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這一次招聘,霽川完全掌控了主動權。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麼人都要,他這一次要選擇一些更適合的魔族。
而且在招聘時,為了安撫魔心,灰灰也告訴所有人,「魔果每日都會上新,大家不要囤貨,在魔界囤貨可不是最佳選擇,想吃的時候,來我們這裡購買,買了立刻吃下最好。」
「別想著去搶哦,無論是我們的種植基地,還是這裡,魔尊都設置了禁制針法的,我們的魔果那麼便宜,為了搶到手得罪魔尊,可划不來呢。」
魔族原本是不會這麼聽勸的。
只是仇煞的名頭擺在頭上,大家不得不聽勸。
原本,只是萬魔宮和萬魔集市附近的魔族前來購買,但架不住魔界的人都愛八卦。
第二日,稍遠一些的地方,就有魔族趕來購買元陽魔果。
第三日,魔界更偏遠的地方,來了更多的魔族。
直至三日後,這消息傳到了仙界。
仙界前些日子已經有了一些傳言,聽聞山海劍派有一個弟子,竟然得知如何種植元陽果,且已經種植成功。
與魔界那些魔族不同的是,仙界的修者對山海劍派格外信任。
「聽聞山海劍派是與靈域仙坊合作。」
「那這消息定然屬實!」
「若是能夠大量供給元陽果,我們又何愁戰後身體修復緩慢,整日擔心魔界再次襲來。」
「是啊,只是不知是山海劍派的誰會這樣珍貴的種植方法,難不成是天上下來拯救我們的仙子?」
甚至有人提到:「若是我們能更快的恢復,不是可以打魔界個措手不及?」
「可是,這樣我們不是違背了誓言和契約嗎?」
「那算什麼,魔界的那些人會遵守契約嗎?若是他們也有元陽果相助,他們會老老實實在魔界待著?」
「也對,對魔界那些人,不能太有同情心,他們不值得我們對他們有半點的憐憫。」
甚至有些修者認為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已經開始計劃,想要在仙界恢復一定實力后,一舉攻擊魔界,除去後顧之憂。
岑遠與他師尊也考慮過攻擊魔界的可能性。
岑遠道:「若是我們山海劍派帶領大家攻打魔界,將魔尊和魔族剷除,我們山海劍派在仙界的地位,將無可取代。」
岑遠師尊道:「如今已經證實,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收穫元陽果,且我們之後可以種植更多,不出半年,山海劍派的實力就會成為整個仙界最強的存在,而仙界的修者們也可以早日恢復實力,確實是最好的機會。」
師徒兩人眼中都閃著光。
他們沒有一人提起魔界的霽川應當怎麼辦,好似他們已經將霽川遺忘。
然而,就在四十七天之際,眼看著元陽果已經變黃,開始染上點點金色,一個震動整個仙界的消息傳了出來。
「魔界竟然也有類同於元陽果的魔果存在!聽說叫元陽魔果,效果對於魔族來說,便如同元陽果之於我們修者!」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已經準備好再次攻向魔界,將整個魔界毀滅的修者們如何也想不到,魔界竟然也有同樣的機遇!
而且,他們還沒見到元陽果的影子,魔界卻已經開始售賣元陽魔果!
