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想談戀愛第五天

忙完已經到了半夜，森川杏奈眼皮都已經在打架了。

就算是這樣也只是剛剛給居酒屋內的食客做完口供，並沒有當場就查到誰是兇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現在連死者的身份都不能確定。

森川杏奈沒有開車來，所以只能等著誰路過好心，帶她一程，把她撿回警察宿舍。

最好的打算是她能蹭上佐藤美和子或者目暮十三的車，這樣她還可以小小的在車上睡一覺，稍微補充一下精神，不至於一會下車后，直接困得以臉痛擊地面。

不過她去找佐藤美和子問能不能蹭車的時候，對方對她笑了一下，這個笑容里的含義過多，過於神秘，森川杏奈睏倦的不能運轉的大腦，一時竟沒讀懂其中的意思。

佐藤美和子看著她難得透著出天真的愚蠢的雙眸，揉了揉她的臉頰：「一會你就知道了，你先找個地方待會吧。」

大概是因為困了，森川杏奈還是沒懂佐藤美和子的意思，但她也知道這大概就是蹭不了她的車的意思，於是她乖乖的點了點頭，找了個她覺得挺顯眼的卻又不礙事的地方抱著膝蓋蹲下來。

森川杏奈的身高不高不矮處於一個平均水平，體重卻一直漲不上去，維持在營養不良的邊緣，彷彿隨便一陣小風就能把她吹跑。她蹲下來后，更是小小的一團。這就導致了松田陣平找了好幾圈才找到她。

松田陣平真是要被自己氣笑了，他怎麼就沒看見森川杏奈蹲在這裡：「森川……」

森川杏奈揉揉眼睛，抬頭，旋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松田前輩，你怎麼在這裡。」

「警部讓我送你回警察宿舍。」

剛剛目暮十三找上松田陣平，想讓他幫忙把森川杏奈送回警察宿舍。

其他人的車都坐滿了，只留他的車空著，松田陣平也沒鐵石心腸到讓森川杏奈一個人走路回家，所以他就答應了。

他答應下來后，就在找森川杏奈，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他都以為森川杏奈走丟了，或者因為不想搭他的車，所以鑽進其他人車的後備箱先走一步了，完全沒想到森川杏奈蹲在這裡。

「你藏得可夠隱蔽的，是不是不準備跟我走，而打算讓我把你仍在這裡。」松田陣平沒忍住，說道。

森川杏奈眨了眨眼，腦袋裡那點瞌睡還沒跑走：「抱歉，因為實在是太困了。」

「快點起來吧。」松田陣平說完，森川杏奈卻還是蹲在地上。

她臉色變了變，不太好意思的說：「蹲太久，腿麻了……」

眼前這個軟綿綿的森川杏奈很難和剛才在案發現場的那個森川杏奈簡直判若兩人。

松田陣平無奈，把手伸到森川杏奈面前：「你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回警察宿舍。」

森川杏奈被松田陣平拽起來，她活動了一下腿腳，剛才發麻的感覺已經消失大半了，就鬆開了松田陣平的手。

當然她表面上表現得雖然很正經，但內心還是相當不舍的。

嗚嗚嗚，她剛才跟松田陣平牽手了！

-

松田陣平的車停在停車場。

是一輛黑色的馬自達。

森川杏奈不懂車，也看不出這輛車是什麼型號，老實說，她之所以能認出這是馬自達，還是因為降谷零的車也是同樣的型號。

坐上副駕駛，用安全帶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森川杏奈才終於生出點她現在是坐在松田陣平車上的真實感來。

松田陣平車內有一股淡淡的煙味，混雜著不知道是誰身上的香水味，還挺好聞的——哦，不是，是放在車上的車載香薰的味道。

這車載香薰應該不是松田陣平的手筆，有可能是萩原研二放的。

至於為什麼不猜是女朋友放的——森川杏奈之前向佐藤美和子打聽過松田陣平的事，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女朋友，應該說連曖昧的對象，以及想曖昧的對象都沒有。松田陣平心裡大概除了工作，就是拆東西，要不就是跟同期一起出去喝酒玩。

她在這股甘甜的清香中昏昏欲睡。在睡著前，森川杏奈突然記起來，她還有話相對松田陣平說。

「松田前輩，你還記得我有話要跟你說這件事嗎。」森川杏奈掙扎著睜開眼，側頭去看松田陣平。

「嗯？什麼事？」松田陣平目不斜視。

街上路燈的燈光透過車玻璃射進來，忽明忽暗間，給他他臉上都鍍上了一層曖昧的柔光，趁得那張臉更加的耀眼。從上而下的燈光照得他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鉛色的陰影。

森川杏奈痴痴地望著松田陣平，幾乎沉浸到到這美色中。

「松田前輩，你可真好看……」她下意識說出口。

松田陣平挑起一邊的眉毛：「你就是跟我說這個？」

森川杏奈眨了眨眼，從剛才那種近乎飄在空中的狀態中回來，腳落到實地了，她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對松田陣平說了些什麼。

「不是……」她難得有些慌張，「我只是單純地誇獎，沒有其他意思。」

話越描越黑，森川杏奈沮喪的垂下頭。

「我只是想問問松田前輩，如果有個後輩喜歡前輩的話，前輩會在不認識、或者不太熟的情況下跟她交往嗎？」

正好是紅燈，松田陣平踩下剎車，讓車的速度緩慢減下來。等車完全停下來后，他扭頭看了森川杏奈一眼。

「後輩？你替別人問的？」

森川杏奈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啊、是、是的。」

「別沒事做別人的傳話筒，」松田陣平收回視線，「不會。」

他拒絕的乾脆利落，根本沒有迴轉的餘地。松田陣平都沒過多考慮，從聽到這個答案，到他回答，可能只過了幾秒鐘。

森川杏奈情緒一下低落下去。這種情緒很難控制住，儘管森川杏奈早就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她心中還是無法抑制的往外冒悲傷的泡泡。

「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想：沒想到這個後輩跟她的關係還挺好的，聽到這個回答，她居然這麼失落。

森川杏奈把臉轉向車窗外的方向，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個轉，但被她自己眨了回去。

說不傷心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怎麼認清現實，人還是會天然的抱有一絲幻想。

她花費了幾秒鐘讓自己沉湎於隱晦的告白失敗的情緒中，便告訴自己不能再悲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