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件事的善後工作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為了將那邊的電車爆炸案偽裝成和這邊的搶劫案毫無關係的樣子,他們留下了一個犯人,叫他在那邊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不出意外,現在這個犯人應該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
現在他們需要將這個犯人從警方那邊帶出來。
任務過程中桐野奏就一直當甩手掌柜,現在善後工作也不打算做。
琴酒吸了一口氣,聲音像是用牙縫裡擠出來一樣,「得其利,你不要太過分。」
桐野奏十分無辜地眨眨眼,還沒等他說話,一通電話打進了桐野奏的手機里打斷了兩個人。
桐野奏抬起手機示意琴酒,「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琴酒出色的眼力叫他清楚地看到了桐野奏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人:BOSS。
那位先生來的電話是不可能不接的。
被BOSS一打岔,琴酒一肚子沒有發出來的火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偏偏桐野奏的語氣非常禮貌,琴酒也沒辦法找借口發火。
琴酒暗罵一聲,憤憤地咬咬牙。
得其利是吧,我記住你了。
這邊,桐野奏走到一旁接通電話,一個老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得其利,是我。」
「BOSS!」桐野奏眨眨眼,語氣中帶著一絲小小的興奮。
現在和他對話可是黑衣組織的BOSS誒,好牛!
黑衣組織詳解上說,這位可是富可敵國的大富翁,而且非常神秘,就算是組織中也基本沒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不過你猜怎麼著,得其利就是基本沒有人的沒有人之一。
根據黑衣組織詳解里的描述,在得其利記憶中的BOSS是個非常和藹的老人,給他的感覺就和自己的爺爺一樣,得其利非常喜歡BOSS。
雖然桐野奏對這位黑衣組織的BOSS的了解僅僅停留在黑衣組織詳解上,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語調歡快,「有什麼事嗎BOSS?」
電話那頭的語氣跟著柔和下來,「你現在應該和琴酒在一起吧,有個任務想要拜託你。」
桐野奏回頭偷偷瞟了一眼身後點起煙的琴酒,點了點頭,「嗯,我現在和琴酒在一起,是什麼任務啊?」
只要不是叫他去做善後任務就行。桐野奏在心裡加了一句。
「我想拜託你這段時間幫我監視一下琴酒的動向。」
監視?桐野奏露出笑容,這個任務聽起來不錯。
「您不放心嗎?」
那個聲音笑了笑,「只是出於普通的戒備,就算是組織中的成員也不能完全信任,你知道的吧。」
桐野奏聞言倒是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這樣,畢竟這個組織里超級多卧底在。
「好,我知道了。」
「時間不用太長,你覺得他沒有問題就可以報告給我了。」
「好!」桐野奏認真地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桐野奏回到琴酒身邊。
琴酒吐出一口煙,斜著看向比他低了一個頭多的桐野奏,等著他說話。
然後他看到桐野奏露出笑容,說出了一個他做噩夢都不想聽到的話。
「BOSS說這段時間我們都要一起行動哦。」
琴酒的眉頭瞬間狠狠地皺了起來。
「是不是你搞錯了,為什麼非要我和你這種傢伙一起行動?」
「我也沒有辦法嘛,這是BOSS說的。」桐野奏一攤手。
琴酒沒有哪一天感覺自己的人生如此前途無光。
要他和得其利一起行動?開玩笑。
琴酒向來是個殺伐果斷的人,這次他也不例外,他轉頭拿起手機,「我去問一下BOSS。」
「你去問BOSS也會這麼說的。」桐野奏朝著琴酒不死心的背影揚聲開口。
琴酒理都沒理桐野奏。
桐野奏無所謂地聳聳肩,轉頭看向一旁一直安安靜靜充當背景板的伏特加。
黑衣組織詳解中說伏特加是琴酒的直屬下屬,一直跟在琴酒身邊,任勞任怨。
沒有什麼特點,就是車的開的很好。
想著和伏特加拉近關係或許可以多收穫一些琴酒的情報,桐野奏朝伏特加笑笑,「待在琴酒身邊辛苦你了。」
伏特加沒有想到桐野奏會突然和他搭話,頗有些受寵若驚地擺了擺手,「沒有的事,您也辛苦了。」
伏特加作為代號成員,多多少少對組織中的成員有一些了解,從他加入組織開始他就知道得其利的存在了,但是直到他獲得代號一段時間都沒有見過得其利本人,伏特加甚至一度懷疑得其利這個人是不是不存在或者已經老死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得其利是個這麼小的孩子,看起來也就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得其利為什麼會成為組織中的代號成員,但是伏特加從見桐野奏的第一面開始就對他的感官就非常好。
因為桐野奏長得太好看了,而且看起來像是那種學習很好的乖乖小孩,這成功地激發了一直很想有一個女兒的伏特加的父愛。
更不用說剛剛桐野奏主動地和他說辛苦了,這麼可愛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啊!
