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山水畫,冷寂湖山!
彭自清拿起玻璃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咂摸了一下,讚歎道:
「這春意茶聞之茶香撲鼻,初入口略帶苦澀,之後便是滿口甘香,令人回味無窮,真是好茶呀!」
丁修拿起玻璃杯,一邊飲茶,一邊說道: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位屢屢失意的年輕人去請教得道高僧。
高僧拿了兩隻裝有茶葉的杯子,用溫開水沖了一杯,叫青年人喝,青年人覺得一點香味也沒有。
高僧又用沸開水沖了另一杯,沒沖滿,只見茶葉在杯子里上下沉浮著,一會兒,一絲清香從杯中飄出來。
高僧這樣加了三次水,茶葉在杯子里一次比一次沉浮得厲害。
於是,青年人聞道了沁人心脾的芳香,恍然大悟。
茶葉經歷多次的沸水浸泡,終於綻放的芳香,我覺得人生如茶,亦是如此,只有經歷過重重磨難,才能成長,內心才能變得強大起來!」
彭自清認真道:
「白落梅在《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中寫到:以紅塵為道場,以世味為菩提,生一爐緣分的火,煮一壺雲水禪心,茶香縈繞的相遇,熏染了無數重逢,……我覺得無論在世上修行,還是為人處事,有一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最重要!」
「彭姑娘,既然你喜歡字畫,那我給你創作一幅山水畫,再寫上一句字,讓你帶走!」
丁修將玻璃杯放在了紅泥小火爐之上,去放著文房四寶的桌子旁作畫。
彭自清面露喜色,將玻璃杯放在紅泥小火爐上,連忙走到丁修身邊,殷切道:
「那太好了,我就喜歡山水畫,你畫山水畫正得我心意,用我的文房四寶畫吧!」
丁修微微一笑,沒有的拒絕,打開了小葉紫檀盒子,見到了一套文房四寶,感嘆道:
「徽墨、歙硯、澄心堂紙、汪伯立筆,都是上了年代的好東西呀!」
彭自清讚歎道:
「有眼光,我這徽墨,歙硯、澄心堂紙是唐代的,汪伯立筆是宋代的。南朝齊王僧虔《論書》曾言:「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伯喈非流紈體素,不妄下筆。若子邑之紙,研染輝光;仲將之墨,一點如漆;伯英之筆,窮神靜思。妙物遠矣,邈不可追。遂令思挫於弱毫,數屈於陋墨。言之使人於邑。若三珍尚存,四寶斯覿,何但尺素信札,動見模式,將一字徑丈、方寸千言也。」由上觀之,足見優良的筆、墨、紙、硯對文人們是何其重要。丁修,我想你用上我這一套文房四寶,一定能畫出超凡脫俗的作品的!」
丁修將目光轉到了一方鮮艷的雞血石上,讚歎道:
「這一方六面都是血,且鮮紅如淋漓之鮮血;凝聚而不散;有厚度有層次深透於石層中,雞血石的地張以純凈、半透明,無釘與血之鮮紅色彩交相輝映,乃是一方不可多得的雞血石呀!」
彭自清面露欣賞之色,笑道:
「丁先生,沒想到你不僅有見識,而且學識淵博呀!」
丁修淡然一笑,將墨水到進了硯台之中,用墨條研了研,沉寂心神,呆立原地,構思山水畫。
彭自清見丁修陷入了思索中,不敢吭聲,怕打擾到他。
過了一會。
丁修往桌子上平鋪了一張澄心堂紙,提筆蘸墨,畫了起來。
彭自清看著丁修宛如妙筆生花一般的筆觸,山川湖水生動形象的呈現了出來。
天空掛著一彎霽月,月色朦朧。
下面是一個周圍長著結著白色寒霜的蘆葦盪,籠罩著一層寒氣的湖面,湖上停泊著一葉小舟。
一個及腰長發,插著一支碧玉簪子,身姿窈窕,瓜子臉,吹著橫笛的女子站在舟上。
她留給人的,只有一個清冷背影。
遠處是陡峭,聳立、深沉的灰色群山,其周圍煙霧迷濛,給人一種蒼茫的感覺。
天空中掠過幾隻大雁,使畫風更加的蕭瑟、凄冷。
遠處,是一處茅屋。
屋內,窗邊的桌子上,紅燭搖曳。
一個穿著布衣,身材消瘦,面容清秀,手捧書卷,伏案讀書的書生無意中看到了湖中舟上的女子的倩影,看的入了神,不由心生愛慕之心,情意繾綣。
丁修畫完山水畫之後,用汪伯立筆蘸了蘸墨水,在畫的右上方,用清俊、雋永的字跡寫到。
「冷寂湖山尋清影,非痴者不能至也!」
然後,他將毛筆擱置在硯台上,去拿刻刀。
彭自清看著丁修畫的山水畫,對其感到驚為天人,她呆立原地,感覺自己彷彿靜身而立,走進了這一副氣氛冷寂,天地蒼茫的山水畫中。
她彷彿看到茅屋中的書生,不畏寒冷,放下書,出了屋子,一副痴心模樣,朝湖中小舟上女子的背影走去。
這時,丁修走到了彭自清身邊,拿起小葉紫檀盒子中的滿堂紅雞血石,對她道:
「彭姑娘,我往這一方雞血石上雕刻上我的名字,你不介意吧!」
彭自清回過神來,淡然一笑,「丁先生,沒想到你還會雕刻,真是有才呀,這方滿堂紅雞血石原本就是打算送給你的,隨便刻!」
丁修拿著刻刀,反著刻字。
彭自清看著丁修認真刻字的模樣,感覺他不僅人長的清俊,而且很有氣質。
很快。
丁修在滿堂紅雞血石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拿出小葉紫檀盒子中的印泥,將其打開,用雞血石往印泥上按了一下,印在了寫的字下方。
然後,他將硯台清理了一下,和筆墨,雞血石、印泥等東西放回了小葉紫檀盒子原來位置,蓋上了蓋子,瞅了一眼外邊的天色,對彭自清道:
「這一幅冷寂湖山畫好了,彭姑娘,天色不早了,馬上就黑了,你拿著這一幅畫,我拎上小葉紫檀盒子去送送你!」
「寶劍贈英雄,小葉紫檀盒子中的東西就送給你了,再說了,滿堂紅雞血石刻上了你的名字,我也沒辦法用了!」
彭自清說了一句,等畫的墨跡幹了,小心翼翼的將其卷了起來,拿著一臉坦然的朝屋外走去。
丁修看著小葉紫檀盒子,猶豫了一會,心想彭自清拿他當朋友,自己若是再拒絕就顯得不識好歹了,就沒拿,淡然一笑,去送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