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嗶嗶嗶嗶嗶
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接下來的課上,虞珈雪居然真的認真乖乖聽講,再也沒鬧出任何動靜。
她全程目光集中在了玉光皓的身上,沒有半點偏移,就連周圍弟子都偶有些走神睏倦,然而虞珈雪卻半點沒有。
不說別人,光是玉光皓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得意,虛榮心更是得到了滿足。
尤其感受到虞珈雪的目光始終集中在自己面部以上位置時,玉光皓愈發滿心自得。
若她一直這樣乖巧下去,他倒也不是不能延遲一下那個計劃。
玉光皓目光垂涎地在虞珈雪的面容上轉了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髮絲,旋即帶著厭惡又輕蔑地一笑。
他想起了詢問遠在無上劍宗的玉臨安時,對方給出的關於虞珈雪的印象。
乖巧柔弱,毫無主見,宛如攀附在他人身上的菟絲花,只會無助又安靜地等待著他人宣判自己的命運。
哪怕在最後,虞珈雪表現出了與以往不同的性格,但那日的場面過於混亂,加之後來戒律堂和懲戒堂雙雙出事,大片大片的事情壓下來,更讓玉臨安惶恐不安。
潛意識中的驚慌,讓玉臨安選擇忘記了虞珈雪最後的乾脆利落,而只去記憶她最初的「美好」。
玉光皓也不是沒有疑問:「既然有弟子失蹤了,你們無上劍宗竟也不派人去尋覓么?」
玉臨安搖頭,眼神憂鬱:「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虞家也不甚在乎,誰又肯為她花這功夫呢?」
連懲戒堂都炸了,更無人在意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下落如何了。
玉光皓:「……」
道理是有的。
換做玉光皓,也絕不會在乎一個小弟子的死活。
然而說實話,儘管玉臨安的話語中邏輯無懈可擊,玉光皓卻總覺得對方口中的「虞雪」,和自己所見到的這位「虞珈雪」完全是兩個人。
玉光皓皺了皺眉,暫且將這點子不對勁拋之腦後。
從玉臨安口中,他知道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
據說葉家那位天之驕子不知發什麼瘋,說是誓死也要找出殺害他未婚妻的真兇,甚至一力閉關,不知道眼下如何了。
玉光皓眼珠子轉了轉。
倘若能將虞珈雪掌握在手中,再將她送至葉璟天身邊,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
畢竟葉家家大業大,綿延千年,秘籍珍寶暫且不論,光是歷代九幽真君留下的手札都足夠引人垂涎了。
作為上古鴻鵠一族的血脈,玉家竭力洗清自己身上屬於妖族的「污點」,更是四處聯姻想要在修仙界的世家中佔有一席之地,讓人們徹底遺忘他們的出身。
葉家貫來自恃身份,眼光極高,玉光皓找了許久也未曾能搭上線,沒想到現在上天就把機會送到了他面前。
得來全不費工夫。
抱著這樣莫名的心態,玉光皓上著課,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了詭異的笑容。
杜飄飄擔憂地看了眼虞珈雪,用手推了下旁邊的裴天溟,猶豫詢問:「你覺得,你的這位師兄是在笑什麼?」
裴天溟正因前排虞珈雪和沈雪燭兩人的互動而心酸不已,魂不守舍地答道:「不知道。」
他想了想,憶起當年雪姐對自家師父的靈魂拷問,隨口敷衍道:「可能是便秘吧。」
杜飄飄:「……啊?」
她遲疑地看了眼裴天溟。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裴天溟絲毫沒有領悟到杜飄飄此刻的心情,他完全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之中,說出口的話完全沒過腦子:「這種事情,應該會遺傳的吧,倒也——」正常?
不對啊!
裴天溟突然醒悟。
他也是破殤峰的人啊!
難道以後他也會——!
