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一起被抓
約莫一刻,顧雪瑤來到了雲府後門的不遠處,一路上都沒有任何異樣。.
後門的四周,都是一些無人的小院子,但無論是裡面還是外面皆灰暗一片。
今夜的天空,雲層厚密,將月光和星星的光芒都掩蓋了。
顧雪瑤遠遠地熄了燈,才又往後門處靠近了一些,臨近了躲在角落裡往後門那裡看了看,即便模糊,卻也能瞧見那後門是開著的。
沒多久,那處便顯出一絲光亮,那是有人提著燈籠站在那裡的原因。
是柴九嗎?
顧雪瑤不確定,往那處再走了幾步,越走近,那身影亦越清晰,修長而清雅。
顧雪瑤確定了是他,才大著膽子往那邊走。
柴九似乎亦發現了她,熟悉的她的身影從朦朧到清晰。
「柴公子。」顧雪瑤施禮。
「少夫人不必客氣。」柴九淡聲道。
顧雪瑤和柴九此時近在咫尺,卻一個在門裡面,一個在門外面。
顧雪瑤看著柴九身後的深巷,感受到了自由在向她招手。
柴九看著顧雪瑤,頭上綁著繃帶,忍不住打破了沉靜,關切的問道,「少夫人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磕著了。」顧雪瑤撒了個小謊,這件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她也不想讓關心自己的人擔心,即便柴九關心的事從前的顧雪瑤。
柴九聞言,瞧著顧雪瑤的目光越發愛憐,心中百感交集,心頭萬語千言,卻不知如何說出口,「少夫人…約柴九來做什麼?」
「我沒有約你啊。」顧雪瑤詫異,卻是說完便知道不妙,「中計了。」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未落,柴九便瞧見顧雪瑤身後,忽然冒出許多光亮,匆匆往這邊走。
一瞬間,柴九亦明白了,急道,「少夫人,快走。」
「哼哼,想走?」一個三十來歲的婆子哼哼著說道,「你們走得了嗎?」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晚了,他們是有備而來,即便是說了,也不會有人聽。
柴九知道若被抓,他和她都會萬劫不復。
柴九一把抓過顧雪瑤的手,便帶著她往門外跑。
顧雪瑤這是第二次踏出深府大院的門,卻是第一次覺得距離自由是那麼近。
顧雪瑤跟著柴九往巷子外頭跑,後面的僕從嬤嬤緊緊的追著,她知道,若被抓了,那她便會沒命,上一次替丫鬟說情,尚且丟過一次命了,這一次事情很顯然比以前的所有加起來還要嚴重。
但是,正如那嬤嬤所言,他們根本跑不掉,巷子口已經被另一批僕從所包圍。
柴九停下了步子,眸子深沉的可怕。
顧雪瑤亦停下步子,憤怒的看著前後被堵死的去路,她知道,這一次她在劫難逃。
「讓開!」她喝道,「不讓開的話,我便告你們個大不敬之罪。」
那些人哪裡會容她多說,
其中一個丫鬟說道,「少夫人和柴少爺在此幽會,被奴婢撞破,特讓嬤嬤來抓姦,豈料少夫人和柴公子欲私奔逃走。」
顧雪瑤一聽,就差沒氣暈過去,但她知道此刻再大吵大鬧亦沒有任何用處,這些人擺明了就是設計抓他們的,
但她亦不想就此任人栽贓,她恨恨的道,「你們不會得逞的。」
那為首的婆子不理會顧雪瑤,冷笑著說道,「少夫人,得罪了。」隨後她沖著僕從命令道,「來人,把少夫人和柴少爺押到柴房聽后發落。」
僕從們立即上前,將顧雪瑤和柴九押著去了柴房。
沒一會,整個雲府頓時也鬧騰了起來,
「少夫人和柴公子這對狗男女偷情。」
「少夫人平時看起來不起眼,那柴公子怎麼看的上?竟要與她私奔?」
「沒想到這樣八杆子打不著一瞥的兩人竟然有私情?怪不得那柴公子一直不願意娶親。」
雲府內的僕從議論紛紛。
雲老爺聽見外面的動靜,沖著外頭大聲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
這時,一僕從進來,「老爺,少夫人和柴公子私奔——」
雲老爺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少夫人和柴公子人呢?」
「被抓到柴房了。」僕從說道,「夫人已經稍人去請柴老爺了,讓您趕緊去大堂。」
雲老爺當即什麼也顧不得了,穿了衣裳便去了大堂。
此時此刻,雲府里,最安靜的莫過於柴房了。
顧雪瑤坐在柴房的角落裡,柴九坐在另一個角落。
從方才被關到這裡,已經有一會了,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雪瑤抱著膝蓋,下巴枕在膝蓋上,垂眸,「對不起。」她開口打破了這沉默,「是我連累了你。」
柴九雙手擱在膝蓋上,靠著牆壁,目光幽然的看著顧雪瑤,擔憂道,「我沒事,少夫人不必跟我道歉,不是你的錯。」
顧雪瑤聞言,抬眸瞧著他,「是呢,我有什麼錯?」
柴九安慰道,「他們有意陷害我們,跟錯沒錯無關。」
顧雪瑤自然明白,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皺眉,「可是,我們該怎麼辦呢?」
柴九早想過這問題了,「如果一會問起來,少夫人就說是我謊稱有急事朝你,將你騙來的。」
顧雪瑤聞言,微微一怔,柴九是想把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為的就是保全她,這份情是有多深,才能如此不顧惜自己的一切而只為了換她能夠安然,柴九事事都為著她,她覺得沒有人能夠在面對這樣的男子時不動心,她不知道柴九和原來的顧雪瑤有著怎樣的過去,卻知道這份情不屬於此刻的她。
「不要。」顧雪瑤搖搖頭,堅定的說道,「這樣會害了你。」
柴九聞言,微楞,然後他笑了,是淡笑。
一句話就可以讓你這樣開心嗎?顧雪瑤看著柴九,竟有些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是因為別人送了一封信給我,裡面沒有落款,只有裡面有一首你寫的詩,還有一張字條,讓我晚上子時的時候去後門。」顧雪瑤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後看向他,「你呢?」
「我只收到了字條,落款是你。」柴九說道。
顧雪瑤的字寫得不好,誰都可以模仿的很好,而且對象是柴九這樣一個,懷著對原來的顧雪瑤深深的思念的人,因此他沒察覺不足為奇。
顧雪瑤捏著額前的碎發,思索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
「你如何知道是我作的詩?」柴九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來,他已經決定了要把事情獨自攔下來,不希望她在為此煩惱,於是岔開話題道。
顧雪瑤回過神,肯定的道,「我認得你的字,你的字我記得最清楚。」
柴九聞言,淡笑,「是嗎?那那首詩你又知道是我作的?」
顧雪瑤點點頭,將那首詩念了出來,「清秋似佳人,深坐蹙峨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一朝便離別,空留一相思。再見愁斷腸,不知心繫誰。」
沒有落款,她也認得,那看了這首詩,她是否懂他?
柴九心思百轉,悠悠起身,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淡聲道,「這首詩是我前些天為你而作,你明白裡面所包含的意思嗎?」
顧雪瑤當然知道,只是見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卻開口道,「以前的我已經不存在了,如今的我不一樣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貪念這份不屬於她的感情,柴九愛的是以前的顧雪瑤,不是她,而她不知道她愛的人是誰,卻可以肯定的說,不是這個柴九,對於別人的感情,她向來不會覬覦。
柴九頓住步子,默然。
「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柴公子還是忘了顧雪瑤吧。」她說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