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公

叫老公

許雲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許雲霖,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剎那,他瞬間僵直了身體。

彷彿一下回到夢裡,他看不見許雲霖的臉,卻能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從高大的鐵門後面響起。

直到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面前,許雲秋還是沒能完全鼓起勇氣去看他的臉。

餐廳里光線朦朧,許雲秋垂眸,視線落在面前的一杯溫水上,餐桌下的手指緊緊抓著褲腿。

林多多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礙於她只是個外人,在此刻她沒有主動開口,降低身份。

許雲霖這個人她見過,但是不熟,聽說前兩年許家二老死後,他才開始進入許氏,這兩年許氏落寞,她可是知情的。

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東西,也進不了她林多多的眼。

不過許雲秋是怎麼回事,雖說在許家過得不好,但也不用這麼怕許雲霖吧,就好像許雲霖是來要他的命似的。

「為什麼不接哥哥電話?」許雲霖上前兩步,走到了許雲秋身邊,「知不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

許雲霖說到這兒,才注意到坐在許雲秋對面的林多多,他頓時收斂了情緒,眼裡的驚愕快速閃過,「林小姐?」

林多多這才點頭,「嗯,想不到在這裡遇到許少爺,不過公共場合禁止大聲喧嘩。」

「抱歉,你和我弟弟……」許雲霖有幾分猶疑,林家被沈家退婚的時候,林多多可是鬧過的,現在她怎麼和許雲秋在一起吃飯?

「吃個飯,」林多多沒有多說,反問他,「你是來陪趙小姐的吧?她人呢?」

「是,我們剛用完餐,」許雲霖在外人面前從來儒雅,這會兒看見許雲秋雖怒火中燒,但也只能繼續保持微笑,「她去洗手間了。「

「你們還沒吃吧?」許雲霖立刻給自己遞了個台階,「今天晚上我來買單。」

林多多笑他,「許少爺,真大方。」

許雲霖被林多多話里的嘲諷噎了一下,林家他暫時還不敢得罪,此時只能陪著笑臉,「我想和我弟弟說兩句,林小姐方便我打擾一下嗎?」

林多多不想介入他們許家的事兒,默不作聲地看向了許雲秋。

許雲秋自然是不願意的,但他也不想在林多多面前和許雲霖吵架。

他覺得自己該和對方說清楚,請他以後不要再單獨聯繫自己了。

許雲秋站起來,「我只跟你說五分鐘。」

兩人去了餐廳外頭的露天停車場,許雲霖深吸了口氣,才沒讓自己對許雲秋失控,「怎麼回事?為什麼最近不接我的電話?」

許雲秋抿唇,因為害怕,刻意和他保持了一米的距離,「不想接,就不接。」

「不想接?」許雲霖上前一步,聽到他的話有些不可置信,向來乖巧的許雲秋怎麼會這樣說話,從上次見面開始就這樣。

他心下一思量,還是忍住了,好聲好氣關懷備至,「你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擔心嗎?秋秋,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許雲秋跟著後退一步,「我以後不會再單獨跟你見面了,你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還是說你又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許雲霖見他在躲自己,眉目凝重,「雲秋,上次交給你的U盤,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許雲秋見他提起U盤的事,想著也確實該跟他說,便交代了一句,「U盤被沈鶴洲拿走了,我先走了,以後也不會再幫你做這種事。」

「你說什麼?被沈鶴洲拿走了?」許雲霖見他要走,徹底怒了,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你說得倒輕巧,許雲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被沈鶴洲拿走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許雲秋的力氣沒他大,使勁掙了掙卻沒掙開,「你放開我!」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說啊,我說了半年之後會帶你離開的,為什麼突然這樣?」許雲霖的耐心徹底在許雲秋的掙扎之間被消磨殆盡,他掐住許雲秋的後頸將人按在車上,「你究竟做對了什麼敢這樣和哥哥說話?」

「你是壞人!」

「我是壞人……」許雲霖傾身上前,扣住他的手在看見許雲秋脖子上的吻痕時鬆了一下,旋即扯開他的衣領,看到更多痕迹時許雲霖的清俊的臉面目猙獰,「你讓他碰你了?」

他咬牙切齒,眼紅得快滴出血來,「許雲秋!我說沒說過不準讓他碰你,被沈鶴洲碰過的髒東西我可不會要。」

許雲秋哪裡知道他會說這麼難聽的話,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奶奶,只有許雲霖待他最好。

即使知道許雲霖以後會害死自己,都沒有現在親耳聽到他說這種話更讓自己來得難過。

「你們早就把我賣給別人了,」許雲秋情緒激動,提高了音量,「你是騙子,你才臟。」

許雲霖愣了,隨即惱羞成怒,「你究竟從哪裡聽到的這種話?」

他鬆開了許雲秋,那些吻痕刺得他眼睛疼。

許雲霖對許雲秋有那種想法,他一直以為許雲秋也有,此時不僅是氣U盤的事,他甚至覺得自己被許雲秋這個傻子背叛了,頗有些破罐子破摔,在他耳邊輕聲道,「我說呢,是肚子里有他沈鶴洲的種了?怪不得不讓我碰,你還真是貞潔。」

許雲秋才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奇怪的話,得到了自由伸手就要打他,卻又被許雲霖拽住了手壓到車門上,「U盤的事情必須解決,聽到了沒有,趁沈鶴洲沒有動作之前就算是偷,也要偷回來。」

