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太過低下？
圍觀眾人聽到中年人此言，不禁一片嘩然。有些驚惶莫名：「什麼？他竟然符合要求？怎麼可能，他這小子連自己境界都不清楚的樣子，怎麼可能？」還有些人卻是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其中有人說道：「我知道了，應該是這小子的內氣功法境界太過低下，難以判斷其到底算不算到達第一重境，所以那兩名考核者才一一試探，也許他們商量后還是給他一次機會。但是這麼看來他也絕無可能達標，僅憑他這卑劣的內功修為，外勢不可能達到第二重。」很多人紛紛點頭贊同，這種說法比較符合眾人的認知。
確實，一般外勢和內氣相輔相成，一般為同等境界或其中一類高出一個小境界都屬正常，很少有人會兩者相差兩個境界。看陳凡這樣子，內氣也就剛入門，如此的話外勢也不可能進入第二重，而那扶搖之術對於他們這些「小毛孩」來說簡直遙不可及，故而直接忽略。
圍觀眾人目光又都聚焦在陳凡身上，似乎迫切想要驗證他們的推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陳凡就被淘汰，而且也無法成為他們補位晉級的競爭對手。
只見此時陳凡又是一臉尷尬，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晚輩的外勢功法粗淺至極，不知前輩想要如何驗證？」
眾人聞言都是頓感輕鬆，而後一陣鬨笑。看來，這小子必是無法晉級了。
然而，卻見那李姓中年笑容並未收斂，只是又以略顯古怪的神情看著陳凡：「哦？是么？無妨，既然要入我劍鳴山以後必是要練劍的，只要內氣功法基礎足夠，修鍊普通外勢劍法也是水到渠成罷了。你且隨我來，此處有一煉劍石，你只需施展出全部威力以劍向其斬出即可，我等自會判斷你的功法程度。」說罷他領陳凡來到一旁的一塊巨石邊，並從旁遞來一柄劍交入他的手中。然後退到一旁，似乎饒有興緻的看著陳凡待其出手。
陳凡右手握著劍柄，此劍明顯材質比他那把破劍要好很多。腦中正瘋狂運轉試圖回憶起一些金輪棍法的招式，雖然武器不匹配，但好歹也能勉強用力搗騰一下吧。可腦海中此刻依舊一片空白，不管了，就用盡全力砍一劍好了。
他按照昨夜剛修鍊過的金輪經前幾篇的運功法門，調轉周身元氣，運氣入右手手臂經脈，然後是手腕，手掌。最後突然他一聲斷喝，當元氣集中彙集於手掌之時，猛然持劍向那巨石揮斬而去。只聽「鐺」的一聲，陳凡由於用力過猛身體不受控制受到反作用力往後彈開，人向斜后摔倒，手中之劍也飛出老遠，掉落在地。
看到這一幕遠處圍觀眾人又是一陣狂笑，「哈哈哈，這傢伙完全就是用蠻力砍啊。」」簡直就是個白痴，真是笑煞我也。」陳凡在他們眼裡就如同小丑一般。然而接下來那中年人的聲音傳來讓他們所有人的笑聲都噶然而止，並轉變為一副副目瞪口呆之色。
只見那李姓中年走到巨石邊，看了一眼煉劍石上的劍痕，朗聲說道：「雖然外勢功法確實太過粗劣，但以內功加持蠻力施展，也勉強達到了第一重的威力。考核通過。」這樣的結果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此子內功如此不凡，必然外勢功法有所缺乏，但入門后只要經過正規學習訓練，以他的悟性，很快就能修鍊至外勢第二重。這也是他根據陳凡內氣境界判斷得出。
「吳師弟，你帶他進去吧。」中年人招呼了一聲，那吳姓中年趕忙過來，一副欣喜模樣，畢竟能收取到這個不凡的弟子，他倆也會得到一定的宗門獎賞，另外他也有意與陳凡結識一二。
