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資質平庸

「這，劉老。您要不再考慮......」吳旭頓時急了。「不必多言，我明白你的意思。」老者又擺手打斷，道：「這樣吧，此子先進入外門學習，若是他外勢修鍊資質也尚佳必將實力大漲。兩年後外門弟子晉陞內院選拔也大有機會入選。放心，此子情況特殊，不會影響你二人的獎賞發放。」

吳旭聞言大喜，「多謝劉執事！」此前他這般作態正是為此，宗門規定若是考核時能挖掘出能夠直接進入內院的弟子，會得到豐厚的獎勵，例如丹藥，功法，材料，寶劍等。如此一來，就算陳凡只是進入外門但並不影響他二人的獎勵，也算沒有白跑這一趟。

「陳師侄，你也聽到了，目前情況只能如此了，你且先安心在外門修鍊吧。我看好你哦！」他拍了拍陳凡的肩膀，便又朝山下而去繼續考核其他人去了。

......

屋內燈光昏暗，陳凡盤膝於床上，靜靜的修鍊著，此刻他正是運轉著金輪經的後幾篇章。

這已是陳凡入外門的第七日了。那日吳旭走後，劉執事便安排其在外門中安頓下來。進入劍鳴山主建築群后，陳凡震撼無比，這所宗門建立在幾座山峰之間，以主峰為中心，四座山峰依次佇立兩旁，五峰將整個宗門主建築群圍攏在其中，可謂鬼斧神工，氣勢恢宏。而外門弟子的生活修鍊區域除了凌霄宮，御劍閣，劍心堂等所屬內院的區域不能進入，其他地方並不受限制。宗門的外門弟子記名數量多達近千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居住在宗門。考入外門后除了每月幾次固定的集體授課和比試外，其他時間都可出門遊歷，也可隨時出入宗門，當然也必須遵守宗門的宵禁規定。

這事實上也是宗門對多數外門弟子並不重視的緣故，試想若是那些天才弟子都肆意出入山門既影響修行進展又容易出現生命危險，宗門將損失極大。

那日過後十日招生結束，符合要求的新晉弟子只有七十餘人，宗門又在等待者中替補十五人，並未真的收滿百人，畢竟寧缺毋濫，宗門也不是收容所。

陳凡與所有新晉弟子的住處都安排在了靠近主峰最遠的一座旁峰之中。隨後又有負責授課老師普及了一些宗門知識和規定。此後幾日又有三大類功法授課老師數名，分別教授了第一堂課，並給每人分發了外門弟子服飾和修鍊功法，並發表了一番敦促激勵的講話，總之整個過程略顯敷衍。最後告知眾人每月的月初和月中兩日分別是集體授課解惑和比試切磋的規定時日，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參加。

隨後所有人便開始自由發揮了，有的貴族，大世家弟子穿著宗門服飾下山回家顯擺去了，有的不遠萬里一路上山明顯疲憊不堪，悶頭睡起覺來，還有的結伴同行開始遊覽這山色風光......

而陳凡則開啟了他的自學模式，那幾本宗門發放的功法，外勢內氣和扶搖各三本。別說，大宗門確實闊綽，這兩本外勢和內氣功法雖說不是劍鳴山的傳統功法，但也算得上是低階功法中的上流了，扶搖功法則是一些皮毛知識，因為想來也不會有人專研學習。

幾次呼吸吐納間陳凡又將金輪經從頭到尾修鍊了一遍，腦中漸漸的又恢復了一些記憶，幾日以來隨著不斷修鍊金輪經，陳凡的記憶也慢慢恢復著，此刻的他所有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這記憶不恢復也罷了，一經恢復陳凡不禁有些無語：他生命中這前十五年的時光簡直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慘淡：

自他記事起就在金輪寺中從未離開過那座小山峰，也許因為方丈師父擔心他的安危，也就是那位帶他入寺的老和尚。從小那老和尚便傳授他武道修行之法，和所有寺中的師兄一樣年復一日幾乎就是吃飯睡覺打坐修鍊。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也從未了解過山外的花花事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是從其他師兄和師父口中得知。同時師父教導他頗為嚴格，無論是武道方面還是各種文化知識都親自指導，顯然唯獨是對於他寄與了很大的期望。難不成自己是這老和尚的私生子？師父還對他說過等到他把內氣，外勢或扶搖能修鍊到第三重時便帶他下山歷練。再然後有一日老和尚說出遠門遊歷去而不返......直到後來某一日大難來臨。

這些記憶確實太單調了一些，不過能恢復總也是好事。其實，前幾日自從開始自學修行后，陳凡剛開始時先參悟修鍊的是那本宗門發放的內氣功法：凝氣決。這也是一本可以修鍊至第三重的功法，對於新晉弟子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功法了，畢竟不是誰都能像陳凡這樣有「家底」。

當他專心領悟修鍊了一天一夜后，就發現這凝氣決相比金輪經的確要更適合搭配修鍊外勢劍法，按其修鍊法門，引氣入體，運轉周身循環后，更多的天地元氣會集中於前臂，手腕手指關節，甚至還有些元氣貫注到入雙腳下，而金輪經修鍊后則更偏向在大臂，肩背，腰胯大腿等部位。這應該是為了搭配不同外勢功法而產生的不同之處，甚是玄妙。

