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事實證明，禍不單行。

暴擊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接二連三出現的。

楚姜家裡也沒有什麼有門路的親戚或朋友，可以去打聽一下消息的真假，所以他只能把老師的反應，先當成紅色未知問號處理。

屬於能看到紅色的危險提示色，但問號可以短暫麻木自己不要深想，免得接下來小半年時間，總是時不時想起來這事。

畢竟禁止跨區招生這事，能讓旁觀者從各種角度論述公平和合理，但對於馬上就要中考的學生來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考高分的積極性受挫。

原本有個目標立在前面，知道只要衝過去，就有機會去選擇更好地學校，甚至拿著高分，可以去無壓力挑選高中。

管什麼外在刺激或者內驅力，這就是尖子生咬牙最後衝刺的動力。

分就是學生的命，有的時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現在禁止跨區招生，楚姜他們這個地方的高中又很普通，甚至可以說沒什麼存在感，考高考低突然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反正大家最後的選擇都是一樣的，中考分數考了個寂寞，簡直就是考場上臨時把卷子撕了，再直接關燈鎖門把窗戶堵死。

所有的改變都是需要緩衝時間的，可能過幾年，本地高中得到更好的生源，也能抓住機會崛起，從而形成良性循環。

但是，第一批被改變捲入的學生，往往就要承擔這種突變和不適應。

楚姜都懶得去爭論，到底什麼才是考試公平，反正他晚上回去的時候，連吃飯的胃口都不太好。

一小碗飯扒了半天，看的楚河英梅都懷疑，他是不是放學路上和同學吃什麼路邊攤，導致佔了胃口。

「對了，把明天的飯錢給你。」

提到路邊攤，夫妻倆突然想到楚姜手上沒錢，那等他們去市裡之後，楚姜要去自己解決午飯。

「嗯？什麼飯錢，明天不開店嗎？」

楚姜愣住，總覺得不妙的感覺又出現了。

「對，明天去市裡看看店面，你爸那個朋友一直幫我們問著，剛好問到一家。」英梅提到這個，眼睛都在笑，之前還沒有考慮好是租還是買，結果運氣挺好，直接遇到一個挺合適的買家。

之前也是做餐飲的，把店面照顧的很好，只是年紀大了，在外地的孩子實在不放心，要接老闆夫妻倆過去一起生活。

所以，老闆就準備年前把店面賣出去，挑個能愛惜一點的買家，把裡面的桌椅和其他東西都接下來。

楚河英梅也是夫妻搭檔開店，又同時做餐飲的，之前通過楚河朋友加了彼此聯繫方式，都覺得挺合適的。

明天就是去實地再看看，如果可以，乾脆就直接拿下。

能遇到合適的店面不容易，楚河英梅也可以提前考慮裝修之類的事情，不用非等到楚姜中考結束。

楚姜：「……」

他穩住了表情，也跟著英梅高興起來，「是嗎？那太好了，有照片嗎，明天拍個視頻發到家裡群里吧！」

「有人家之前拍的，看，后廚很大，還有個小倉庫和後院，價格也實惠。」

英梅拿著手機分享，已經想好哪裡要改動，哪裡可以保留了，這個店面離高中也近，甚至可以單獨開個賣簡餐的窗口，方便學生來打包。

「嗯，這個側面可以掛個小牌子，看得更清楚。」楚姜湊過去看了一下，發現這個店面積不小，周圍看著也挺熱鬧的，怪不得父母滿意。

「對吧，我們這次運氣真好，特別巧。」

英梅越看越滿意，時不時還和楚河聊幾句，楚姜順勢說自己要回去寫作業，就快速撤離了。

【你還好嗎？】

這真是懸浮框看到，都要搖頭的場面。

「不好。」楚姜把門關住，書包扔桌面上之後，把枕頭抱過來又掐又捏又揉。

懸浮框默默飄遠一點，為英勇獻身的枕頭致以敬意。

楚姜臉上沒有表情，邊發泄心裡的不滿邊放空想些什麼，扭頭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不到十分鐘才是寫作業的時間，那現在依然是發脾氣時間。

說不上是大吼大叫甚至砸東西發脾氣可怕，還是楚姜這種坐在床邊臉上都沒有表情，安靜不出聲，只是使勁找枕頭髮脾氣的樣子更可怕。

正在懸浮框準備安慰兩句的時候，楚姜突然把枕頭拍拍恢復原狀，然後沒事發生一樣放回去，自己坐到桌前拿出紙筆。

框總簡直倒吸一口氣，這種執行計劃狂魔到底多可怕，生氣不僅不耽誤，還準備提前開始今日計劃？

「禁止跨區招生八成是真的，說不定之前讓我覺得很不安的事情就是這個。」

楚姜還不至於那麼熱愛學習，他坐下來也不是為了看書的，而是想想有沒有破局的方法。

尤其是全家都在努力往前走，準備去市裡發展的時候，楚姜不允許自己掉鏈子。

「凡事都有例外，我想找一找除了走動關係之外，有沒有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試的方法。」砸錢或者有門路，也是解決問題的常用方法，楚姜人生前十幾年也不是活在真空，知道有些問題只是困住部分人的道理。

但那些都不適用楚家，他只能找找什麼自己也可以試試的方法。

比如說競賽生、特長生或者一些別的情況。

楚姜把明天的時間劃出來一部分，準備去校報刊室一趟，裡面有可以借用的電腦，能登一些需要學校賬號的網站，查一些往年招生政策或新聞。

「框總，我記得之前直播間刷出過一個專項兌換，裡面說的是30%的個人努力，30%的讀者優秀，再加上40%的認可和傳授意願對嗎？」

【是的。】

「實際上，限時兌換也是這樣對嗎？」楚姜覺得這個推斷沒錯，雖然現在只出現過一次廚藝相關的限時兌換，但是想想他從小就跟著家裡學，楚河也一直願意教，就能猜個差不多。

懸浮框沒有否定，算是默認了楚姜的推測。

【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

「做兩手準備，如果能想辦法去省重點，就繼續當品學兼優的高中生，如果去不了，就在普通高中多學東西，然後找其他路子出名掙錢，實在不行當主播也行，一次直播，賺兩份錢。」

楚姜這時候現實的不行，反正成績好考大學找工作路子走不通，他就換掉，考慮刷兌換增加技能然後把這些東西變現，退一萬步，去當主播也行。

反正能掙很多，成年人走到社會上總歸是要賺錢的，楚姜就當提前準備。

【……你應該還是在氣頭上吧？】

「沒有，如果不是為了考高中，誰愛學去學。」

果然，就是在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