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帕克博士，你來哥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莉莉緊張地坐在沙發上，對面是神色嚴肅的蝙蝠俠。她完全沒想到在送走了傑克之後，蝙蝠俠就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背後跟著同樣剛離開沒多久的小羅賓。

莉莉被突然出現的黑暗騎士嚇了一跳，反應了好一會才理解蝙蝠俠的意思。

不過她只是因為工作需要才會出現在哥譚的，為什麼會被蝙蝠俠關注？是這個實驗有什麼問題嗎？莉莉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只是來哥譚工作，」帕克博士乖乖坐好，努力配合執法：「是我的朋友克拉倫斯·格倫博士邀請我加入實驗——一個針對外星生命的研究。我保證，這個實驗是合法的，格倫博士在外星生命領域是權威！他已經在這個領域工作很久了！」

這一點布魯斯當然知道，只是他現在穿的是蝙蝠俠的馬甲，需要裝作對莉莉·帕克不熟——最好能讓她說些火柴馬龍和布魯斯·韋恩都不可能知道的消息。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雖然他知道克拉倫斯·格倫十分有問題，但這件事顯然不能告訴莉莉·帕克，帕克博士的臉上可藏不住秘密。

「說說你們的實驗內容。」蝙蝠俠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是每個哥譚反派的噩夢。不過莉莉不覺得有什麼可怕的。對守法又膽小的莉莉來說，蝙蝠俠顯然是值得信任的大好人，她只需要擔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被牽扯進麻煩里了。

這些麻煩對科研人員來說其實挺常見，就連謝爾頓都曾經因為想要購買鈾製造原子彈而被FBI找上門過。她曾經也和這些官方部門打過交道，只是從來沒有被超級英雄直接找上門。

但這次找上門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蝙蝠俠，莉莉把最近的研究結果在腦海里轉了一圈兒，有些擔心：「是實驗有什麼問題嗎？霍金斯科技在太空發現了一種神秘的外星生物，實驗的方向和內容我不能透露。但是目前看得出來，這種生物並不具備強大的攻擊能力，也不具備傳染力。」這種生物通過分裂進行繁衍的能力確實有些麻煩。不過這兩天他們的實驗進度往前推動了一大截，因為莉莉找到了一種特殊磁場可以捕捉這種生物，並遏制它們的分裂。

難道蝙蝠俠是擔心這種生物逃出實驗室？

「那種生物的分裂能力和難以被捕捉的特性有些麻煩，但我們已經想辦法解決，並不會讓它逃逸。更多的我不能再說了，是這種生物的來源有問題嗎？」也許是被正義聯盟記載的生物？聽說來自歐阿星的綠燈俠比地球人的知識更豐富。

布魯斯否定了莉莉的猜測，他不希望明天莉莉·帕克把蝙蝠俠關注到這件事的消息透露給克拉倫斯·格倫：「只是對建立在哥譚的生物實驗室進行簡單調查而已，這裡的每一間實驗室都會被關注。」這個理由足以敷衍不喜歡在這些事上深思的帕克博士。

聞言，莉莉的心放下一半。

另一半的擔憂是沒有百分之百不會出問題的實驗，他們對那種生物的研究仍舊不夠透徹，它存在逃離實驗室的可能。

布魯斯顯然也知道這種可能，但他臨時決定用蝙蝠俠的身份出現在莉莉面前，可不是只想讓帕克·博士知道她的實驗正在被蝙蝠俠關注。

正好羅賓的小老鼠給了他上門的合適理由，他還需要確定一些和電氣鼠相關的事——蝙蝠洞那隻被他關起來的小老鼠已經轉移去其他安全屋，他想找個理由還給莉莉·帕克，並把布魯斯·韋恩從這件事里摘出去。

「你送給羅賓的小道具，」蝙蝠俠冷著臉，看了一眼羅賓，說道：「十分感謝，但他並不需要。」

蝙蝠俠示意達米安將這個小東西還給莉莉。

這些能讓人追蹤到特殊道具，最好還是不要出現在羅賓身上，就算莉莉·帕克是好心，但『能被人追蹤』這個事實本身就意味著危險。

莉莉瞬間瞪大眼睛：「但……但是這個可以保護羅賓！」莉莉沒有考慮太多，她不太理解蝙蝠俠為什麼要拒絕這個禮物，她只是希望少年超級英雄的生命安全多幾分保證而已。

達米安也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這已經是他的蝙蝠鼠了！

莉莉準備爭辯一下：「你讓這麼小的孩子和你一起當超級英雄……」真的很過分！小孩子自己的判斷能力又不強，想當英雄的想法很好，但容易走上歧路。不過，在蝙蝠俠面無表情的注視下，莉莉有點說不下去。

或許當超級英雄或許也是羅賓自己的願望，但是蝙蝠俠至少也應該限制孩子的睡覺時間吧？現在已經是凌晨了，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真的不會睡眠不足嗎？

莉莉的聲音越來越低，她不太想讓自己顯得十分多管閑事，畢竟這是蝙蝠俠和羅賓自己的事情，她又不了解兩人之間的故事。

不過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這個只是一個小道具，是防彈的，如果從高空墜落也有很好的保護作用，我給你演示一下！」

說完，莉莉拿過蔫噠噠的小老鼠，揪了一下尾巴。小老鼠沒有精神地看了莉莉一眼，然後委屈地吱吱一聲。特殊材料薄膜迅速發生變形，覆蓋上莉莉的身體，然後在3秒內膨脹成保護層。

莉莉瞬間變成胖莉莉。

透明的輪胎狀防震充氣裝置緊緊包裹著莉莉的身體，從脖子到腳腕，嚴絲合縫。莉莉像只蠶寶寶一樣被裹在最中間，動彈不得。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電氣鼠寶寶可以救下高空墜落的人，這樣的緩衝裝置就是一個隨身氣墊床，高功能材料保證緩衝層的外表不會被輕易劃破，就算是降落在樹林里也完全沒有問題。

除了一個小麻煩——莉莉現在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多年不鍛煉的菜雞平衡能力。

可憐的帕克博士同時也忘記了自己正站在沙發旁邊，突然膨脹的體積把她從沙發附近彈了出來，莉莉像個皮球一樣在地板上滾了一圈，然後被不同的傢具彈得暈頭轉向。

茶几上的杯子和餅乾眼看著馬上就要和地面親密接觸，最後被眼疾手快的羅賓一把扶住。

蝙蝠俠同時也彎下腰，按住被迫四處滾動的莉莉。

「……真蠢。」達米安扭過頭，雖然這個功能關鍵時刻也許可以保命，但他絕對不想用到！

「需要幫忙嗎？」暈乎乎的莉莉感覺蝙蝠俠的聲音透著一股無奈。

看樣子帕克博士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鑽出來的，蝙蝠俠在考慮該用一個怎樣的姿勢把莉莉從這一坨透明充氣裝置里拔|出來。

「不……不用！我的設計不可能有缺陷，我只是還沒摸到按鈕而已！」莉莉的聲音悶悶的，因為側躺在地上腦袋懸空的緣故，她軟乎乎的小捲毛糊了自己一臉。

莉莉『呸呸』兩聲把不小心吃進嘴裡的頭髮吐出來，然後終於摸到了位於緩衝層內側的按鈕。

特殊材料的中空結構慢慢癟下去，小老鼠重新變回蔫噠噠的樣子回到莉莉手中，死活不肯再動一下。

蝙蝠俠猶豫了一下，對著躺在地上尷尬捂臉的莉莉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