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師青樓未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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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遠處走來兩位公子，一位翩翩少年，面如傅粉，唇紅齒白，一身青衫，步履輕盈，體態卻十分嬌小，許是年齡尚幼，頗有幾分雌雄莫辯的感覺；另一位年齡略大些的公子，白衫摺扇，一張臉上只有那雙唇，似塗了胭脂般紅潤，有些出眾，其他的實在與那位翩翩少年相差甚遠，而且那走路的姿勢，左右晃動的幅度甚大，人不大，走路所佔地方倒不小，身邊的路人，紛紛閃讓，恐怕被這位撞到。
這兩人自然就是自詡風流公子的齊琳與小寡婦水映紅了。
齊琳帶著紅妹妹輕車熟路地來到朝暮樓前，看到紅妹妹詫異的目光，乾笑兩聲，心裡暗暗思量道，自己偷偷尾隨二師兄來到過，只是沒有機會，也沒有膽量進去罷了。
這次兩人均著男裝，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去。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齊琳趕緊問道「紅妹妹，你可有帶銀兩啊？」
「帶了，來這種地方豈能不帶啊。」這次紅妹妹的表現倒是很讓齊琳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忘記帶了，若你也未帶，今天的事情還真就不好辦了。」
「姐姐，你是忘記帶，還是根本就沒的帶呀？」
好尖銳的問題，還是笨笨的紅妹妹比較可愛。齊琳瞪了水映紅一眼。
二人正要進去，突然被朝暮樓門口的護衛攔住，「二位公子，朝暮樓未時三刻（北京時間左右）迎客，還有半個時辰。請二位公子稍後再來。」
被攔住了，這種場景很讓人熟悉啊，通常只要甩出兩錠銀子，傳說中的老鴇子就會揮舞著手絹出來，用比吃二斤大肥肉還要膩的聲音招呼道，唷，二位公子，來得早啊，快快請進。
可惜，這只是對財大氣粗的主兒而言的，齊琳身上沒有一個銅子也沒有，看看紅妹妹。而紅妹妹則是回視於她，一臉的不知所措。唉，算了，還是為紅妹妹省點的吧。反正半個時辰后就可以進去，而且，一直處於青樓行的興奮狀態的齊琳，意識到了她們還沒吃午飯。
拉上紅妹妹，往東邊走去，那邊很多飯館的，「紅妹妹，我們先去吃點飯，吃完飯差不多朝暮樓開門迎客的時辰就到了。」
「嗯，姐姐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紅妹妹更是一直處在無比興奮的狀態中。
走進一家名為洪福樓的飯館，齊琳和紅妹妹就在一樓找了個比較靠里的位置坐了下來。
小二馬上過來招呼：「二位客官，來點啥？」
隨便點了一葷一素，兩大碗米飯，二人開始犒勞起自己的肚子。尤其是齊琳，早飯都沒吃上，只是吃了些桃酥。
埋頭吃飯的時候，齊琳無意中抬頭，看見旁邊桌子上坐著一個女子，那女子不斷地打量她。這個發現，讓齊琳為之一振，莫非自己的這身風流公子的扮相成功了，惹得那位大姑娘的春心大動？
於是，齊琳也頻頻抬頭回望她，並報以自認為迷倒眾生的笑容。
看到那位姑娘神情瞬間變得獃滯，齊琳心裡美滋滋的。
齊琳和紅妹妹吃完了飯，結賬離開。出門前，齊琳又回頭望了那位姑娘一眼，見她也剛結完賬，在她們身後走出了洪福樓。
見狀，齊琳稍停腳步，不無幽默地搭訕道：「姑娘，你為何總看本公子？莫非本公子臉上有飯粒不成？」
那位姑娘瞪了齊琳一眼：「你有毛病啊！明知道還不擦！」
