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決戰（中）

但這……並不是現實。

海溪盡睜開雙眼，此時此刻他身處半空中，但是他已經遍體鱗傷頭破血流。海溪盡看到站在地面的大祭師得意洋洋看著他，他心想，沒想到我居然中了幻術，他招式的速度已經快過我空間移動的速度，除非提前預判不然我完全躲不了。

大祭師將長柄武器立在地上，他說：「你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的確是【空淵】的真實情況，只不過我最近停留時間太長，難以再次打開通道。」

血液順著指尖與衣角向地面滴落，海溪盡此刻全身麻痹一陣頭暈，他想過自己可能會敗給各種厲害的人，但他沒有想到會倒在即將開始的最後一步，不甘心與難以理解瞬間湧上心頭。

「何時……開始的。」海溪盡問。

百王虛弱地回答：「真實之炎釋放后，你就陷入幻術，我沒法將你叫醒。」

海溪盡疲憊地說：「要是我真的死了，你還會輪迴，只不過是我這一世迎來終結，你肯定還有機會，而我真的已經儘力了。」

「你真的就打算放棄了嗎？」

海溪盡右手的繃帶慢慢脫落，他說：「實力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而且我已經失去了一半的實力，他的攻擊完全未知，我想不到什麼應對的方法。」

百王真沒想到會敗在這一步，敗在準備最充分的一步，此刻它比海溪盡還不甘心，海溪盡的離去帶來的悲傷遠大於自己再次陷入輪迴。「海溪盡，你真的已經做的非常不錯，只是想到眼前的敵人之後又要到何處禍害，我難以忍受。」百王如此說道。

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海溪盡右手上停留多年的大面積結晶也在一起脫落，露出那原本屬於正常人的手臂，但它更加白皙同樣看起又更加脆弱。海溪盡說：「不會的，我會跟他血拚到底，只是差距明顯我可能會用那一半實力的結晶跟他同歸於盡。」

考慮清楚后，海溪盡立馬使用躲避的力量恢復傷口，然後久違的輕鬆抬起右手：「光之牢籠。」

沒有結晶的負擔，讓海溪盡第一次感受到完全是自己在戰鬥，大祭師很快解除牢籠立馬揮舞武器攻擊海溪盡，海溪儘儘力躲閃，然後用百王的各種招式攻擊他，真實之雷、真實之炎、平靜之水、凌冽之冰……

能躲開的招式無需顧及，不能躲開的招式立馬使用躲避的力量恢復，二人的招式讓這座原本都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雪上加霜，幾乎是想讓它完全變成灰燼，每一招幾乎都是災難性的打擊，從上空看去就像在打掃垃圾一樣在摧毀這僅有的殘骸。

「你的招式一點都沒用，我早就明白他們的原理了，還有更多招式嗎？」大祭師大喊，他召喚大量黑色尖刺攻擊海溪盡，海溪盡躲閃大部分但還是被刺中腹部與手背。

海溪盡立刻拉開距離，然後繼續快速治療傷口，但就算如此疼痛感是不會騙人的，每一次受傷帶來疼痛和快速治療帶來的加倍疼痛，這場戰鬥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無疑是一場折磨。

海溪盡躲在建築之後，心想，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打敗他，百王的招式他全部都熟悉了。下一秒，黑色衝擊就將海溪盡停靠的建築摧毀，海溪盡飛向高空，回頭看向大祭師。

大祭師囂張地說：「怎麼了，惡魔，快用你那引以為傲的源石技藝攻擊我啊！」

海溪盡抬起右手，這是他在戰鬥中從未有過的緊張，他的力量真的有用嗎？

腦海中突然出現深空的身影，他用堅毅的眼神看著海溪盡：「你可以的，小溪。」

海溪盡突然變換姿勢，他迅速從兜里拿出一塊紫色小水晶，小水晶在手心摩擦濺射火花，隨後它像子彈一樣被海溪盡投向大祭師，大祭師依舊一臉囂張地說：「都說了你的招式對我沒有作用！」

「轟~轟~！！」

切割、碾壓、扭曲、燃燒各種的攻擊手段在爆炸中混亂地綻放，雖然對大祭師的傷害不高，但是這各種詭異的攻擊方式，讓他完全無法躲閃與格擋，這次攻擊直直命中大祭師。

爆炸結束后，大祭師身邊已經變成凹凸不平的一大片，各種攻擊留下的痕迹在這個半徑十米的圓中得到體現。大祭師第一次被海溪盡所傷，這讓他有些吃驚：「有點意思，這是你通過學習能力獲得的招式吧，是一個不錯的源石技藝。」

海溪盡心想，雖然我不知道這是我多少實力的攻擊，但至少對他造成了傷害，一半實力的攻擊對他肯定是有用的。

大祭師看到海溪盡的眼神變得堅定，他意識到海溪盡肯定拿出什麼有把握的東西，他大腦飛速運轉想到處理的好方法。

海溪盡瞪大眼睛：「目奪。」

突如其來的一擊讓大祭師還未來得及反應，瞬間自己被傳送到海溪盡面前，海溪盡直接將一塊小水晶放到身上，然後一拳打在大祭師臉上將他打飛十多米，隨後再次發生爆炸，只不過這一次在空中散發的衝擊只將爆炸區域大部分建築震垮。

