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以……這一層是儲存物品的地方？我可以將東西儲存在這一層中？」

經過幾次實驗后，路懷天最終得出了結論。

戒指的第四層可以隨著他的意念裝入或拿出物品，什麼物品都可以。

那枚紅色的圓珠，就是他在無意識中放進來的。

但對於這枚紅珠，路懷天仍舊沒有什麼頭緒，他能夠感受到紅珠上似乎散發著一股力量，而這股力量正在吸引著他，讓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了渴望，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獲得這股力量。

感到現實時間應該快達到了清晨，路懷天依依不捨地從戒指空間中退出。

今日是進入覺醒之門的日子，可千萬不能遲到。

很快，他便先跟方拾和方澄進行了會合。

「連接器還有其他功能嗎？」一見面，路懷天便主動詢問道。

方澄和方拾疑惑地對視了一眼，誠實搖頭：「除了能夠錄像這種雞肋，就沒有別的功能了。」

路懷天：「沒試過用精神力探查？」

方拾笑了，「當然試過，連接器從五十年第一場穿越就有了，為了弄清它到底有什麼功能，前輩們都快要把連接器給砸穿了，還是什麼都沒發現。你也不需要操心。」

路懷天這才點了點頭，意識到自己戒指的與眾不同。

方澄見他無意識摸著戒指，好奇道：「怎麼了，你是發現戒指有什麼問題嗎？」

「嗯。」路懷天心不在焉道，「它太好看了。」

方澄：？

路懷天一臉認真：「我要努力做一個高雅的人，才配得上它尊貴的身份。」

方澄：？？？？

風祁老師您快來看看，您都把好好的孩子給忽悠瘸了！

*

調查組組長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倍兒精神的三小伙，正翹首以盼著他的到來。

那綠油油彷彿狼一般流露精光的眼神，讓調查組組長險些以為自己就是那塊被爭奪的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看來你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調查組組長挑了挑眉，「都做好準備了嗎？」

「當然。」方澄的聲音喊得比誰都要激動，反倒是將路懷天給比了下去。

「好。」調查組組長也不多說，他知道這群小夥子心裡都有數，「對了，覺醒之門是特殊的獎勵，另外還獎勵了你們一人五百點功勛點，這也代表著上層對你們的重視，好好努力吧。」

「真的？！」這一次，路懷天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當然，方澄和方拾在震驚后，也無比高興這意外之喜。

「剛好我的功勛點都花完了，這一波真的是及時雨啊。」路懷天美滋滋道。

調查組組長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都花完了？這才不到一周，你的五十點功勛都沒了？？」

「對啊。」路懷天真摯道，「餐廳的飯菜太好吃了，沒忍住。」

方拾無奈地扶額，忍不住解釋道：「他這個人沒什麼愛好就是愛吃，而食堂高等飯菜的功勛點又貴，所以……」

調查組組長抽了抽嘴角：「你還真敢花啊，這麼花下去，連這五百點功勛也遲早會沒了。」

「沒關係。」路懷天樂呵呵的，從來不為自己的未來而發愁，「像今天這樣，沒了可以再掙。」

調查組組長本想要反駁，但是他忽然覺得如果是路懷天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通關覺醒之門，會再次發放功勛點，而進入治安組后，每完成一個向死而生的任務，他都可以獲得大量功勛點，換句話說，功勛點確實能夠拿到手，就是需要拿命換。

對於路懷天的未來，調查組組長並不清楚，但他知道接下來的覺醒之門，將會成為路懷天人生轉折的關鍵。

事不宜遲，他也不再廢話，朝三人正色點頭道：「跟我來吧。」

前幾次出任務都是前往第九區的郊外，而這一次，調查組組長卻帶著他們往政治中心圈走，一路來到了區長所管轄的特殊地帶。

隨著一道嚴格把守的大門打開，每往前前進一陣就會有人出現檢查他們的證件，純黑色制服的巡查官到處可見，皆威風凜凜地巡邏著。

沒有人正眼瞧路懷天等人，就連調查組組長他們也沒有給什麼特殊的優待，大概在他們心中，只有覺醒者才能入眼。

等到最後越過一道硃紅色的大門，便有穿著黑色制服的女性前來迎接。

「我是巡查官341號，名字叫朱琴。」朱琴主動行了個禮，冷聲介紹道，「將由我帶你們進入覺醒之門。」

這前方就連調查組組長也無法進入，路懷天三人單獨留了下來，瞥著面前美人毫無表情的臉，有些訕訕。

方澄決定同樣自我介紹下打破這詭異的氣氛：「你好，我叫……」

「不需要。」然而朱琴卻直接打斷了，「你們還沒資格被我知曉名字。只有覺醒者才配與我說話。」

短短一句話，就看出了覺醒者對普通人的態度，方澄的話被堵回肚子里，心中升起些許不滿。

他發誓一定要成為覺醒者，讓這些人後悔今日的態度。

「走吧。」朱琴轉身朝裡面走，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你們進入覺醒之門后將會面對一系列恐懼，只有克服恐懼才能成功覺醒，有什麼問題嗎？」

