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琴酒從車內後視鏡冷冷的瞥了一眼坐在後座的桐野奏和貝爾摩德,完全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
貝爾摩德見琴酒沒有反應,覺得無趣,便繼續和坐在她身邊的桐野奏搭話。
「說起來得其利你怎麼會和琴酒一起?」
「是BOSS的意思,BOSS說這段時間我要和琴酒一起行動。」桐野奏如實回答。
「這樣啊。」貝爾摩德摸了摸下巴。
作為和BOSS最親近的人之一,她知道桐野奏在BOSS那裡的地位,因此BOSS這樣做的用意她大概猜得到。
貝爾摩德藍色的眼眸落到坐在前面的琴酒身上。
多半是因為那件事情,BOSS開始懷疑琴酒了。
複雜的思緒在貝爾摩德眼中一閃而過,不過很快就被她隱藏到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湊到桐野奏身邊,裝作十分擔憂的樣子摸了摸桐野奏手感很好的棕色短髮,「怎麼辦啊?和那種冷酷無情小氣又記仇的人一起行動的話我們得其利肯定會被欺負的吧,好可憐。」
一直在副駕駛沉默不語的琴酒聽到這話狠狠皺起了眉,「喂。」
貝爾摩德絲毫沒有在乎琴酒帶著警告意味的話,繼續說道:「如果被欺負了記得和我說哦,我會幫你報仇的。」
琴酒回頭給了貝爾摩德一個眼刀,冷的彷彿可以結成冰錐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再說那種沒有用的話你就給我滾下去,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聳聳肩,朝著桐野奏吐了吐舌頭,「真兇。」
桐野奏十分認同地點點頭,「沒錯。」
琴酒嘖一聲,轉頭吩咐伏特加,「開快點。」
一個得其利就夠煩人了,現在還多了一個貝爾摩德,他一秒鐘都不想和這兩個傢伙多待。
伏特加很聽話地踩下油門,將車子的速度提高了一個檔。
電車站附近車來車往,黑色的保時捷356A停在這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電車站雖然還拉著警戒線,但是已經沒有多少警察留在這裡了,看樣子他們的人應該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
「既然你在這裡,打探情報這種事情就交給你沒問題吧,貝爾摩德。」琴酒偏頭對貝爾摩德開口。
「記得付給我報酬就好。」貝爾摩德沒推脫,將隨身帶著的手提箱打開,露出裡面齊全的易容道具。
桐野奏親眼看著貝爾摩德在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內從一個金髮碧眼的大美女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男人,等她換好警服,毅然就是一個普通警員的樣子。
貝爾摩德咳了幾聲,將自己的聲音也偽裝成了男聲,無論是誰在只看外表和聲音的情況下都不會看出任何破綻。
桐野奏驚奇的感嘆一聲。
「好厲害。」
「謝謝你的誇獎。」
貝爾摩德朝著桐野奏比了一個wink,而後帶好警帽,走下車朝著現場走過去。
桐野奏也不知道貝爾摩德和警員說了什麼,外面的警員沒有為難貝爾摩德,直接放她進了現場。
貝爾摩德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她回到車子里,乾脆利落地扯掉自己頭上的面具,將自己的金色長發披散開。
「打聽到了,那個人被押送到附近的一個警察署,馬上就會被轉移到警視廳。」
「也就是說現在人在警察署是嗎?」琴酒開口。
「是的。」貝爾摩德將套在外面的警服脫掉,「你打算怎麼辦?我們現在過去。」
「如果事情是你說的那樣的話,那在他們轉移的路上動手會比較簡單。」琴酒冷靜地開口,「重要的是他們轉移的時間。」
「不會太久,他們好像沒有在警察署直接審問的意識。」
琴酒點點頭,「那我們過去看看。」
伏特加將車停到不會引起警察署警覺的範圍之外,琴酒的目光緊盯在警察署來來往往的人員上。
不出一會,琴酒勾起笑容,「就是這裡。」
桐野奏聞言抬頭向前方看過去,「什麼?」
「我們的人確實被押到這裡來了。」琴酒指指警察署外面三三兩兩散落的人,「看那些傢伙。」
「那些是便衣警察吧。」桐野奏看向那些被琴酒指出來的人,這些人雖然都只是很平常的遍布在四周,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舉動,但是身為經受過訓練的警察的習慣騙不了人,從他們不經意間流露的小動作就能看出來,這些並不是普通民眾。
「沒錯。」琴酒指揮著伏特加繞到警察署後面。
為了不引人矚目,他們轉移犯人肯定會從警察署後面走。
不出琴酒所料,警察署後面部署了比前面還多的便衣,也就是說,事情的發展和琴酒預料的一模一樣。
那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等待轉移的車子出來。
琴酒坐在車內,眸光冷靜,像是潛伏在黑夜中的毒蛇,安靜地等待敵人露出破綻的瞬間將其置於死地。
那種最初桐野奏在琴酒身上感受到的黑暗氣息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桐野奏看向琴酒,忽然覺得很有趣。
琴酒絕對是一個頂尖的殺手,但是這樣的殺手為什麼會這麼忠心耿耿地為了組織賣命?