甚至有一個修者,通過某些關係,高價買回一顆凡品元陽魔果。
元陽魔果與元陽果像了九成。
只是元陽魔果金色更深,背光的地方是泛著暗金色的,且元陽魔果上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魔氣,看起來格外妖冶。
修者們無法淡定視之。
「怎麼會讓他們搶先了!」
「山海劍派的元陽魔果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售賣,價格如何,我們若是追趕不上魔界的步伐,等到那些魔族恢復過來,等到魔族恢復,他們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巨大的恐慌縈繞在仙界,化作壓力壓在了山海劍派。
然而,這對於岑遠來說卻是機會。
岑遠不相信魔界穿出來的那些話。
元陽魔果,那是什麼?或許只是巧合之下在魔界生長的一株元陽蔓結出來的果實,他不相信有人能與他一樣栽種元陽果。
他可是在幾百年之後,才得到的這個栽種秘方,而秘方記載,當初那個修者實驗出這個栽種方法,也是距今兩百年之後的事情,怎麼可能現在就有人會栽種呢。
且魔界那些人,哪裡有如他這般,願意踏實做事的人,他們都是貪得無厭,只想搶劫的傢伙,怎麼可能願意種地。
「師尊不要焦慮,這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且這次也是我們的機會。」
岑遠的師尊沉下氣,「此話怎講。」
岑遠道:「師尊,大家越是恐慌,越是想要元陽果,等我們的元陽果上市的時候,無論定價如何,他們都會願意花錢購買。」
岑遠師尊雙眸一亮,「確實,為師這就去聯繫靈域仙坊的少東家,和他商議提價事宜。」
與此同時,魔界的元陽果也在大豐收中。
都安仙坊的燕歸北再次來到魔界,帶來信息的同時,也要與霽川簽訂合約。
這一次,霽川的態度倒是和善了不少,甚至聽到消息后,對燕歸北說:「大當家,我覺得,我們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讓大家都以為元陽魔果是假的。」
燕歸北道:「你要打擊山海劍派?」
霽川說:「我不該嗎?我被他們送來了魔界,換取資源和仙界的安穩,可是如今元陽果出世,最需要的難道不是在魔界的我?我每日飽受魔氣侵蝕,若不是元陽果,我不知道會活得多狼狽。」
他又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會活得多痛苦。
他嘴角挑起玩味的笑意,「反正他們自己也需要這樣的宣傳不是,我們加把火把了。」
燕歸北點頭,「這倒是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靈域仙坊也應當又個重創了。」
正事聊完,原本燕歸北應當立刻去安排元陽果售賣的事,他的視線卻在霽川身後的都瀝身上掠過,「除此之外,倒是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與真人商議。」
霽川挑眉:幹啥,想把嘟嘟帶走啊?
燕歸北道:「我兩次前來魔界,發現萬魔宮並不如想象中繁華,且夫人居住的地方並不太舒適,為表誠意,我都安仙坊願出資出人,幫夫人將這小院修繕一番。」
霽川:「為表誠意?yue!」
燕歸北:「……」
其他人:「……」
霽川:「……不好意思,沒有噁心你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感覺一陣噁心反胃,說不定是……害喜了?」
霽川看向仇煞。
仇煞目光複雜落在霽川的肚子上,顯然不太懂害喜是什麼意思。
燕歸北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霽川說:「感謝燕少主的慷慨,你願意扶貧,我自然是接受的。」
就蹭著我們嘟嘟享一次福吧,不過嘟嘟是不可能給燕歸北的。
正事談完,仇煞用氣勢趕人,片刻,這屋內只剩下仇煞和霽川兩人。
仇煞站在離霽川一米之外的地方,背著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彷彿壓抑著什麼,「害喜是什麼?」
霽川這一次倒是不在玩笑,而是很正經的科普,「從某個(科學)角度來說,害喜就是母體對孩子的排斥。」
「孩子的存在,會讓母體感覺到危險,因為營養被搶奪了,內臟也會被擠壓,甚至會有各種其他的不良反應或者併發症,所以,母體為了保護自己,就會出現各種不良反應,比如,嘔吐,嗜睡,身體的不舒服或者疼痛。」
說到這裡,霽川感覺肚子一抽。
他甚至有種,這個孩子也聽懂了的錯覺。
他立刻繼續道:「但是,孕育者會因為愛,對孩子的愛,而承受這一切,她們願意為了孩子的成長而受委屈,她們甚至可以享受孕育的過程,享受與孩子之間逐漸產生的感情。」
「孩子將是母體用十個月時間,辛苦孕育而成,是我們做的心血和感情的全部灌注,是母愛的結晶。」
然而,霽川的話卻讓房間內的氣氛更加低沉。
仇煞甚至猛地衝上前來,面目猙獰帶著殺意,抬起右手掐在霽川的脖子上。
霽川心底一驚,下意識握住仇煞的手腕。
滾燙的掌心觸及冰冷的手腕,霽川才恍然,仇煞雖然掐著他的脖子,但根本沒有用力,他的手青筋乍現,甚至微微顫道,可是滔天力道卻沒有落在霽川的脖子上。
霽川只聽見他沙啞的聲音說:「不是這樣的。」
霽川恍然,「當然,並不是所有母親都是這樣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關係原本就是複雜的,只是我,期待著肚子里孩子的降臨,我已經開始愛著他了。」
仇煞甩開霽川的手,重新站直身體,雙手用力捏緊,背在背後,說出來的話剮心一般無情,「那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孩子最終的命運嗎?」
霽川心想,我怎麼會不知道,我一直在努力讓他可以存活。
但他卻不會這樣對仇煞說,他好似非常無力,嘆道:「我當然知道,我還是會在他存在的時候,盡我所能去愛他,當他需要為球球你付出生命時,我的心肯定是在你這個命中注定的丈夫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