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個朋友

德爺今天切漲了不少，心情不錯，聞言便隨口說道：

「當然算數，你們挑吧。」

陳小川一聽德爺答應了，趕緊拿起2塊早就準備好的廢料說道：

「我就要這兩塊行嗎？」

德爺掃了一眼，確定陳小川拿的只是廢料，並不是賭漲的原石，便無所謂道：

「拿走吧。」

其中有一塊是那個被「截肢」的賠錢貨，德爺心想：拿走了更好，免得他看著還生氣。

「謝謝德爺！」

陳小川大喜過望，連忙道謝。

德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對著王雲軒道：

「小王你也拿吧。」

一旁的王雲軒也隨手撿起2塊，不過嘴裡卻嘟囔著說道：

「以前都是讓我當垃圾扔出去，現在忙了一下午才給2塊，小氣！」

陳小川聞言瞪大了眼睛，這意思是：

要是我一開始沒問價格，今天切完本來是可以隨便撿漏的？

陳小川看向德爺，只見他絲毫不尷尬，笑眯眯的像個老狐狸。

陳小川又看了看滿地的廢料，德爺見狀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二，也比了個耶。

謝謝，有被冒犯到！

陳小川深吸了一口氣，有點上頭：

德爺既然要坑他，那就沒有自己不還回去的道理。

決定了！

他要搞一搞德爺的心態，於是開口問道：

「德爺，機器能讓我用一下嗎？」

德爺以為陳小川打算加工一下廢料，便道：

「你用吧，不過這機器做不了精細的加工，只能切原石。」

陳小川隨口回答：

「沒關係，我隨便切切，玩一下。」

只見陳小川將那塊「截肢」原石抱了起來，重新擺放到了機器上，此前這塊原石已經切開了前、后、左三個位置三刀。

這一刀，他對準了還沒被切開的右邊，看樣子準備他是把這塊原石四個角給切對稱嘍。

機器啟動，轟隆隆的作響，再次引來了人們的注意，當發現是那塊開了三刀的原石后，眾人又頓時失了興趣，最後只剩下德爺、王雲軒以及幾名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陳小川操作，等待機器結束運行。

等到清洗原石的噴頭停下水。

一大片晶瑩剔透的玉質露了出來。

陳小川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率先發出了一聲驚呼：

「卧槽，這是切漲了嗎？」

眾人被他這聲大喊嚇了一跳，德爺一臉詫異，走近一看，跟著也是一聲「卧槽」。

「漲了，真的漲了！」

「……」

隨後，他才想起這塊石頭已經被他送人了，臉色一變開口大罵：

「踏馬的！」

「這踏馬的破石頭，踏馬的怎麼回事？」

德爺情緒激動，連續三次「踏馬」。

因為他從沒見過這麼離譜的事情：

三刀下去，三個位置全是厚厚的綿霧，按理說這原石的肉質肯定就這樣了，明顯的廢料。

憑什麼陳小川的第四刀下去就漲了？

而且漲得這麼好？

這綿霧長得有腦子是吧？只繞著三個方向均勻的長滿，最後一個方向上一點兒沒有！

算了。

德爺我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漲了就漲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

不過這塊料子得收回來，可不能就這麼送出去了。

德爺很快收斂住情緒，露出笑容，似乎在替陳小川高興一樣，恭喜道：

「恭喜你啊小陳同學，沒想到我都看走眼了，這塊料子雖然是我送你的，但是德爺我說話算話，送你的就是送你的，我現在出1萬買回來吧。」

不等陳小川說話，一旁忽然有人喊道：

「別聽他的，這至少得5萬，少1萬都別賣！」

開口提醒陳小川的，正是之前叫價20萬想買這塊原石的人，看這開口一點不客氣的樣子，應該跟德爺是熟人。

德爺臉色一變，開口罵道：

「劉老三，你他娘的放屁！」

「這原石三面都是廢料，就這一面沒出霧，誰知道裡面到底能有多少料？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我送的！」