爆炸火焰散去，大祭師飄在空中，這一次他主動防禦並未受到傷害，雖然他不能像海溪盡那樣讓自己傷口快速恢復，但很明顯他的防禦能力比海溪盡強太多，因為【空淵】的力量強化了他的肉體。

大祭師攤開手表示：「這就是你的全力嗎？我可還沒有拿出全力。」

海溪盡確認一下正常收集的小水晶還有三個，他接下來要保證每一次攻擊都能命中大祭師，這樣就能為二分之一實力的水晶的命中創造更大的概率。

但接下來大祭師的攻擊似乎已經完全不給海溪盡機會，只見大祭師身邊出現大量空間裂縫，像蟲群一樣的黑色物質從其中飄出，瞬間就將大祭師身影掩埋。

海溪盡立馬進入防禦狀態，全身被半透明的藍色法術屏障包裹。

當黑色物質膨脹到半徑十五米左右，它便突然變化各種形狀來攻擊海溪盡，海溪盡一邊躲閃一邊吸收環境中的法術能量。當為了節約體能，他的法術屏障是在攻擊靠近的一瞬間才會展開，既能局部防禦也能全身保護。

當能量聚集差不多的時候，海溪盡飛向高空，只見他抬起的右手發出耀眼的金光，在所有攻擊靠近他的一刻，六邊形法術陣出現在他面前，隨後粗壯的金色法術激光從法陣釋放，直接將所有攻擊化解，並直接攻擊大祭師釋放的大量黑色物質，激光像水刀一樣切開黑色物質並在地面留下熾熱的紅色的痕迹，大祭師身影暴露出來。

海溪盡聚集的能量還未耗盡，他從兜里拿出一塊小水晶，立馬將它點燃準備引爆，大祭師見狀立馬讓黑色物質再次融合保護自己，但海溪盡不打算給大祭師機會，直接使用空間移動到大祭師面前，隨後將即將爆炸的小水晶按在大祭師的胸口。

「呵呵，你中計了。」大祭師直接抓住海溪盡的右手，黑色物質慢慢從右手覆蓋海溪盡全身，海溪盡瞬間感到全身無力，即將爆炸的水晶也啞火，然後大祭師轉身離開數百米遠。

只見大祭師召喚的所有黑色物質瞬間聚集，最終在海溪盡面前形成一顆光滑反光的黑色球體，然後大祭師在遠處念道：「已經結束了海溪盡。」

「暗流。」

就像潔白紙張上突然出現的一抹黑色一樣突兀，能奪走光芒的黑暗將海溪盡附近三十米的區域染黑，而這片區域像時間靜止一樣，所有物體一動不動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有被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大祭師心想，這招能將其他世界同化為【空淵】一樣的存在，除非是祂的信徒，所有進入【空淵】的外界物質都會被祂吞噬化為虛無，守護者，說不定你的輪迴能力都會因為祂而失效。

大面積黑暗停留一秒之後，又一次十分突兀的大面積區域瞬間消失，留下的只有巨大圓形凹坑。大祭師緩緩落地站在凹坑中心，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

「友善的權能是賦予一切生物交流的能力，並且能慢慢讓他們變得友善。」

海溪盡睜開雙眼，此時他感覺自己正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跌落，而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個一模一樣的他。

「什麼？另一個我？」海溪盡疑惑地問。

百王解釋：「【空淵】是一個沒有實體只有概念的空間，現在我只是通過友善的權能讓他變成人形，這樣你能更好理解他。」

「那麼我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

「沒錯，你被【空淵】吞噬同化了，現在我們就像是在祂的體內一樣。」

【空淵】突然開口說道：「沒禮貌的外來者，在別人的家裡，也不讓主人先說話。」

百王說：「主要我們等了很久你也沒有說話。」

【空淵】說：「沒關係，這不是你的問題，我也才剛剛意識到你給了我跟人類交流的能力，所以你們想做什麼？」

海溪盡說：「讓我離開你的空間，我要回去繼續跟大祭師打。」

「哦？你說那個將自己身邊的人都獻祭給我的傢伙，雖然我一開始並不理解他的行為，但我看到了其他人的恐懼與他的瘋狂崇拜，那是一種不錯的滋味，反正也是無所謂我就分了一點點力量給他，然後就扔出去了。」

海溪盡說：「我說的是我們想出去。」

「哼，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能為我帶來什麼價值，好讓我把你們放出去。」

海溪盡說：「跟人類說話的能力，難道不算我們給你的禮物嗎？」

「嗯——的確，這種能力誕生的很是意外，而且還讓我抑制住第一次見到你就要殺了你們的想法，好，既然如此那麼做個交易，我先讓你們出去，但你們之後要再回來跟我聊聊。」

海溪盡說：「你不擔心我們不回來嗎？」

【空淵】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但是笑的很滲人尤其是海溪盡自己的臉，祂說：「我能察覺你們人類的所有情緒，我知道你不會違約的，而且你身上傢伙肯定會讓你回來的，那麼待會見。」

海溪盡下方出現一個空間裂縫，通過裂縫能看到被剛剛摧毀的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