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婆

富婆

三人循著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往後推敲,總感覺疏漏了什麼,這中間缺了一環無法連接上。她們目前僅能夠確認妖界可能在蓄謀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到底是什麼事,尚無端倪。

「女君,到了該用膳的時候了。」流珠進來的時候無人察覺,她特意站在廊角出聲提醒。

商姒聞言,幾乎是下意識抬眸朝南晉望去,怎料還沒出聲對方就已經舉起兩隻手,坦言開口:「算了商姒,我中午約了畫秋一起,你知道的,若是爽了她的約那我接下來這段時間怕都不得安寧了。」

鄴都幾位鬼將同商姒不止於表面的君臣關係,在外,他們或稱對方一聲女君,可對內,親如兄妹。

「嗯,那你去吧。」許是已經想到了畫秋開始生氣的畫面,商姒唇角不知何時噙了一絲頗為無奈笑。

如此,能夠陪她用餐的就只剩一個人了。

陸時鳶並不意外地看到商姒眼神轉落到自己身上,她彎了下唇角:「那我留下來和你一起吃。」

對於這個世界的修仙者來說,如普通凡人一般三餐進食其實已經沒什麼必要,他們修天地之靈氣,朝夕吐納,早已脫離了這些俗物的束縛。

不過陸時鳶卻覺得吃飯屬於一種儀式感,特別是她骨子裡還保留著前世身為現代人的倔強。

陸時鳶只是疑惑,如她一般的底層仙門弟子都已經用不著一日三餐了,更何況是商姒他們這樣的存在。

只是這樣的困惑在見到那一桌的仙珍后,就沒有了。

嗯,普通人吃飯是吃飯,商姒這樣的天之嬌女吃飯是吃錢。

每一口下去都是上百靈石啊!!

然而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用餐的過程里,商姒也不忘關切地問候:「之前在長街上發生的事情我聽南晉說了,劍靈宗似乎有人受傷,傷勢如何?」

「沒什麼大礙,但可能要在鄴都久留一段時間休養好再走,」陸時鳶抽空答了一句,心思顯然不在那些事上,「剛好,每年一次的鄴都拍賣會過不久就要開了,他們也可以留下來看看熱鬧。」

商姒輕輕「嗯」了一聲,話題就此打住。

以往她總是一個人用飯,鮮少有人陪同一起,今日桌上多了個人倒讓她覺得恍惚。

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過了?

商姒吃東西十分斯文,陸時鳶發現她對於吃食這一塊挑得很,桌上很多菜幾乎是夾一點就不再動了。

性情古怪,就連口味也刁鑽。

反觀她自己,吃什麼都很香,也正因如此,連帶著對面原本沒什麼胃口的商姒看了都不免跟著多吃了點。

「你平日里吃東西都這麼……嗯,香嗎?」觀摩了一陣,商姒放下手中的筷箸斟酌言語開了口,眸中蘊藏幾分好奇。

她此刻心情好了些,說話的語氣也鬆快了不少。

倒沒什麼其它的意思,只是很驚訝陸時鳶會這麼喜歡她們鄴都的食物。

畢竟兩人雖對外是剛大婚完畢的親密一對,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聽了商姒如此委婉的表述,陸時鳶後知後覺開始不好意思,她坦言道:「嗯……劍靈宗是個小宗派,宗門有上百人要養,幾乎沒有多餘的靈石能去做別的事,平日里就算開伙也只是抓些野兔回來解解饞。」

不管是宗門弟子鑄靈器,買丹藥,亦或者是做些其它的事,動輒就需要大把靈石,像眼前這樣隨便一道便是價值幾百靈石的仙珍,那是陸時鳶做夢都不敢想的。

果然還是貧窮限制了她的想象!

劍靈宗並非沒有實力強橫的長老坐陣,可實力歸實力,並不妨礙他們窮啊!

一番話交流下來商姒也聽懂了,簡而言之就是條件有限。

再一聯想方才南晉送來的畫軸,裡頭詳細記錄了不久前長街上發生的種種。

自然,也有凌淵被劍靈宗人出言激怒緊接著就出手傷人的那一幕。

她清清楚楚看到陸時鳶從隨身空間里扔出一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練出的低階靈器抵擋攻勢。

簡直跟鬧著玩一般,碎了也不稀奇。

看來,她剛迎進門的這個君後手頭可能比較拮据呢。

不過幾息的功夫,商姒的想了很多事情。

而坐於對面的陸時鳶許是實在吃不下了,不得不戀戀不捨放下手裡的筷箸,搭在碗緣上。

這會兒她端坐著,又恢復到了方才用餐前的仙態飄飄的模樣,卻在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陸時鳶想,或許以後每到飯點自己都可以找個借口來商姒這邊轉轉,然後一起用餐。

正想著呢,忽然,商姒攤開掌心變戲法似的拿出一隻戒指推過來:「給你,拿著。」

小巧的靈戒外觀平平無奇,但是商姒能拿得出手的,就肯定不是普通貨色。

陸時鳶正欲開口問詢,商姒又說話了:「這些你且先用著,在鄴都城內應當足夠出門的日常花銷了。」

陸時鳶接過靈戒,分出部分神識往裡探了探,手忽然抖了抖,是激動的。

富婆啊!

她柳眉微蹙,眼神卻亮晶晶的:「這不好吧?」

欲迎還拒,這副模樣落到商姒眼裡,還以為她是真的不想要:「你不喜歡?」

「也是,裡頭的靈寶靈器是次了些,但也不打緊,等往後你的修為恢復了些,我再給你挑些好的替上,眼下就算給你高階靈寶你也驅使不動。」如畫的美人邊說邊蹙眉,看得出是對此番給出的東西實打實的不滿意。

末了,還要過陸時鳶身上的黑鐵令,重新留下一縷神識。

處處周全,事事體貼。

陸時鳶窮了兩世乍一下搖身一變背靠富婆,只覺得整個人飄忽忽的,腳下踩了棉花糖一般沒有真實感。

然而女子的下一句就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時鳶,往後在外遇到危險切莫再扔那種低階靈器了,」商姒朝她看來,眸中的眼神很是複雜,「性命要緊。」

言外之意,別太摳門。

「……」陸時鳶竟無言以對。

是她捨不得高階靈器嗎!

是她沒有這種東西啊!

在朝華殿陪著商姒又再坐了會兒,等到侍從進殿將桌上的剩餘的殘羹收走,流珠手裡捏著一本橙折匆匆走了進來。

「女君。」她看了一眼安坐一側的陸時鳶,沒有多說什麼。

但商姒卻精準地瞥見了她手中捏著的幾本橙折。

「又怎麼了?」一張含笑的臉上一秒還和風麗日,下一瞬已是風雨欲來,變得冷俏,清脆的鈴響再度傳來,叮叮相撞,大抵和商姒此刻的心情一樣亂糟糟的。

陸時鳶眼尖地發現商姒在伸手接過流珠手裡的密折之前,又小幅度地甩了下左手。

她不覺悄悄彎唇笑了笑。

一煩就喜歡甩手這個習慣,還真是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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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廢柴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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