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書里,陸天雲從始至終也沒中過任何葯,倒是林白舒由於被各路反派炮灰多次加害,有著豐富的被下藥經驗。
所以現在這個發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他阻止了林白舒被下藥,所以產生了什麼奇怪的蝴蝶效應,導致中藥的人從林白舒變成了他?……
葯以飛一般的速度上了頭,陸天雲不僅越來越熱,腦子越來越發暈,還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瘋狂涌動。
好像下一秒就可以上天下地!
什麼情況?
難道給他下藥的人下的是1號專用藥?
他暴躁地在套房的大廳里走了幾步,突然想到說不定能用冷水緩解一下,又火速朝卧房去了。
剛一踏入卧房,立刻有一股幽香撲鼻而來。
幾縷淡煙從屋中一角一個古樸的香爐里裊裊升起。
是熏香。
卧室里之前有這個熏香嗎?
陸天雲腦中短暫地掠過這個問題。
但他立刻又將它跳過了。
當務之急是趕緊去沖冷水。
然而人一倒霉起來,走路都會摔倒。
陸天雲十萬火急地朝盥洗室趕,路過一張小矮桌的時候,竟然被桌腿絆了一下。
自從有記憶以來就再沒摔過跤的陸總,今天竟然第二次摔倒了。
只是這回他的前方沒有林白舒,也沒有其他任何肉墊。
陸天雲毫無懸念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雖然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他還是痛得不輕,趴在地上起不來。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浸得濕透了。
太難受了……
而且,熏香的那種味道在鼻端縈繞,彷彿也讓人愈發頭昏腦熱……
陸天雲索性翻了個身,直接仰躺在地板上。
他有些費勁地脫.掉西裝外套,隨便扔在一邊,又扯掉了領帶。
「滴——」
門口傳來突兀的一聲。
是刷房卡的聲音。
陸天雲頓時停住了伸向腰間皮帶的手。
門把手轉動,套房的大門打開。
陸天雲警惕地看著房門的方向。
腳步聲響起。
有人進了大門,正在穿過玄關。
面對著可能出現的危機,陸天雲剛才還昏昏沉沉的意識一下子就被刺激得清醒了不少。
他撐起身體,視線朝周圍一掃,從桌上抄起了個煙灰缸。
這時那個人已經快速經過客廳,進到了卧室。
他看見地上陸天雲,頓住腳步,似乎十分驚訝:「……陸哥?」
這是一個不該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
陸天雲皺眉,冷冷盯著他,同時假裝漫不經心地扯過剛才扔在一邊的外套,蓋住自己腰部以下。
宋思宇惶恐道:「對、對不起,我好像走錯房間了。」
……?
他這是在幹什麼?
陸天雲一陣迷惑,但臉上神色依然未變:「你怎麼進來的?」
「我……我也不知道,」宋思宇的目光一直粘在陸天雲身上,腳下不退反進,朝陸天雲靠近,「陸哥,你……怎麼了?怎麼在地上?」
陸天雲面不改色:「我一個人時習慣坐在地上。」
「……」宋思宇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來到陸天雲跟前,盯著他,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可是……你看上去臉好紅,還出了好多汗,好像在發燒。」
陸天雲冷靜地說:「我沒事,只是有點熱。你出去吧,把門關上。」
他現在只想獨自一人待著,不需要這個人在這裡。
可宋思宇卻反而蹲了下來,拉近了與陸天雲的距離。
開玩笑,他才不可能走。
自從他穿進了這本他熬夜看完的垃圾小說之後,他就一直在尋找和陸天雲發生些什麼的機會。
陸天雲是這本書里綜合條件最好的男人,也是這個世界中最粗的金大腿。
只要他能和這個男人過上一夜,懷上他的孩子,他相信他就一定能改變自己炮灰的命運。
而且,他看書的時候就覺得,林白舒這個人沒什麼閃光點,他不過是仗著自己的主角光環,才能獲得陸天雲的喜愛。可憐陸天雲一個好好的霸總,卻因為這種垃圾劇情的安排而被迫和他在一起,真慘!
