本人顯然是不怕他做這種事情被發現,但被發現這件事,是要講究是被什麼人發現的。
普通人發現殺死滅口就好,社會輿論拿錢壓下就好,金並的財力絕對能保證這件事都不出斯塔滕島。
可現在蜘蛛俠卻發現了。
「我們不能這麼武斷,現在的證據還不充足到可以證明幕後之人就是金並。」
「他逃不的,小羅,人體實驗是無需置疑的。」康納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卡茜和米蓋爾的調查成果,兩人從彼得傳回的現場屍體照片為細節出發,放大圖片對比死於人體試驗人員身上所穿的衣物細節。
這些被拘束起來、偽裝成精神病患者的人都來自斯塔滕島上一處廢棄的醫院裡。
「凡妮莎·瑪麗安娜在理查德·菲克斯失蹤後向紐約市的諸多醫院投資過,這就是其中之一。」
廢棄的醫院還能有病人,這是哪裡來的病人不言而喻。
只不過當凡妮莎·瑪麗安娜再次復活后,看著自己曾經想要讓兒子平安回歸才做善舉投資的醫院,轉而變成了丈夫手下另外一個犯罪場所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卡茜和米蓋爾打算之後去醫院現場調查一下。」
「讓他們小心。」
提姆思考著,「繼續按照你的思路來,現在金並是已經確認了其中之一的嫌疑,假設他真的知道彼得身份,為什麼金並不殺了彼得。」
康納回答:「他現在還無法殺了彼得。」
猜想其一,彼得或者蜘蛛俠對金並來說自有用途。
什麼用途?
讓蜘蛛俠將斯塔滕島捅出去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與其說是金並不殺蜘蛛俠,不如說他們最開始的思路就被誤導了。
提姆和康納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還有第三人存在。」
這個人才是默不作聲,先將越獄后不知所蹤蜥蜴博士吸引到斯塔滕島,后又引導蜘蛛俠和蜥蜴博士一戰,就此引發出整個斯塔滕島秘密的人。
不在明也不在暗,提姆敲著桌子,不確定立場、不確定目的下這個第三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既然找到了蜘蛛俠,就說不定這個人已經知道彼得的身份。
「總之先讓彼得近段時間時間小心些。」
「提姆。」康納難得沒用其他叫法。
「我說,安妮塔那邊你要怎麼解決。」
「她也算得上沒有身份的一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