「陳小友，哦不，現在應該稱呼你為陳師侄，請隨我來吧。」吳姓中年引領著陳凡進入山門。對於這稱呼陳凡倒也沒有奇怪，之前那本武學初學者指南中有所提及，一般相仿境界之人為平輩相稱，境界若是高出一個大境的一方則是長輩。三大類功法，無論哪類，都以最高境界一門來定義修士的修為境界。任何一門修鍊到第四重，就能高出第三重修鍊者一輩，以此類推，若是某種功法修鍊至第七重則又是高出一輩。而同一宗門內除了有師徒關係的外，則都以師叔師侄相稱，如此頗顯親切，當然心裡是否親切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在陳凡跟隨吳姓中年進入山門時，山門外此前圍觀的眾人已炸開了鍋，只見那名此前與陳凡普及過考核知識的青年沖在最前方，對著那李姓中年大聲質問：「敢問前輩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至少要第二重境才能入山嗎？怎麼可以無故放低考核要求？前輩如此作為，有失公允，難道就不怕我等聯名向貴宗檢舉前輩嗎？相信以劍鳴山大宗威嚴，斷不會允許有此類事發生。況且我等數百人在場都可以作證。前輩竟然當眾舞弊，莫非是看不起我等，以為我等會視若無睹嗎？」
「夠了！」中年厲聲打斷青年的話，「你說的沒錯，以劍鳴山的威望，還不屑在入門考核中進行舞弊。」
「那前輩剛是為何？那小子外勢內氣都是一重，為何他能通過考核？前輩倒是給我等一個交代！」他此刻言語有些無禮但由於過於憤慨且覺得自己占理便也氣勢不減。
「交代？就憑你還沒資格讓我交代！不過.....」說到這中年人忽然露出一絲輕蔑笑容，似乎他此刻心情不錯並不想與這青年計較，」那少年外勢功法的確只是一重境不假，可我何時又說過他內氣也是一重境了？」說罷，他轉身又走回了山門旁，不再多言。
聞言那青年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張大嘴巴，一時竟無法緩過神來，其餘眾人也獃獃楞在原地，在風中凌亂.......
陳凡隨著那吳姓中年在山中前行，他只見自己被一層淡淡的元氣籠罩，和那中年人一起向上飛躍攀登，每次起步落地間便能向上數十里。這應該就是扶搖術吧，不知道他修鍊到何種境界了？
中年見陳凡一臉好奇，說道：「對了陳師侄，此前我也沒來得及對你介紹，在下吳旭，是劍鳴山凌霄宮弟子，方才那個大個是李惠李師兄，乃是本門御劍閣弟子。除了凌霄宮，御劍閣，本門還有劍心堂。這三宮都屬內院，其中弟子修鍊功法偏向不同，但如能進入此三宮修行者皆屬於精英弟子。內院人數包括各長老執事總數不超過二百人，除此以外則都是外門弟子，當然外門中的執事，長老在門中也有一定地位。」
吳旭李惠？這是個什麼組合？陳凡心中一陣無語，隨後問道「想必吳師叔所主修的應該是扶搖術吧？」
「嗯，你眼力不錯，不過我等凌霄宮弟子，雖然扶搖術都較為精通，但多數時間修鍊的還是內氣，內氣是修士的根基，扶搖也須以內氣才可施展。凌霄宮弟子外勢功法悟性相較其他兩宮弟子略微遜色，但也不是豪無戰力，這些只是相對而言罷了。畢竟一個人的修行時間有限，當然要做自己更擅長之事。」
說話間，兩人幾起幾落又向上攀登了數十里。陳凡心中越發好奇，問道：「不知吳師叔的扶搖術修鍊至第幾重了？」
卻見吳旭眼帶驕傲的看著陳凡道：「鄙人不才，此前剛修鍊至第四重頂峰。若不是要帶著你一起登山，此刻便早已到達主山門了。」
原來這就是登山境，親眼見識，果然名不虛傳，陳凡不禁露出些許羨慕之色。
吳旭又道：「其實，鄙人雖在扶搖術方面略有造詣，內氣也達到第四重已久，但外勢功法還停留在第三重，故而要論實戰能力，卻打不過那大個。」
