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洋娃娃再相遇
男孩看著洋娃娃飛走,便停止了自己訴說。
天還很暗,他還可以多待一會兒。但是,他想看到天氣晴朗時遠處山的黛影,可他是看不到了。
琪兒很快就回到了潤熙家。她的魔法能量快耗盡了,只能等明天再整理檔案信息。
主人給了她充沛的時間去調查席慕的背景。她足以去應付此事。
第二天八點,琪兒打開檔案袋。席慕的全部信息都被她記入腦海。席慕的證件照也在裡面。他偏瘦,肩膀小,按照記錄,他的體重低於標準值。琪兒從未見過席慕,她不知道席慕的長相。
可是,當她看到席慕的照片后,她總覺得自己見過他。她快速地回憶思索,最後明白了——他的五官和布局像極了那天台上和她說話的少年。
「到底是怎麼回事?」琪兒思索著。
琪兒在自己獨有的工作室里工作。她得知席慕正是那少年後,離開了工作室。
這一切打亂了琪兒的工作計劃。但這事也不必告訴主人。他只是想探明席慕的底細。琪兒很快又制定好了計劃,她又要開始行動了。
在第二天夜裡,她按照之前的做法,來到了教學樓的天台。她在等候那個少年。
「你怎麼還在這裡?你不是拿到你想要的了嗎?」少年果然到場了。
「你就是席慕。」她斬釘截鐵地回復。
「你知道了?」
「你來此處是為了什麼?」琪兒希望從他身上得到什麼關鍵信息。
「不為什麼。就想看看。」說完,他又像昨天一樣,眺望著遠方。
「你知道嗎?上高中的時候,我很討厭這座學校,它束縛了我。我的小學時成績很好,我的爸爸大費周折把我從席城送到這座城市。後來在這裡上了初中。初中我成績也很好。但我是外來人,不能上本地高中。我爸爸又費了大勁把我送到最好的高中。我在家自學了一年,因為這裡沒學校收我。直到高二,我才進了這學校。」
席慕像是想要說完自己此前的所有經歷似的,把一段話一股腦地塞給這個洋娃娃。
琪兒也想從他的嘴裡套到些什麼,安靜地聽著。
「我原本可以上孌城學院的。可是,我不能啊。」
「是學費太貴了嗎?可是,孌城學院收費並不算貴。」琪兒猜測他的父母為了把他送進高中費了不少錢。
「不是。他們為了把我留在孌城上高中花了不少錢。可是,也不至於到沒錢給我上大學的地步。」
「那是為什麼?」
「因為她。」
席慕遲鈍地說出這三個字,語氣中充滿了無奈。
「你的主人應該很想知道這些事吧。」
琪兒微微點頭。
「你知道為什麼趙琦那麼受歡迎嗎?」席慕轉移了話題。
「為什麼?」
「她會蠱惑人的法術。她會讓那些她不愛的人瘋魔似的愛上她。她每天沉迷於此,以滿足自己卑劣的虛榮心。」
席慕看向了琪兒,繼續說:「他們說對了。她就是會妖術。不過,她的魔法不是自己的本事,是靠自己的母親。可惜了,我沒有這樣的母親。」
「你因為她而怎樣了?」琪兒把話題拉回了。
席慕走向琪兒,在靠近她的地方停下了。
「在我小的時候,一位占卜師曾告訴我的父母,我的命運會在孌城改寫。我不能靠近一個太美的人。趙琦就是那個人。」席慕頓了頓,看著自己手上的套娃,
繼續說道,「她是很美,可是,如果沒有那個套娃,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痴迷的追求者。她把那些男的玩得團團轉,就是為了尋開心。我,和他們,對她來說,都是為了讓她開心的玩具。」他越說越興奮,胸腔開始起伏劇烈。
「她媽媽,那個婊子,憑什麼給她那個套娃。然後,她再離開她,一點也不管她的女兒。憑什麼?憑什麼讓我受罪?」他漸漸地站立起來,但臉一直對著琪兒,手臂因為憤怒而青筋暴起。
「你可以冷靜。」
「該冷靜的是你的主人,那個劉潤熙。他想救我。他真是為了救我?打著愛的旗號,再做著自私的事。他一點也不在乎我的處境。他只想讓我離開趙琦,那他就還有機會。他可以好好地去追求她。」
「我的主人不會這樣。」
「怎麼不會?你的主人動機不純。他不是很愛她嗎?看見她死,怎麼不去陪她呀?啊?」席慕現在似乎快要瘋了。
「要不是他最開始暴露了我的地點,我會被那群人打嗎?」琪兒知道這件事,在前些天,主人一直在向她傾訴此事,主人很早就認識到自己錯了,只是當時,他無法控制他對趙琦的愛。
「主人只是受了趙琦的蠱惑。」
「我知道。都是趙琦的錯。」他的情緒逐漸平復。
「她對你做了什麼?」琪兒想知道事情原委。
「她呀,只是把我關起來了。」
「主人想知道你的背景。」琪兒知道自己問不出個什麼。
「我能有什麼背景?你應該查趙琦的背景。」
「我的時間不夠。」
「我老家在席城。你去吧。」
「謝謝了。」琪兒問到了些消息就準備離開了。她只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她查席慕的背景家世,她已經耽擱一天了,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等等,你要走嗎?」
「是的。」
「好吧,只是,我想要告訴你,」席慕拿出他的套娃,說,「自你攻擊我開始,你就已經變了。」
「什麼意思?」
「你沒有發現你沒有了腦海里的命令提示了嗎?」席慕露出狡黠的笑。
琪兒這才發現,自己從到此處等他開始,就沒有了原本該有的提示音。
「為什麼?!」
「你怎麼現在才注意到?也對,畢竟你們娃娃對自己的探索感知能力太弱了。」他故意拖長了「太弱了」
三個字的尾音。
「到底怎麼回事?」
「因為這個套娃啊,它可是個好東西。不過,你已經自由了。」
「洋娃娃不需要自由。」這是魔法娃娃被教育時被告知的重要行為準則。
「我不能自由了,但你可以。」此刻,席慕的眼裡全是溫柔。
「你可以去查我了。我保證你查不出什麼。但是,你還可以逃離,偽裝真人的身份離開你的主人。」
「不,我不會的。」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可惜啊,和我一樣。」席慕把玩著那個套娃,看著琪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