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宇智波斑扶額。

孩子？什麼孩子？男孩女孩？今年幾歲了？有多高？穿的什麼衣服？長相有沒有讓人過目不忘的地方？

滿臉溝壑的店家笑眯眯。

「見過。」

「太好了！那孩子是我弟弟，平時老是板著臉，一點也……」

只見老人慢悠悠拉開貨櫃，語氣甚至比對待親孫子還要親切：「只是老頭子記性差，怕是要好好想想。」話頭一轉，悠悠嘆了口氣：「唉，這年頭生意難做，老頭我也沒什麼本事，一個人孤零零守著這間老店，連日常生計也難以維繫……」

「誒——這樣嗎……」柱間面露不忍，當即掏出錢袋。

宇智波斑看了看自家退休長老，又看了看啥都沒打聽到就準備把身家交出去的柱間。

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小夥伴落入狡猾成年人的陷阱呢？！

然而，老人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門口托著帘子一臉不忍的宇智波斑。

眼神明晃晃寫著——

你和這個小忍者認識？

縱然柱間在進城前，頗為小心地取下了畫有千手族徽的護額。但經驗老道的宇智波長老，還是一眼看穿了他的忍者身份。

——很簡單，柱間年紀小，身上的查克拉不能完全藏住。

宇智波斑怎麼做呢？

「真是個善良的後生，老頭子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這個能治療百病、疏通氣血、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春綠草你看怎麼樣……」

春綠？蠢驢吧。宇智波斑暗自腹誹。

「噢噢！真是好東西啊！」

「還有這個——既能止小孩夜啼，又能吸引敵人注意的鞀；可以承受一次致命傷害的雲蘿絲……這個可不能錯過：能夠抵禦超級激光的絕版眼鏡！」

「喲西！那都給我包起來吧！」

宇智波斑沉默了。

即便吹得天花亂墜，但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些東西只是蒲公英草、撥浪鼓、發繩、以及墨鏡的事實啊喂！！

眼睜睜看著柱間買了一大堆陳舊落灰、一看就是賣不出去但花了高於市場價一倍才買到的垃圾，宇智波斑的良心隱隱受到了譴責。

但他不能出言提醒。

他早就知道，柱間並不是什麼居住在南賀川附近、尋常人家的孩子。原因無它，根本不會有人在兩大忍族之間唯一相通的道路附近定居。

不然早就被波及得家破人亡了。

家裡的大人怎麼會放心讓他獨自外出？

要是暴露他和柱間的關係……這個小鎮半數人員均和宇智波沾親帶故，柱間以及他的弟弟，恐怕會葬身於此。

宇智波斑：再深思下去就不禮貌了。

柱間抱著一大摞雜貨，艱難掀開門帘。剛一轉身，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口鼻，拉扯進拐角處的巷子內。

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噓——柱間，是我，madar……！」

話還沒說完，柱間一躍而起，將人猛地抱住，與山上被路人投喂香蕉的猴子無異：「斑！！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下倒好，柱間手中似小山高的東西傾倒，劈頭蓋臉地砸到二人身上。

「……」

宇智波斑難得的好心情瞬間晴轉多雲。

而同樣被埋在雜物堆里的柱間手舞足蹈。和瓦間搭夥第一次出任務、以低廉的價格買到一大堆寶貝、最重要的是——

他遇見斑了誒！

見柱間又要滔滔不絕，宇智波斑急忙打斷他：「你找到你弟弟之後，就趕快離開這裡！」

百焰鎮盛產煙花和甜點，很少有外人知道，這個小鎮幾乎算得上宇智波的另一個大本營。

「誒——怎麼這樣……我還想和斑一起逛祭典呢。等一下、斑怎麼知道我在找瓦間？難道你知道他在哪？」

「你這蠢……算了，柱間，你信我一次，我不會害你的。」宇智波斑桀驁不馴的刺蝟頭張牙舞爪地支棱著，如同他此刻的內心。

「我陪你去找。」他又補充了一句。

柱間只來得及拿上一部分「寶貝」，然後就被宇智波斑拉著匆匆離開。

「等等啊，那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淘來、準備送給大家的伴手禮——！」

絲毫沒有減緩速度的宇智波斑在前面默默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沒有把「都是些垃圾」之類的話宣之於口。

柱間家……應該挺有錢的

吧？

…………

寒光乍現，隨著時間的推移，點點紫色熒光將刀身包裹起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黑漆漆早就發現了他們，兩方的目標一致，都是要取走對方的性命！

