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黑死病
走出大廳后。
杜維眼前的視線在變得扭曲。
就連黑暗都在退散。
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信號，正在呼喚杜維的回歸。
但一個冷淡的聲音，卻在一旁提醒道：「帶著你的人回去吧，在異潮夜結束之前，除了這裡，其他的地方你都可以去，不過我建議趁時間還算充裕，先和你的手下們打個招呼。」
杜維點點頭。
便看向了一雙雙緊張又炙熱的眼睛。
卡斯托夫等人在杜維進去以後，就一直在外面等候著審判的到來。
每個人都忐忑不安。
卡斯托夫鼓起勇氣道：「烏鴉車長沒有出來？」
杜維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現在，瑪麗號的車長是我。」
有些話，不需要多說。
卡斯托夫頓時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殺死自己弟弟的烏鴉已經死了，這是一個好消息。
可幕後黑手卻成為了瑪麗號的車長……
這會是一個好消息嗎？
瑪麗號的駕駛員兼維修員此刻很迷茫。
但下一秒。
一個平靜冷淡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你會比其他人要有用的多。」
說著，杜維拍了拍卡斯托夫的肩膀，便對其他人微微點頭，緊接著便跟著另一名眷屬者離開。
作為瑪麗號的車長，一名為監管者大人打工的眷屬者。
杜維是有資格在斯克林擁有一個單獨的住所的。
即便他不會在這裡待太久。
原地。
卡斯托夫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他不敢置信的扭過頭，看著杜維逐漸離去的背影。
整個人，舉足無措。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這個男人的想法。
真的不會清理掉自己這個知情者嗎？
還是說，他覺得，留自己這個仇人在瑪麗號上，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
可是。
這怎麼可能呢？
除非對方是一個聖母，不然以這個男人小心謹慎的性格來看，一定會斬草除根才對，烏鴉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又或者，這個男人不敢在斯克林境內殺人？害怕讓監管者大人厭惡？
卡斯托夫腦海中念頭湧起，只覺得最後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但就在這時。
始終如喪考妣的金易斯，卻緩緩抬起頭，喘著粗氣。
他眼裡有著生的希望。
甚至還有激動。
「我還活著！」
「車長沒有殺我，你們看到了嗎？我還活著！！」
金易斯笑的如釋重負，激動的對其他人說道：「我真的還活著。」
本以為走出那扇門，就是死亡的到來。
可誰知道，居然沒有。
一定是因為瑪麗號上人手空缺太大了，所以才選擇了容忍吧。
「對！」
「就像之前那樣，這是一個緩和關係的機會。」
金易斯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之前的經歷。
「我要去效忠他！！！」
說著，金易斯便發瘋似的，向著杜維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只是。
剛走出兩步遠。
金易斯忽然便怔住了。
「這是什麼？」
「我……」
金易斯低下頭，便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扭曲了起來，並且在自己的腳下蔓延開，就像是泥潭一般。
突然……
一根根陰影般的觸手從泥潭之中鑽了出來，狠狠纏繞住金易斯的雙手和腰間。
金易斯面露絕望，張開口想說些什麼，可一根觸手直接勒住了他的嘴巴，將他拉入了泥潭之中。
隨後，那扭曲的影子也因為參照物的消失而消失。
只有乾淨的石板上，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卡斯托夫等人見此，全都冷汗連連，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的是個好消息嗎？」
卡斯托夫呢喃自語……
……
另一邊。
在大廳的角落裡。
劉金和查爾斯兩名眷屬者站在薔薇夫人面前。
薔薇夫人依舊坐在那枚核彈頭上，纖細的手指不停的在核輻射的標識上敲打。
聽研究舊時代知識的那些人說，這個標識好像叫電風扇？
「我的檢查官閣下，你的同胞真的不怕死嗎？」
「他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和我談交易。」
「真是一個瘋子！」
薔薇夫人一邊敲打著電風扇的標識，一邊嘲弄了起來。
劉金勉強笑笑，作為跟了薔薇夫人幾十年的「老人」，很清楚這位的性格。
她和你說話的時候，你不能不回應，但也不能回應。
因為她很有可能只是為了說而說。
果然……
薔薇夫人自顧自的嘲諷了起來：「一個蟲子，居然想知道該怎麼成為監管者？他有那個資格嗎？查爾斯，你說呢？」
查爾斯面無表情的說道：「可您還是答應了那個瘋子不是嗎？」
薔薇夫人說道：「但我是女人，女人是可以耍賴的。」
雖然是說著卑鄙無恥的話。
但這個女人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念頭，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況且，他也沒說實話不是嗎？」
「是的！」
查爾斯想了想，說道：「黑暗告訴我他說謊了，那個叫金易斯的蟲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人，他是故意的。」
薔薇夫人眯了眯眼睛說道：「所以他是一個聰明人，只是，我不喜歡聰明人，這種人往往自以為能掌控一切，實際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只是蟲子。」
聽到這話。
查爾斯和劉金的表情都有些異樣。
薔薇夫人見此，嗤笑著說：「看吧，蟲子就是蟲子，已經幾十年過去了，你們還是無法我對你們做的事，可又能怎麼樣呢？我才是規則的制定者，你們只能遵從。」
「要不要賭一下，看看這個聰明人，會不會想奧巴夫那樣，到死都發現不了，他的命一直在我手裡掌握呢？」
劉金微微低頭，說道：「或許他很快就會發現。」
薔薇夫人皺眉道：「為什麼？」
劉金道：「因為就像您說的一樣，他是一個聰明人，甚至有可能已經在試圖解決黑死病的問題了。」
薔薇夫人不屑的笑了笑，正想說不可能，卻彷彿感受到了什麼一樣，表情怔住了。
「那些病菌，我居然感覺不到了……」
「是他用影子的能力隔絕了我的感知嗎？」
「嘖嘖嘖，我的檢察官閣下，看來你是對的。」
「不過，我突然想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找我談談黑死病的事呢？明天？還是後天，又或者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薔薇夫人姣好的面容隱隱有些扭曲，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要知道，我已經很久沒遇到這種有趣的事了，久到女巫的代號，都被我快忘記了。」