不過陳凡還發現了一個相當奇怪之處，這兩部功法雖然適合的外勢功法不同，但都是可以修鍊至第三重的低階功法，理論上在修鍊難度，納氣入體的速度和元氣精純度包括周天循環效果，應該都差別不會很大。然而當他修鍊金輪經時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周身運轉后也是覺得渾身氣血充盈，疲勞盡去，感覺狀態到達了巔峰，同樣情況下若是修鍊凝氣決，雖也能完整運行無誤，但陳凡明顯感到無論在吐納速度，元氣精純度或是運轉后的效果與金輪經相比都是大相徑庭。

他起初認為是自己從小修鍊金輪經的緣故，但隨後兩日他將凝氣訣前半部功法都完全領會後，又和金輪經做了反覆比較。這凝氣決前半部功法對應於內氣第一，二重的境界，按理說就算熟練度沒那麼高，僅論第一重的修鍊效果兩部功法應該差別也不會太大了吧。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前一樣，無論凝氣決修鍊多少遍，元氣運轉速度，效果也不會再有提高，和金輪經的差別依舊是一個天一個地。

陳凡思考良久，莫非這金輪經是一部特殊的寶典？甚至乃是中階或高階功法？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先不說他入門時被三名前輩都一一試探過，若是他修鍊中高階功法早就要被好好證實一番，再者他這兩日也分使用兩種內氣功法加持用劍施展過普通的外勢招式，發現威力差別不大，甚至以凝氣決施展發力更為自如。這足以說明這兩者功法確實層次相當，且修鍊后釋放出外勢的整體效果也相差無幾，確實皆為低階功法無疑。

那這變數就只可能在自己身上了，陳凡心中大為莫名，自己修鍊金輪經比起凝氣決就是又快又好。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目前也就只能如此了，而且他決定利用這點優勢，索性放棄凝氣決，繼續修鍊金輪經將內氣徹底修鍊至第三重，然後可以專心修鍊外勢。雖然通常多種功法同時修鍊可以更好提升實力，但對目前階段來說效果並不會太顯著，儘快將金輪經修鍊至第三重，這樣一來，可以省下許多不必要的時間。

想要進入內院，須通過兩年後的外門弟子晉陞考核，而快速提升修為至關重要，時間寶貴，只要能內氣達到第三重，想必也可完全彌補金輪經不適合用劍的缺陷，畢竟外門弟子中幾乎不可能有人能修鍊至第三重，而比試時外勢顯露，內氣功法基本無法辨別也無必要深究，況且宗門也沒有規定不能修鍊其他功法。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陳凡認清了自己的能力，若不是因為修鍊這金輪經，他的天賦僅是平平無奇而已，修鍊其他功法速度也只是中等，這還緣於他自小修行積累的一些經驗。

於是他便開始猛練金輪經，終於在某個夜裡又不知打通了哪處經脈，徹底恢復了記憶......

此後又過了十幾日，陳凡多數時間都在自己屋內，閉門不出，在修鍊金輪經之餘，也開始鑽研起了那本用毒寶錄。

逐漸的，他對用毒寶錄略有掌握，除了一些毒藥，解藥的調製方法外，他花了大量的時間精力用於識別寶錄中記載的各類植物，動物材料，並學到了如何將其結合使用在制毒療毒等的方法。雖然他多日下來已將好幾百種材料及功能都熟記於心，但紙上得來終覺淺，有機會一定要實踐運用看看效果才好。

又過了幾日到了月初，這一日清晨，當陳凡剛剛收起修鍊了一夜的金輪經功法，忽然聽有人在敲他的房門，打開門來，只見一張笑盈盈的臉龐出現在面前，那人道：」陳師弟，今日是月初，是每月固定的授課日；上午乃是有老師傳授劍術，我等都已經迫不及待了。不知陳師弟是否也要一同提前去佔個好位置？」

這說話之人，正是當初在山下質問李惠的那名青年，名為慕容諸。此人在上月招新期限結束后倒也確實通過補位進入了外門，和他一同被選入的還有當時聚集山門外的那其中數人，都是些貴族或大世家子弟，那李惠倒也沒有因其出言不遜而故意刁難他，這也足以證明了劍鳴山大派作風絕不會因此小事而徇私舞弊。而後他很快就和一些差不多年齡和境界的弟子打成一片，因其年齡較大隱約有種老大哥的樣子，入門后他便很快找到了陳凡，與其攀談交流過一番，態度簡直親切的不要不要，也算互相認識了。開玩笑？他可是知道關於陳凡那可怕的隱藏實力。這種人要是不結交一二他就是傻子了。

雖然陳凡不願捲入太多的人情世故中，但此人總得來說還算心直口快，人品不壞也沒有太多大家族子弟的架子，也許是出於對陳凡重視。況且到了這劍鳴山中藏龍卧虎，他們這些貴族世家子弟也不算什麼。陳凡也算與他頗為有緣，平日也與其時不時的打了些交道，已不算陌生。

「慕容師兄看來對劍法確實情有獨鍾啊，小弟也很想去開開眼界，這就便隨各位師兄們一同前往。」經過多日苦修參悟，陳凡也正想出去走走，正逢今日是授課日那就去聽一下，也許會有很大收穫。

只見慕容諸身後竟還有十幾位青年弟子，似乎有幾人還有些眼熟，應該都是那一日在山門外靠補位進入外門的。他們年齡都比陳凡大些，故他便都稱為師兄了。

一群人中有幾位見到陳凡后眼神帶有交好之意微微點頭，其他人大多都不以為意相對冷漠。顯然知道陳凡考核過程之人不多。就這樣，一群人交頭接耳，談笑著向外門演武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