雙重暴擊之下,裴天溟愈發悲傷:「救命嗚嗚嗚嗚嗚——」
杜飄飄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你能不能別吵了啊啊啊——」
999看戲狂喜:[嘎嘎嘎裴天溟這邏輯也真是絕了桀桀桀桀桀——]
宣夜揚話本創作的靈感再次迸發:「噫嗚嗚噫嚶嚶嚶嚶嚶嚶——」
被周圍奇怪音調包圍的虞珈雪:「……?」
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她也會想要問出這個問題。
她的同門是不是都有什麼大病?
然而即便沐浴在這樣的干擾之上,虞珈雪也依舊昂首挺胸,巍然不動,目光牢牢的鎖定在了玉光皓的頭上。
見此,沈雪燭微微一笑,眼含欣慰。
很好,上進,知道輕重。
看出沈雪燭所想的999桀桀作笑:[小祖宗,我懷疑你身邊那位又想太多了。]
沈雪燭淡淡一眼掃過,999宛如被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盯上,頓時縮了回去。
直到課後。
幾人重新聚在了一起。
羅子文湊了過來,從杜飄飄打開的食盒中挑了塊百花酒釀糕,咬了一口后,含含糊糊地與眾人解釋了一下《入道羲和》事件的始末,最後總結道。
「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宣夜揚點頭,露出難得一見的沉穩:「我已經將此事告知杜師兄。」
杜雙瀟處事公平,為人沉穩,得到消息后不會聲張,而會在核實後上報淵如道君。
杜飄飄熟知自家兄長的個性,想了想,還是柳眉蹙起:「太慢了。」
她嘆了口氣:「下午的課,又是玉光皓來上。什麼畫心不畫心的,我看啊,都是虛的,他根本就是憋著壞呢。」
不得不說,杜飄飄說得很對。
淵如道君來得再快,也等不到下午。
除非杜雙瀟直接將事情連翻上報,在得到了淵如道君的同意后,直接告知了掌門。
可杜雙瀟處事向來穩重,除非是關於宗門的大事,這種毫無實據的猜測,杜飄飄打賭,對方絕不會直接向淵如道君開口。
裴天溟也被這氛圍帶入,不由發愁:「可是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我連找朝師姐告狀都做不到。」
朝無憂,破殤峰為數不多的正常人。
雖然也卷得可怕,但總體而言,裴天溟認為全峰上下,除去仙雞娘娘外,也只有這個師姐是最靠譜的了。
宣夜揚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
他提議道:「既然下午是畫心之課,不如我們羅列一下方才聽到的畫心之術的重點,再順便說一下自己想畫的東西,做好萬全的準備。」
玉光皓再如何,也不敢在靈光殿的課上弄虛作假。
宣夜揚沉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玉光皓再怎麼厲害,總也越不過掌門去,絕不可能在這玉弓峰的靈光殿上對我們動手!」
最後一句說得極有氣勢,龍傲天本色盡顯,頓時鼓舞起了在場所有人低落的心情。
杜飄飄率先響應,她回憶起課上內容,與自己課下所翻閱的峰中秘籍里的案例做了總結。
「畫心之術極為難成,所以在一開始練習之時,因以心中具體事物為準,風景之類虛無縹緲之物,則不應在最初選取。」
裴天溟緊隨其後,想起課上玉光皓那幾句含含糊糊的話,提煉出了重點。
「事物不因過大,我們如今剛剛築基不到的修為,無法承受過大的事物,會壓制識海。」
羅子文想了想,從峰中醫道之術方面給出了補充:「練習時,要注意手勢心境,不可急躁。一旦發現心境不穩,哪怕再如何,也快停下修習。」
宣夜揚回憶了一下玉光皓整節課的話,做出最後總結。
「選取之物固然重要,落筆著墨也不可少,儘力選大部分人常見之物。筆修之道,道無一致。如我們這樣的新弟子,可稍微取巧,畫些常見之物,即便不能成,也總能有個形態。」
「畫心因人之念力而成,越是信者眾多,越能成型。」
然而這話出口后,四人對視,卻依舊覺得少了什麼。
大概是因為——
四人齊齊望去。
沈雪燭側眸,用手拉了下虞珈雪的袖子,輕聲問道:「虞道友,你怎麼想的?」
沈雪燭覺得十分奇怪。
按理來說,遇上這樣的事,虞珈雪該是當仁不讓地開口,鬼點子一個接一個的頻出。
可現在,她非但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抬。
就連裴天溟一時間都沒去計較沈雪燭的動作,他有些擔心道:「雪姐,你還還好嗎?」
畢竟在這節勉強算得上是風平浪靜的課上,唯有虞珈雪是第一衝擊人了。
「我當然很好。」
沉寂的虞珈雪猛然抬起頭,彎起嘴角勾勒出了邪魅一笑:「各位,經過這一節課的觀察,我發現了一件大事!」
眾人彼此對視。
他們終於想起,虞珈雪在上節課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專註認真,盯著玉光皓聽了許久的課,想來現在是有了大發現?!