「有問題。」即使面對她冷淡的態度，路懷天也絲毫沒有被影響，舉手發問。

朱琴似乎也是第一次遇見臉皮這麼厚的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說。」

「成為巡查官后就可以穿你身上的制服嗎！」路懷天興緻勃勃道，「我喜歡這件衣服！」

……

朱琴的腳步一頓，眼神中的冷意越發明顯，連旁邊的方澄方拾都下意識緊張起來，不得不為路懷天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路哥，面對這種女人還敢當面迎上去，厲害。

「不能。」朱琴雖然態度冷漠，卻沒有拒絕回答，「我是二等巡查官，你們將會從五等巡查官做起，胸前勳章的顏色不同。」

方澄方拾一怔，這才連忙去觀察她胸前的徽章，隱約回憶起街道上負責警戒的巡查官胸前徽章通常都是綠色的，而朱琴的徽章卻是橙色的。

「哦！」路懷天恍然大悟，「所以馬上我們的等級就會比你高了？」

「……」

朱琴的臉上終於呈現出顯而易見的古怪：「一等才是最高，五等是最低。」

她忍不住看向方澄：「他腦子有病？」

方澄真摯道：「他是天才，你要知道，天才和瘋子總在一念之間。」

朱琴越發狐疑，來來回回打量起路懷天，她決定先記住這個人的名字，畢竟她很想看看這位『天才』到底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嚇。

幾人最終停留在一間房間前，詭異的是，從大門往裡注視卻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一片，觀察不到內部。

路懷天恨不得將頭伸進去觀察，被朱琴忍無可忍地一把抓住領子，迅速道：「這就是覺醒之門，記住，你們會進入不同的幻境，即使幻境中出現彼此也是假的。當然，前提是你們還記得這是在考驗，準備好就進去吧。」

路懷天絲毫不在意被她提起的衣領，再一次舉手：「我……」

他的話還沒說，朱琴便倏地一扔，將他整個人都拋進了覺醒之門中。

等到路懷天的身影徹底消失，她像是清爽了不少一樣呼了口氣，扭頭看向傻了眼的方澄方拾：「你們也想讓我送你們進去？」

「……」就彷彿身後有成千個怪異追逐一般，方家兄弟倆迫不及待地跑進了覺醒之門。

試煉就此開始。

*

手持匕首的敵人隱藏在翠綠的密林中。

刀光時不時折射入眼眸，待到被晃花了眼之際，身側便猛然浮現一道黑影，與此同時，身上便會呈現出一道嶄新的刀口。

方澄喘著粗氣，握緊拳頭，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卻發現根本沒辦法捕捉到敵人的身影，只有傷勢在徒然增長。

他的哥哥方拾為了保護他，已經被敵人砍成了重傷，正奄奄一息倒在他身後，卻仍舊不肯休息。

望著傷痕纍纍的哥哥，方澄的眼眸逐漸濕潤。

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打倒敵人，否則的話，這一次他們真的會死在這裡。

……等等，這一次？

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襲上了方澄的大腦，精神力赫然一震，令他原本模模糊糊的記憶瞬間清明。

方澄倏地睜大了眼睛。

對了，他們陷入危機的時候，是被一個叫零的S級覺醒者給救了。

敵人也早就死了！

現在在他面前出現的只不過是幻境而已，並不是真的。

他在進行覺醒之門的考驗！

慶幸一閃而過，劫后逢生的喜悅讓方澄不禁鬆懈了幾秒，而也就是這幾秒，背後的方拾突然發出慘烈的悲慟聲，只見敵人再一次攻擊了方拾，在他身上留下極長的疤痕。

望著那流血不止的傷口，方澄心中咯噔一跳，險些呼吸不穩腿腳發軟，即使面前這人並不是真正的方拾，可是他有著方拾的形象，有著方拾的思維，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眼睜睜看著方拾受苦。

他要保護方拾，他要……保護哥哥！

這一刻，方澄的心猛然堅定起來，再一次將堅毅的目光對準了敵人。

守護的心情赫然爆發！

……

方拾那邊也有差不多一樣的經歷，他們二人都對那日的敵襲十分恐懼，覺醒之門忠實的再現出來。

然而當期待著自己恐懼之物的路懷天進入覺醒之門時，整個世界卻都蒼白了起來。

呈現在路懷天眼中的是蒼白的天花板，蒼白的牆壁，兩張病床分開放置在房間中，牆壁上掛著電子的鐘錶，除此之外，這間全白的房子里什麼都沒有，它一塵不染，它空洞寂靜。

只是一間簡簡單單的屋子，沒有怪異，沒有危險，但路懷天卻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本能的臉色發沉，不發一言環顧著四周。