所以現在他要是能和陸天雲成了,不僅可以避免自己的悲劇炮灰命運,還能讓陸天雲娶一個更匹配的人回家,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喜事,他又怎麼能放棄?
於是宋思宇更加專註地看向陸天雲,熏香那種獨特的氣味鑽入,他感到自己的臉因此變得高熱,頭腦也有些發昏,有點像喝多了的感覺,這讓他的膽子變得更大了:「不行,我不能走,你好像真的在發燒。」
他說著伸過手去,想摸陸天雲的額頭。
陸天雲選擇性潔癖發作,立刻避開了。
宋思宇一僵,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幾秒,只好默默收回去。
陸天雲這時已經煩躁得要爆炸了,語聲愈冷:「我真的沒事,你出去。」
宋思宇被他冷酷無情的臉色和語氣弄得眉頭一皺,但他當然不會就此退縮,他瞥見桌上的紙盒,便從裡面扯了張紙巾。
他拿著紙巾的手朝陸天雲靠近。
陸天雲再次躲開:「你做什麼?」
「我……給你擦擦汗。」宋思宇沒有再收回手。
不光是手,他整個人都朝陸天雲靠過來,另一隻手還突然攬住陸天雲的肩膀。
!
陸天雲感受到肩膀的溫度,鼻端還竄入了一股男士香水味。
根本無法接受的一種味道!
陸天雲的頭皮都快炸了,他條件反射般的猛地推開了宋思宇,然後飛快朝後挪開了一點,與他拉開距離。
宋思宇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呆了一下,才抬眼去看陸天雲。
當他的視線重新落在陸天雲身上,他再次呆住了。
陸天雲仍然坐在地上,只是他剛才蓋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掉了。
可以看出,他與平時有些不同。
宋思宇眼中突然迸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芒,臉也更紅了。
然後他又動了。
他越挫越勇似的再一次朝陸天雲靠近。
陸天雲眼看著他的舉動,趕緊抬手攔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你到底想幹什麼?」
宋思宇的臉已經紅透了,那雙眼睛里滿是詭異的迷離與嬌羞,有點像嗑了葯:「我只是在想……陸哥,或許我們可以做點什麼……!」
他說著,竟一把抓住了陸天雲的手,往自己身上帶,企圖用行動證明他們真的可以做點什麼。
!!!
陸天雲終於忍無可忍,一邊使勁掙開了手,一邊抄起剛才一直攥在另一隻手裡的煙灰缸向他砸了過去!
宋思宇始料未及,煙灰缸正中鼻子。
煙灰缸落下,宋思宇鼻子一片紅腫,鼻血瘋狂湧出,十分壯觀。
宋思宇被砸懵了。
陸天雲扶著桌子霍然站起。
他身形高大,宋思宇整個人一下子被籠罩在了他的陰影里。
陸天雲冷冷道:「我最後說一遍,不想死就滾。」
宋思宇只覺得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像海潮一樣壓了過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也讓他彷彿被潑了一桶冷水,剛才還有些迷糊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被煙灰缸砸到的鼻子還在火辣辣的疼。
鼻血也依然汩汩而下,滴落在他淺色的衣服上。
宋思宇的心臟一陣緊縮,求生欲陡然飆升。
什麼都沒有活著重要!