裴天溟不由驚喜:「雪姐!你發現了什麼?」
虞珈雪雙手撐住桌子,身體前傾,神神秘秘地沖他們招了招手。
幾人自然無有不從,就連沈雪燭都好奇地靠近了些。
「據我一節課的觀察……」
「玉光皓,他的頭髮一定是假的!」
眾人:「……?」
眾人:「!!!」
杜飄飄倒吸一涼氣,拉住了身邊人的袖子。
宣夜揚情不自禁道:「萬物生!」
裴天溟立即介面:「一種植物!」
羅子文更是雙眸放大,瞳孔地震:「鴨子還不長毛,這世上還有這等好事?」
看來他的《一鴨七吃》又可以更新了!
沈雪燭:「……?」
確認了。
沈雪燭冷靜地想到。
這屆弟子,是真的有點毛病。
總而言之,虞珈雪這一個爆炸性的消息,直接炸得所有人魂飛魄散,理智全無。
唯有沈雪燭,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忘提出質疑。
他道:「所以你上節課看了他一節課,就在想這個?」
虞珈雪理直氣壯:「不然呢?我這是抱著科學探索的心態,犧牲了自己的眼睛,這叫為科學獻身的偉大精神!」
沈雪燭:「……」
虧他還以為是她轉性了。
他委婉建議:「玉光皓人品不論,但方才的課確實沒有錯誤。」
虞珈雪眨了眨眼:「可是他說的那些我早就自己看過了啊。」
「再說了,若是還有不會的,不是還有你們嘛!」
聽見這話,宣夜揚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的cp沒有be。
宣夜揚不禁道:「我方才還以為,是綠姐你覺得玉光皓容貌不錯,才盯著他看……」
這話沒說完,虞珈雪和杜飄飄已經齊齊轉過頭。
杜飄飄搖搖頭:「宣夜揚,你侮辱誰呢?」
在杜飄飄心中,虞珈雪是世界第一好,玉光皓根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連給虞珈雪提鞋都不配,哪裡聽得下宣夜揚這話?
虞珈雪更是皺起一張臉:「就他?算不上。」
她要是想看帥的,看誰不行?
