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杯咖啡

安妮塔，提姆更喜歡叫她安妮。

因為這種親密，會讓他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更緊密。

但如果說的正式一點，他應該叫她，安妮塔·史密斯。

提姆無意冒犯安妮塔的名字，只是——

這個名字就跟他第一眼在咖啡店看到安妮塔一樣。

格格不入。

不是說安妮塔·史密斯這個名字不好，相反姓氏是史密斯的人，提姆能在紐約街道上能一抓一把，安妮塔也不是太過於罕見的名字。

總之這個名字很正常、沒有任何錯誤，總體來說是個很好、很能隱在人群的名字。

只可惜遇上了提姆。

無論是出於義警的直覺、還是偵探的本能，當他第一眼看到安妮塔和的名字的時候，提姆就能清楚地感知到這種違和感。

假名字吧，提姆想。

事實也證明了，當穿著制服的紅羅賓走進某個灰色地帶，這裡是紐約市內專門製作身份的黑市，只需要300美元從紐約輻射到新澤西的周邊兩個州的證明都能做出來。

紅羅賓甩開長棍溫柔的抵在那人的額頭上。不過兩秒，那人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交出來自己近段時間所有幫忙製造的□□明。

安妮塔大概是這裡最大的客戶，她幾乎弄到了全美範圍內的駕照，還有幾本歐洲的護照。

「她這是在集卡嗎？」康納在耳機那頭調侃著，提姆還能聽到他在喝水的聲音，估計是喝他們之前從咖啡店裡，買來的一堆用於實驗的咖啡。

「如果真是這樣。她又為什麼要在咖啡店上班。直接跑走不就好了。」

康納思索了一會兒，「咖啡店裡有秘密？」

「或許吧，讓一家難喝的咖啡變得好喝，可能就是她的秘密任務吧。」

「你認真的嗎，小羅?」

「當然。她做的咖啡就是這樣，很好喝，你不是也喝了嗎。」提姆用長棍打暈倒霉店長，「所以，我決定這段時間我都不打算睡覺了。」

「不要把監視說的這麼清新，小羅。」

臨走前，提姆還看了眼被自己抓住打暈過去的倒霉蛋。

很好，他知道安妮塔為什麼姓史密斯了，因為這個倒霉蛋就姓史密斯。

那看來安妮塔只有名字是真實的了。

說道這裡，提姆不知道是否該感慨安妮塔的好運還是壞運，安妮塔的證件在他來之前已經被她拿走了。

「我覺得她是好運的。」康納指出，「因為我從沒見過現實版，間諜將自己搭進去的橋段，而且這個人還是紅羅賓。」康納故意咬重紅羅賓這幾個字。

提姆也不惱，「我已經證實了她只是有著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除了身份以外，她的性格、她的血型、她的基因、她的想法都是正常人，然後作為一對正常男性和女性，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

康納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對普通的解釋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別嫉妒，康納，即使你是半個碳基生物，但你們在我眼裡也沒什麼區別，或許這就是我們能為朋友的原因。」

好像是被安慰了的康納表情有些微妙，「我對此應該說謝謝嗎？」

「嗯哼，不用謝。」提姆聳肩，「每個神奇小子都會有相應的氪星隊友，這是傳統。」

「你最好別當著迪克說這句話。」

「如果他想，我推薦他去聯繫氪星大使萊克斯·盧瑟先生，生髮劑會是很好的報酬吧。」

康納：不，萊克斯只會被氣的半死，然後更加針對克拉克。

康納嘆了口氣，將墨鏡摘下扔到一旁，提高語調，「別迴避我的問題，提姆，我們都知道誠實是維持一段關係的最重要的東西，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知道現在我們遇到了什麼情況吧。」

提姆舉起彼得帶來咖啡中的紅羅賓擬鳥狀的餅乾，「看，這就是我的想法，這就是我的誠實，我就差穿上制服直接走到她面前了。告訴她，提姆·德雷克的另一個身份就是紅羅賓，他每天所謂的上班，有一部分時間就在咖啡店的樓上。」

「可是康納，如果一個人選擇不說，你就不能強制這個人說出來。」

「被你打過的哥譚人可不承認你說的這句話。」

「這是兩回事。而且你不覺得德雷克這個姓氏會比虛假的史密斯更好聽嗎？」

康納：?

康納，康納覺得很不好，「你想跟她結婚，你認真的嗎？」

「我們住在一起，我每天早上給你們帶她做的早餐，你時不時來蹭飯，幫我偷咖啡。我時不時讓她來到基地，上個聖誕節的平安夜我把布魯斯和阿福都叫到了紐約，這難道不認真嗎。」

康納一時語塞，仔細一想好像又是這麼回事。

提姆抬起頭直視好友，他將手裡的餅乾扔進嘴裡，餅乾順勢滑進食道，混合著奶香和黃油香氣的餅乾味道舒服讓人眯起眼。

「跟阿福做的味道很接近了，你應該多吃兩塊。」提姆評價著，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將電腦屏幕里的畫面再次切換到咖啡店裡。