他於是掙扎著爬了起來:「我、我這就走……」
林白舒在宴會大廳的一角,結束了與熟人的最後交談,才返回住處。
他手裡拿著自己脫下的西裝外套,乘電梯上了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
剛一走出電梯來到走廊,他就看見一個男人從一扇房門裡踉踉蹌蹌地出來。
那人捂著臉,顯得狼狽而匆忙,彷彿房間里有洪水猛獸。
林白舒看了一眼房號,面色頓時不易察覺地一變。
這個房間號緊挨著他的房間,但他事先查過,這個房間里住的不就是……
宋思宇剛跑出來,就見林白舒站在不遠處。
宋思宇一下子怔住。
林白舒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雖然宋思宇捂住了自己半張臉,但他額上全是汗,臉明顯紅得不正常,而且透過他的指縫,還能看見他受傷的皮膚和流個不停的鼻血,鼻血淌到了淺色衣服上,乍一看很驚悚。
「這位先生,」林白舒試探著問,「你需要幫助嗎?」
宋思宇眼神躲閃,聲音悶悶的,似乎有點心虛:「不,沒什麼……」
他飛快地從林白舒身邊跑掉了。
林白舒沒理他,只走向了他剛才逃竄而出的房門。
門是半開著的,房中還亮著燈。
他剛來到房門前,裡面突然傳出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同時還有人摔在地上的撞擊聲,以及一聲悶哼。
看起來,裡面應該是真的有人需要幫助。
林白舒動作一頓,微微皺眉,然後便將房門完全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陸天雲趴倒在地,屈著右腿,一邊揉右膝蓋一邊喘著粗氣。
剛才他一直在用意志力強行保持清醒,假裝鎮定,可是等宋思宇一離去,就好像一直繃緊的弦一下子鬆了,他也就再撐不住了。
他又一次跌在了地上。
這回他不僅撞翻了桌子,還把自己的一條腿撞得疼痛不已。
他再次起不來了。
只是由於疼痛,他的意識倒是被拉回了一點。
這時腳步聲卻竟再次響起。
陸天雲第一反應是宋思宇去而復返,瞬間暴躁得想殺人。
可是他抬起眼皮,透過有些朦朧的視線,卻看見了一個比宋思宇更年輕,也更美貌得多的人。
但這也不是一個該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
除非……
陸天雲腿還是麻的,暫時起不來,只能勉強開口:「你……走錯房間了?……」
「……」林白舒快步來到他身邊,「你怎麼了?」
此時陸天雲滿身大汗,一張英俊的臉燒得通紅,呼吸急促,明顯不對勁。
林白舒湊近過來,看清他的模樣,眼神微變:「我先扶你起來吧?」
他說著抓住陸天雲的一條胳膊,橫在自己肩膀上,扶著他讓他架在自己身上。
陸天雲渾身一僵,本能地想掙脫。
然而對方的力氣竟有些大,他一下沒掙開。
但他立刻發現,對方身上有一種淺淡清爽的氣息。
他罕見地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有點喜歡。
他甚至還詭異地覺得和他挨在一起很舒服。
他原本很抵觸和別人有一些過於親密的身體接觸行為,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抵觸,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對象的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他的這種選擇性潔癖好像被治癒了。
於是他掛在對方身上,任由他扶拖著往床的方向走去。
之前陸天雲是趴在地上的,林白舒將他扶起來時,也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異常。
直到安頓著陸天雲坐下,林白舒才注意到他和平時有點不同,不禁怔了一下。
然後他忙鬆開手,想放開他。
但這時陸天雲已經徹底上頭了,紛亂的念頭洶湧得像洪流一樣衝擊著他,將理智沖得蕩然無存。
他只是發覺這個溫柔的美人要離他而去。
這可是他難得有點喜歡的人。
這怎麼行。
他立刻抓住了眼前人兩條手臂,又猛地一拉。
美人顯然沒有防備,被他拉得身體往前傾了一下。
陸天雲順勢把他抱住,又摟著他猛地一個翻身,直接把人按在床上,吻住了他柔軟的嘴唇。
美人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呆了,他瞪大了眼睛,身體有些僵硬,但是居然沒怎麼掙扎。
……果然是個又甜又軟的小可愛。
陸天雲已經一團漿糊的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個想法。
然而,當他十分不舍地結束了這個吻后,他竟看見對方之前還水一樣柔潤的眼睛里,現在似燃起了莫名的火焰。
然後,這個剛才還任由他為所欲為,看上去溫軟可愛的美人,快如雷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以匪夷所思的力氣擰著翻了個身,反被按在了下方。
陸天雲這才隱約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太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