齊琳臉上的笑容立即僵化，獃獃站立在原地。身邊的紅妹妹深深地低下頭去，雙肩不停地抖動。
齊琳和紅妹妹都是第一次來青樓，二人進入朝暮樓后，找了兩個位置坐下。
進來后二人才知道今天是朝暮樓一個新捧的頭牌——薇兒姑娘的首次亮相，也是她的初夜拍賣日。哪位大爺出價高，就歸他了。
所以，人特別多，幸虧齊琳她們來得早，還能占上座位。
「姐姐，下面我們怎麼做？如何探聽到宋郎每次到這裡都找哪個姑娘啊？」
輕輕搖搖頭：「看情形吧，我也沒有想好如何辦？恐怕我們直接問，老鴇子不會告訴我們的。」
說話間，來個一個肥頭大耳，大約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齊琳右手邊的桌子上，眼睛肆無忌憚地瞄著紅妹妹。
灼熱的目光很快就被齊琳和紅妹妹發覺，紅妹妹趕緊往齊琳身後躲去，臉兒像煮熟的蝦子一般。
看來是個男女通吃的老色鬼，齊琳怒目回視他，無意中看到他搭在桌子上手，指頭關節粗大，又發現他嘴唇發紫，看來是心臟不太好了。
這麼大歲數了，而且有心臟病，還來青樓，尋求刺激，也不怕死在床上。尤其是竟敢用目光調戲紅妹妹。哼，齊琳看著這個老男人，心中甚是厭惡，突然生出一念頭，捉弄一下這個令人作嘔的色鬼。
想到這裡，齊琳轉過頭，面對那個男人道：「這位老爺，敢問你是不是有心悸之症？」
聞聽此言，那個老色鬼驚訝地站起身來：「你怎麼知道？」
「在下略懂幾分醫術，一看你的面相便知。」齊琳微微一笑，啪的一聲揮開摺扇，悠哉地扇了起來。
老色鬼來到齊琳桌前，諂媚地問道：「敢問公子貴姓？師承何處？」
齊琳一擺手：「在下的師父乃一世間隱士，不便透露名號。至於在下，無名小輩，不值一提。」
「公子過謙了，你一眼就能看出老夫有心悸之症。而很多庸醫看到老夫后，都先說老夫是，那個過度，所以唇色發紫。」
齊琳心中冷哼，那是必然的。要不是看到老色鬼的指頭關節粗腫，她根本不會認為他心臟有問題的。
齊琳並不懂醫術，只是前世的爺爺就是心臟病患者，所以齊琳對心臟病患者的身體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她也只是想碰碰運氣，能碰對的話，就捉弄一下這個老色鬼。
老色鬼仿若遇到神醫一樣的表情，讓齊琳心裡有了底，道：「在下雖不便透露身份，但與這位老爺也算是有緣。左手給我，待我為你號脈診治。」
老色鬼面帶喜悅之色，趕忙坐在齊琳身邊，將左手放到桌上。
齊琳伸出右手，開始為老色鬼把脈。只見齊琳輕閉雙眼，輕輕晃動腦袋，忽然，雙眉緊緊皺起，哀嘆一聲。睜開雙眼，就看到老色鬼那張蠟黃的肥臉，滿臉的焦慮與慌亂。
「公子，如何？」
唉，齊琳又嘆上一口氣。
這下老色鬼急了：「公子有話請直說，莫讓老夫心慌了。」邊說邊用手捂住胸口。
「那在下便直說了，這位老爺你的心悸症太過嚴重，恐怕不會活太久了。」
「啊！」老色鬼驚呼一聲，站了起來，臉上的汗珠不停地滴落下來。
「神醫，求你救救我，我有的是銀子，我給你一千兩，不，兩千兩。」
「治病救人是為醫者本分，可在下實在是無力回天了。你的心悸症恐怕已有數載了吧，心臟已被損毀了，實在是……」齊琳無奈且痛心地搖頭。
「那我還能活多久？」有氣無力的聲音飄到齊琳的耳邊。
「十……」
「十，十什麼？是十年嗎？」老色鬼臉上的焦慮之色似乎有絲減緩，但見齊琳沒有回答，又急切地問道：「不是十年？那是十個月嗎？不會是十天吧？」
看到老色鬼絕望的表情，齊琳輕啟雙唇，緩緩說道：七
咣當一聲，老色鬼不出所料地躺倒在地上，身旁的家丁，趕忙俯身察看並大呼「老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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