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

誘惑

青年光滑細膩的脖頸瞬間被尖銳的刀鋒劃破,鮮紅的血液順著皮膚向下滴落,沒入草堆之中。

嗅到淡淡的血腥味,沈時瞳孔驟然收縮,興奮激動的咧開嘴角,笑容瘋狂。

仙的血原來是紅的……

握緊手中匕首,刀尖順著喉嚨慢慢向上,抵在凸起的喉結上。

只要用力,就能捅破他的命脈,到時候鮮紅的血就會彭的一聲爭先恐後湧出。

唇角笑容加深,握著短刀慢慢用力。

忽然,破廟內吹起一陣風,沈時迅速伸手擋住刮來的灰塵。

厭惡的皺了皺眉,抖去匕首上的髒東西。

垂頭望向草堆,瞧見躺在上面昏睡的仙,握著匕首的手猛地收緊、僵住,眸光閃爍。

天機頭上兜帽不知何時垂落,露出一張仙姿玉貌的臉來。

眉如遠山,唇似桃紅,額間一硃砂仙印,男生女相,比中都第一美人都要勝上許多。

沈時喉結上下滾動,像是被誘惑,收起匕首想要放過他。

「嘶……」刀尖不小心劃破指尖,鮮血直流,疼痛使得大腦瞬間清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雙眼漸漸眯起。

仙果然有蠱惑人心之能,怪不得先帝會丟下皇位追隨仙人而去,不過他可不是先帝。

歪頭擦去指肚上的血,重新抽出匕首,冷笑一聲,直直朝著青年命脈刺去。

天機睫毛輕顫,慢慢睜開雙眼,瞧見握著匕首朝他刺來的凡人,有些迷茫:「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時沒想到他會醒來,心思飛轉,握著匕首的手扭動,輕輕割開青年脖頸上斗篷系帶。

展顏一笑,溫和有禮的向他解釋:「剛才刮來一陣風,吹落了公子的披風,可能是睡覺不小心壓到,胸前的系帶勒住脖頸,我見公子呼吸困難便拿匕首割破帶子,只是力道有些重,弄傷了……」

天機聞言,眼神虛虛望向一旁,耳根后染上淡淡一層薄紅:「原來如此,多謝。」

輕抬下巴,手指拂過脖頸上的傷:「小傷而已,你不用自責。」

剛剛睡醒,天機遲緩的感覺自己好想忘了什麼事情,直到看見被壓在身下的斗篷,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似露出了白眸與仙印。

猛地抬頭望向身旁的凡人,在那雙漆黑的眼裡瞧見了此時自己的模樣。

慌亂扭頭,伸手捂住白眸:「我的眼睛,你——」

仰躺在草堆上的青年支起上半身,脖頸纖細修美,泛著白光,往下瘦弱的腰籠罩在一層細紗中。

染血的唇瓣紅艷艷的,半遮下更加引人注目。

沈時目光停頓在仙人腰上,眼神渙散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清明,笑意盈盈:「神仙都是似公子這般有趣嗎?」

天機迅速放下手,白眸驚訝的看向他:「你知道我的身份?」

沈時點頭,心下嗤笑青年愚蠢,不過小小試探便自曝身份,只是面上表情不變,同他解釋:「先輩曾見過仙人,留有仙人畫像,白眸、仙印,還有公子身上的仙衣,都與畫中之人相似。」

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且,公子昏睡前施法在周圍設下結界,施法過程忘記隱藏,這才讓我確定了公子的身份。」

說著忍不住輕聲感嘆:「原來世間真的有神仙,仙長可是什麼神仙?定會很多法術吧?人間話本里都說,神仙會騰雲駕霧,撒豆成兵,揮揮手就能打敗妖邪,這可是真的?」

天機臉頰微紅,失落搖頭:「我不過是一小仙,法力低微,不然也不能被派去邊境月老廟。」

沈時眼神暗了暗,握在刀柄上的手指抬起,輕輕敲點。

小仙?法力低微?

撇了匕首一眼,哼笑一聲鬆開了刀柄,小仙也算仙,能為他所用為何不用,不過既然決定留下這顆棋子,首先需要獲得他的信任。

「邊境?仙長說的可是宋國邊境?」沈時善意跳過話題,詢問起其它的來。

聽到凡人稱呼他為仙長,天機臉邊的紅稍稍加重,抿唇嗯了下,聲音有些輕:「是宋國邊境。」

沈時頓時雙眼明亮,不小心扯到身上傷口,疼的忍不住捂住腰腹,但依舊欣喜的說道:「沒想到竟與仙長——」

「你的傷流血了!」天機脫口而出,伸出手想要查看。

沈時眼中霎時殺意波動,陰狠的盯著那雙手,他最為厭惡別人觸碰他,若是在平常,定要狠狠將他的手砍掉喂狗!現在他還有用,便先放過他一回!