如果說叫伏特加給這個組織中的人的好感度排名,那現在的桐野奏絕對是僅此於琴酒的二號存在。
*
「我的天,我彷彿都看到伏特加的好感度條開始瘋狂上漲了。」
「伏特加把奏寶兒當成素未謀面的女兒了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為什麼是女兒啊。」
「奏寶兒很會啊,知道攻略正主之前要從他們身邊人下手,琴酒現在對奏寶兒好感度低沒關係,他這一下子攻略了伏特加,伏特加多給琴酒吹吹枕邊風,琴酒不就會對奏寶兒改觀了嗎。」
「哈哈哈哈哈枕邊風,好怪,再看一眼。」
文字飛快地刷了桐野奏的屏,不過桐野奏沒工夫細看,因為琴酒回來了。
得到確切回復的琴酒臉色並不太好,或者說現在他的眼神冰冷到可以殺人。
琴酒搞不懂,他真是搞不懂,為什麼BOSS執意要他和得其利一起行動。
他冷冷地甩了桐野奏一個眼刀,「事先說好,我們只是一起行動,我不負責照顧小孩。」
桐野奏倒是一點不怕,「我不需要。」
琴酒冷哼一聲,「最好是這樣。」
正巧基安蒂和科恩走回來,基安蒂抬手跟琴酒打了個招呼,「放好了,琴酒。」
琴酒看到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扯開不懷好意的笑容看向桐野奏,「既然BOSS讓我們一起行動,那善後工作你必須跟我一起去了,你說是吧。」
桐野奏:?是這樣的嗎?
琴酒扯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拉開車門,「那我們走吧,得其利。」
桐野奏看著琴酒保時捷356A的後座,陷入了沉默。
他怎麼覺得琴酒在報復他。
琴酒坐進副駕駛,搖下車窗看他,「別磨蹭了,你也不想跟BOSS彙報我們任務出問題的事情吧。」
聽到琴酒搬出BOSS,桐野奏撇撇嘴,不情不願地上車。
你最好也別讓我找到可以在BOSS面前告你狀的機會。
黑色的保時捷絕塵而去,桐野奏坐在車子的後座,一臉認真地攤開了自己的黑衣組織詳解。
他翻到後面的空白頁,一筆一劃地開始寫。
《琴酒觀察日誌》
一、琴酒是個很小氣很記仇的人。
桐野奏剛剛寫完,車子猛地一個急剎車。
桐野奏的身子因為慣力的作用向前倒去,他慌忙伸手扶住面前的椅背才穩住身子。
啊?發生什麼了?他寫琴酒的壞話被發現了?
桐野奏探頭向車子前面看過去,卻發現一個摩托車停在他們面前。
摩托車上的人摘掉頭盔,露出一頭燦爛的金色長發,朝著車內拋了一個飛吻。
「上午好。」
琴酒皺起眉,「貝爾摩德,你做什麼?」
貝爾摩德從摩托車上走下來,並不在意琴酒惡劣的態度,「我可是來特意提醒你們的,警方那邊好像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已經將爆炸案和搶劫案放在一起調查了。」
她說著,走到後面拉開車門,這一開就看到了坐在裡面的桐野奏。
貝爾摩德見到桐野奏的一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得其利!好久不見。」
桐野奏露出一個笑容,往裡面挪了挪給貝爾摩德騰了一個位置,「好久不見,苦艾酒。」
桐野奏知道貝爾摩德,他剛剛看完黑衣組織詳解里貝爾摩德那一頁。
黑衣組織詳解匯中說貝爾摩德精通易容術、變聲術,因此擅長潛入敵人內部收集重要情報,外在身份是美國著名女演員,並且因為習慣單獨行動,是組織里著名的「神秘主義者」。
貝爾摩德同樣是受到BOSS信任的人,可以隨意行動不和BOSS彙報,但是黑衣組織詳解中沒有提到貝爾摩德和BOSS的關係,桐野奏只知道她地位很高。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貝爾摩德是個大美女,並且出於某種原因非常喜歡得其利。
貝爾摩德十分親昵地湊到桐野奏身邊,看到他筆記本上的內容,咦了一聲。
桐野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筆記本沒有合上,上面琴酒觀察日誌的字大刺刺地擺在上面。
他啪的一下合上筆記本,而後用滿臉無辜的表情看向貝爾摩德,企圖矇混過關。
貝爾摩德被桐野奏的反應逗笑了,她十分體貼地拍了拍桐野奏的肩膀表示沒關係,而後毫不避諱地揚聲開口,語調里甚至還帶著一眼就能看穿的意有所指,「沒關係,我也這麼認為,有的人就是很小氣很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