夜斗從未見過如此善於隱匿的對手，即便是換了無數身體的父親大人，他也不能如此輕易地切換殼子。

嚴勝蹙眉：「再等一下，我的身體似乎在發生變化。」夜幕降臨之後，人類的數量達到了頂峰。

月亮也更亮了。

一股熟悉到令人作嘔的力量從血脈中浮現，面部傳來扭曲的劇痛，右手掌心滾燙，明明空無一物，嚴勝卻覺得皮膚與某種冰冷之物牢牢粘連。

這種感覺...他熟悉極了。

不用嚴勝出言提醒，夜斗早有預料地朝著人群中的一人揮刀。「…好！」

不得不說，這描述真的很像便秘時坐在馬桶上醞釀大招。

在人群里兜兜轉轉的黑絕也等到了目標——一個發眸純黑，留著一根小辮子的小宇智波。

更重要的是——他是這一世的因陀羅的弟弟！

宇智波泉奈讓弟弟緣一等在原地，自己去一個人流量極大的攤位買巧克力香蕉。隊伍還沒有排到，他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順利侵佔了宇智波泉奈的身體，黑絕狂笑不止。

接下來，便是擺脫那個看不見的怪物，去街上尋找落單的那個千手小鬼了！

無論是順利殺死千手瓦間；還是被千手瓦間反殺，它都可以順利達成目標！

因陀羅，不要怪叔叔。要怪就去怪你那好大爹和好二叔吧！！

人群中，『宇智波泉奈』的眸子化為赤紅，黏稠的鮮血順著白玉般的臉頰滑落，仔細一看，一枚小蝌蚪似的勾玉正在其中滴溜溜直轉。

寫輪眼，開！

這具身體的年齡還是太小了，甚至連單眼單勾玉都沒有開。沒辦法，只能讓它來助這具身體的主人一臂之力了。

這是......嚴勝和夜斗瞳孔一縮。

風馳電掣間，像是隕石落地般，地面瞬間出現一個大坑。人群瞬間作鳥獸散去，一條街上，只留下了痴痴發笑的『宇智波泉奈』和顯出身形的夜斗。

夜斗生疑：「它這是...要亮出底牌了？」能夠從他眼皮子底下搶東西並全身而退，甚至和有神器在手的他僵持不下，他可不會單純認為敵人是只擅長逃跑的下三濫。

「不要傷害它附身的身體。」嚴勝旋而補充：「他是宇智波龍也的弟弟。」

言下之意即——他要是死在他們手上，宇智波龍也可能不會履行承諾，甚至會反咬一口。

能與千手並駕齊驅的宇智波，想來也不是什麼低劣貨色。

「嘖，真麻煩！」話雖如此，但夜斗仍然將虛虛比劃在『宇智波泉奈』脖頸處的太刀往下移了幾寸。

思索之時，黑絕操縱著宇智波泉奈，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近了身。黑髮男孩的手上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順來的打刀，電光火石間，短兵相接的鏗鏗鏘鏘聲不絕於耳。

作為活了千年的老怪物，黑絕也不僅僅是躲在暗地裡搞些見不得人的小手段。

族袍下方伸出幾條比成年人胳膊還粗的觸手，從一旁的打鐵鋪里靈活地捲起斧頭、苦無、長刀。像是長了眼睛般齊刷刷朝夜斗攻去。

之間青年腳下用力，帶動整個身體，在源源不斷的兵器中尋著空隙跳躍。

找準時機，釋放一線！

聖潔純白的光線大範圍地橫劈過去，黑絕不屑，它並不認為這連印都沒結的忍術能對它有什麼實質作用——

「啊！！！你是誰？！！！」『宇智波泉奈』連連慘叫，它倉皇低頭，卻見胸膛處連衣襟都沒有留下一道划痕。

執刀而立的夜斗為了不破壞自己身穿甲胄的武士形象，夜斗在神識空間內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它那傻樣！傻了吧，沒見過世面的東西哈哈哈哈！」

嚴勝的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肅殺。

這苟命的能力、肆意變換的身份、噁心吧啦的觸手......

有一種腦幹缺失的既視感。

作為鬼殺隊月柱，他也曾將無慘視作勢必斬於刀下的目標；奈何他很快就落敗無慘並接受了他的血。

他一度重視階級之分，當上弦鬼時，經常出手調解同僚的矛盾，在鬼前也給了無慘足夠的尊重...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想砍死無慘。繼國緣一當年就僅憑一人一刀，就把無慘砍出了日輪耳飾恐懼症。

如果它有和無慘一樣的能力就好了。

他剛好也有一些想測試的東西......

一泥一神都未反應過來，太刀化作幾歲大的小娃娃。

「喂！你干什——？！」

夜斗啞然。

眼前的人是千手瓦間，卻也不是他記憶中的千手瓦間。

孩童腳踩木屐，身著雍容華貴的深紫暗紋和服，發尾處虛虛實實的瑰紫蔓延至中段，手上握著一把布滿眼瞳的詭異太刀。

最駭人的是——

他原本白皙可愛的小臉蛋上，出現了六隻狹長的金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