動作敏捷的側身躲開,觸及到青年臉上茫然不解的表情,反應迅速的轉換眼神,溫和有禮道:「仙長小心,我的身上都是血污,別弄髒了仙長的手。」

天機搖頭:「沒關係,你的傷看上去很嚴重,需要趕快治療。」

他的仙力經過休息已經恢復四分之一,療傷什麼的不在話下,只是臉上的鞭傷與脖頸上的燒傷,他無能為力。

劍指指尖飛快變化,在空中書寫法訣,掌心豎起,將法訣拍入凡人體內。

療傷的同時,他也加入了凈水決,可以洗去身上的血污。

沈時目光不由勾在翩然變換的指尖上,隨著掌心拍向自己,身體內騰然升起一股暖流,順著五臟六腑走遍全身。

灼燒疼痛的傷口漸漸癒合,清楚感覺到皮肉重新長出。

就連滿是血跡的衣服,也變的乾乾淨淨,只不過被鞭子抽破的地方依舊破爛。

天機劍指收起,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我修為不夠,法術低微,只能幫你治好身上的傷,臉上和脖頸上的疤痕需要仙藥才可祛除。」

沈時撩開衣擺重重跪在地上,雙手作揖,滿臉誠懇:「多謝仙長救命之恩,仙長不必自責,若沒有仙長,沈時早晚命喪黃泉,是仙長救了沈時的命,沈時願當牛做馬報答仙長。」

沈時低下頭,勾了勾唇角,抬起頭時臉上掛著真誠的笑容:「仙長一路前往邊境,需要有人照顧,仙長救了我的命,我願意與仙長一同前往。」

天機遲疑了下,沈時見狀立馬補充道:「況且我本來便是要去邊境的,可以給仙長帶路。」

天機確實不知道怎麼去邊境,他現在的仙力不足以支撐騰雲駕霧,只能靠腿腳走去,若是有人帶路,能少走彎路快上很多。

「那好吧,你我二人便一起去邊境。」說著,唇角笑容僵住,臉上血色迅速褪去,眼前發黑整個人朝著凡人跌去。

雙手用力抓緊胸口,巨疼使得他蜷縮成一團,下巴抵著凡人的肩膀,呼吸急促,吐息間夾雜著淡淡血腥氣。

「咳……」

喉嚨發癢,鮮血隨著咳嗽湧上,從唇角滴落,染紅了蒼白圓潤的下巴。

身上的織錦紗衣不知何時弄亂,鬆鬆散散掛在身上,露出手臂上的一抹白,在昏暗的破廟內像是泛著光。

沈時雙手死死握拳,眼神陰翳殘暴,狠狠閉上眼壓下周身殺氣。

感覺到打在脖頸上的熱氣,恨不得將肩膀上青年的腦袋砍掉,讓他再也無法呼吸。

厭惡的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暴戾陰狠的雙眸望進一塊玉色,臉上兇狠的表情僵住,大腦反應遲緩,兩手已然扶住青年肩膀,小心將他放在草堆上,「仙長!」

天機虛弱咳嗽,鬢邊的髮絲凌亂的壓在臉下,如墨的顏色越發顯得那張臉蒼白。

唇瓣微微張開,顫著聲音回他:「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沈時早在放下青年時就戴上了偽裝,聞言擔憂的說道:「那仙長快些休息,我就在旁邊守著。」

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沈時看去,發現草堆上的仙已經昏睡過去。

面無表情的從地上起來,掏出手帕,歪著頭仔仔細細將手擦乾淨,嫌棄的隨手丟到破廟外。

天光大亮。

天機被耀眼的日光曬醒,迷迷糊糊醒來,瞧見身上新的紅艷艷的披風,有些獃滯茫然。

「仙長醒了?」破廟外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沈時背光走入,近了才發現他身上換了一身衣服,昨日散亂的長發高高綰起,隱入網巾。

臉上的鞭傷,在昨日的醫治下,變成了疤痕,從眉間穿過眼沒入耳後。

天機仰頭看去,待看清那張臉后,出了神。

原來凡人,也會有如仙人般的容顏。

沈時見仙長看著他出神,以為是在疑惑身上的衣服從何而來,「昨日弄壞了仙長的披風,我便去街上買了一件新的,順便換掉了身上的衣服,仙長可喜歡?」

天機被沈時的聲音驚醒,臉上紅了淡淡一層,握住蓋在身上的披風穿戴,「謝謝,我很喜歡。」

只是越急手上越亂,他從未見過也從未穿過凡人的衣物,披風上的扣子竟是怎麼也扣不上。

手指抓著扣子,時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羞赧之下臉上越發的紅。

沈時見狀單膝跪在仙長面前,眼中盛著溫和暖意:「是我忘了,仙長沒穿過人間的衣物,還是我來幫仙長扣上吧。」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朝著青年胸前伸去,天機下意識繃緊脖頸,輕輕抬起下巴,睫毛輕顫虛望著跟前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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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仙君被騙下神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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