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尋禁忌之人

提著簡樸的油燈，走在陰暗長廊中，普蘭神父來到了三十四聖所的地下監獄區域。

這裡是關押眾多罪人的地方。他們有些帶有重要的秘密，有些則極其危險。阿萊爾曾遭到普蘭手下的偷襲，被送到這裡，囚禁了不少時間。但因此阿萊爾才與查雷斯有所接觸。

龍骨事件后不久，三十四聖所宣布進入修復與調整狀態，持續了好幾個月都不對外開放，即使是帶領一個調查團的普蘭神父，也沒有達到能違背這條命令的級別。

如今，三十四聖所的魔法迴路煥然一新，普蘭觀察著牆面上和各種角落裡那些更加精緻的線條和紋路，看出了比先前更為精準而顯著的魔法效果。

幾個聖騎士抓到阿萊爾後，普蘭親自確認過，這小子手裡的是貨真價實的撒多斯刃，也就是查雷斯當年研究的內容之一。根據對查雷斯研究的分析和不斷收集的信息，普蘭相信把這個阿萊爾連同撒多斯刃送到三十四聖所一定能有所收穫。

他對此並沒有感到什麼遺憾與不安。

不知走了多久，他在一扇閃爍出柔和白光的門前停下腳步。

這股光芒照亮了四周一小片空間，甚至在黑暗中有些刺眼。

普蘭把提燈熄滅，擺在門口。

他又將三把顏色不同的鑰匙按順序放入門上的鎖孔，念起複雜的咒語，漸漸地，門打開了一道縫隙，而光芒開始變弱。

穿過門后，又是一扇相同的門。普蘭將鑰匙又以新的布局放在門上，喃喃地念起咒語。

如此行為重複了五次，一把鑰匙化為碎末。如果想再出去，需要用新的特定咒語配合兩把鑰匙才行。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環境雜亂的房間，一位消瘦的老人正趴在桌子上塗塗畫畫，不時傳出自言自語。許多禁錮法陣疊加在房間的各處，交錯的加固鎖鏈帶著幽幽熒光，纏繞在一起。

「……經過這步，再加上……的確可能切開龍骨！……但那幾種神眷者……嗯？你以前是……想不起來，但你想問問題。」雖然老人沒有抬頭看過一眼，卻明顯知道普蘭正在門口。

普蘭站在房門外，透過半透明的牆壁向內打招呼道，「查雷斯老師。龍骨事件后，他們給您搞的這排場可真大啊。」

雖然普蘭知道，查雷斯現在對打招呼肯定沒反應，但他還是決定這樣開口。

查雷斯手中的動作突然緩慢了下來，他把細長的鉛筆輕輕放下，隨即又猛地揮動手臂，將這堆歪歪斜斜的紙張壓到桌子一旁，中間還掉下了不少紙團和鉛筆頭，給快被紙團鋪滿的地面又加了幾個小山坡。

「世界之書。」普蘭試探著說道，觀察著查雷斯的反應。

老人點了點頭，「對了，應該從以前沒試過的那個方向考慮。」說完又抓起一疊紙，捏著鉛筆開始思考。似乎和普蘭完全不在一個話題。

「查雷斯！你把世界之書的內容在意識里複製了多少次？還傳到那個叫阿萊爾的傢伙的意識里！？」普蘭幾乎是怒吼著，質問這位曾經的老師，如今精神混亂的囚徒。

「大約29次……阿萊爾，那是個有趣的年輕人。能被塞完一輪書還保持清醒，很難得的。」查雷斯突然又接上了話。

「對您沒法用什麼手段，但是。」普蘭嘆氣道，他對於查雷斯的現狀很失望，還是無法得到有用的東西。「我們會從他身上拿到世界之書的信息。不論什麼手段。」

「人們被虛假的神欺騙太久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人類的最大信仰，卻是崇拜一條龍？龍分明只是一個種族！和精靈，人類，矮人等等，都只是一種生物！」查雷斯有些嘶啞地喊道。

「我當然想過啊。所以還在研究您的成果與計劃。」普蘭喃喃道，「但沒有世界之書的信息，太多事情無法被確認了。我也是希望您能完整地把世界之書記錄出來，或者用那怪異的能力告訴我。-」

「這個，和你的問題有關。」查雷斯突然閉上眼，而普蘭抱著腦袋，感到熾熱的灼燒感。

「一串加密的符號，這是……」，普蘭定了定神，有些欣喜道，「我明白了。」

他走到門口遠處，又開始穿過那一扇一扇門。

走出關押查雷斯的最後一道防護門后，普蘭看到感知者已經等在了門口。

「比預想的收穫好一些。」普蘭順著另一條路前進，在升降台前停下，對感知者說道，「等回調查團再做分析。」

「所以分析后證明，文圖森林深處東西，果真是生命魔法的殘陣？」霍卡正位於陰影教團的一處駐紮地，這裡是達勒斯聯邦國境內，他正在透過地面上凝聚的一片陰影與其他成員聯絡。「怎麼不早點把結果加以運用？明明比卡塔多的事情早那麼多！」

「殘缺的魔法陣永遠是危險東西，特別是這種級別。你想想，這整片森林居然都是因為那一小塊殘缺法陣的某些特性而生長起來的。」陰影另一端是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和著急的霍卡截然相反。

「行了行了，我聽不太懂這些。總之我在等教長的命令，而且卡塔多拿回來的東西也還要些時間才有作用。你繼續研究。對了，應該沒留下什麼痕迹在文圖森林裡吧？我聽說新舊兩邊後來都關注了文圖森林很久。」

「放心，都清除了，而且我們做過處理。再有人想探尋那個殘缺法陣，引發的效果會很有趣。」陰影另一端的聲音緩緩道，「禁忌的力量即使殘缺，也果然還是禁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