*

「U盤的事情必須解決,聽到了沒有,趁沈鶴洲沒有動作之前就算是偷,也要偷回來。」

……「好。」

嘈雜的音頻一卡頓,停在許雲秋說的那個「好」字,便結束了。

書房裡,沈鶴洲翻著手裡的照片和視頻,裡面許雲秋和許雲霖抱在一起,親密無間。

男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波瀾起伏的情緒,手心裡握著的手機,屏幕卻在那一瞬間暴出裂痕來。

許雲秋到家時,手臂被許雲霖折得還疼著。

要不是他當時聰明了一下,假裝答應許雲霖幫他偷東西,自己的手臂可能就要廢了。

許雲霖那個人就是這樣,總是打人巴掌給顆糖,雖然最後許雲霖又好聲好氣地和他說了什麼利弊,可許雲秋不想聽。

要換做以前,他肯定是信的,但現在,他不信了。

「雲秋回來了?」老管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他回來稍稍放心,「吃過了吧?」

許雲秋點頭,「嗯,吃過的。」

他四處張望,沒見到想見到的人,問,「沈鶴洲回來了嗎?」

「少爺早就回來了,在書房都有一會兒了,」老管家想起沈鶴洲回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想著兩人應該沒吵架,笑,「有什麼事情要找他?」

許雲秋搖頭,「就是想見看看他。」

老管家大喜,能從許雲秋嘴裡聽到這種話,真是不容易,看來兩人是要和好了,「挺好挺好。」

許雲秋回房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輕便的睡衣,就跑到書房去找沈鶴洲。

這兩天他來慣了,輕車熟路地走到書房門口,然後敲門,聽到沈鶴洲說進,他才推門。

今晚書房的光線很暗,男人沒有開主燈,氣氛有點怪又有點壓抑。

許雲秋站在書房門口往裡探了半個腦袋,確認沈鶴洲就坐在書桌後面,才輕手輕腳地進去。

「怎麼不開燈?」

沈鶴洲這才抬眸瞧他,「來做什麼?」

「沒做什麼,就是想來看看你。」許雲秋指了指書桌對面的小沙發,「我坐在那兒行嗎?不打擾你工作的。」

沈鶴洲沒再看他,語氣幽沉,「你倒是會給自己創造機會。」

「不然呢?」

沈鶴洲氣得額角一跳,「你可真是一點心思都不藏。」

「為什麼要藏?」許雲秋沒聽懂他說的什麼意思,心想著想跟老公和好,不得創造機會嘛,老公又不主動來找我。

兩人各自說各自的,倒也能接得上對方的話。

沒聽到他再說什麼,許雲秋自己找了個地坐下,室內昏暗,他又看不了書,只能獃獃坐在那裡偷偷盯著沈鶴洲瞧。

男人的五官立體,眉目深邃,那雙眼睛像是有與生俱來的威嚴,許雲秋以前沒發現,這樣的眼睛里,竟然好像也藏著濃稠的孤寂。

被這雙眼睛一盯,許雲秋的心跳恍然漏了一拍。

沈鶴洲從書桌後面站起,朝自己走過來。

許雲秋的偷看因被人發現,到此結束,他收回自己慌亂的目光,直到男人在昏暗的光線里在自己面前站定。

沈鶴洲問,「找什麼?」

許雲秋被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還沒來得及否定,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抱起,毫無預兆的吻鋪天蓋地。

今天的他很急,像是離開水裡很久的魚,在奮力吸著水裡的每一口氧氣。

許雲秋呼吸不了,仰著脖子躲避他的唇,男人的吻便追到了他露在空氣中細白的脖頸。

錯亂的呼吸分不清是誰的,許雲秋被困在沙發和男人之間,忽然有點害怕,今天的沈鶴洲好奇怪。

並不明亮的光線里,男人只有那雙眼睛和濕潤的唇泛著光,他像極了叢林里那隻發了狂的野獸,隨時要吃人。

潛意識告訴許雲秋,他現在要逃跑。

可許雲秋看到沈鶴洲那雙眼睛里那一點細微的彷彿被拋棄的可憐和落寞,又不忍心拒絕他。

許雲秋抵在他胸前的手輕輕推了他一下,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別這樣,你現在有點可怕……」

「可怕?」沈鶴洲用力抓住他拒絕自己的手,「我平日里就是對你太好了,才會讓你肆無忌憚地……」

「唔……」許雲秋被沈鶴洲抓住了手臂上的傷口,鈍痛襲來,一下激得他直打顫,反射奪眶而出的眼淚一下打斷沈鶴洲的吟唱,「嗚……」

是許雲秋第一次在他面前真的掉了眼淚。

沈鶴洲心一沉,竟然這麼討厭自己,討厭到哭出來。

他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略有無措的心疼,又煩躁地抱著他去開了燈,「你就這麼討厭我?」

「疼,手臂好疼……」許雲秋見人不凶了,才理直氣壯地控訴他,「老公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壞,我沒有做壞事……」

「手臂壞老……公疼……手臂……什麼?」

沈鶴洲的腦子這會兒有點轉不過彎來,舌頭直打結,一時不知道許雲秋的前半句話讓他更擔心,還是後半句對自己更有衝擊力。

許雲秋吸了吸鼻子,抬眸一瞧,眼前的沈鶴洲是紅到冒煙的面無表情版沈鶴洲。

「……」

「許雲秋,你叫我什麼?」

許雲秋:「我……」

沈鶴洲盯著他,已經掏出手機:嗶——正在錄音。

許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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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炮灰他是大佬掌心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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