雖然腦海中沒有記憶，雖然這裡什麼都沒有，但路懷天卻討厭這裡。

討厭發白的牆壁，討厭永無休止的電子鐘錶，討厭散發著消毒水氣息的病床。

這就是他的考驗嗎？

他本以為覺醒之門不可能找到他恐懼的東西，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覺醒之門成功了。

他討厭待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不過他在這裡仍舊抱有對外界的記憶，他想起方澄想起方拾，想起外面那個美麗充滿希望的世界，心情又不知不覺好了起來。

「可能我的恐懼還要晚一點才能到。」他自言自語道，「我再等等吧。」

他不客氣地躺在地上，頭腦中的思維不斷發散：「不知道方拾和方澄進度怎麼樣了，一起成為覺醒者就太好了，我喜歡與他們待在一起。」

「又有功勛點了，一會兒要買點什麼美食來犒勞自己呢。」

「也不知道下次回到現實是什麼時候，現在我就開始想念那裡的美食了。」

「咦，我的腦子裡怎麼全是吃的？」

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路懷天喃喃自語了一會兒，又開始無聊地在地面打滾：「好無聊，這間房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嗎？」

「我為什麼要被迫待在這種地方啊，我想出去了。」

「…………」

「……」

半晌，他無神的雙眼突然亮起，整個人都蹦了起來，興奮道：「對了，來想想一會兒該使用什麼覺醒能力好呢，畢竟真實的能力不能暴露，一旦暴露神秘人零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他又猝不及防地苦惱起來：「說起來我為什麼要給自己起零這個名字，當時沒有多想就用了，不是還有很多帥氣的名字嗎？」

「說起理由的話，可能就是腦子一抽。」話題跳躍性極強的路懷天給自己這樣一個解釋，爾後他又回歸到了能力的身上，「我需要一個隨時都能夠使用的能力，最好是遠程攻擊，這樣可以有效欺騙敵人以為我不擅長近戰。」

想起那名被近身後直接狗帶的敵人，他的眼底閃過狡黠的光，微微勾唇：「要是誤以為我不擅長近戰，那我可就佔了絕對的優勢。」

「那就水箭好了，反正戒指的花園裡有一條小河，我可以將水源從戒指中取出。」

路懷天連一秒的糾結都沒有，就這樣定下了。

事實上，土水火雷風，他現在能夠自由調動的，也是最合適的便是水了。

路懷天做決定的速度很快，但他並不是笨蛋，選擇的都是最優解。

「可是我能夠控制水變成弓箭的形狀嗎？」

他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經過多天的實驗，他發現他的能力本質就是想象，隨著想象就可以完全改變一件事物。但若是沒有統一特性的事物聯想起來會很困難，就像是將棉花糖變成石頭，現在的路懷天還很難做到。

那麼將原本的事物不改變本質，只改變形狀，不是更加簡單嗎？

路懷天有很大的自信，他直接做了個實驗，把戒指里的水源調動，並幻想變成一把弓箭的模樣。

隨著他的意念，一團水珠赫然懸空在他的掌心之中，隨後變換成一把通身透明的弓箭，即使是水，箭尖也異常鋒利，彷彿能夠輕易刺透皮膚。

路懷天心中一喜，剛想繼續完善攻擊的方法，結果面前突然一道白光閃過，他的腦中精神力一震，竟是被彈出了覺醒之門。

朱琴就在覺醒之門外百無聊賴地守護著，她一直在做這樣的工作，完全能夠明白這些挑戰者將會花費多長時間，最快的也得三個小時，最慢的幾乎能夠達到一天。

然而連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到，她就察覺到了熟悉的白光，驚愕扭頭之時，便正巧對上了路懷天茫然的雙眼。

「你……這麼快？！」連冰美人朱琴都不顧形象地驚呼了，「覺醒失敗了？」

也就只有這一種可能性了，否則在九死一生的幻境里，精神力爆發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啊。」路懷天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出來了，但還是下意識地凝聚了水弓，「成功了。」

「……」這一次，朱琴的下巴都要驚得掉下來了。

艹！戰法！

別人覺醒只是水球火球，怎麼到你這裡就變成戰法了，還是相當不錯的水弓戰法？！

別人覺醒都是三個小時打底起步狼狽出來，怎麼到你這裡就跟大白菜似的輕鬆通過了？？

這不對勁啊！

這一刻，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朱琴忽然想起了方澄那時的話語。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這就是跟瘋子有一線之隔的天才？

真正的天才難道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