咖啡店裡，安妮塔正在和彼得說話。

「在生活中我們有的時候會選擇視而不見，因為這樣就不會打破已經習慣的固有生活。」

提姆一把合上電腦，寶石藍的眼睛在這一刻更加閃耀。

「但，閉上眼睛總要睜開那一天的。在這之前我不介意等待，也不介意直接讓她看到。」

氪星人也會覺得燒腦嗎，康納不知道，因為他覺得現在的情況就夠他頭疼的了，康納獃獃的問，「你要去哪？」

「當然是回我的房間，換套西裝然後下樓回家。」提姆背對著康納揮手走進自己在基地的房間內，片刻他又從門內探出頭來。

「如果咖喱好吃，我會立刻告訴你的。」

「....」

徒留客廳里的康納還在過載。

「你還好嗎？兄弟。」路過的野獸小子吐槽道，「你露出我頭好痛，好像大腦正在生長的表情。」

康納面無表情的用抱枕砸向野獸小子。

片刻，康納向後一仰，毫無形象的癱在沙發背上，什麼別人不願意說就不說，別人願意視而不見就視而不見吧，都是假的、都是狗屁。

這根本就是這對情侶鳥之間的遊戲罷了。孔克南老家的那句俗語怎麼說來著，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康納伸手在桌子上的餅乾中挑著，安妮塔不僅做了蝙蝠相關的餅乾還做了一個屬於超人胸前S圖案的切片餅乾。

康納決定一會兒拿走些餅乾回大都會給喬納森嘗嘗，他果斷拿起紅羅賓圖案的餅乾放進嘴裡狠狠咬碎。

「我就知道。」

受傷的只有他自己。

康納冷哼，不過很快他就笑了起來。想起安妮塔至今的表現，這你情我願的相處中，到底是誰處於被打的那個位置啊。

就連他都能看出來的問題，康納不相信號稱世界第二偵探的好友看不出來。

「你個小控制狂也有今天啊。」康納幸災樂禍。

「我聽到你再說我壞話了，康。」

「閉嘴吧，小羅，不要在你的卧室里監視我。」

康納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色逐漸黯淡下來，今日最後的一縷夕陽穿透玻璃直直照入屋內，將沒開燈的涇渭分明分成兩個部分。

這個時候唯有康納主動將手伸出去，才能讓自己處於另一個界內。

猛地將手握拳收回，康納再次恢復懶洋洋的表情，「我才不要管他們。」

只是一味的將浮雲留在天邊，還不如主動伸手將這片雲拽到身邊。

這個想法也太讓人想報警了吧，康納摸著腦袋胡亂想著，算了，都怪達米安好了，他自己看那些漫畫就算了，還讓小喬拿回家看。

遠在哥譚的達米安：？？？

怎麼回事，姓肯特的，一個搶他書、一個在背後說他，是一定要跟他達米安·韋恩過不去是吧？

而湊巧的是，在同一時間同樣有了報警想法的人，是在樓下咖啡店的彼得·帕克。

彼得抽著嘴角，「店長，你認真的嗎？」

安妮塔點點頭，「當然，那個人害的你小組作業失敗不說，不僅要面臨被老師罵還有可能要重頭再來，現在不暗殺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留著這種人過聖誕節嗎？」

是的，彼得·帕克見鬼的把這整件事，添油加醋形容成了一個近期很重要的小組作業。

「這樣是不是太過激進了，店長。我覺得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一下如何挽留住當前的成果吧。」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安妮塔聳肩，「但這種人還留在我的組內，我真的會傷心。」

「換個比喻，就像我們兩個今天有很多顧客，我們要一直不停的接單做咖啡，但這個時候有人故意在我們背後把咖啡都倒入下水道，然後我們發現這個人就是我們店員或者顧客，你會怎麼做？」

彼得想了想不得不誠實表示：他想一拳把這人打飛。

「好了，我們不開玩笑了。」安妮塔笑笑，她大概猜明白了，彼得，不，蜘蛛俠在目前面臨哪項任務中不單受到了挫折，還有可能面臨了當槍使的可能性。

「這件事有兩種解決辦法，彼得。」

「第一，你去找你的老師，然後你換個小組。」

彼得一愣直球道，「這是在逃避嗎？」

「逃避可恥但有用啊。」安妮塔大方承認，「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和其他人一起做好的能做好的部分，這就足夠了。」

「既然這件事已經發生，你能努力只有現在和未來。」

彼得眨了眨眼脫口而出，「你和提姆真的沒有串台詞嗎？」話一出口，彼得就覺得糟糕兩個字都快從自己身上溢出來。

彼得：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說出來了。

「提姆？」安妮塔挑眉，「你也跟他說了這件事了。」

「呃...我送完外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在店外沒忍住給他發了封郵件。」

安妮塔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並且誇讚總裁說話就是有品味，她很欣賞。

彼得：？？？

第一我不想吃狗糧，第二你的真的信了？

像是感受不到彼得複雜的目光，安妮塔繼續問，「他有說今天幾點從哥譚回來嗎？」

「...不，但我想應該快了吧。」

「那好吧。」安妮塔將身上的圍裙脫下，疊好放到桌子上，「就當做你今天做錯咖啡的懲罰了，我想你一個人可以做到很好的經營店裡。」

看著安妮塔馬上就要走的身影，彼得忍不住出聲。

「安妮塔，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種？」

安妮塔回過頭，又是彼得看不穿的平淡表情。

「我以為我在給你出第一個辦法的時候，你就懂了，我當然是第一種了。」安妮塔拿起挎包，「好了，彼得。我得在提姆回來之前，提前去超市買好晚上的食材。當然如果你這邊真的很忙，你就給我打電話。」

「我會的。」彼得機械性的揮了揮手，靠在櫃檯上開始準備開始今日份的摸魚和順便調查一下蜥蜴博士。

至於安妮塔說的忙碌情況，那肯定是不會有的了。

刷著手機跟內德和哈利·奧斯本群聊的彼得突然有些愣神，他好像第一次覺得，這家咖啡店不像他以往打工過的地方。

不算多也不算少每天都維持在平均的客流量，基本沒有預定單的早上，還算忙碌但完全可以顧及的中午，以及非常準時從未拖延下班的晚上，店面地址還在皇後區。

等等，提姆·德雷克他真的沒有在後背偷偷給這家店砸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