「傲天兄,對自己自信點。」虞珈雪語重心長道,「我要是想看帥的,看看你們,看看我祝師姐,不是都行?」
她說這話時,也沒忘記咬了口沈雪燭遞來的辟穀丹,順便比了個大拇指,順手給對方帶了個高帽:「更何況還有這麼好看的阿九道友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去看別人嘛!」
沈雪燭動作微頓,側眸望去。
裴天溟滿心嫉妒,發出了絮絮叨叨的聲音。
就連杜飄飄都忍不住多看了沈雪燭一眼。
沈雪燭下意識向兩人露出了挑釁的目光。
做完這一切后,再次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所作所為的沈雪燭:「……」
有些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衣袖下的手已經尷尬地攥緊。
趁著這會兒功夫,幾人再次交流了一下即將畫的事物,等虞珈雪爆出自想畫的東西,和她的計劃后,所有人再一次集體陷入沉默。
不是說這個計劃不行。
而是這個計劃……太刑了。
「往好處想。」
上課前,杜飄飄拍了拍雙目無神的裴天溟的肩膀,安慰道,「起碼這樣,虞六肯定立於不敗之地。」
裴天溟:「哈、哈哈、桀桀桀桀桀。」
999漂浮在上空,冷漠評價:[很好,又瘋了一個。]
課程初始,隨著熟悉的《入道羲和》傳來,玉光皓昂首挺胸地走入了室內。
他文縐縐地地開口:「諸位道友,這節課便要開始畫心……」
不對。
這一刻離得近了,沈雪燭聽得分明。
他對上虞珈雪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做了個口型「樂」。
虞珈雪迅速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這首《入道羲和》不對勁。
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表明自己知曉,手下更是飛速畫了起來。
玉光皓在室內轉了一圈,此刻慢吞吞地來到了虞珈雪的身邊。
他看著虞珈雪紙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輕蔑道:「這些東西,就是你的『心愛之物』?」
玉光皓順手抽出了虞珈雪的白紙,『哈』了一聲,語調輕慢地點評道:「看來此屆魁首的水平,也不怎麼樣啊。」
他承認,他在故意刺激虞珈雪。
因為他必須要知道,虞珈雪到底最在乎什麼!
虞珈雪挑起眉梢:「所以代教習今日是一定要看到我的心愛之物,才肯罷休了?」
玉光皓扯出了一個虛偽的笑:「本該如此。」
虞珈雪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嘆了口氣:「代教習,收手吧。」
「別以為你弄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我就會對你產生興趣,我告訴你,不會的。」
虞珈雪眼神憂鬱地看著那張白紙,慢吞吞道:「你,一點也不像他。」
嚯!
是瓜的芬芳!
早在玉光皓轉到虞珈雪身邊時,課室內許多弟子便或明或暗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此刻聽虞珈雪如此言語,更是激動不已。
被眾人明裡暗裡的目光打量,玉光皓噁心厭煩得好似要血液倒涌,恨不得直接剝光這群弟子的衣服,將他們扔到崖底,看他們嚇得兩股戰戰、痛哭流涕才能解心頭之恨。
然而他不能。
這是在玉弓峰的靈光殿,掌門羲和君所在之處。
無人敢造次。
玉光皓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有苦說不出。
往日里,永遠是他給旁人難堪,罰抄罰跪罰禁閉,更有甚者還可以有更多羞辱人的法子——弄哭幾個外門女弟子更是常有的事。
然而這一次,主次地位完全相反。
玉光皓硬是被虞珈雪的眼神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手一抖,白紙瞬間飄到了虞珈雪的桌上。
這口氣不上不下,玉光皓不好再去拿虞珈雪的紙,轉身要去看沈雪燭的。
就是此刻!
虞珈雪大聲道:「剛才那根本不是我心愛之物!代掌峰!你快快轉過頭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玉光皓豁然回首。
只聽一聲「桀桀桀桀桀」的長嘯,一個身形如虎,大臉通黃,渾身還遍布著奇怪紋路的東西被隔空投擲而來!
並且這東西還在投擲的過程中不斷變大,直至最後早已身形如巨虎!
「小——美——走——你——」
張牙舞爪的小美迎面而來!
耳旁伴隨著虞珈雪的嗓音,玉光皓瞳孔地震!
他有心想躲,卻發現不知是什麼東西纏繞住了他的腳踝,竟然禁錮住了他的靈力,讓他堂堂金丹期修士,此刻半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就是現在!
