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已經走了
江哥在手下的攙扶下艱難地爬起來，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睜大了眼睛，眼裡的血絲就快要迸發出來，「該死！他竟然敢打老子？！老子也是你惹得起的？看我今天就把你廢了！」
江哥咬牙切齒地說完，隨後手下紛紛朝我沖了過來。
他手下的那幾人動作很快，一隻拳頭直奔我的咽喉而來。
我轉身躲閃的時候，肩膀上挨了一拳。
我被打得踉蹌了一下，小腹再次挨了一記，我立刻彎下腰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個小癟三！不是很能打嗎？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江哥站在所有人的後面對著我譏諷，我握緊拳頭，即使指甲嵌進肉里，鮮血順著手腕流下，我也毫不在意。
此刻的我根本顧不上肚子上的疼痛了。
我只想衝上去給這傢伙兩拳！
保鏢們突然分散開了，我抓住了這個空檔，一個快步衝出重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趁著他疼得彎下腰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這一巴掌是我還你的！」
「啪！」響亮的耳光聲，響徹了大廳。
隨後從江哥的口裡吐出幾顆摻雜著血漬的牙齒。
這一巴掌將他打得踉蹌了幾步，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消氣，此時憤怒上頭的我，沒那麼容易收手，扯住他的領帶，將他拉了過來.
江哥急促地拍打著我的手掌，疼是真的，但怒也是真的。
我加大了手裡的勁，此刻就想將他勒死！
「秦舟！」一道聲音鑽入我的耳朵，我這才回過神來，殺人可是犯法的！我鬆開了手裡的領帶。
江哥也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氣，彷彿是溺水的人，過了很久才被救上岸。
江哥緩了好一陣子，他哆嗦著手指，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你..你！你竟然...」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要不是剛才我手下留情，此時的他或許就成為我手下的亡魂了，他此刻居然還在我面前叫喚。
「你什麼你！」
也許是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也可能是我的力氣太大，他孱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這一巴掌，整個人向左倒去，額頭撞在了茶几的一角，鮮血頓時從頭上噴湧出來……
我立刻衝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拉到了一邊。
「你剛才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嘛？」
「說啊！怎麼不說了！剛剛不是很想說嘛？」
說話的片刻我沒有停頓，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肚子上。
突然，我的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一回頭就看見幾個人奔跑過來。
以多欺少是吧！
我怒吼道，「站住！你們每上前一步，我就揍他一拳！」
狗仗人勢的東西！要不是我惹不起這個暴發戶的背景，要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
我真的想幾拳將這傢伙打死在這裡！
江哥看著我，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嘴唇在微微顫抖，嘴角還掛著殘留的血跡……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劉巧上前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想將我拉開，我一看是劉巧，本來猙獰的面孔一滯，將手中的江哥甩到一邊去。
「快帶你們家少爺去醫院吧！」劉巧有些害怕此時的我，轉而催促幾個保安道。那副模樣生怕晚一點,我就會把江哥打死在這裡。
周圍幾個江哥的手下，自然也是一分鐘不敢怠慢，他們比誰都更怕江哥出事。
我以為或許這場戰鬥會比我想象的要持續的更久。
但沒想到這個暴發戶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被打倒了。
「秦舟！我記住你了！」
江哥臨走前並不想掉威風，只能惡狠狠地口中呸出一口血，放兩句狠話。
而經過剛才的小插曲，周圍的賓客也不敢對我指指點點。
從他們的眼裡我看到了鄙夷，看到了不屑，也看到了一絲懼怕。
或許在他們眼裡，我已經被劃上了莽夫的稱號。
但無所謂，因為我並不在意他們。
我抬頭朝著台上望去，小雅就站在最引人注目的位置。
此刻的我彷彿和她的距離很近，近到我走兩步就能觸碰到她。
但此刻我們的距離又很遠，遠的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她看著我的目光帶著嫌棄，也帶著不屑，比起周圍人的目光，小雅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小雅...」我不知道我這樣做能不能讓她回想起些什麼。
我想告訴她，我不是懦夫！
我有能力保護她！
只是小時候他受欺負的時候，我沒能挺身而出。
我甚至不清楚，今天這麼做是想挽回一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安慰。
「閉嘴！這兩個字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我只覺得噁心！」小雅冷不丁地開口，打斷我的發言。
噁心？
噁心！
噁心。
小雅現在覺得我噁心了...
我低下頭陷入深深的自責。
本來現場的氣氛就像是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而小雅擔任起了引線的角色。
小雅的話一說完，本來冷清的現場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一連串又尖又急的罵聲，像是窗外的寒風一樣，從我的臉上呼嘯而過，割得我的皮膚生疼。
一隻纖細的小手輕輕地拍在我的肩上，將我從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拉回了現實。
「她已經走了...」溫柔的話語像清泉一般，流入我的耳朵。
我轉頭獃獃的望著劉巧，眼角有些濕潤。
像是三歲的小孩，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聽到了么？小雅她說我噁心！」
劉巧微微張嘴又長嘆一口氣，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知道她是想要安慰我，但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還是先出去吧。」我失魂落魄地邁著沉重的腳步往門口走去。
我企圖將自己的動作放到最慢，祈禱離開之前可以聽到小雅叫我。
哪怕不是叫我一聲哥哥，只是單純地讓我站住。
哪怕是罵我！
一聲臭保鏢，一聲小癟三，或者是一聲窩囊廢。
只要能再讓她對我說一句話就好。
一句話！
哪怕是一句臭罵！
「喂！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