「那至少也得3萬！」

「3萬賣給你啊？」

「給我我收啊，小弟娃，3萬賣給我吧！」

聽著倆人吵架，陳小川只覺得德爺有點不講武德，提了兩次這塊石頭是他送的。

不就是讓他見好就收、好自為之嗎？

開玩笑，第四刀切出玉又不是陳小川運氣好。

這可是他冒著突破蘊靈境的風險「造」出來的玉石！

當然，風險其實並不大，有上一世突破經驗的他，非常清楚極限在哪兒。

一旁的王雲軒提醒道：

「小川，3萬差不多，我覺得可以賣了。」

陳小川搖了搖頭：

「我打算再切一刀。」

本來這塊靈玉陳小川準備自己留著，以後再拿出來賣掉，既然這會兒已經放上了機器，沒道理不切完，況且別人都不清楚還能出多少料，但他能不清楚嗎？

只是在其他人的眼裡，陳小川的行為就有點賭的成分了。

只見他刀口調到原石的中間位置。

直接對半切！

隨著機器再次啟動，原石被橫著從中間切開，變成了兩塊，靠上面的一塊直接順著切面滑落了下來，落到檯面上。

「啪嗒。」

兩塊切面同時露了出來。

「又漲了！漲瘋了！」

「怎麼可能！」

「……」

只見切開的兩面皆是翠綠無暇的玉石，肉質晶瑩剔透，一看就是頂級的好玉。

顧不上旁人的驚呼，德爺覺得自己要瘋了：

這塊原石，就好像是扣了半個「棉霧」殼子在裡面，自己切的每一刀，都是剛剛好切在綿霧上！

在針對我是吧？肯定是在針對我！

算了。

德爺我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漲了就漲了，就當……

當個屁啊！

現在這塊對半切開的料子，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根據他的經驗，價值至少在200萬以上！

而自己則是親手把這200萬送了出去，瞬間就讓他感覺先前掙的100萬不香了。

而且此時圍觀的人不少，這事兒……麻煩了！

得單獨跟這小子聊聊！

一想到這，德爺立馬開始趕人了，開口朝著眾人道：

「今天咱就到這兒了，各位請回吧！」

「小王，還有小陳同學，麻煩你們再稍留一下。」

眾人雖然還想繼續看熱鬧，但主人開口送客，明擺著要私下商量，所以還是不情不願的走了。

其中那個叫劉老三的人臨走，還在跟陳小川對話，告訴他千萬別賣便宜了：

這塊原石價值很高，至少都得要200萬，要是德爺不肯，可以到同樣在送仙橋古玩市場的雲宇閣找他，他收。

「行，謝謝劉叔叔，我先跟德爺商量一下吧。」

陳小川答應了下來。

……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之後，德爺把捲簾門一拉，三人拉過來幾張凳子坐下，便開始大眼瞪小眼了起來。

王雲軒事不關己，一臉看戲。

陳小川等著德爺開口。

而德爺，此刻正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

他看著此刻還躺在機器上，價值200萬的玉石，心裡憤怒大喊：

這踏馬是我的！

它原本是我的！

陳小川看著德爺的臉上陰晴不定，也不著急，便歪著頭跟王雲軒聊了起來。

只是倆人都很有默契的避開了原石的話題。

陳小川是認為：

雖然跟王雲軒聊得來，但畢竟今天才認識，不想讓這位新朋友參合這件事，免得尷尬。

王雲軒想的也差不多：

雖然陳小川到德爺這兒來跟自己大有關係，但是德爺先不厚道，想拿廢料坑陳小川一筆。

陳小川跟他一起替德爺幹了活兒，得到兩塊廢料作「工錢」，然後自己憑本事在廢料里開出了玉石，才會發生現在這個狀況。

不然的話，現在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就是陳小川會花上一大筆錢，最後買幾塊廢料回去……

對他來說，陳小川沒做錯任何事，而德爺跟他是對門兒的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他根本不想參合。

德爺一會兒看看機器上的玉石，一會兒看看正在聊天的陳小川跟王雲軒，過了一會兒，才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

「唉……」

只見德爺長嘆一聲，忽然站了起來，面色複雜道：

「小陳同學，你今天讓德爺我長見識了，就當交個朋友吧……」

陳小川自無不可，便與他商量起怎麼「交個朋友」了，只是心裡還略微有點小遺憾，看樣子是當不成「熱心群眾了」。

……

陳小川還是給德爺留了餘地，並沒有按劉老三說得那樣沒200萬不賣。

懂的都懂：

這塊玉如果值200萬，要是按200萬賣給德爺，那就是結仇了。

他只要了100萬現金，以及德爺店鋪里剩下的所有廢料。

德爺直呼小兄弟厲害，會做人。

最終這趟下來：

陳小川賺了一大筆錢，至少近期開銷有了保障。

同時還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大大小小40多顆「靈玉」，總重量近1.5噸。

不過上百萬的交易可不是鬧著玩。

陳小川跟德爺約定好：明天上午去銀行，德爺現場轉賬，陳小川現場把原石給他，至於那些「廢料」，明後天陳小川自己叫貨車拉走。

確定好時間細節后，陳小川帶著原石走了，王雲軒跟德爺打了聲招呼，也跟著他一起走。

出了門，陳小川說什麼都要請王雲軒吃頓好的，於是再次在他的推薦下去了一家慶渝老火鍋，兩個人消費了200多元。

人逢喜事精神爽，火鍋味道也非常正宗，新鮮食材在牛油鍋底里涮出來，麻辣鮮香，讓陳小川直呼過癮。

吃飽喝足后，陳小川再次訂下酒店，準備跟王雲軒告別。

可沒想到王雲軒卻堅持要跟他一起到酒店去。

「你去我酒店幹啥？咱雖然一見如故，但也不至於秉燭夜談啊！」

陳小川開了個玩笑道：

「你該不會是那啥吧？」

王雲軒則是臉上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目光炯炯的盯著陳小川道：

「我就去看看。」

「……」

陳小川驚恐：

「你踏馬……不會真是那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