裴天溟用他畫出來的「無限金幣」壓住了玉光皓的雙腿;
杜飄飄畫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剪刀,此時直接岔開,牢牢定在了玉光皓腰部兩側;
宣夜揚和羅子文一起,一個用「傲」字,一個用《一鴨七吃》之書狠狠壓住了玉光皓的上半身!
再加上沈雪燭暗中相助,玉光皓壓根兒沒有反抗的機會!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中,虞珈雪先前花在白紙上的火柴人全部騰空而起,它們組隊跳到了玉光皓的頭上,直接掀翻了他的——
「頭蓋骨?!」
一弟子震撼失聲!
下一秒,他就被身側的師姐狠狠敲了下腦袋。
「你看清楚,那不是頭蓋骨!」那師姐同樣激動的呼吸急促,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是假髮!玉光皓帶的是假髮!」
此言一出,底下弟子再難壓抑心中憤憤。
誰沒被這玉光皓欺負過呢?便是沒有欺負過,也被他手底下那群見風使舵的追隨者欺負過。
哪怕自己是剛入門的小弟子,還被師姐師兄保護著,但他們同樣見過那些人對自家師姐師兄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誰心中還沒點氣性呢?
此刻有了機會,頓時極其了新弟子們的血性。
「嚯!平時裝得那樣仙氣飄飄,原來是個禿子!」
「可不是嘛!我說他為什麼上次要劃破我師姐的臉,原來是因為禿了,所以心理變態了啊!」
「我師兄也被他欺負過,不過是因為排在他前面想要去求葯,便被他身邊那群人拖下去打了一頓……」
「哈哈哈別難過,經此一役,我看他以後也別做人了!」
底下弟子的議論越來越大,更有幾位已經攥緊拳頭,看起來很想給玉光皓幾拳,只是迫於對方威懾不敢動手。
宣夜揚得了沈雪燭一個顏色,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道:「大家先安靜!」
見是最先出手的人,眾人還真就聽了他的話,安靜下來。
虞珈雪指使她的火柴人繼續在玉光皓身上拳打腳踢,順便將他頭頂剛長出來的頭髮拔了個一乾二淨,隨後,緩緩、緩緩地拉掉了自己頭上包著的鮫人錦。
死一般的寂靜。
一弟子瞠目結舌:「她、她、綠、她、發光、海草、掌門——」
宣夜揚極為淡然,早已有過經驗的他,這一次也能熟練的連詞成句了!
他道:「對,沒錯,她的頭髮是綠色的,像一株會發光的海草——咦,你剛才說得掌門是什麼意思?」
那弟子呆怔的搖搖頭:「我好像,看見掌門了。」
好像?
宣夜揚撓了撓頭,沒事吧?
不管了,也許是錯覺呢。
桀桀桀,人生得意須盡歡,此時爽了理他何干!
不等其餘弟子躍躍欲試,更多發問,只見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虞珈雪那一頭五顏六色的綠海草,豎了起來!
它,豎起來了!
綠是一道光,如此閃亮!
原先還緊攥著拳頭的幾人頓時鬆開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
好痛啊!
在這樣極致喧鬧又極度寂靜的環境中,虞珈雪大聲宣布:「這一屆『你畫我猜之誰的髮型最美觀』落下帷幕!魁首虞珈雪!落敗者,玉光皓!」
「根據規則,落敗者將從此失去吟唱《入道羲和》的權利,並失去他頭髮的控制權,一年不能佩戴假髮、不能將頭髮留長超過一尺!」
「現在,請大家——」
「……我沒有!」
地上被壓制的玉光皓氣急敗壞,他雙目猩紅,聲嘶力竭道:「我根本沒有答應過參加這個狗屁比——」
『嘭』的一聲,虞珈雪一拳下去,世界再次安靜。
她吹了吹自己的拳頭,再次對弟子們露出了微笑。
裴天溟立即會意,他張開雙臂,跳到了桌子上,大聲道:「桀桀桀桀桀——!」
「現在請大家為得勝者歡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