琴酒的判斷沒有錯,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天色漸晚,一輛警車從警察署後面開了出來。
等了一個小時的伏特加精神一震,「大哥,有車出來了。」
「嗯。」琴酒盯著那輛車,但卻沒有動作。
「大哥?」伏特加疑惑地開口。
「不,不是那輛。」琴酒搖搖頭,語氣十分篤定,「這輛車只是障眼法。」
伏特加疑惑地開口問道:「為什麼?」
琴酒指指外面的那些便衣,「看那些便衣,他們完全沒有放鬆警惕,不像是任務完成了的樣子,如果那輛車就是轉移車,那他們也應該散開了。」
桐野奏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他們很聰明,但也僅此而已。」琴酒勾起一個不屑的笑容,在他的注視下,僅僅十多分鐘之後,又一輛車從警察署開了出來。
「來了。」琴酒用下巴點了點正在駛出警察署的車子,「跟上他。」
「是,大哥。」伏特加踩下油門,掉頭跟上那輛車。
車子並沒有選擇直接開向警視廳,反而是在外面繞了幾圈,這樣做的目的可能是為了不引起懷疑,但是無疑給了琴酒動手的機會。
在車子來到一個荒僻的山路的時候,伏特加加大油門,從後面超過了眼前的車,並且猛地轉向,車身橫在了公路上。
突然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駕駛轉移車的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車輪和道路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司機看見著琴酒等人從車內走下來,臉上沒有驚慌的神色,他垂下頭,對著領子處的微型監聽器開口:「他們來了。」
「好,現在抓緊撤退。」
司機的耳機里傳來目暮十三的聲音,司機抬起頭,眼見著對面的琴酒舉起槍。
在琴酒扣下扳機的同一瞬間,他翻身一躍出了警車,同時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子彈打穿了車子的前擋風玻璃,與其同時,車子的前蓋冒出一團濃煙,緊接著火從前蓋升起來,瞬間就將車子點燃。
借著濃煙的遮擋,司機身手矯健地逃離了原地。
琴酒放下□□,皺著眉看向司機消失的方向,所有所思。
貝爾摩德走下車,繞到車子的後方將車門打開。
後面果不其然坐著他們要找的人。
那人看到有人來救他,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你們終於來了。」
貝爾摩德用槍將那人手上的手銬崩開,「走吧。」
琴酒見到人,卻沒有任何放鬆下來的意思。
他陰鬱的目光落到那人臉上,有看向火勢逐漸蔓延開的車子上。
不對勁。
「先上車。」琴酒偏偏頭,帶著那人坐上車。
伏特加驅車離開原地,琴酒沉吟一下,朝著桐野奏伸出手,「那個給我。」
桐野奏看了看琴酒所指的東西,正是他的黑衣組織詳解。
「你要這個幹嘛?」
「別廢話。」琴酒伸手一拽,直接將本子從桐野奏的手裡拽了出來。
「喂!」
琴酒打開本子,乾脆利落地從裡面撕下一頁,拿起筆在上面刷刷地寫下一句話。
「別說話,車裡可能會有監聽器。」
桐野奏皺皺鼻子,倒也沒再說話了。
琴酒將筆記本扔回給桐野奏,示意伏特加一直開車別扯,轉頭在紙上寫下「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的話遞給剛剛帶回來的人。
那人乖乖照做。
幾人將那人的衣服仔細搜查了一遍,最後在他的鞋底和內衣口袋中分別發現了監聽器和信號發射器。
琴酒捏著這兩個小東西,冷笑出聲。
果然。
琴酒用一塊布將監聽器小心地包裹起來,然後放到衣服口袋的深處,確保聲音不會被收進去,同時將信號發射器放回那人身上。
「這是什麼回事?」貝爾摩德開口問道。
「這傢伙應該是警方故意放回來的。他們特意安排了上押送轉移這一步,就是為了方便我們動手,從我們打探消息那一步就應該落入了他們的計劃中,他們故意放出消息,將我們引到警察署,同時怕我們懷疑,特意做了假目標,也就是最開始那輛車,為了確保我們可以劫到正確的車,還為我們放出了破綻,等如他們所願將我們的人接回來,他們早就在他身上放好的監聽器和信號發射器就可以發揮作用了。他們想利用這次機會打探我們的信息。」
「看來警方那邊有個很聰明的傢伙。」琴酒饒有興趣地開口,「不過,可惜,他雖然很聰明,但是也不過如此。」
*
「救命,琴爺還是這麼帥。」
「不愧是能憑一己之力帶著酒廠和紅方抗衡的人。」
「畢竟身邊不是笨蛋就是卧底,真是辛苦琴酒了。」
「酒廠的傳說:能幹的都是卧底。」
「忽然覺得烏丸懷疑琴酒不是沒有根據的了(什」
「我比較好奇琴酒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不止他們好奇,桐野奏也好奇,「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因為這件事的進展太順利了,這些破綻都過於一目了然,連兩輛車子出發的時間間距都好像照顧我們一樣縮短到十幾分鐘。」
琴酒啪的一聲點燃了煙,煙霧遮擋住琴酒一半的面容,「最重要的是那輛車,那個司機看到我們的瞬間就棄車而逃,反應的敏捷程度來看絕對不是普通人。同時我可以肯定我的子彈並沒有打中車子的發動機或者燃油箱,但是車子還是著火了,這都可以證明這一系列事情他們事先就設計好的。」
貝爾摩德雙手抱胸,對著這場的發展非常感興趣,「那你準備怎麼辦?」
「當然是將計就計。」琴酒勾起笑容,「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正好讓我看一看是誰在警方背後出謀劃策。」
「你是說放假消息給他們?」
「對,我打算在三天後為他們布置一個陷阱,就說,那時候有重要的交易接頭好了。」琴酒笑笑。
「三天後嗎?」桐野奏開口。
「對,到時候地點我會告訴你的。」
桐野奏搖搖頭,「不,我不去,三天之後是我的入學儀式,我沒空。」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