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笙笙,別難過了。」林水輕嘆一聲。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她,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著。其實,要是說起來,這譚家小公子也沒做錯什麼,只是自己這好友還沒有斷了這不該有的念想。
譚家是什麼?那可是近年來整個鎮子上最炙手可熱的人家。
那可是家族裡,有個進宮做了皇帝的小主的郎君。或許笙笙與那小公子幼時是有一段情,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正如那小公子說的,兩人現下是雲泥之別。
元笙笙看著漸行漸遠地譚家小公子的背影,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心臟,一頭霧水地問了林水,
「林水姐,他誰啊?」
「他,你也不記得了?」
林水訝然,自從一開始得知元笙笙失憶,不記得自己的時候,她還是難過了好一陣的。
怎麼說也是一起見過彼此穿開襠褲的情誼。
可現下,
她竟然連譚言都不記得了。
這屬實是件大事。
她忽然覺得忘記她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若說在這元笙笙前十六七年的光陰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是誰,其中一個是她家死去之前的老僕,另外一個一定就是這譚家小公子譚言了。
兩人自幼青梅竹馬,譚言比她大了幾個月,但笙笙還小的時候就成天追著他屁股後面跑。
不管是兩人上山摸鳥蛋,還是下河撈魚,她總會記得給譚言帶一份。
兩人之間的這段關係,別說整個此水頭村了,就連永合鎮都不少人知曉。
本來兩人的婚事可是板上釘釘的事。
但誰又能想到這譚家寄養的過來的表哥將這一切打破。
這好命的表哥,一次上山採藥,無意之中在後山救了一個女人後,這女人走了數日,村裡流言蜚語層出不窮,
說是兩人有了苟且,但女人將這表哥拋棄了。
更有很多村民說他不知檢點,要浸豬籠。
可這豬籠倒是沒等來,等來的是那女人搖身一變變成了本國的皇帝。
還說要收了那表哥做小主。
雖說這小主是宮裡侍君裡面品階最低的一個,但對於往上數三輩子都是庄稼人的譚家來說,也算是麻雀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家人也都託了這個哥哥的福分,搬去鎮子上成了大戶人家。
而譚言這朵小青梅自然而然也就變成了這高不可攀的凌霄花了。
她訝然,暗自和系統有了好一番感嘆:原身竟然還有這樣的一段過去,真的慘。
「林水姐,這本來是不記得的,但你這樣一說,我好想隱約有了些印象。」
「沒事的,笙笙,往後姐給你找最好瞧,最嬌軟的夫郎。」
林水對上笙笙的眼睛,說的認真。
.......
那倒是也沒有這個必要。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其實原身還在自己的身體里,如若不然,怎麼會出現這種鈍痛?
「宿主,沒有哦,你的這副身體確實是只有你一個靈魂。」系統說。
「那為什麼剛才胸口會那麼痛?」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也喜歡上了那個譚公子了呢?」
「沒有!絕對不可能,怎麼會呢。」
元笙笙趕緊否認三連,她可不想在這女尊國娶夫郎,雖然自己以龜速做著支線任務,爭取早日暫滿進度條。
這支線任務雖是慢了些,但好在時間還有半年,也並非希望全無。
只要能夠儘快將第一階段的季度條攢滿,自己就可以解鎖下一階段,繼續苟活下去。
「笙笙,你在同誰說話?」
林水走了過來,看了看周圍,空無一人,元笙笙面前只有一排排碼得整整齊齊的綉線。
「沒有沒有,林水姐你聽錯了。」笙笙矢口否認。
兩人本來想再在鎮子上逛逛,可讓這人一折騰,她們都沒了興緻,元笙笙隨意挑了幾種補全了顏色后,便回到了村子里。
如瀾顯然很喜歡這個蘭花膏,拿在手裡愛不釋手,當即兩人就你儂我儂,膩膩歪歪回房細細塗起葯來。
全然當元笙笙這個人不存在。
但她還不能走,她還等著蹭飯呢。
不會做飯·單身狗·元笙笙又流下了一把辛酸淚。
無所事事的她只好出了院子,蹲在池塘邊,細細地查看著自己的支線任務。
賺錢那一欄,她直接劃了過去,就靠著碼頭搬貨的那三瓜兩棗,就算從石器時代搬到現在,自己也湊不齊。
而賣纏花,絨花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劃到了瑣碎的支線小任務里,零零散散,有很多任務,其中雖然有黑色暫未解鎖的,但剩下的也夠她做很久。
有什麼去廟裡燒香,路邊折一枝花,給路過的流浪小貓喂吃食,替街邊小孩懲治糖葫蘆竊賊。
雖說這一個任務給的經驗值不多,但她還是做的勤勤懇懇。
一抬眼,就看見了尹清的身影,他走的極快,卻極為慌亂,跌跌撞撞的,眼看著險些能就要撞到牆角,可他不管不顧,還是一頭扎進了院子里。
「尹.....」
她名字都沒叫完,院子的門就一把手被關上了。
這是怎麼了?
他怎麼的見了自己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難道是昨日嚇到他了嗎?
無聊的她依舊蹲著身子,細細地琢磨著自己接下來的任務,不好意思進去打擾裡面兩人的溫存,也不好意思再去那位驚慌的『佳人』。
可她卻不知道僅僅幾步之隔的農家小院子里,是靠在門板上氣喘吁吁的尹清。
昨日,他劈柴的時候,能聽見她同沈家哥哥告別的聲音,之後她的腳步聲就停住了。
他心裡疑惑,接著停下動作,仔細聽著周圍的一切動靜,想確認一下她的安危。
可沒曾想,那腳步聲會朝著自己這邊逼近。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清透,讓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斧頭。
他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
沈家哥哥曾經跟他說過,有時候他的眼睛經常會不自覺的顫動,很是駭人。
所以他才半垂著眼帘,想遮掩住它。
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了,
只是莫名地不想嚇到她。
「照著些,別傷到了手。」溫柔的聲音響起,隨後一長柄燭燈被塞到了他的手裡。
照著些?
她,沒有發現自己眼盲的事情?
尹清也沒想到今日還能再碰見她,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的盲態,他察覺到她的存在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丟掉了盲杖,快步走進了院子。
好在,她並沒有發現。
但,
也沒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