他說的自然是李惠，陳凡心想，這兩人怕是私交不錯，平日應該沒少拌嘴切磋。便接茬道：「不知那李師叔修為幾何？」
說到這，吳旭有些氣鼓鼓的樣子，道：「他那傢伙，內氣才剛入第四重，但主修外勢劍法已至四重巔峰，若不是他內氣修為還差些火候，可能外勢也能進入第五重吧。至於他的扶搖術，卻不值一提。」
原來如此，這吳旭內氣明顯要高於李惠但武道實戰卻落下風，確實不太服氣，不過這也沒辦法，每個人天賦不同，那李惠一定是外勢功法上悟性不錯且多數時間用來參悟外勢，才能如此。
又過了幾個呼吸，兩人已到達山腰間的主山門。通常山中的宗門大派都會選擇修建在這半山腰之處，一來峰頂處與外界相隔太遠出入大為不便，二來在山腰處的地勢較為平坦，可供建築的面積也更多，能容納更多的人口生活此處。
陳凡頓時感到清風拂面，超凡自若，就連此處的天地元氣也比山下要精純的多。只見吳旭收起功法緩緩吐納了一口氣，隨後笑道：「陳師侄，我等已經在山下時用內功測試了你的年齡和修為，完全符合新晉考核條件，但一會兒還會有內院的執事親自審核你，決定你是否有資格直接進入內院。」
「師叔認為我有希望進入內院？」陳凡有些意外，此前也聽說了內院弟子人數極少，難道自己竟有這麼好的天賦？
「也不一定，你這情況確實比較特殊，走，我帶你過去看看。」說罷吳旭又領著陳凡向主山門內走去。
進門后，是一處小型的廣場，只見廣場上此刻有四名與陳凡年齡相仿的少年依次排著隊，隊伍的最前方有一名發須皆灰的老者，其眉宇間英氣逼人，完全沒有老態，一看就知道內氣修鍊已達到了很高的境界。
老者此時正一個個的探查著這些少年，期間也出言詢問著少年們什麼，估計是確認功法，出身來歷之類的。這些少年應該也是早些時候通過考核的新晉弟子。不多久后，就輪到了陳凡，他走上前去，吳旭則陪在他身旁。
走到那老者面前時，吳旭拱手一禮道：「凌霄宮弟子吳旭見過劉執事，我與李惠二人乃是今日負責山下新晉考核者，我二人.....」
不等他說完，那老者直接一擺手打斷道：「行了，你既然親自帶他上來想必此子一定是天賦頗為出眾。」說著他又伸出兩指按在了陳凡的額頭上，閉目感受起來。
陳凡並沒有抵抗，知道這老者乃是探查自己修為，然而其手段顯然比吳李二人更高明。半晌后，老者忽然睜開雙眼，卻看向吳旭，道：「不錯，你等此次倒是找到一個好苗子。」
吳旭聞言一臉欣喜。然而老者卻又開口道：「此子外勢功法如何？」既然吳旭帶陳凡一起前來想必已經完全了解情況，他便直接向吳旭問起。
「回稟劉執事，此子雖然內氣已修鍊至第二重巔峰，但外勢基本屬於門外漢，也就堪堪進入第一重而已。」吳旭顯得十分恭敬，並且此刻他也略顯尷尬之色。
什麼！？然而陳凡聞言如遭晴天霹靂一般，竟然二重巔峰？沒搞錯吧。此前一路上吳旭的介紹中還曾提及說過眾多內院的年輕弟子中，二十歲以下內功修為能達到第二重已經是屬於優秀了。自己這天賦，難道真是個奇才不成？
而老者聞言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雖說三大類功法相輔相成，每種功法一般不會差距超過兩重，但卻要以內氣修為為前提。也就是說，若有人只修鍊內氣功法，也是可以的，哪怕不修鍊任何外勢或扶搖，只要功法級別和悟性足夠，也可只將內氣修鍊至第九重而不修鍊其他。但單一的內功修為高也是一種很奇葩的存在。
老者此時，正是有些擔憂陳凡在其他兩類功法的悟性，若只是一味的內氣境界高對於宗門來說也不會太過重視培養，畢竟這類人一旦發生戰鬥，打也打不過，逃又逃不掉，可謂相當雞肋。
此時的吳旭顯得有些焦急，一陣沉默后，老者開口道：「這樣吧，還是先進入外門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